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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餘載的撫育之情、不過是九千多個日夜的虛情假意。

玉羅刹的心性,涼薄如斯……

玉天寶閉了閉眼睛,玉羅刹冰冷的手指,還毫不留情的掐在他的脖子上。

再睜開眼睛時,玉天寶隻是對著霜晴笑了一下,眼睛深邃而明亮,如載漫天星辰,玉天寶用他平生最為真摯的聲音笑道:“丫頭,其實我叫玉天寶,不過我更想做大街上一個招牌掉下來少說也能砸到兩個、平平常常到沒有人會去注意的王大寶!”

霜晴聞言,即使體內真氣紊亂,五臟六腑如墜寒冰、手臂劍傷、指尖滲血,渾身疼得幾乎無法動彈,卻依然不由得微微莞爾。

看著霜晴和玉天寶臉上的笑容和同樣明亮的眼眸,玉羅刹掐在玉天寶脖子上的手指似乎微微鬆開了一點,柔聲道:“傻孩子,人家也一直騙你呢!就你在這裡跟人掏心掏肺。”

霜晴根本不理玉羅刹說什麼,才微微一張開口,又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來,對上玉天寶擔憂的深邃眼眸,用有些沙啞難聽卻無比真誠的聲音輕笑著認真道:“我是陸霜晴,不過我現在更希望我是紫煙沉……”

對於紫煙沉這個名字,玉羅刹和玉天寶都有些不解其意,不過看霜晴半身衣衫被鮮血浸紅、還在強忍著咳血的模樣,玉天寶滿心擔憂,自然無暇多問,玉羅刹有心詢問,卻也明白,此時的霜晴隻剩下半條命,根本懶得搭理他。

密林的外層,突然傳來了一陣略顯淩亂的腳步聲。

玉羅刹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自言自語般的輕輕道:“除了陸小鳳竟然還有其他人……”言語間若有所思。

玉羅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掐著玉天寶的脖子,直接把人往霜晴身邊一扔,淡淡道:“今天先饒你們一命!”

玉天寶狠狠地摔在地上,已經骨折的手臂也因為撞擊再一次發生錯位,不由得發出一聲壓抑著的低低的悶哼。

玉羅刹站在不遠處的迷霧中輕輕笑了一下,不過一瞬,那道迷霧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漫天冰雪的寂寂長夜中……

陸小鳳施展輕功的靈巧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霜晴和玉天寶麵前,看到他們兩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模樣,陸小鳳的神情猛地一變,就好像被扔進了沸水裡褪毛的大公%e9%b8%a1一樣,臉色也一瞬間就變綠了。

玉天寶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忍著身上劇烈的傷痛,故作輕佻的調侃道:“恩人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你看成不成?”

玉羅刹已經離開,陸小鳳也已經到了,看到玉天寶還有心思調侃,霜晴也微微莞爾一笑,終於稍稍放鬆了心神,直接就暈了過去。

玉天寶剛剛還有心打趣的臉色頓時冷住,當下也顧不得解釋其它,便急促道:“我沒事,先救霜晴,她的內傷怕是很重!”

作者有話要說:【紫煙沉】是雲裳90治療橙武,你們懂得……

玉羅刹把人打成重傷之後,還不懷好意的兩麵挑撥- =

將來有他受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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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醉湖三十春

陸小鳳自然也見到了霜晴倒下,身影一閃,已經攬住了霜晴的身體,她的手臂上滿是血跡,夜色沉暗,陸小鳳一時之間也看不清霜晴手臂上的傷口到底在哪裡,隻能一手托著她的後背,生怕再碰到她身上的傷口。

幾乎和陸小鳳同時出現的司空摘星先是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那張人皮麵具,微微低下頭仔細打量了兩眼,麵具並沒有過手,他的心裡就已經大概有了譜,然後抬起頭看向了麵色蒼白精致的玉天寶。

玉天寶一側的手臂骨頭被折斷了,姿勢還有些詭異僵硬,然而此時,他卻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看到陸小鳳有些不敢碰渾身是血的霜晴,便飛快的對陸小鳳說道:“霜晴的劍傷在右手小臂一側!你小心些避開那裡的傷口就行了,她身上更重的應該是內傷!”

陸小鳳點了點頭,他剛剛已經探了一下霜晴手腕處的脈搏,隻感覺到一股極為陰寒的真氣在她全身的經脈中肆意亂衝,霜晴的體溫更是冷的嚇人,她現在的情況,怕是真的不比經脈錯亂、走火入魔好到哪裡去。

司空摘星走到玉天寶身邊,伸手扶了他一把,輕輕鬆鬆的將人從地上拎了起來,隨意說了一句:“那易容麵具做得倒是精致!”

玉天寶骨頭折斷的胳膊明明已經疼得他連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他蒼白的臉上卻依然露出了一個灑%e8%84%b1隨意的笑容,無奈苦笑道:“多謝誇獎!”

陸小鳳小心翼翼的一把將還在昏迷、身上冷得如同一塊僵硬的寒冰般的霜晴抱起來,然後才抬起頭看了玉天寶一眼。他現在的麵容和之前一路上的模樣當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可是,陸小鳳僅憑聲音和身形,卻也能認出他來。

玉天寶一手扶著自己骨折的胳膊,忍痛苦笑道:“霜晴的傷勢要緊,我的問題,回頭再和你解釋?”

