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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 酥油餅 4384 字 3個月前

他即使喝醉也不忘督促他洗澡。

“唉。”

溫故第二天一早出房間,還沒摸到樓梯的邊,就被仲敦善叫去下棋,等下完棋出來,仲世煌早就上班去了。下午照舊練車,卻不見那個請他吃餅的人,到晚上,仲世煌還是半夜回來,溫故聽到動靜出去,隻看到一個嗖嗖往樓上跑的背影。

一日如此,兩日如此,三日如此,日日如此。

再遲鈍的人也能發現對方在躲著自己。

因為仲世煌先前%e4%ba%b2昵曖昧的舉動,溫故不敢挑明問,隻能創造偶遇的機會。

仲世煌半夜回來,與周伏虎道彆,頭昏腦脹地上樓,走到最後一格階梯,就看到一個熟悉人影坐在那裡,心猛地一跳:“這麼晚坐在這裡,也不怕著涼。”話出口,他就後悔了。明明打算不理不睬,事到臨頭,一張嘴竟又是關心。

溫故細細打量著他臉上的懊惱和陰鬱,輕聲道:“不順利?”

仲世煌遲疑著伸手,將人拉起來,迅速放開,不敢貪婪手指的溫度和觸?感,“還好。”

溫故跟在他身後:“你要睡啦?”

“嗯。”

“你……”

仲世煌走到房間門口,忍無可忍地看著他:“你要跟我一起睡?”

溫故搖頭。

看著他無辜的樣子,他說不出重話,輕描淡寫地說:“這麼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你很久沒問我洗不洗澡了。”溫故靜靜地站在他身後。

仲世煌開門的手微微一頓:“你是大人,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他頭也不回,摔門進去,關上門之後,支撐身體的力量瞬間就抽乾了,滑坐在地,沮喪地抱著頭。

耿頌平去了兩天一夜,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證據,子虛烏有的地址的照片,鄰居回答的錄音,通訊錄的複印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沒有趙樹青三個字。

還能怎麼說服自己,這不是騙局而是誤會?

他想拎著趙樹青的領子咆哮,問他為什麼騙自己,問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可是他不敢,生怕戳穿了,對方就會揮揮袖不帶一片雲彩的離開。

耿頌平催他查清楚,他卻像懦夫一樣逃避,卻始終不敢踏出那一步。因為他們都知道,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派人臥底的,多半是敵人。

一想到趙樹青在為殺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做事,他心裡就恨得出血,恨不得把人抓到麵前,痛痛快快地揍一頓,打得他再也不敢為虎作倀。

可另一方麵,他實在舍不得,心底似乎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反複在說:那個傻乎乎的趙樹青,那個半夜給他煮%e9%b8%a1蛋的趙樹青,那個在生死關頭緊緊握住他手的趙樹青,怎麼可能會是敵人?

兩股力量的拔河讓他僵持在原地,日複一日地煎熬,動彈不得。他隻能像個烏龜一樣縮在龜殼裡,假裝外麵的世界風平浪靜。

在他前方,隱身的溫故疑惑地望著頹廢的仲世煌,若有所思。

那日之後,趙樹青突然發憤圖強,買了一堆書回來要好好學習,除了每天與仲敦善下兩盤棋以及練兩個小時車之外,其他時間都關在房間裡看書。

仲敦善對他的行為很支持,還想請家庭老師教他,被婉拒了兩次才作罷。

這個勤奮好學的趙樹青當然不可能是溫故本人。他放了個傀儡在家,自己隱身跟著仲世煌,隻有家中傀儡需要活動的時候才離開一會兒,不過這已經夠時間讓他弄清楚仲世煌最近的煩惱。

是心煩……父母被殺的案子嗎?

溫故坐在沙發上,聽耿頌平和仲世煌討論案件。

耿頌平說:“胡勝才和陳發女友的關係終於搞清楚了。陳發女友金美菊出身後山頭村,和胡勝才是小學同學,她跟著陳發的時候,兩人就有來往。陳發欠債的時候,胡勝才看在她的份上還給過兩千塊錢,估計他們在那個時候就有過一段。後來陳發外出逃債,金美菊一個人生下孩子無力撫養,送去z鎮的孤兒院。好笑的是,她到死都以為孩子是陳發的,還留了遺書給陳發,讓他好好照顧孩子,所以陳發才會堅信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吧?”

仲世煌道:“胡勝才怎麼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耿頌平從口袋裡抽出兩張照片給他。

仲世煌一看就知道了。那孩子五官根本就是翻版的胡勝才。“他們三個人的關係重要嗎?”

“很重要。”

正文 第24章 主謀之謀(上)

耿頌平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胡勝才肯定自己自殺以後,對方會善待孩子。直到鴨%e8%88%8c帽男的身份大白,我才知道,原來……”

仲世煌道:“他是孩子母%e4%ba%b2的%e4%ba%b2友?”

耿頌平抿著嘴%e5%94%87。

仲世煌攤手,“你繼續。”

“你下次能當事前諸葛亮,而不是事後嗎?”耿頌平見仲世煌認錯態度良好,才繼續道,“金美菊有個哥哥,叫金寬江,經過比對,十有□□就是鴨%e8%88%8c帽男。”

仲世煌收起嬉笑,正色道:“人在哪裡?”

