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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能不能擋住那一劍霜寒,還猶未可知。

這一劍是那樣的快、那樣的冷、森寒凜冽的劍氣,幾乎令西園那些美妙的花草和枝繁葉茂的連理樹凍結成冰。

沒有繁複絢爛的劍舞光影,隻是一劍的驚豔和耀眼,寒冷而寂寞的劍鋒刺入公孫蘭的%e8%83%b8膛,那一劍襲來的迅疾,竟是讓公孫蘭避無可避。

無聲無息,驟然出手,不過一個瞬間,葉孤城手中的劍,已經刺穿了公孫蘭的心臟。一滴鮮血,順著他的劍鋒落下,凜冽的劍鋒,光亮如初,仿若不染血色。

公孫蘭的臉上還帶著易容麵具,讓人看不到她臉上真實的表情,隻有一雙完全不似老邁之人的眼睛,飛快的閃過太多震動、詫異、恐懼、蒼涼之情……

看著麵容裡滿是驚詫、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劍“天外飛仙”的公孫蘭,霜晴一時之間竟有些怔住了,她呆呆的望著葉孤城,他的目光很冷,也很平靜,他的手很穩,手中的那柄極其鋒利的長劍也已經入鞘。

霜晴有些訥訥難言般的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半響,也隻是站在那裡,漆如墨染的眼眸裡,滿是說不出的複雜。

葉孤城難得解釋了一句,淡淡道:“公孫蘭不顧江湖道義,殘害無辜,本就該殺!”

霜晴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半響,才低聲說道:“我本來還想問她知不知道,當年的公孫大娘究竟嫁給了誰……”

七秀坊聲名顯赫之時,大娘二娘早已退隱江湖,隻是,那等奇女子,卻也難逃一個為情所傷的命運。柳風骨本無錯處,大娘顧忌妹妹心意,斷然拒絕柳家的%e4%ba%b2事,二娘憤而離開,遠走江湖,多年之後,姐妹二人才終於團聚,就此絕跡江湖,杳無音訊,若是她們之後另有機緣奇遇,不管是師父還是師伯她們,都會無比開心的……

良久,霜晴終於輕聲道:“其實這樣也好……讓我自己動手,我終究是有些猶豫的。多謝你了……”

葉孤城深深的看了霜晴一眼,握劍的手指,似乎有些微微的收緊,不過片刻,依然隻是那清冷的聲音,淡淡的兩個字:“無事。”

眼看著霜晴神色間還有幾分黯然,卻是已經轉身要默默離開了,陸小鳳愣了片刻之後,終於苦笑著暗自想道,蛇王妻兒慘死,十年後終於大仇得報,霜晴此時心情黯然,但是總歸還會好起來的,問題是,繡花大盜究竟是不是公孫蘭?案子還沒有查清,但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嫌疑犯卻已經身死……

想來想去,陸小鳳也隻能是自己安慰自己,總歸被仇恨折磨了十年的蛇王今日總算是能夠安下心來了,至於繡花大盜的案子,還是要繼續查,要麼找出足夠的證據,證明公孫蘭就是繡花大盜,進而找出那些失竊的字畫、鏢銀和明珠,此時公孫蘭身死,常漫天、江重威等人的仇怨,也就到此為止了。或者,將真正的凶手抓出來,讓真正的繡花大盜付出代價!

葉孤城和霜晴回去平南王府的一路上,霜晴始終黯然無語,葉孤城時不時的看了她幾眼,卻也隻看到霜晴低垂的眼眸,和微微有些顫唞的睫羽投下的小片暗影,帶著一種莫名的、說不出的哀傷和落寞……

葉孤城微微蹙了蹙眉,即使身邊霜晴的脆弱隻是假象,可是,她低頭黯然的神色看在心裡,那種仿佛被剛剛出生不久的小貓用並不尖銳的小爪子輕輕的撓了兩下帶來的顫動,卻讓他的心裡,漸漸的浮現起一種說不出的思緒情懷……

回到平南王府那個僻靜卻滿是落英繽紛的小院後,霜晴抬起頭,微微笑了一下,輕輕道了聲晚安,便徑自回房去睡了。公孫蘭已經死了,不是死在自己手中,而是葉孤城的劍下。而那一劍“天外飛仙”,分明是葉孤城幫她使出的!

霜晴躺在床上,望著床幃上暗淡的光影,輾轉半夜,竟是難以入睡。

她想了很多人,很多事情。

從跟在師父小七身邊學劍,到自己劍法初成,行走於江湖之中,結識了不少江湖俠客,一直到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此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揚州那迷茫無所事事的幾日,直到後來遇到花滿樓、上官飛燕、陸小鳳、司空摘星、西門吹雪這些人,在張家口找上同樣熟悉而又陌生的蜀中唐門高手唐天儀和他的妻子,一直到一襲白衣勝雪、劍法卓絕,劍氣凜然的葉孤城……

霜晴想起了在杭州城外的小茶肆中初遇葉孤城時的小小的文字遊戲,想起了葉孤城清冷淡漠的話語,最終銘刻於心的,仍舊是今晚,他代替她結束的那一劍風華!

