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1 / 1)

陸小鳳身上還披著他那件大紅色的披風。霜晴身上則是裹著一件毛絨絨的純白色披風,衣領和帽子上長長的絨毛幾乎遮住了她小半張臉,唯獨漆黑如墨的眼睛顯得十分明亮。至於玉天寶,似乎因為從小生活在冰天雪地的昆侖冰原的緣故,他仿佛感受不到雪天的寒冷,身上的衣服在冬日裡也多少顯得有些單薄,卻愈發襯得整個人挺拔俊朗。

陸小鳳走到了客棧門前,先是拍了拍門口的一張桌子,這陣聲響直接把正趴在桌上犯困的小夥計給驚得跳了起來,陸小鳳這才笑著大聲道:“掌櫃的,生意來了,快醒醒!”

店裡的夥計還有些睡眼惺忪,呆愣愣的盯著客棧的門口好半響,他使勁抹了把臉,這才反應過來,露出一副討好熱切的笑容來,跑上前來招呼著霜晴三人進去。

依舊還是三間“天”字號的上房,兩間緊挨著,一間在對麵,這次,霜晴先是瞥了陸小鳳和玉天寶一眼,然後果斷的選了那間對麵的,上樓前還特意又提醒了那兩個男人一句,晚上記得關好門窗……

陸小鳳和玉天寶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默然無語。

霜晴直接回房間去休息了,陸小鳳和玉天寶兩人卻在樓下的大堂裡找了張靠近火爐的桌子坐下,吩咐店裡的夥計上了些熱菜熱飯,當然,絕對少不了溫好的美酒!

幾天的相處下來,陸小鳳也算是了解了玉天寶這個人,雖然隻是西方魔教少教主的護衛,但是看他的生活習慣也知道,這人在教中的地位怕是並不輕。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陸小鳳交朋友,何曾在意過對方的身份背景?重要的事情在於,玉天寶這人雖然在霜晴麵前彬彬有禮、表現良好,可是,當隻剩下他和陸小鳳這兩個男人的時候,玉天寶展現出來的豐富多彩的另一麵,卻讓風流浪子陸小鳳都忍不住有些驚歎了。

丁香姨找到陸小鳳自薦枕席那晚,玉天寶從容淡定、大家都懂的眼神自不必多說,就是他對美酒的熱衷、對豪賭的興趣、甚至是對美人的欣賞,可謂是在和陸小鳳漫無邊際的調侃中發揮得淋漓儘致了。

陸小鳳此前的朋友裡,還從來沒有像是玉天寶這樣和他興趣相投到了這個地步的人!

陸小鳳和玉天寶桌上的酒還沒有喝完,客棧的門上掛著的厚厚的簾子已經再一次被掀開了,歲寒三友依然還是三個老學究的打扮,冷著臉走了進來,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下,好像完全無視了陸小鳳和玉天寶一般,兩個人喝茶,一個人喝酒,隻有眼睛裡全都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之意。

玉天寶也完全無視了歲寒三友,隻是頗感興趣的纏著陸小鳳給他講南方等地的美人、美食和美酒,對於自己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人們心裡總是免不了會好奇的。

沒過多久,客棧外麵,又來了一個人,這次來得,是一個女人。

玉天寶單手托腮,修長的手指掩在臉上,稍稍側過頭去瞥了眼那個看起來十分眼熟的女人,忍不住笑笑,帶著些戲謔的眼神望向陸小鳳,舉了舉酒杯,笑道:“陸兄這一路上還真是豔福不淺呐!”

陸小鳳卻是一臉無福消受的頭疼表情。

丁香姨臉上的笑容,也在她看到了和陸小鳳坐在一起喝酒的玉天寶,認出他就是那天晚上突然闖進陸小鳳房間然後守著門口不走的那個男人後,瞬間僵硬了起來。

玉天寶才不管陸小鳳臉上糾結的表情,反而笑著對丁香姨招了招手,曖昧不明的笑道:“你不是來找陸小鳳的麼?快過來坐呀!”

丁香姨還僵著身子站在那裡,忽然間,數枚暗器卻伴著一陣“噗、噗、噗”的輕響,從窗外飛穿而入,烏黑發亮的毒針、帶著毒刺的袖箭,全都朝著陸小鳳等人襲來,來勢凶險而迅疾。

玉天寶穩穩的坐在桌邊,手上還端著一杯酒,笑意盎然,卻是動也不動。而陸小鳳唯一的動作,就是用自己的披風把丁香姨卷到了身前,同時,被灌注了內力的披風,竟然硬生生的將附近的暗器,全部掃落於地!

至於隨著偷襲的暗器一起衝進來的幾個揮舞著刀劍的殺手,卻是在錯眼之間,便被另一邊的歲寒三友悉數解決。

自始至終無動於衷的玉天寶隨意的扔下手裡的酒杯,輕輕的拍了兩下掌,用一種極其真誠的語氣輕笑道:“三位護法長老功夫高深莫測,果真名不虛傳,幾日前才被打得嘔血,此時竟已恢複如初了!”

歲寒三友幫陸小鳳解決麻煩的本意,其實不乏譏誚,可是,還沒等他們居高臨下的開口,卻又被玉天寶逮住機會明褒實貶的嘲諷了一通,頓時心中大怒,卻偏偏礙於種種原因,現在並不能直接和他們對上,枯鬆一邊把已經氣得要拍桌子的寒梅按回到座位上,一邊冷冷道:“教主已經仙逝,教中護法長老和執事弟子們已定下將於明年正月初七‘人日’那一天,教眾聚會於昆侖山的大光明境,皆是,持羅刹牌者,即為新任教主!少教主身死、羅刹牌丟失均和你%e8%84%b1不了乾係,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子修的地雷,鞠躬!!!

