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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 酥油餅 4364 字 3個月前

驚喜:“謝天謝地,你終於出現。”

“我想請你幫個忙。”

“何事?”

“我想找一個人,他失蹤了。”溫故臉色發青。失血過度的症狀在仙人身體的自我調解下,漸漸恢複,然而東奔西走,提心吊膽,卻讓他的臉色始終保持著病怏怏的蒼白。

“你許久不見,莫非是在找人?唉,此事容後再議。天下道修、仙人皆聚昆侖,與魔道決戰在即。你速速趕去昆侖山,助眾仙一臂之力!”她頓了頓,又道,“白須大仙也在昆侖。行天道的推演之術或可幫你達成心願。”

兩個月來,溫故的眼睛頭一次露出光亮,微笑道:“多謝。”

神州修道之風鼎盛時期,三大仙山領天下道修,受眾生膜拜,無限風光。至後來,修道者日益減少,渡雷劫日益艱難,昆侖、須彌、蓬萊也漸成傳說。

溫故猶記當年,他與師父同上昆侖,見那昆侖首座身負凰翼,手撚鳳珠,淩風而立,高不可攀,莞爾一笑,超凡%e8%84%b1俗。那時,他便想,所謂仙者,莫過於此。

未曾想,千年之後,再來昆侖,他成了名符其實的仙。

昆侖,縱百裡,橫千裡,因乾坤蕩穢鼎坐落於此,終年仙霧繚繞,不見真容。而今,乾坤蕩穢鼎被煉製成魔鼎,仙霧成了魔氣,遠遠看,就能看到血紅之光衝天,山上黑雲壓頂。

眾仙分成四撥,分守四方。

溫故到北邊,受其他仙者指引,又去了東邊。白須大仙果然在此。不止他在,還有很多仙家以及曾有數麵之緣的道修——修道者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都是相交容易相見難。許多道修雖然沒有飛升,但戰力極高,也能成為臂助。

他到時,眾仙正合力逼退魔氣。

肉眼來看,耀眼的紅光與夕陽餘暉融於一處,不分彼此。可在溫故這樣的仙者眼中,能看到魔氣不安地翻滾,且漸漸往後退縮。

直至太陽下山,萬物沉於黑暗,眾仙方才停手。

白須大仙看到一道收手的溫故,微笑道:“每天日月交替,魔氣最活躍也最紊亂之時,是我們除魔的大好時候。”

溫故道:“何時才能將魔氣驅除乾淨?”

白須大仙道:“難矣!魔氣占地越小,便越濃鬱。我們的法子治標不治本。”

“何為治本?”

“須將魔氣滌蕩乾淨。”白須大仙歎氣道,“天下間,唯有乾坤蕩穢鼎能做到。可是乾坤蕩穢鼎在魔氣中央,有諸魔看守,根本難以靠近。”

溫故跟著歎氣:“那該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隻有再造一個乾坤蕩穢鼎。”

溫故聽了微微吃驚,暗道,乾坤蕩穢鼎如此上古神器,也能煉製不成?他又想道:三大仙山中的蓬萊正是以煉器聞名,說不定有辦法。

溫故見眾仙各自找地方修煉,跟在白須大仙身後。

白須大仙道:“你有時間便好好修煉魂魄。”

“是。”溫故%e8%88%94了%e8%88%94嘴%e5%94%87道,“我有一事相求……”

“嗯?”

天邊突然一道金光劃過,一眨眼,一個玉冠玉帶的玉麵青年便笑嗬嗬地到了近前,朝白須大仙作揖道:“大仙彆來無恙。”

溫故想到趙銘的那句“彆來無恙”,不禁牙疼。

白須大仙見到他,眸光閃了閃,笑道:“原來是黃淩道人,盼君多時!”

溫故覺得黃淩道人有些耳熟,凝神細想,突然想到董熙說他的經曆時曾提到“八百三十歲再遇奇緣,得天華雙仙的雙修功法,與黃淩道人同修百年成正果,雙雙飛升成仙。”

正文 第57章 昆侖之禍(中)

有此一節,與黃淩相處便覺怪異,溫故刻意回避對方探視的目光,悠悠地望向遠方。

黃淩道人與白須大仙熱切攀談,溫故聽了會兒就沒什麼興趣。大敵當前,好端端地扯什麼江南塞北風光?他心裡想著仲世煌的事,對占了他時間的黃淩有些遷怒,心裡念叨著快走快走快走。

“你在想什麼呢?”

“快……”溫故回神,見黃淩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他,目光雖柔和卻夾雜著幾分審視,頗令人不自在,淡然回道,“天亮了。”

黃淩抬頭,月初升,夜方始。

白須大仙道:“你們一個修劍一個修器,倒可一起說道說道。”

溫故看他抬腳欲走,立馬扯住他的袖子:“大仙,我有事相詢。”

“何事?”

白須大仙看他。

黃淩道人也看他。

“……單獨。”溫故衝黃淩笑笑。

黃淩道人這才戀戀不舍地走開。

溫故覺得他種種情狀委實奇怪,暗道:莫非他知道自己與他本來的命運?想到兩人命運有所牽扯,不知怎的,他竟有些不舒服,立即甩頭將想法從腦中除開,拽著白須大仙道:“我想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白須大仙撚著胡子道:“哦?”

