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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317 字 3個月前

隕落之處,天方老祖最擅推衍,窺天機惹天怒,故而遭了天罰,卻將一件至尊的法寶留在墓中,名為九轉蓮花盤。如今古墓出世,前往寶藏者眾多,絕非徐昱一人。”

單致遠如今方才知曉了那寶藏真相,便承了劉皇的情,拱手道:“多謝告知。”

劉皇扭頭,見杜若青也一道凝神傾聽,心中愉悅,連看那小修士也多順眼幾分,便好心勸道:“致遠,你我多年鄰居,且聽我一句。天方古墓現世,人人皆想分一杯羹,其中凶險,遠非常人所能應對。致遠,你不過煉氣修為,此舉無疑飛蛾撲火,切切謹慎行事。”

杜若青亦是頷首讚同道:“致遠,劉皇師兄所言極是。我等修道,最重腳踏實地,切不可被浮雲蔽目。”

這二人口口聲聲為他著想,語氣裡卻全是輕蔑。這自骨子裡透出的輕視,叫單致遠絕難容忍,在長袖下緊扣手指。

劉皇同杜若青便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勸他,卻見單致遠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立在雲中豹頭頂之上。劉皇忙喊道:“不可!”

那雲中豹本性高傲,若是外人如此踩上頭頂,立時便要勃然大怒,將那人撕得粉碎。

怎知他方才喊出,卻見那豹子依舊伸展雙翼,幾近討好一般微微垂頭,讓那小修士站得平穩一些。

單致遠立在豹頭上,白雲舒卷,自他身側飄過,青衫同黑發一同迎風招展,更顯得這青年意氣飛揚。

劉皇望見他雙眼時,卻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那雙眼仿若全然變了一人,冰冷如亙古不變的荒寂冰川,深不可測,殺意刺骨。竟叫人不由自主生出下跪求饒的驚懼感來。若非那一點傲氣強撐,隻怕劉皇早已膝蓋一軟,跪下哀求了。

單致遠隻冷冷向他二人一掃,又道:“有勞相送,就此彆過。”

隨即騰身自雲中豹頭顱上躍起,身姿有若驚鴻橫空,沙鷗掠水,足下卻驟然從無到有,顯形出一條巨大的赤紅金睛火蛇來。

那火蛇在半空靜默盤旋,驚得雲中豹恐懼狂吼,一身毛發根根豎起,險些將背上兩人給甩了下去。杜若青一聲驚叫,跌在雲中豹背上,單致遠卻隻是衝他二人略略頷首,便乘那火蛇揚長而去,隻在半空留下一道烈烈燃燒的赤焰痕跡。

雲中豹再撐不住,跌落在地上,一身白底雲紋的皮毛泰半被烤得焦曲乾枯,竟是四肢瑟瑟發抖,半天抬不起頭來。

劉皇同杜若青亦是互相攙扶,自那靈獸背上爬下來。二人亦是麵麵相覷,杜若青道:“那、莫非是騰蛇……”

這二人皆是名門之子,眼界絕非一般。那火蛇紅寶石一般鱗片間隱隱有金黃火焰閃爍,目光凶惡,威嚴霸道,利牙如刀,正是神界勾陳大帝座下聖獸騰蛇。

劉皇皺眉道:“隻怕有誤。”

那寒酸真仙派區區一介煉氣士,五雜靈根,二十歲方才修到煉氣五層,如此愚鈍,卻何德何能,可將騰蛇召喚下界,當做坐騎使喚?

絕不可能!

杜若青不語,隻覺驚魂未定,卻又隱隱後悔,隻怕她這顯而易見的選擇,最終卻是錯了。

這二人心思各異,隻望向天際那一縷漸漸消散的紅雲。

單致遠足下那頭火蛇行動悄然無聲,卻威儀十足,殺氣騰騰行了足有千裡遠,方才按下雲頭落地。

他先前一時激動,憤然請神,不過為在心儀女子麵前博回點麵子。如今冷靜下來,才憶起數日前方才痛下決心,不再行這邪術。

怎奈如今卻……

隻是能叫那二人露出那般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也算是,物有所值。

單致遠落了地,頓覺通身又是一陣%e8%84%b1力,隻是卻已比先前動彈不得要好上許多。立時便跌跌撞撞,頭也不回,發足狂奔逃走。

單致遠逃了許久,足下一絆,便摔倒在地上,竟是滾了兩圈才停下來,早已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卻不知為何,那神仙卻全無蹤跡,並未追上來。

