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國色 夢溪石 4496 字 3個月前

一刻,眾人都目瞪口呆。

哪裡有什麼私會偷情的男女?隻有郭質一人坐在外頭,對著大家擠眉弄眼。

劉楨也有點傻了:“方才都是你……”

郭質見成功捉弄他們,不由使勁拍著大%e8%85%bf,哈哈大笑。

眾人反應過來,轟然叫好,甚至還有人讓郭質再來一個。

郭質對劉楨作了個鬼臉:“是否如你所願?”

劉楨啼笑皆非。

一場聚會賓主儘歡,回程的時候,劉楠還跟劉楨在談論郭質那惟妙惟肖的口技。

劉楨就有點奇怪了:“郭質一個世家子弟,怎麼會去學百戲?”

劉楠不以為意:“他生性詼諧,從前我們一道出去玩的時候,他還曾抱著一頭驢叫阿父呢!”

劉楨一頭黑線,這是什麼惡趣味?

隻聽得劉楠又道:“不過阿質的棋藝素來不錯,今日會輸給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劉楨道:“六博本就運氣為上,擲著的數目又非人為可以控製的,輸了又有什麼出奇?”

劉楠哎呀一聲:“你不曉得,阿質是專門向人學過的,他每回擲著,都能擲出自己想要的數目,知道內情的都不願意和他玩呢,怎麼這一次就剛好輸給你呢!”

劉楨作勢要打他:“原來你們都知道,所以才將我分給他!”

劉楠哈哈一笑,靈活躲開:“這不正好了嗎,我瞧阿質喜歡你得很,要不怎會故意輸給你!”

劉楨麵無表情:“我要回去告訴阿父你今日沒有好好讀書,還帶我偷溜出來玩。”

劉楠由喜轉驚,連忙哀嚎告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

劉遠有意拉攏郭家,理所當然的,張氏和郭殊的老婆姚氏也就走得近起來了。

都說婦唱夫隨,姚氏和丈夫的性情很像,同樣都是八麵玲瓏之人,她與張氏相處時,往往都是不失禮數,又討好得不著痕跡,令人如沐春風。

張氏現在在郡守府主母的位置上坐久了,也有些開始厭煩那些衝著她的身份而來,迫不及待溜須拍馬的人,偌大陽翟城,能讓張氏經常請上門作客的,除了宋諧的妻子林氏和已經嫁給吳虞的自家三妹之外,現在又多了個姚氏。

姚氏是大家出身,見慣了各色人等,也曾%e4%ba%b2眼看見丈夫和劉遠打交道的,跟張氏見了幾次麵之後,回家就對郭殊道:“我觀劉郡守雖則出身寒微,卻談笑自若,有成大事者之風範,劉家兒女還算尚可,相比之下,郡守府的這位當家主母,眼界%e8%83%b8襟卻有些狹小了,長此以往,隻怕要與劉郡守離心啊!”

郭殊對她道:“你心中有數便罷,莫要多管閒事,我讓你與張氏交好,無非也是因為劉郡守的緣故。如今天下大勢未定,秦軍往東而去,這幾日我與宋諧吳虞等人交談,看得出劉郡守分明早已有所定計,將來必不會拘於潁川一地,若是我能由此立些功勞,日後郭家定然大有作為,因此我們隻要跟著劉郡守走就好了,他視張氏為妻,你便拿她當郡守府的主母來對待,小心侍奉,總歸不會有錯的。”

姚氏點點頭:“良人放心,我自省得。”

郭殊又問:“我聽說郡守有一幼子,未知資質如何?”

姚氏道:“剛過五歲,卻連說話也不甚連貫,隻怕長大也是平平。”

郭殊笑道:“如此正好,你可向其建言,讓她為此子擇一良師,她必會承你的情。”

事情果然如同郭殊所說,張氏得到姚氏的提醒,果真恍然大悟,連連感謝,又去尋劉遠,把想要給劉槿找個老師的想法跟他提了一下。

劉遠草根出身,不那麼熱愛文化學習,對待膝下孩子的教育也都向來以放牛吃草,悉聽尊便為指導方針,加上現在壓在他身上的事情越來越多,他沒有空也不可能去關心每一個孩子的成長。

即使對待最為重視的長子劉楠,劉遠也是等到他如今都快十四了,才想起要扭轉他“重武輕文”的思想——雖然已經有些遲了。

聽了張氏的要求,劉遠覺得很有道理,既然長子已經“歪”了,那幼子就不能再長歪了,得把教育從小就抓起才好,於是他還真對這件事上了心,找來找去,就看上了一個人選,孟行。

孟行原本是陽翟的令吏,自從陽翟一戰後,他就得到劉遠的破格提拔,直接把人提拔到手底下當差了。孟行雖然長相不好,但他的學問是真好,所以劉遠就向他提出請求,希望他能充任自己幼子的老師。

好好的官不當,跑去當一個小兒的老師,孟行當然不太樂意,但卻不過劉遠的再三請求,他就退了一步,每天抽出兩個時辰去教劉槿。

劉遠自然連聲答應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劉楨聽說老爹請了孟行當弟弟的老師,也跑來湊熱鬨,希望能夠列席旁聽,畢竟韓氏再好,也隻能教給她們禮儀習慣,學問這些東西是教不了的。

沒料想等到孟行上任當日,就出了一樁小小的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前文出了點BUG,劉槿的年齡小了劉楨5歲左右,所以現在應該是4歲多到5歲左右才對。這娃的存在感太薄弱了,導致俺忘了此事。。。前麵的章節都修改了,不過不影響情節,大家不必回去看。

蟹蟹小夥伴們的支持和留言,以及可愛的小萌物們!

