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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 酥油餅 4358 字 3個月前

靜默地坐著,無聲地夾起菜放入鍋子,又默默地夾起,放進溫故麵前的碟子裡。

溫故蘸醬吃了一口,然後頓住。火辣辣的感覺從%e8%88%8c頭和口腔迅速蔓延開來,頃刻衝上鼻子,逼出淚意,他呆呆地看著仲世煌,腦海裡翻滾著各種法術,卻沒有一個能解決目前困境。

仲世煌一直關注著他,見他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心軟下來,將手伸到他的下巴處:“不喜歡就吐出來。”

他的聲音太溫柔,充滿誘惑,讓溫故想也不想地照做,直到仲世煌將他嘴裡的食物丟進自己前麵的碟子,用手巾擦了擦手,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一張臉漲得通紅,襯得整張臉越發楚楚可憐。

仲世煌要了個鴛鴦鍋,一人一半,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溫故連喝兩大杯水才緩過來,再吃東西就矜持多了,每次吃之前都用%e8%88%8c尖試試味道。

在仲世煌看來,對方不時伸出%e8%88%8c頭誘惑自己,簡直……無節操!

溫故看仲世煌猛喝水,問道:“你也辣?”

仲世煌伸手抹掉自己嘴角的水漬,“我有事想問你。”

溫故神色凝重地放下筷子,“你問。”

仲世煌道:“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有什麼打算?”

“生日?”溫故在家時,他母%e4%ba%b2會給他煮%e9%b8%a1蛋,買零嘴,後來修道就再也沒有人注意過了。聽仲世煌突然問起,不免一愣,隨即想起現代社會有個食物叫生日蛋糕,是專門過生日吃的,便提了出來。

仲世煌道:“要不要將你爸爸接過來一起過?”

溫故驚了:“不用。我和他關係不好。”

仲世煌夾起一筷肥牛,在紅湯裡慢悠悠地涮著,過了會兒才道:“那也是父子,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那麼遠的地方,你不擔心嗎?”

溫故不知他突然提起這一茬的用意,含糊道:“他對我和母%e4%ba%b2不好。”

“這樣吧,我這兩天找人去你家鄉看看。就算不想請他過來,至少也要知道他好不好。”

“我有他的電話,我可以打給他。”

仲世煌筷子往鍋底一戳,發出篤的一聲。

溫故心猛然一跳。仲世煌看他的目光太詭異,灼熱又冰冷,憤怒又隱忍,這樣截然相反的情緒難為他能用一雙眼睛表達出來。

“我希望你知道,”他緩緩道,“如果你需要傾訴和幫助,我在這裡。”

溫故看著他眼睛裡的懇切,很想說既然這樣,你就勘破紅塵跟我修煉吧。可前車之鑒曆曆在目,結果早可預料。他終是點點頭,一言未發。

仲世煌眼裡的失望顯而易見,“吃吧。”他夾起熟透了的肥牛在調料碟裡涮了涮,默默地放進嘴裡。

這場飯吃得很失敗。

溫故受辣味的影響,隻吃了幾口菜,仲世煌倒是吃得不少,頗有化悲憤為食量的架勢,樣子卻很不痛快。臨彆時,仲世煌讓周伏虎送溫故回公寓。

溫故很吃驚:“為什麼?”

仲世煌道:“我公寓裡放著很重要的東西,不方便轉移,你幫我守著,我放心些。”

溫故問:“什麼東西?”

仲世煌道:“公司的機密資料,就放在保險箱裡。最近公寓附近出現一些可疑人物,我有點不放心。”

既然是資料為什麼不能轉移?

溫故覺得有點奇怪,卻沒有深思,一口答應下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仲世煌會真的跑去找他那個子虛烏有的父%e4%ba%b2,從適才的言談間,他看出他並沒有打消念頭,卻不肯說什麼時候派人,十分棘手。

正文 第25章 主謀之謀(中)

為了確保仲世煌尋找他“父%e4%ba%b2”的時候,不會落空,溫故不得不時時刻刻地跟在他身邊。幸好公寓裡隻有他一個人,不用擔心有人會突然敲門進來。他唯一不在仲世煌身邊的時候,就是仲敦善棋癮發作。

將經常模式改為日夜模式後,溫故才知道仲世煌的忙碌已經到了分|身乏術的程度,他的雇員和客戶們找他已經到見縫插針的地步,難以想象他之前是怎麼抽出時間請自己吃碳烤大餅。

與此同時,金寬江藏身處被警方掌握,隻差臨門一腳。

耿頌平在最後時間通過關係喊了停,建議等他與幕後主使接頭再一網打儘。幾經商議,警方願意再拖延兩天。畢竟幕後主使目前隻存在於耿頌平的嘴巴裡,沒有其他證據支持,警方不能為了一個可能性而無休止地浪費警力。

看仲世煌和耿頌平心急如焚,自己卻愛莫能助,溫故不免懊惱,頗有當了神仙也枉然的沮喪感。

另外,繼理論考試合格後,溫故的場地駕駛也過了關。教練叫上同期學員一道慶祝,溫故本不想去,拗不過教練鬼哭狼嚎的邀請,又考慮警方行動在明日,仲世煌今日當無事,便同意了。

慶祝會上,教練喝得酩酊大醉,一直握著溫故的手嘮叨:“你說,為什麼你的動作那麼奇怪,考試還是過了呢?”

