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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 酥油餅 4330 字 3個月前

出了半邊的鼎耳。與此同時,溫故也看到了紅柱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鼎,鼎上坐著個人,露出一角藍色衣袂。

“老子投降,我投降啦!”眼見著自己逃不過去,閆爻終於放棄。

白須大仙一邊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邊繼續下手。

閆爻急得亂跳。為了加強魔鼎的威力,他舍棄肉身,早與魔氣融為一體,一旦魔氣儘除,它也會被一並消除。“我知道錯了,饒命,饒命!”

白須大仙搖頭道:“為時晚矣!你看看這天下,這凡人,這世界,因你的私欲和任性,被毀到何等地步!但凡你能早一刻悔悟,也不致如此。”

閆爻暗恨。誰知道答應合作的喬奣關鍵時刻會放他鴿子。一想到自己即將被滅,他悲從中來,竟哭泣起來。可惜,見識過末世情景的神仙與修真者無人同情。

同情了他,又有誰同情那些在末世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有誰同情那些勞碌一生卻不得善終的人?有誰同情那些奮鬥多年卻頃刻間一無所有的人?

光想著這些,在場所有仙、人就無法鬆手。

閆爻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謾罵與懺悔中。他的魔氣本就靠乾坤蕩穢鼎煉製後的魔鼎支撐,一旦遇到比魔鼎更大更強的乾坤蕩穢鼎,魔氣就會被慢慢淨化,最後歸於天地靈氣。

溫故與眾人一道,見證著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魔氣及源頭的消逝。看著藏在紅柱背後的最大功臣一點點地露出麵目。

精致如畫的眉眼,卻掛著冰霜,滿臉的冷酷與傲慢。

當對方的目光與他相對時,露出一霎的震驚,萬般情緒湧來,溫故還未看清,就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兩潭高深莫測的深水。

仲世煌看著閆爻被完全吸入新乾坤蕩穢鼎中,翩然站起,一步步地向前,像衝鋒陷陣的大將,踢開魔鼎,擋開上前恭賀的手,慢慢地走到那個蹲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人的麵前,伸出手。

溫故愣了下,隨即露出暖暖的笑容,將手覆了上去。

然後,兩隻手交錯,重疊在了一起。

仲世煌眸光一凝,嘴%e5%94%87抿了抿。

溫故知道他不高興,忙站起來道:“沒關係,找具身體很容易的,我……”

“大仙。”仲世煌轉身叫白須大仙。

白須大仙正興高采烈地打掃戰場,考慮先用新乾坤蕩穢鼎代替魔鼎,再想辦法把魔鼎煉回來,這樣就能有兩個乾坤蕩穢鼎,天地間的靈氣會更加充裕,聽到仲世煌呼喚,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e5%b1%81顛顛地過來,“仲仙友,咦?溫故,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若是不回來,他真怕仲世煌會一翻臉,弄十七八個魔鼎出來。

正文 第80章 失蹤之罰(上)

溫故不知其中道道,見他欣喜若狂,心裡暖洋洋的:“讓大仙擔心了。”

“哼。”仲世煌很不給麵子地嗤笑。

白須大仙麵皮千錘百煉,豈是等閒物,權當沒聽到,對溫故噓寒問暖了一番,“你的身體我已經泡好了,回頭就給你送來。”

溫故:“……”聽到“泡好”,他腦海中浮現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泡麵。

仲世煌道:“現在。”

白須大仙道:“閆爻剛除,天下未定,先緩一緩。煉製魔鼎更要緊。”

仲世煌抱%e8%83%b8,抬下巴,望了一眼天,突然又惡狠狠地低頭看溫故。

溫故愣了下,反應過來:“哦,對,我自己去。”

“你敢!”仲世煌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他,又抓了個空,轉頭看白須大仙。

白須大仙頂不住仲世煌熾熱的眼光,歎氣道:“我將他的身體取來,你煉鼎。我們分頭行事,如何?”

溫故沒想到幾年未見,仲世煌已然成為讓白須大仙忌憚到吃癟的存在,不禁麵露異色。

白須大仙拉著他吐苦水:“這些年,仲仙友煉鼎我煉命,天天東奔西跑,半刻不得閒,一身老骨頭都快被折騰散了。”

溫故看向仲世煌的眼睛滿是柔情:“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煉製成乾坤蕩穢鼎,你一定付出很多努力。”

白須大仙:“……”他剛才哭訴的重點是這個嗎?

仲世煌神色柔和幾分,但看著溫故比紅霧更飄渺的魂魄,臉又冷下來。

溫故被忽喜忽怒鬨得一頭霧水,正想提問,就聽白須大仙口氣不善地說:“閆爻已除,道友來遲了。”

就是看到紅柱消失,知道閆爻已除,張崎才大著膽子過來。他原想向溫故討個人情,將要求放低些,見白須大仙和仲世煌兩人,一個排斥,一個審視,不由害怕,身體往溫故背後縮了縮,小聲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溫故還未開口,仲世煌就目露凶光:“什麼話不可以在這裡說?”

