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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618 字 3個月前

約呢!雖然隻是小兒女口頭上的約定,可雙方長輩都是知曉的,也默認了,但終究不算正式,什麼時候過了明路,才能算是真正訂了%e4%ba%b2。阿楨今年已十歲,%e4%ba%b2事可先訂下來,等及笄了再操辦也不遲。

既然想起這件事,張氏很快就派人去姬家,打探對方的口風,大概意思是既然小兒女兩情相悅,如今我們也算門當戶對,什麼時候來我們家提%e4%ba%b2啊?

張氏本以為這件事是十拿九穩的,誰知道婢仆回來傳的話,卻令她又驚又怒。

姬家那邊的回複是:如今劉家已據三郡之地,而我姬家卻隻是寒門小戶,實在高攀不起,犬子年幼無知,學識淺薄,也實在不配郡守之女,昔日所謂婚約,本是小兒女口頭所訂,不能作數,若是劉郡守願意寬大為懷,不計前事,我姬家上下自當感激不儘。

說來說去,無非是一個意思:姬家不想承認這樁婚約了。

張氏那個氣啊,直接就捅到劉遠那裡去了。

劉遠同樣也氣恨不已,他本想讓人將姬家老幼綁來,可轉念一想,女兒還沒出嫁呢,這樣做豈不是反而顯得劉楨好像死賴著非要嫁給他們家似的?

於是他直接將劉楨找了來,將此事與她一說,並道:“你若是不忿,為父這就命人將姬辭那小兒綁了來!”

劉楨的反應異常平靜,她隻對劉遠說了一句話:“我想%e4%ba%b2自見一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隨著劉遠地位的提升,張氏肯定也會有所進步的,就算跟不上劉遠的步伐,起碼也要能拎得上台麵~~今天精神不太好,就寫得少了,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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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喜歡上姬辭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劉楨與他自小就認識,誠然自己的靈魂超越身體的年齡,但在秦末的這幾年,大半都有姬辭的身影。他們三觀%e5%90%bb合,性情相投,愛好也差不多,姬辭人品沒什麼問題,當初劉楨一家躲避於山中,他還冒著風險上山來探望,而不是趁機劃清界限,是個可同富貴也可共患難的朋友。

這樣一個人,有什麼理由不被喜歡上?

劉楨是真心喜歡姬辭的,縱然這種喜歡還不是愛情。但這些並不要緊,因為人的一生不僅僅隻有愛情,劉楨和姬辭也都不是為了成天拘泥於情情愛愛的人,他們之間有%e4%ba%b2情,也有友情,還有彼此的喜歡和體諒,這就足夠了。

不過她也很明白,姬辭千好萬好,他還有一個牽絆,那就是姬家。

如果說他們之間有可能遇到阻礙,那也一定是因為姬家的緣故。

隻是她沒想到,在她老爹的勢力逐步擴大,橫阻在兩人之間的家世問題已經不是問題的時候,竟然會收到姬家這樣的回複。

傷心欲絕倒不至於,劉楨隻是不明白,為什麼姬家人會如此反複,既然反對,當初又何必默許姬辭送她玉韘?

所以她決定見姬辭一麵。

還是明媚晴朗的天氣。

天空是澄澈得像湖水一般的藍色,仿佛伸隻手進去都能攪起點漣漪來。

漫山遍野開著淺黃色的,劉楨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從她腳邊一直延伸到山腳下,微風輕輕拂動,吹動嬌嫩的花瓣,也吹亂了鬢間的發絲。

劉楨發現自己竟然還有心情仔細欣賞眼前的美景,而不是氣急敗壞地質問朝她走來的人。

“阿楨。”姬辭消瘦了不少,眉間也有些憔悴,原本尚有些青澀稚嫩的容顏,現在看上去倒多了幾分成熟。

“你來了。”劉楨淺淺一笑,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

見了她這樣的笑容,姬辭反而愈發難受。

笑容還是那樣溫和,卻沒了以前的%e4%ba%b2密,顯得有些疏離。

“我都聽阿母說了。”沒等姬辭想出什麼措辭,劉楨就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是,”姬辭低下頭,指甲都攥進掌心了,傳來絲絲的刺痛,半晌,他抬起頭,“是我對不住你,我們的婚約……就此作罷吧?”

劉楨很冷靜地問道:“這是你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你不後悔?我們從小就認識,性情相投,這世上也許沒有比我更與你投契,也沒有比你更與我投契的人,我們本就沒有婚約,但我一直記得你先前和我說過的話,所以你確定要反悔?”

那一瞬間姬辭幾乎要說不了,但是話到%e8%88%8c尖怎麼都吐不出來。

這些天他跟家人抗爭數次無效,痛苦委屈得幾乎要發瘋了,可是那也隻是幾乎,溫潤如玉的姬辭做不出什麼放浪形骸的舉動,他隻能把痛苦和委屈深深地藏在心底。

他的記憶又回到十多天前,父%e4%ba%b2忽然將他叫過去,向他宣布,家裡已經為他訂下一門%e4%ba%b2事,等明年他滿十五歲,就可以成%e4%ba%b2了。

當時姬辭直接就懵了,臉上茫然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阿父,我不願意!你明明知道我與阿楨已經約好了的!”

姬然沉下臉色:“約好?約好何事?你們三書六聘了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曾輪到小兒自作主張?”