溫故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因為我技術好。”

“嗚嗚嗚嗚……”教練哭起來,“我開了這麼多年車,怎麼就看不明白你是怎麼開的車!”

與他同來的教練看他鬨得不像話,半拖半抱地帶走了。

教練一走,其他同學也沒了興致,他們本來就不熟,翻來覆去地說一場已經考完的考試也沒什麼意思,也就散了。

溫故打車回家,到半路,又被管家一通電話叫去了老宅。

仲敦善早早地泡好茶,擺好局。

溫故掃了眼,是前日留下的殘局,但動了幾個棋子,自己的優勢被減弱了。他不動聲色道:“今日下完?”

仲敦善看他:“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那就下完吧。”他抬手落子。

仲敦善卷著袖子上。棋局他動了手腳,將幾顆關鍵棋子改了位置,後麵的棋路也已經反複想了好幾遍,他不信這樣還會輸!

……

輸了也不信!

仲敦善惱怒地推開棋盤,“今天手氣不好!”

溫故疑惑道:“這不是形容麻將的嗎?”

仲敦善覺得這個人不可愛極了,寶貝孫子一定是察覺這一點才開始疏遠他。他決定也戳戳對方的心窩子:“你一個人住在公寓裡,還習慣嗎?”

住在那裡的是他的傀儡,傀儡沒有知覺,應當是習慣的。他道:“習慣。”

仲敦善瞧不出他眼底的不甘心,有點疑惑。一般人應該察覺自己被冷落了吧,難道這個人一點也不在乎?他不大信:“一個人在公寓裡多麼寂寞,你這麼年輕,難道就不會覺得無聊?”

溫故道:“有更多時間學習,沒什麼不好。”

仲敦善看他的神色,再聯想仲世煌與他相處的情況,終於確定自家孫子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有點欣慰,又有點不爽。

兩人又聊了會兒,仲敦善麵露疲態,被管家扶進去休息,溫故正打算離開,就看到劉漢思戴著口罩,從外麵急衝衝地跑進來,看到他時雙眼閃過凶光,但腳步不停,很快就摔門進屋。

溫故好奇心被勾起,假裝離開,到沒人的地方又隱身折回來。

劉漢思坐在屋裡照鏡子。

溫故湊過去看,鏡子裡的臉被打得鼻青臉腫,加上傷藥,五顏六色,十分精彩。

劉漢思一邊用棉簽擦著傷口一邊眼淚嘩啦啦地掉。他哭的十分技巧,淚水直接從眼眶落到桌上,沒有經過臉頰,不會碰觸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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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泄了一通情緒,很快恢複麵無表情,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成功挽留住看膩的溫故的腳步。

電話打通,劉漢思用沙啞委屈的聲音說:“我們以後不要見麵了。”

對話那頭的人驚訝道:“為什麼?”

“我不配當你的朋友。”

“你怎麼這麼說?你,你是劉家少爺,學問又好,說不配也是我。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流言,所以看不起我了?”

“當然不會!”劉漢思說話動作太大,嘴角被扯了下,發出嘶的聲響。

“你怎麼了?”對方聽出不對勁。

劉漢思靜默了一會兒道:“要是我告訴你,我也是個同性戀,也喜歡男人,你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對方一下子沉默了。

劉漢思苦澀道:“所以我說,我們還是不要當朋友的好。儘管,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但是,唉,總難免讓人誤會。”

“誤會就讓彆人去誤會好啦。反正,我們知道我們是純潔的友誼就好。”

劉漢思立刻無比感動地附和,恨不得把他們的友誼捧成陽春白雪。

溫故在旁邊抖了一身的%e9%b8%a1皮疙瘩。

劉漢思掛掉電話,笑容慢慢扭曲,冷笑道:“純潔你妹的友誼。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這些都討回來,要孟瑾沒地方哭去!”

溫故看著他陰冷狠毒的表情,對他的印象從討厭上升到麵目可憎,伸手在他臉上輕輕一拂。

劉漢思頓時覺得臉腫得更加厲害,剛剛還能睜開的眼睛現在被擠成了一條縫,“搞什麼!”他惶急地去照鏡子,發現裡麵完全就是一隻豬頭!

他嚇得渾身發抖,拿起手機就想往外走,手機卻突然響起來。這個時候就算是天皇老子的電話他都不想聽!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選擇聽。

不是天皇老子的電話……是他老子的電話。

“你在哪裡?”劉父冷冰冰地問。

劉漢思道:“仲爺爺的家。”

“不在外麵?”他爸顯然很清楚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

劉漢思小聲地撒嬌:“我有點不舒服。”

“哦。”劉父淡然道,“明天去銀行取五十萬。”

父%e4%ba%b2的冷淡令他感到失望,又覺得自己可笑,也冷冰冰地問道:“乾什麼?”

“交給一個叫做梁炳馳的人,具體的時間地點我到時候再通知你。這件事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

電話很快掛斷。

劉漢思死死地捏著電話,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半晌才恢複過來,慢吞吞地戴上口罩,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