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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524 字 3個月前

行,那也不行,那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們就隻能坐以待斃嗎!”

趙廉望向範禹:“太子殿下可有什麼話交代的嗎?”

如果說桂香是劉楨的代表,那範禹自然就是劉楠的代表了,不過他是個老實人,還有點結巴,聽大家說了半天,也隻是沉默寡言,此時一聽趙廉問他,連忙搖搖頭:“沒,沒有,太子知道他現在要避嫌,既不能出現,也什麼都做不了,是以將公主的安危托付給諸位,請諸位儘力便,便是!”

趙廉點點頭:“我們自然會赴湯蹈火,全力以赴的。”

與熊康和徐行不同,他一開始看好的就不是劉楠,而是劉楨。

如果沒有劉楨在,隻怕他還未必會站在劉楠這一邊,人人都知道劉楨乃劉楠臂膀,是以連巫蠱案的主謀,都想著要先斷了劉楠的臂膀,再來對付這位太子殿下,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陳素問桂香:“公主殿下可有什麼需要我們去做的?”

桂香道:“公主想請你們查清李稱此人的底細,包括他平日裡跟什麼人來往頻繁,還有,與李稱有來往的官員,是否又與內宮有聯係。”

郭質微微蹙眉,對劉楨在宮中安危的擔憂溢於言表:“隻需要查這些事情便好?”

桂香點點頭:“公主讓我帶話,請各位勿要輕舉妄動,此事隻有耐心等待時機,對方泄露出來的才會越多,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將局麵扳回來,如今李稱的審案結果未出,外有匈奴虎視眈眈,值此之際,陛下不會輕易處置的。”

如今情勢對己方甚為不利,聽了這番話,眾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氛圍一下子靜默下來。

桂香卻沒法久留:“今日是我與公主約好的互通消息的日子,等會兒我便要至宮門處傳遞消息,諸位可有什麼話是要我帶上的?”

陳素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

下一刻,郭質卻開口了:“請公主與太子務必保重!”

陳素隨即閉口不言,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

趙廉也道:“不錯,隻有公主與太子無恙,我們才能謀劃下一步,將幕後主使揪出來!”

桂香點點頭:“還請諸位放心,桂香定將話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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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楨所說的這個時機很快就來了。

幾天之後,李稱將查辦的結果寫在奏疏裡,一並上呈。

虞氏死了之後,她的宮室被翻了個底朝天,連同那幾具被用來詛咒人的布偶,也都被李稱拿去翻來覆去地查,結果就發現用來製作木偶的那種絹紗叫南錦,產自南陽,是一種比冰紈略加厚一些,手感卻更加絲滑的布料,因為盛名在外,去年的時候被欽點為宮廷專用布料之一,不過因為產量少,所以現在宮中也隻有皇後和幾位公主能用上,這似乎正好就暗合了劉楨與那具布偶之間的關聯了。

如果說這個證據還沒法證明長公主就是巫蠱案的幕後主使者的話,那麼李稱所呈上的第二個證據,簡直就稱得上水落石出了。

就在李稱將漢廣殿所有宮女內侍都提拿去審問之後的第二日,便立時傳出一名叫阿林的宮女招供,說長公主確實與虞氏有所往來,並且那匹用於製作布偶的南錦,就是阿林奉了公主之命,拿去給虞氏的。

至此,若無意外,公主的罪名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趙廉等人急得不行,但是他們這邊的進展比較緩慢,而且將查出來的一些線索設法傳給劉楨之後,劉楨也並沒有什麼回應,讓桂香傳的話,依然是讓他們等。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有人卻已經等不及了。

張氏在得知李稱查出來的結果的第二日,便去見了劉遠。

連日來,劉遠的心情很糟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匈奴那邊的事情還未解決,宮中又鬨出這等醜聞,傳將出去,天下人隻會說他這個當皇帝的無能,治理無方,所以劉遠的脾氣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暴躁,一開始他吃著太醫開出來的安神定氣的藥丸,覺得還有些用處,但漸漸地,連藥丸也失去了效果,劉遠不得不另辟蹊徑,到處尋找能夠讓人睡個好覺的方子。

這時便有丹士獻上了丹方,劉遠讓人試了幾次,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好的後果,而且使用之後確實也能平心靜氣下來,再也不會因為失眠而脾氣暴躁,隻是能夠維持的時間比較短,劉遠又不願意天天吃上癮,這樣一來,沒有吃丹藥的晚上依然睡不好覺,隔天醒來脾氣也就更加不好一些。

“你的意思,是讓我將阿楨送去和%e4%ba%b2?”劉遠盯住張氏,眼神有些令人發毛。

饒是夫妻幾十年,張氏也覺得劉遠近幾年變得越來越有威懾力,也越來越令人害怕了,單是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就已經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張氏懇切道:“我知道陛下舍不得阿楨,也不相信她會是巫蠱案的主使,我同樣也是如此。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若不處置,隻怕難堵天下人的嘴巴,不若讓阿楨嫁於匈奴單於,一來化解兵禍,二來也可令阿楨將功折過,一舉兩得,皆大歡喜。”

平心而論,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以劉遠現在對劉楨的疑心,再發展下去,那就隻有父女之情蕩然無存一個下場了,現在張氏提出的這個辦法,朝中也已經有朝臣提出來,但那隻是極個彆的聲音,而且他們的奏疏一呈上來,很快就被劉遠壓了下去,是以她也並不知道。