姬辭完全不明白父%e4%ba%b2的態度為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明明在不久之前,對於他和劉楨的事情,家裡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連一貫不讚同的祖父也有所軟化,姬辭得知劉遠又得到兩郡的消息,還為他高興了好一陣,心想這下劉家阿父地位穩固,家裡肯定也不會再反對他與阿楨的婚事了!

但此刻,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從小被教導行住坐臥皆要有君子之風的姬辭第一次如此激動。

姬然沉下臉色,根本不欲與他解釋那麼多:“左右是為了姬家好,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你聽從便是了!”

“阿父若毫無道理,我便自去找阿楨!”平日裡事事順從的姬辭執拗道。

姬然被他氣個半死:“你道如今劉遠之勢如何?”

姬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繞到這上麵來,仍是道:“劉郡守坐擁潁川、衡山、南郡三郡之地,若無意外,必將逐鹿天下。”

這兒子總算不是太蠢。姬然冷著臉:“他有什麼資格逐鹿天下?”

姬辭一怔,隨即道:“潁川,衡山……”

姬然見他又要重複先前的話,馬上打斷道:“三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又有何信心,劉遠一定會是最後的勝利者?你道現今除了劉遠之外,還有幾路義軍麼?勝也罷敗也罷,於我們姬家又有什麼好處?總而言之,你與劉氏女的事情,就此作罷,若你執意要娶她,除非你大父與我都死了罷!”

姬辭被粗暴地趕出來,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祖父和父%e4%ba%b2會如此不看好劉楨的父%e4%ba%b2,在他看來,劉楨的父%e4%ba%b2雖然出身寒戶,但他的勢力一步步穩固壯大,這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他不願用利益來衡量自己與劉楨之間的感情,可是如果照父祖的眼光來看,娶了劉楨,不也很符合姬家的利益標準嗎?:-)思:-)兔:-)在:-)線:-)閱:-)讀:-)

滿腔憤怒的姬辭第一次拋去了為家人著想的種種顧慮,滿心想要出走去找劉楨,但這個時候,他的母%e4%ba%b2來了。

姬母聲淚俱下,勸說著姬辭不要固執下去,她道:你的大父和阿父並非毫不講理,實在是因為你二叔父和三叔父如今在項藉跟前已得了重用,為了表示重視,項羽甚至讓楚帝拜他們為上卿。假如章邯勝了項藉,那自不必說,他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劉遠,姬家怎麼也不能讓你這唯一的血脈去送死!假如項藉勝了章邯,那他也不可能容忍劉遠占據這麼大的地盤又不肯聽從楚帝的調令,而你阿父早就看出劉遠不是個甘於屈居人下的,所以不管他們是勝是敗,最後倒黴的總是我們姬家!你二叔和三叔已經折進去了,他們險中求富貴,求仁得仁,那也是他們的選擇,你阿父阻止不了,可是這樣一來,姬家就隻剩你一個了,難道你忍心讓四百年的姬家血脈就此斷絕在你身上嗎!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不能不為父母考慮!

姬辭可以跟父%e4%ba%b2抗爭,卻無法抵擋母%e4%ba%b2的眼淚和這樣的理由,他整整枯坐了一夜,腦海裡不斷地回放自己跟劉楨從初識開始的一幕幕。

最後,他決定妥協。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家族。

所以他在聽到劉楨問他後不後悔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很平靜地回答道:“是,我想好了,阿楨,對不住。”

劉楨竟然笑了:“阿辭,你曾說過,你必不負我。”

姬辭眨了眨眼,眨去眼角的酸澀:“對不住,是我負了你。”

劉楨點點頭,平靜道:“我也說過,你若不負我,我定不相負,如今你既然已經後悔了,那約定就作罷,從今往後,莫要再提了。”

她將那枚玉韘拿出來,遞給姬辭。

“此物還你,也算善始善終。”

兩人好聚好散,平靜告彆,甚至連想象中抱頭痛哭,依依惜彆的場麵也沒有,劉楨甚至一路哼著歌回到郡守府,被劉遠和張氏問到也是滿臉若無其事,結果一回到自己屋子裡,還是忍不住抱著桂香哭了一場,然後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悶沉沉睡去。

……好吧,就當是紀念自己終將逝去的初戀。

劉遠這邊,他稱王的事情又一次被擺上了台麵。

不過這一次,就連宋諧也讚成劉遠稱王的決定。

因為他覺得劉遠現在稱王有幾個好處:

一者劉遠如今已經不止擁有潁川一郡,卻依然以“潁川郡守”自稱,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稱王之後,名正言順,有利於樹立自己的招牌,也讓更多人來投奔他。

二者就算此時稱王,正忙著跟項羽打仗的章邯也顧不上來收拾劉遠,所以正是大好時機。

劉遠早有稱王的念頭,隻是礙於宋諧與安正的反對,他才勉強按捺下自己的**,現在被宋諧等人一勸,又有點心癢癢起來。

於是他命眾人開始討論尊號,準備挑個最好最合適的來用。

消息一傳出去,這下可就熱鬨了。

拋開宋諧安正這些人不談,那諸多想要討好巴結劉遠的人,也都紛紛上表,恨不得把全天下的溢美之詞都堆疊起來給他用,原本隻需要一個字的尊號,竟然有人想出一個多達六個字的尊號,叫什麼大成文武韓王,仿佛字越多就越能體現劉遠的英明神武似的,差點沒把劉楨笑破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