43、第43章

意外是出在劉槿身上的。

劉楨知道這個幼弟膽小,可沒有想到他的膽子會小成這樣。

劉槿在看到孟行的那一刻,先是露出驚嚇的表情,然後就拚命往劉楨身後躲藏,怎麼說也不肯出來,孟行說了兩回,見對方不聽,他也皺了皺眉,戒尺直接往案上一拍。

劉槿微微一震,身體抖了抖,不自覺開始抽噎起來。

孟行:“……”

他根本什麼都還沒做!

麵對這種情景,劉楨第一次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她隻能先起身代弟弟向孟行賠罪,然後小聲地又哄又訓,把劉槿的眼淚止住了再說。

孟行原本還滿腔火氣呢,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生得不好看,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長成這樣也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再說雖然有礙觀瞻,也從來沒有出現嚇壞小兒的情況啊,歸根結底隻能說劉郡守家的幼子過於膽小了,男子生性怯懦,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原本作為主角,卻被上課的先生嚇得啼哭不止,課程就隻能被迫中斷,而孟行也不可能專門為劉楨這個蹭課的講課,他氣衝衝地拂袖離開——向劉遠告狀去了,劉楨則帶著弟弟去找張氏。

張氏聽說前頭發生的事情,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先將劉槿摟進懷裡撫慰了半天,然後又對劉楨道:“你父也是,怎會讓一位相貌醜陋之人來當小兒師呢?”

劉楨道:“阿母有所不知,孟先生乃阿父座下郎官,素有學問,是阿父再三請求,孟先生才答應暫時充任阿槿蒙師的。這本已是委屈了孟先生了,今日阿槿的表現更讓孟先生不快,隻怕此事到了阿父跟前,阿父也會偏幫孟先生的。”

她說著,又看了劉槿一眼,這娃已經止住哭聲了,隻是臉上淚痕還沒擦乾,臉蛋白生生的,看上去頗惹人憐惜。

$思$兔$網$

劉槿生得既不似劉遠,也不似張氏,倒有幾分像他們的祖父劉薪,是以雖然是幼子,劉遠卻一直對他都淡淡的,想必就是這個原因。

又因前時他們家顛沛流離,劉槿一路著實吃了不少苦,現在一家人錦衣玉食了,張氏就加倍地對幼子好,說來也奇怪,這並沒有讓劉槿被寵壞養成驕縱的性子,反倒讓他越發膽小起來,平日了除了%e4%ba%b2人和郡守府裡的熟麵孔,看到生人他也需要好半天才能緩過來。

上回姬辭來找劉楨,暫住在郡守府幾日,頭兩日劉槿隻敢遠遠地打量對方,直到第三日才與他逐漸熟悉。

換了容貌更加不堪的孟行,就直接悲劇了。

當然這完全不是孟行的錯。

所以劉楨已經可以預見老爹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用完夜食,劉遠就把劉槿連帶張氏訓了一頓。

考慮到小兒子年紀尚幼,劉遠沒有疾言厲色,隻是皺著眉頭問:“誰教你以貌取人的?”

劉槿這娃對彆人的情緒非常敏[gǎn],即使劉遠還沒發火,他也已經感覺到劉遠不快的心情,直接就往張氏身後躲。

這些劉遠就真的火了,衝著張氏道:“慈母多敗兒,你是想讓他長大了一事無成嗎!”

又對劉楠他們道:“你們先下去罷!”

此事不宜小兒聽,劉楠等人都肅容退下。

等到兒女們都不在了,劉遠對劉槿道:“你先出來,我要考校於你。”

張氏忙道:“他還未曾上過一天的課,有何可考校的?”

劉遠氣得翻白眼,不知道的還當他是後父呢!

“你莫要不識好歹,孟行此人的學問比宋先生還高,我請他來當阿槿的蒙師,已是委屈了孟行。”他的話和劉楨一模一樣,“如今阿槿性子怯懦,比女子還要害羞,正該好好磨一磨,否則再過幾年,如何了得?大丈夫豈可如女子一般?”

張氏辯道:“他也隻是還小……”

劉遠一揮手:“莫說阿楠,便連阿楨,阿婉幼時,也不曾似他這樣,你不必多說了,若是真心疼他,正該好好教導他如何尊師重道!”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劉遠現在越發有說一不二的架勢了,他決定的事情一般不會再更改,再說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劉槿,張氏縱然心疼,隻好妥協。

劉遠忙於造反大業,對兩個兒子疏於教導,實際上如果他還是當初向鄉的那個小吏,根本也無須如何教導,劉楠和劉槿自然會像這個時代所有男丁那樣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平凡度過一生。

但是現在,劉遠對兒子隱隱有了更深一層的期盼,要求也就不知不覺變得更高,他不止一次遺憾劉楨不是兒子,但再感歎,劉楨也不可能真的改變性彆,希望終究還是要寄托在兩個兒子身上。

劉槿的表現讓劉遠覺得有點失望,如果說長子起碼還能用“勇武”這種褒義詞的話,幼子的表現就隻能用怯懦來形容了,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詞,所以劉遠覺得有必要從現在開始狠抓幼子的教育了。

隔日劉遠就找了劉楨過來,對她道:“你阿母對阿槿溺愛過甚,此非好事,平日裡我忙於外務,你身為長姊,若你阿母有做得不對的,你就多些提點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