玉天寶紈絝子弟、二世祖技能全部點滿了-=

陸小鳳從來沒遇到過和他這麼投機的小夥伴……

今天晚上還有一章~

第102章

本來一派坦然自若的玉天寶,隨著孤鬆的話語,突然變了臉色。

玉天寶站起身來,定定的看向孤鬆,眼睛裡滿是沉暗,再沒有一絲笑意波瀾,冷冷道:“你剛剛說什麼?”

從來沒見過玉天寶這幅模樣的孤鬆一時間也有些驚住,陸小鳳也一把推開了還想往他身邊湊的丁香姨,雖然還有些不解,卻伸手重重的拍了拍玉天寶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玉天寶長舒了一口氣,看向歲寒三友的視線,就仿佛寒冰裡燃燒的火焰一般,冷漠中還帶著些詭異的火熱,玉天寶緩緩道:“教主出了什麼事?”

孤鬆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少教主出事之前,教主哀慟過度,練功時走火入魔,突然就暴斃了……”稍稍停頓了一下,孤鬆的視線緩慢的移向了丁香姨,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冷冷道:“此事乃是教眾機密!”

孤鬆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滅口了。陸小鳳還要幫忙去找羅刹牌,玉天寶本來就是西方魔教眾人,在場的人裡,唯一不必忌諱的,就是丁香姨了。

聞言,丁香姨的臉色突然間白了。她有些倉惶的看向陸小鳳,嘴%e5%94%87被咬得泛白,那雙宛如清泉的眼睛裡也滿是恐懼和懇求。歲寒三友的武功之深,她也是見過的,若是陸小鳳不肯就她,恐怕,歲寒三友真的會對她下殺手!

“知道是機密你還說,生怕知道的人不夠多?而且,說都說完了,機密不機密的,還有什麼用麼?”一個十分清泠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歲寒三友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正站在樓梯上,似笑非笑的霜晴。

她穿著一件十分單薄的粉色輕容紗衣裙,這件衣服的料子十分輕薄,在夏天穿都剛好,可是,此時卻是在北國的冬天。

當霜晴的手扶在欄杆上的時候,輕飄飄的水袖沿著手臂滑下來,剛好露出手腕上麵那一段纖細的手臂,宛若流泉的漆黑長發鬆鬆散散的垂了下來,頭上沒有任何發簪,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很顯然,霜晴是在歇下之後,又從床上起來的,她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冬天裡厚厚的衣服,頭發也完全沒有梳。

玉天寶抬起頭,看向霜晴,十分關切的開口道:“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霜晴淺淺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懶散的說道:“抓著了一個活口!”

——陸小鳳等人這才意識到,霜晴並不是自己一個人走下來的。在她的手裡,還緊緊的扣著一個身材十分矮小的人。那個人半跪在樓梯上,周身的大%e7%a9%b4都被封了,右側的琵琶骨上,一道深深的劍痕還在不停的流血。

那個人不僅隻是矮小,還長得十分恐怖。他淡淡左手是個鐵鉤子,左腳也是木頭的,他左邊的身子,幾乎都已經沒了,就像是一個縮了水的布娃娃,又被人殘忍的撕下了一般,連帶著原本完好的右半邊臉頰也變得扭曲起來。

霜晴沿著樓梯向下走了幾步,估摸著高度差不多了,這才把人輕飄飄的扔在了客棧一樓大堂桌椅中間的空地上。

霜晴依舊慢條斯理的沿著樓梯走了下來,坐在了陸小鳳和玉天寶那張桌旁之後,才淡淡的道:“我不認識他,我隻知道,他上來就對我下了殺手,所以我廢了他的武功。”

陸小鳳的眼睛裡罕見的流露出了憎惡之色,開口道:“陰陽童子。”

霜晴點了點頭,淡淡道:“還是不認識……”

玉天寶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道有些古怪的神色,比起剛剛聽到玉羅刹死訊之時,他已經明顯的冷靜了下來,有些不屑的直接開口道:“應該也是衝著陸小鳳和羅刹牌來的!不過,也無關緊要就是了!”

不等陸小鳳和歲寒三友開口,玉天寶便已經走到了霜晴身邊,認真道:“我有些事想要單獨和你說!”

霜晴的眼睛裡稍稍流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似是沒有想到玉天寶對自己有什麼事是需要單獨去說的,不過,霜晴也不怎麼在意就是了,當下,也隻是點了點頭,道:“樓上房間?還是外麵房頂?”

玉天寶看著霜晴十分淡薄、甚至還微微有些露肩露胳膊的衣裙,想想她剛剛下馬車時,裹著厚厚的毛絨披風時雪團子樣看著就特彆暖和的一團,嘴角有些不自覺的扯了扯,低聲道:“還是在屋裡吧……”

霜晴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跟陸小鳳打了個招呼,徑自就又轉身上樓了,玉天寶也跟在了後麵。

陸小鳳目瞪口呆的看著就這麼來了又走了、扔下來一個陰陽童子不說,還帶走了玉天寶的霜晴,再看看還躲在自己身後,一臉驚懼的丁香姨,以及對麵那三個臉色陰沉的歲寒三友,怔了良久,最後也隻能是露出一臉無奈的苦笑。

霜晴上樓後,直接就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玉天寶稍稍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床幔被放了下來,看不到裡麵的情景,霜晴隨意的坐在桌邊,先是挑了挑燈芯,把燈火弄得亮了一點,然後才抬起頭看向玉天寶,問道:“剛剛在下麵看你臉色有些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