陸小鳳聞言,果斷的點了點頭,霜晴的身體狀況有多糟糕,知道玉羅刹武功深不可測的玉天寶清楚,抱著霜晴時幾乎能夠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肆意亂衝的陰寒真氣的陸小鳳同樣清楚。她的身體已經極為冰冷,陸小鳳剛剛試圖給霜晴輸入些自己的內力,可是,她身體裡兩股同樣寒凜的真氣互相衝撞,卻讓陸小鳳無計可施。

陸小鳳心知,若是再在這麼冷的夜裡留在寒風呼嘯的冰雪上耽誤時間,霜晴的狀況隻會更加糟糕。當下,他抱著霜晴直接輕巧的施展輕功向他們租住的那個院子裡飛去,眨眼之間,身影已經飛竄到了三十丈外。

一直等到陸小鳳抱著霜晴的身影從夜色中消失了,剛剛夜探陸小鳳的屋子、然後又突然反水殺死賈樂山的楚楚和另外三個人才趕了過來。

楚楚看著冰雪上那片暈染開來的嫣紅血跡,還有和司空摘星站在一起、手臂似乎受了傷的麵色極為蒼白、卻也極為精致英俊的年輕人,卻看不到陸小鳳的蹤跡,不由得微微一怔。

一身紫衣、嬌俏美麗的楚楚看向司空摘星,柔聲開口問道:“司空大俠,陸大俠呢?”

司空摘星雖然也擔心霜晴,但是有陸小鳳在,他總是放心的,便隨口道:“他已經又回去了!”然後看向玉天寶。

玉天寶不等司空摘星開口,已經微微苦笑著說道:“我自己走回去吧,再用輕功,我怕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司空摘星見狀,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楚楚已經意識到了,這個蒼白精致的年輕人和司空摘星並不熟悉,然而,從他剛剛的言語中,卻似乎是和陸小鳳更為熟識。

楚楚嫣然一笑,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好奇的問道:“還未請教這位公子,可是陸大俠的好友?”

玉天寶瞥了一眼楚楚,不答反問道:“剛剛在陸小鳳房裡的,就是你們幾個人?”

楚楚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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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寶微微沉%e5%90%9f,不難猜出,剛剛的情況,分明是陸小鳳被這些人纏住,玉羅刹則是趁機找上了霜晴。

不過這些碰巧了的事情,也沒必要深究了,玉天寶在心中暗道,徑自轉身往回走。

就這樣被忽略了的楚楚站在那裡呆了一呆,趕忙跟上去。

等到玉天寶扶著自己折斷了的胳膊回到那家租下來的酒家裡,院中正燈火通明。陸小鳳在回來的路上,便直接強行拎回來了一個郎中,眼下那郎中正眼觀鼻、鼻觀心、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幫霜晴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屋子裡的爐火燒得正熱,整個房間裡都是暖融融的,陸小鳳早把自己的紅披風掛在了架上,唯獨躺在床上的霜晴,身上卻依然冷如冰雪,麵色蒼白冰冷,不見絲毫暖意。

玉天寶有些疲憊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望著依然昏迷不醒的霜晴。

陸小鳳站在床邊,盯著玉天寶同樣受傷的胳膊,視線最終落在了玉天寶脖頸上那個漸漸浮現出來的青紫色手印,皺了皺眉,關心道:“傷得嚴重嗎?”

玉天寶順著陸小鳳的視線,自然猜測到了他的心思,直接搖了搖頭,淡淡道:“剛剛差點被人掐死,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手臂傷到了骨頭,傷好之前怕是不能隨便動了,不過這些都是不打緊的皮外傷!”

陸小鳳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輕輕的舒了口氣,指著那個緊張得滿頭大汗的郎中道:“拉哈蘇本地的居民,好多都是獵人,上山下山捕獵的時候,免不了總有些磕磕碰碰,這位郎中對那些跌打損傷,倒是正好擅長。”

那個郎中聞言,有些訕訕的點了點頭。

玉天寶輕鬆的笑了笑,道:“那等下就麻煩了!”

那個郎中剛剛把霜晴手臂上的劍上包紮好,正好去幫她包紮一下因為太過用力的按在冰雪上而微微有些細微傷痕、還在緩慢流血的手指,趁著中間這會兒功夫轉過身來,使勁搖頭道:“不麻煩,不麻煩!”

玉天寶微微一笑,原本蒼白而精致的麵容,在溫暖橙紅的燈火光影下,仿佛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色,這個笑容清澈純粹,極儘溫柔,竟似有一種令人目眩神迷般的光彩。

他雖然跟陸小鳳說過,回頭再解釋自己臉上的易容和其它事情,但是,此時司空摘星和楚楚,以及另外三個人都在,玉天寶和陸小鳳自然默契十足的略過了這一話題,轉而說起了霜晴和玉天寶兩人不在時,陸小鳳這邊的事情。

“……我這邊直接跟人大打出手了,鬨出的動靜並不小,你和霜晴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當時我隻想著你們兩個那邊也出了什麼變故,許是有人故意纏上了你們!”陸小鳳冷冷的瞥了隻會給他找麻煩的司空摘星一眼。

司空摘星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

陸小鳳把賈樂山被楚楚等人背叛殺死的事情含糊過去,然後繼續道:“等我過去之後,發現霜晴房間的門窗都開著,你們兩個不見蹤影不說,地上還有血跡——憑你們兩個的身手,我本來以為那些血跡是偷襲者的,可是,司空摘星掀開了被子,看到了床上那幾個字之後,我才意識道,今晚這件事的棘手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