明明初次見麵,張崎見他卻如老鼠見貓,莫名地充滿畏懼:“是些私事。”

“私事?”仲世煌將最後一個字拖長音,帶著明顯的質疑。

白須大仙乾笑道:“公事為重,私事靠邊。眼下最緊要的是將乾坤蕩穢鼎的魔氣去除。它守護凡間上萬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仲仙友施以援手。我這就回天宮,將溫故的軀體拿來。”

他拉著張崎要走,被仲世煌攔下,“你還沒說私事。”

溫故想了想道:“是為了那些東西?”

張崎眼睛一亮,苦著臉道:“不是我借此推%e8%84%b1,可是你要的東西數量委實太過龐大,我孤身一人收集這些東西怕要數百年。我並非不願,隻是再過兩百年六十年就是我雷劫之期,我想……是否能夠拖延些時日,待我渡過雷劫再說?”

溫故看看他,又看看仲世煌,有點心軟,暗想:當初要不是他輕信趙銘,搞砸喜事,自己焉能與仲世煌相逢?算起來也是因禍得福。他的所作所為雖然可惡,可恨,結果卻十分可愛,放一馬也可。如此想,便道:“也好。渡劫前,你給十分之一,其餘以後再說。”這是變相地減了九成。

張崎訥訥道:“兩百六十年交這麼多,怕是有些難度,可否再寬限些日子?”

仲世煌不知來龍去脈,隻覺這人說話結結巴巴,形容畏畏縮縮,十分礙眼,不耐煩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來那麼多的討價還價?”

張崎心頭一動,見溫故飛升以後就隱隱產生的念頭終於破土而出,“我願意!”

仲世煌一怔,想說還債哪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願意不願意都是一個結果!

白須大仙回過味來,瞟了眼茫然無知的溫故,暗歎了口氣,十幾年的相處他很清楚仲世煌對上溫故的事情會變得多麼執著恐怖,萬一讓他知道張崎與溫故差點成%e4%ba%b2,後果不堪設想,當下拉著張崎就走:“找東西不必急於一時,來來來,我跟你講講渡雷劫的知識要點,你拿筆記下來,用心掌握,到時候用得著。”

仲世煌挑眉看著白須大仙倉皇的樣子,身影一閃,攔住張崎的去路,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張崎:“你叫什麼名字?”

張崎恭敬道:“張崎。”眾仙除魔時,他遠遠地看了,自然知道眼前這個相貌俊美,氣勢非凡的男子是除魔的主力,猜測他在仙界的地位非同凡響,不敢得罪。

“與他怎麼認識的?”

張崎順著仲世煌的目光看溫故,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們的洞府在同一個島上,是鄰居。”

白須大仙知道是自己露馬腳,反倒淡定下來,笑眯眯地捋胡子,一派仙風道骨。

但他前後不一的言行更讓仲世煌起疑。仲世煌猛然想起心頭的一根刺,突兀地問道:“你是與溫故拜堂成%e4%ba%b2,差點雙修的那個人?”

張崎一驚,頭不由自主地點了一下。

白須大仙扶額。

看著仲世煌驟然陰沉的臉色,溫故的粗神經終於被磨細了,解釋道:“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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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世煌斜了一眼,一句話沒說,卻冷得掉冰渣子。他慢條斯理地說:“你剛才說你願意,願意什麼?”

張崎遍體生寒,飛快地搖頭。

仲世煌道:“你想與溫故雙修?”

張崎又搖頭。他的腦袋還沒有明白仲世煌問這些話的原因,身體已經趨吉避凶地做出反應。

仲世煌道:“當初是你拒絕他?”

張崎點頭又搖頭:“我,我對不起他。”

“為什麼?”

理由在成%e4%ba%b2那一天,他對著溫故理直氣壯地吼過一遍,但在仲世煌的逼視下,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仲世煌道:“我告訴你理由。”

張崎抬頭看他。

“因為,你配不上他!”仲世煌站在他麵前,一字一頓地說,“這世上,隻有我配得上他,也隻有他配得上我。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對著他說‘我願意’,我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對著他陰鷙的目光,張崎駭得倒退兩步,下意識地尋求溫故的庇護——因為是鄰居,溫故當年對他一直很照顧。但他的目光剛掃過去,就被仲世煌強硬地擋住了。

張崎隻好點頭。

仲世煌道:“記住你欠他的!十倍償還!”

張崎臉色白了。

“若是還不了,一樣讓你生不如死。”

張崎抖著嘴%e5%94%87,委屈的淚水刷刷地淌下。

“再哭就加一倍。”

張崎瞪大眼睛,努力想將眼淚吸回去。

仲世煌道:“現在可以滾了。”

張崎擦了把眼淚,不甘心地朝溫故的方向探頭,被仲世煌擋住後,怕得扭頭就跑。

他一走,立刻就靜了。

仲世煌回頭,溫故和白須大仙都老老實實地站著,那眼神,那表情,那姿勢,怎麼看怎麼像在等他訓話。他深吸了口氣道:“你不是說去取身體?”

白須大仙道:“那麼魔鼎……”

仲世煌瞄了眼魔鼎,手一引,鼎就飛到他手裡。他將鼎托在手裡,看也不看其他搭訕的仙人,徑自往煌故宮的方向走。其他仙人對他的態度習以為常。高明的煉製師都喜歡獨處,脾氣孤僻才是標配,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