他方才撐起身來,向四周看去。正是夜色朦朧,星垂平野闊,荒原上滿是碎石,無邊無際。夜幕四合下,離他不足十尺之處,有一座宅院靜默佇立。石牆青灰高聳,房簷高翹,銅鈴在風中渾厚清響,一派悠閒。

此時那宅院朱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名青衣短衫的小廝邁出門來,拱手笑道:“這位道爺,可是要住宿?”

單致遠往門中望去,大門內綠樹鬱鬱蔥蔥,形成一條過道,樹下燈籠照得宅院內一片透亮祥和。

那小廝又道:“最近往來的修士多了許多,皆是去尋天方古墓的。鄙店的天字、地字間皆已客滿,隻剩幾間人字間,一夜隻需五枚下品靈石,還望道爺莫要嫌棄。”

單致遠一看天色已晚,隻得道:“那便要一間。”

那兩名小廝亦是相視一笑,便躬身將單致遠迎入宅院之中。朱漆大門在他身後無聲合上。

那邊廂,幸臣與北鬥卻是一言不發,單膝跪地,默然無聲,連頭也不敢抬。

他二人麵前所站之人一身玄色長衫,黑發如墨直垂腰際,夜色之中,更襯得左臉半個銀色麵罩森冷無情,被星光一照,有若冰鑄一般。

北鬥終究忍不住,才欲開口,便被幸臣按住肩頭,輕輕搖頭。這少年隻得訕訕忍住。幸臣便輕聲問道:“大人,那凡人若是遇險,隻怕於萬神譜有損。”

開陽冷聲道:“隨他去。”

幸臣還待開口,開陽一揮袍袖,已自原地消失無蹤,頓時四周緊張威壓也頓時一鬆。

北鬥待那位沒了蹤影,方才長長喘了口氣,跌坐地上,歎氣道:“可嚇死我了。”

幸臣苦笑,輕輕揉揉那少年一頭銀色短發,低聲道:“今日任務已了,隨我回天庭。”

北鬥道:“單致遠孤身一人,隻怕……”

幸臣笑道:“無妨,走罷。”

一陣輕風揚起,兩位星官便也自原野失了蹤影。

單致遠交了五枚下品靈石,又任小廝引路,在小路上七彎八繞,進了一個宅院。

那小廝將院中一間廂房打開,笑道:“道爺有請。這院中有六間人字間,如今隻住了道爺一人,小的名叫杜猛,若是有事,道爺隻管喚我便是。”

單致遠頷首道謝後,便邁入那房中,將房門關上。這人字間簡陋,唯有一張木榻,一張方桌,兩個木凳,卻勝在整潔乾淨。他便%e8%84%b1了鞋盤坐床上,終於長舒口氣,想到竟逃%e8%84%b1了那神仙無理要求,便不自禁竊喜起來。立時精神抖擻,又在盤坐練功。

不知過了多久,他陡然心有所感,坐起身來。那扇木門無風自動,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門口一個男子長身卓立,火紅外衫鬆鬆披在肩頭,麵白如雪,%e5%94%87色卻是血紅,此時正伸出赤紅%e8%88%8c頭在嘴%e5%94%87上一%e8%88%94,邁入房中,聲音卻是尖銳而嘶啞,“修為太弱,長相卻還能入眼,本少爺便用上一用。”

單致遠不明所以,方才問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卻身形迅如鬼魅,倏然上前,將他壓在床榻之上,又用瘦長如白骨的冰冷手指捏住那小修士頸項,便仿若毒蛇一般,再%e8%88%94了%e8%88%94嘴%e5%94%87,桀桀笑出聲來,“本少爺是你今晚的男人。”