可惜張氏卻料錯了一件事。

劉遠沒有說話,看了她半天,才慢慢道:“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原本便不打算將%e4%ba%b2生女兒送去和%e4%ba%b2的,不管是阿楨,還是阿婉或阿妝。”

張氏心頭一驚,張了張口:“陛下……”

“沒想到你卻如此等不及!”劉遠揉了揉額頭,他昨夜直到天快亮才睡著,今日的頭又是隱隱作痛,精神很是不濟,而且朝中內外的大事小事實在是太多了,連身邊的人都沒法令他省心。

“方才阿楨說你必然會耐不住,來讓我把她嫁去和%e4%ba%b2時,我本還不信,你雖非阿楨阿楠他們的生母,但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怎麼就連一點慈母之心都沒有呢!”

“陛下怎麼能如此說我,我何曾沒有慈母之心了!阿楨去和%e4%ba%b2,難道不是一舉兩得嗎!”張氏覺得很冤枉,她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劉遠冷笑一聲:“我的兒女做錯了什麼,自有我來處置他們,無須輪到蠻夷外族來插手!你出來罷!”

伴隨著他的話音,劉楨自偏殿步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說沒覺得劉楨和劉楠有多少勢力,那是因為之前的人物很分散,你們都沒有仔細集中起來數一數,這一章把前麵埋下伏筆的人全都集中起來,大家應該也就發現了,這是一股非常大的勢力了,這樣你們還能說劉楨什麼事也沒乾嗎?能將這股勢力集結起來,她在其中起碼要出了一半以上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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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87章

張氏看著劉楨走出來,頓時瞠目結%e8%88%8c,一時片刻忘了如何反應,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自己上當了!難不成劉楨早有預謀,竟是為了將自己牽扯進來?!∴思∴兔∴網∴

她自問對這個繼女,多年來也是疼愛有加,儘心儘力了,這次向皇帝提議讓她去和%e4%ba%b2,心中固然是存了私心的,可也未必不是為了劉楨好,難道以如今的情勢發展下去,她還能繼續留在鹹陽城不成?

“你竟敢誣我!”一時之間,張氏氣得直哆嗦,連如何組織措辭也忘了。

劉遠與劉楨誰都沒有理會她。

劉遠對劉楨道:“阿楨,你說你可以為自己辯白,為父相信你,也希望你能拿出為自己洗刷清白的證據。”

劉楨道:“阿父,此事既然牽涉內廷,已經不算我一個人的事情,還請阿父將李稱與宮中有名分的女子一並召來,還有上回被李稱帶走審問的我身邊的所有宮人,我希望能當麵與她們對質。”

這個要求很合理,劉遠點點頭:“可。”

有了皇帝的命令,很快,一大群姿色各異的美人便都被集中於此了。

漢廣殿的宮人們也被帶來了,劉楨發現連同阿津在內,許多人身上都有斑斑傷痕,雖然為了麵見皇帝而被匆匆換上乾淨的衣裳,但也擋不住她們□□在外的手和脖子上的斑斑傷痕,以及分外憔悴的神情。

為了逼問答案,這些人肯定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刑罰,尤其是阿津與近身伺候劉楨的那幾名婢女,身上的傷勢也比其他人來得重。也許是看在長公主尚未被皇帝徹底厭棄的份上,李稱並不敢下狠手,但這樣已經夠讓人受的了,阿津甚至連路都不大走得動,隻能讓人攙扶著,眼皮耷拉下來,嘴%e5%94%87白得連一絲顏色都沒有,何嘗有平日裡一絲一毫的活潑好動。

李稱。

劉楨將這個名字嚼碎了記在心裡,暗暗握緊了手,壓抑著臉上的憤怒。

這些刑罰不僅是加在阿津身上,也是重重地抽在她的身上。

總有一天,她要讓對方也嘗嘗這些滋味!

她從來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阿津在她身邊多少年,早就被她視如%e4%ba%b2姐妹一般,這次為了引蛇出洞,也是料得李稱還不敢將人屈打成招,這才不得不稍加示弱,可是看到阿津的模樣,劉楨發現自己這個長公主看上去尊榮無匹,可實際上她的尊榮都建立在父%e4%ba%b2身上,一旦失去父%e4%ba%b2的信任,就像建在沙上的建築,瞬間牆倒眾人推,連身邊的婢女都可以讓人踩上一腳。

如果當日劉遠對她和劉楠信任有加,根本不給賊人一絲趁虛而入的機會,那麼李稱還敢這樣對待她身邊的人嗎?

肯定是不敢的。

從前劉楨總覺得老爹的後宮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首先劉遠年長的兒子就隻有劉楠一個,其他兒子跟劉楠的年齡差距都比較大。其次張氏雖然有心為自己的兒子謀利,可說到底她不是一個徹底的壞人,許多事情她總是做一半留一半,沒法徹底狠得下心,就像這一次。至於劉遠的其他女人,劉楨本以為以老爹的為人,隻會將她們當成玩物和消遣一般的存在,就算再喜歡,也不會影響大局。

但是劉楨發現自己錯了。

什麼時候,後宮已經有人能夠將手伸到宮外了?

而這一切,發生得悄無聲息。

她畢竟隻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