“他叫仲世煌,生辰八字是……”

“他暫時性命無礙。”

“……”溫故道,“你還未掐指。”

白須大仙道:“我神念一動,便知分曉。”

溫故狐疑著看他:“那他現在何處?”

“在所在之處。”

“我要何處去尋他?”

“時機為到。”

溫故急了:“為何時機未到?難道他遇到什麼危險?”

白須大仙道:“兩個月前倒有一次機會,你錯過了,隻好等下次。”

修道之人大多獨來獨往。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遇到事情都想方設法獨立解決,極少求助,若非董熙提醒,隻怕他還要像無頭蒼蠅一般苦尋下去。不想因此錯過尋找仲世煌的時機,懊惱不已。

白須大仙歎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憂。”

溫故道:“他是個好人,按因果循環,他應有好報。”

“那你還擔心什麼呢?”

“他不在我身邊。”如何不擔心?溫故說了半句,才驚覺說了什麼,惶然抬頭。

白須大仙大笑道:“如此動聽的句子,你見到他之後,可一定要告知啊。”

溫故:“……”

休整一夜,諸仙家在次日旭日將升之時,又抖擻精神各就各位。

溫故與黃淩一左一右站在白須大仙麵前。

白須大仙麵沉如水,眼睛定定地望著前方,仿佛透過層層紅霧的遮掩,看到深處,那群禍害天下的魔修,那口誤入歧途的魔鼎。

一縷光芒東來。

群仙熟練地伸手,放出仙氣,與紅霧相抗。

紅霧大漲,翻騰不休,須臾,一團高逾三丈的巨大人影出現在霧中,口吐人言:“諸子可笑,螳臂當車!”∮思∮兔∮在∮線∮閱∮讀∮

白須大仙道:“你日日夜夜來來回回翻來覆去隻有這一句嗎?”

巨頭突然向前探出,竟穿過仙人結界,朝白須大仙撲來。

白須大仙波瀾不驚地推了溫故一把:“上!”

“……”

溫故抽出暮海蒼月劍,作勢托天,待巨頭到近前,才一劍劈下。劍夾雜風雷之勢,隱隱有雷聲作響,電光閃爍。紅霧被一分為二,一半退了開去,一半朝黃淩襲去。

黃淩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杯,杯口朝紅霧,輕輕一揚。

紅霧竟化作細流,乖乖地鑽入杯中。

那杯子雖小,卻有容納百川之勢,吸了半日也不見滿。巨人堅持不住,大吼一聲,紅霧從中間斷裂,又一顆頭從身體裡鑽了出來,卻比之前小了一號。

巨人道:“何物?”

黃淩收起杯子,微微一笑道:“專門吃魔大杯。”

巨人知道他調侃自己,大怒道:“胡說!”

白須大仙道:“閆爻,代替乾坤蕩穢鼎之物已經煉製成功,難道你還執迷不悟,要一錯再錯下去嗎?”

閆爻如鍋一般的大眼落到黃淩臉上,緩緩道:“你是蓬萊黃淩道人?”

黃淩微笑道:“閆爻大魔,久仰大名。”

閆爻道:“我不信你能煉製出乾坤蕩穢鼎這樣的神器。”

“彼此彼此,我也不信你的智慧能夠將乾坤蕩穢鼎煉製成魔鼎。何方高魔在你背後指點?”

閆爻麵頰被氣得鼓脹出來,半晌,伸出手指,朝他手中的杯子遙遙一指:“你若能收我,便來!”他扭頭走,紅霧如衣袂般,竟隨著他的動作滾滾而去,一點點地朝中間收攏。

白須大仙臉色微微一變:“糟糕,他想孤注一擲!”

他見其他仙人聚攏過來,解釋道:“閆爻肉|身受雷劫而焚毀,靠天幻砂保住魂魄,僥幸未魂飛魄散,後用地心炎火將天幻砂與他魂魄熔煉成一體。可說集天地人三靈於一身,不然,乾坤蕩穢鼎也不會受他煉製。魔氣越散,他的力量越弱,如今,他將魔氣聚攏,應當是想與我們決一死戰!”

有個豁牙的仙人咧嘴一笑道:“好好好!這個俺喜歡。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整日裡對著空氣撓來撓去的,實在沒勁兒!”

白須大仙與黃淩對視一眼,頗有種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與他們分說,芸芸眾生唯你懂我之感。

溫故悄悄地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

很快,守在其他方位的仙家聽說消息,趕來商量對策。

一個說:“既然黃淩來了,直接拿那個什麼什麼大杯,把它煉製了不就好了?”

一個說:“不妥不妥。那乾坤蕩穢鼎成了魔鼎,可以吸靈氣為魔氣。鼎口比杯口大得多,根本是供不應求啊。”

又一個說:“那還是照原來的方法,將他鎖在這裡。”

另一個說:“不妥不妥。那魔鼎這幾日不斷吸收靈氣,魔氣越來越濃鬱。如今他又將魔氣收縮,一旦反彈,隻怕難以抵擋。萬一穿過我們的防線,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天下豈非又要遭殃?”

溫故這才知道,昆侖的情形並未好轉,而是潛藏著更大的危機。

仙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半天,終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