一麵掌下用力,卻將那青衫撕扯不開,不由愣了一愣,“你這外衫倒是個法寶。”隨即又動作利落,將他腰帶鬆開,衣衫自肩頭剝落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單致遠方才愣神,便被這陌生人給剝了個精光,不由怒道:“賊子放肆!”便奮力掙紮起來。那人手指卻冰冷堅硬,有若鐵鉗一般將他手臂牢牢禁錮,身軀亦是冰冷得有若蛇鱗一般。

那人鼻尖一嗅,便低聲笑道:“五雜靈根,長相思熏的爐鼎。隻是火候不足,當真可惜可歎。”

單致遠被那人一貼近,卻覺全身惡寒,難受得險些吐出來。隻皺眉咬牙,不肯回應,一味抵抗。心中竟隱隱後悔,早知如此,先前就不應該自那神仙身旁逃走……隻怕那神明一怒,便再不肯理睬他了。

那人卻得寸進尺,仍是吃吃笑道:“莫怕,本少爺管叫你欲生欲死,舍不得放開。”冰冷指尖已自他腰間往下滑去。單致遠才待抬腳狠狠將他踢開,此時門外卻響起幾聲慘叫。

隨即房門咣一聲被撞開,一條人影飛了進來,悄無聲息砸在那男子後背上。

那男子一聲怪叫,跳起身來。卻見砸他那人正是先前為單致遠引路的小廝,如今半邊身子浴血,軟軟垂在地上,再無半分聲息。

那房門木板破爛,淒慘垂在一旁。門外衝天火光映紅天空,木材燃燒爆裂聲同尖聲慘叫交織,隻怕是半個莊子都燒了起來。院中幾具屍骨,儘是護院打扮,屍骨中間,便立著一名玄色錦袍的男子,銀色麵具也掩不住的殺氣森冷外溢,叫這普普通通的小院化為修羅地獄。

那男子亦是被此人驚嚇,顫聲道:“你竟闖入此地……莫非將我莊中之人全殺了?”

玄衫男子道:“爾等魔修,惡貫滿盈,其罪當誅。”

那男子怒喝一聲,五指有若白骨利鉤一般,猛往那玄衫男子%e8%83%b8膛抓去。

玄衫男子麵具下薄%e5%94%87微勾,冷道:“螢火之光,也敢同明月爭輝。”便隻是微微一動手指。單致遠竟連劍光也未曾察覺,便看見那魔修身體自正中驟然裂成兩半,血瀑在半空爆成絢爛猩紅花朵,竟淋灑了大半個庭院。

而後他又見那玄衫男子步入房中,銀白半扇麵具之上亦是沾染了猩紅鮮血,緩緩凝成一條血淚淌下,便透出幾分有若凶神般的煞氣來。

單致遠驚得手足俱軟,隻顧往床榻裡躲閃,方才察覺自己一身精赤,不由漲紅了臉,隻得啞聲道:“閣下便是……第四位本命神?”

那人身形巍峨如山,麵容冰冷,並不答話,隻憑空取出一件乾淨玄色衣袍,往單致遠頭頂扔下,將他一身遮蓋得嚴嚴實實。又冷道:“此地汙穢,速速離去。”

而後俯身一晃,便失了蹤影。

單致遠便知他附身上來,頓時四肢湧現無窮力量,急忙翻身坐起,將那件嶄新玄衫穿好,又見地上那件青衫依舊整潔清淨,一時不舍,便將青衫撿起收回儲物囊中。而後才急匆匆離了小院,往莊外趕去。

一路上卻是越看越觸目驚心,先前還是一派祥和的莊中,如今仿若成了地獄一角,屍骨堆積如山,隻怕有數百之巨。

個個肢體破碎,頭顱裂開,滿地皆是碎肉骨屑,鞋底落下時也傳來黏膩聲響,有若踩到泥漿一般。鮮血自房頂潑灑到地上,濃烈血腥味道有若濕布一般緊貼鼻端不放。

單致遠終究忍耐不住,隻覺內臟裡一陣翻江倒海,急忙奔出那間正屋,扶住庭院中一株大樹,陣陣乾嘔起來。

這神仙徒有其名……分明就是個殺人的惡鬼。

作者有話要說:  otz今天jj實在抽得……白天發不出來,現在努力繼續發。拜托給我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