“正往北方逃。”

“他和我們家有什麼瓜葛?”

“他沒有。但是他租房的房東說,曾經見過一個瘸%e8%85%bf的男人進出他家。”

仲世煌恨聲道:“梁炳馳!”

耿頌平頷首道:“如果證實是梁炳馳,那一切都對上號了。難怪老仲先生一開始就叫我們調查他,薑是老的辣!你放心,我已經將梁炳馳的資料交給相熟的警察,他跑不掉的。”

梁炳馳……

梁炳馳!

鬱積的仇恨突然有了對象,像焦躁不安的野獸,在%e8%83%b8腔瘋狂地鼓噪。仲世煌緊緊地握著拳,強製自己不去想象任何血腥畫麵,以免喪失理智,%e4%ba%b2自跑去報仇。

溫故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暗道不妙,抬起手,過了一道仙氣給他。

耿頌平看仲世煌臉色煞白,正考慮著要不要叫醫務室,他下一秒又奇跡般的冷靜下來。“……你沒事吧?”情緒大起大落,陰晴不定,很可能會引發精神上的疾病?

仲世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下子就平靜下來,心裡舒坦不少,“梁炳馳和金寬江要是沒有其他關係,多半就是金錢關係。我們可以從梁炳馳金錢來源入手調查。”

耿頌平道:“這一塊我已經查了很久,始終沒有眉目。”

仲世煌道:“辛苦你了。”

耿頌平笑道:“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旁聽的溫故感應到有人敲他房間的門,瞬間回轉,收起傀儡,坐到書桌前。“請進。”

管家端著參茶推門進來:“學習要抓緊,身體也要注意。來喝杯參茶。”

溫故從書中抬頭,微笑道:“謝謝。”

辦公室裡,耿頌平觀察仲世煌臉色:“聽說你最近喝酒喝得很凶?”

仲世煌淡然道:“一般應酬。”

“是應酬還是借酒消愁?”耿頌平和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的,說話比一般人沒顧忌,“還是為了趙樹青的事情心煩吧?”

仲世煌看了他一眼。

“我早就覺得你對他的感情不大一樣。就因為一起度過生死劫?”耿頌平道,“那也是你命不該絕,他沾光。”

仲世煌站起來,指指門:“沒事就出去吧,我有事要做。”+思+兔+網+

耿頌平歎氣:“彆每次談到這個問題就逃避。趙樹青你打算怎麼辦?他要真是梁炳馳安插的人,你把他放在老宅子,等於放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梁炳馳要是狗急跳牆,指不定會指使他乾出什麼來。”

仲世煌臉色變了變。

“他要不是梁炳馳的人,那偽造身世做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耿頌平直白道,“這些你不會沒想過吧?如果想過了,還按兵不動,你圖什麼?”

仲世煌道:“我在老宅裝了很多監控……”

耿頌平道:“你又不是警察,裝監控抓犯罪證據嗎?他身手這麼好,萬一不管不顧起來,家裡幾個人加起來都可能攔不住他。”

仲世煌說不出話來。其實他潛意識希望的是,趙樹青永遠按兵不動,安分地留在他身邊。可是,如耿頌平所言,趙樹青要是真的毫無所求,又何必偽造身份?

“會不會……他的身世有什麼難言之隱?”仲世煌弱弱地問。問他,也問自己。

耿頌平想反駁。能有多不可告人?殺過人放過火?那更不能留下了。可是看仲世煌白裡透青的臉色,這句話他說不出口。“不管怎麼樣,你要問清楚。”

問清楚嗎?

仲世煌深深地歎了口氣。

被冷落了幾天,溫故終於再次在駕校門口看到仲世煌的寶馬。他不動聲色地坐上車,周伏虎坐在後座和他打了個招呼。

仲世煌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發動汽車:“想吃點什麼?”

除了大餅什麼都好。溫故道:“隨你意。”

仲世煌道:“吃辣嗎?我們吃火鍋吧,想吃什麼就往裡放什麼。”一邊說,一邊車已經啟動。

車內氣氛很悶。

周伏虎猜測兩人還介意醉酒%e4%ba%b2%e5%90%bb的事情,便順口說了兩件自己酒後無狀的事。但仲世煌和溫故都沒反應,繼續保持安靜,隻有周伏虎一個人乾笑,後來……

就徹底安靜了。

城內最大火鍋店即使下午也有三成上客率。

仲世煌與溫故一桌,周伏虎帶著其他幾個保鏢坐在旁邊一桌。兩桌離得很近,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的臉色,但說話要稍稍抬高音量。

仲世煌點了個麻辣鍋。

溫故家鄉嗜甜,對辣毫無記憶,愣愣地看著紅通通的湯底。

“你們家喜歡吃辣吧?”仲世煌狀若不經意地問。

溫故答道:“沒吃過。”

z鎮的確不嗜辣。

仲世煌將菜單給他:“想吃什麼自己點。”

溫故挑了幾個素菜,仲世煌點了一堆葷菜。

火鍋裡的白氣冒出來,仲世煌的眉眼像掛了霜,冷冰冰,沉甸甸,上完菜到現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