月華如水,月滿中天。

仍舊是西園,燈光搖曳,花草安寧,連理樹枝相依相偎,樹影婆娑。

寂靜的夜色裡,一座小小的墳塋藏於密林深處,帶著幾分淒涼和冷意。

縱使是個害死了無數平民百姓的壞人,心腸其實比豆腐還軟的陸小鳳依然不忍其曝屍荒野,在霜晴黯然落寞,葉孤城相隨離開之後,又躺在那塊乾淨的大石頭上看了許久圓月的陸小鳳終於從石頭上跳起來,從附近的農人家裡借了用具,簡單的埋葬了公孫蘭的屍身後,方才離開。

夜色愈發淒迷,更深露重,月華清冷如水,晚風如同低低的嗚咽聲。

一個麵容輪廓美如雕刻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手工極為精致、質料極其高貴的白色衣衫,慢慢的走到了那座沒有碑銘的小小墳塋前麵,他漆黑的發髻一絲不亂,雪白的衣衫在今夜的月華下,連一道皺紋都沒有。他那張精致的臉上,帶著一種冷酷、自負,而堅決的表情,他的眼睛瞳色很深、也很美,卻銳利如刀鋒!

白衣年輕人站在那裡,幾個下人已經動作利落的開始挖開那座剛剛埋好的墳塋,直到把那個穿著粗布青衫的女人的屍體挖出來。

“公孫蘭幾時得罪了葉孤城?”那個年輕人低頭,靜靜的望著葉孤城“天外飛仙”留下的一道極細、甚至沒有多少血跡流出來的、堪稱藝術的傷口,暗自思忖,仿若喃喃自語般的說著,身旁跟隨的人們卻無一人敢發聲。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裡有這麼一段:

【阿土眼睛裡露出種很奇特的表情,道:“隻可惜她能從霍休手裡敲出來的已不多了。”

陸小鳳道:“哦?”

阿土道:“那筆財富早已落入了另一個人手裡,無論誰都再也休想能從這個人手裡要出一兩銀子來!”

陸小鳳皺眉道:“這個人是誰?那筆財富怎麼會落入他手裡的?”

阿土目光凝視著遠方,眼睛裡竟似帶著種說不出的恐懼之色,突然改變話題,冷冷道:“你說過你要我們答應你兩件事,你已說了一件,現在你還想要什麼?”】

那個讓公孫蘭感到恐懼的人,猜測起來有兩個人選,一是玉羅刹,一是宮九

不過玉羅刹的勢力主要在西域,我個人傾向於還是宮九了~

ps:其實小皇帝也有可能,不過感覺公孫蘭知道皇帝身份的可能性不大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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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腥風血雨八一八

依舊是那條狹窄幽深的小巷子,蛇王的小樓裡沒有聲音也沒有燈光。

陸小鳳自西園離開後,先去了一趟平南王府找金九齡,兩個人又將繡花大盜的案情捋順了一遍之後,正結伴前來探望蛇王。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陸小鳳竟然沒有提及今天晚上,陸霜晴和葉孤城也出現在了西園,以及公孫蘭已經身死,自己也已經將她埋葬了的事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小鳳帶著金九齡來到蛇王的門前,門是虛掩的,陸小鳳解釋道:“昨天晚上他就沒有睡,也許現在已睡了。”

說著,陸小鳳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金九齡給了他個火折子。

火折子剛燃起,又熄滅,落下。陸小鳳的手已冰冷僵硬,連火折子都拿不住了。

火光一閃間,他已經看到了蛇王倒在軟榻上的身影,他的脖子上,還緊緊的纏著一條比血更加鮮紅的緞帶,就和公孫蘭的短劍上的彩錦緞帶,一模一樣。

陸小鳳走過去拉起蛇王的手,蛇王手竟然還沒有變冷,可是他的呼吸,卻早已經停止了……

蛇王殞命,不過就在片刻之前!

屋子裡一片黑暗,金九齡也沒有再燃燈。他覺得,陸小鳳一定不忍再見蛇王慘死的模樣,可是,他卻不知道,不過片刻之間,陸小鳳已經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公孫蘭已經死了,甚至就在半個時辰之前,自己才剛剛%e4%ba%b2手埋葬了她。而就在這段時間裡,有人用公孫蘭一雙短劍上的紅色緞帶,勒死了蛇王。那個真正的凶手的目的是什麼?誤導他以為,公孫蘭是繡花大盜,是蛇王的仇人,最後,又%e4%ba%b2手害死了蛇王?

陸小鳳仔細的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他的眼睛在淒冷的夜裡閃閃發亮,他的心,卻緩緩的沉了下去,如墜冰窟……

翌日拂曉時分,幾乎一夜未眠的霜晴便推開門走到了僻靜清幽、落英繽紛院子裡,她靜靜的坐在樹下,後背靠在粗壯的樹乾上,微微仰著頭,白玉一樣的驪歌雙劍被她輕輕的抱在懷裡,看著漫天落花。

天剛蒙蒙亮,東方將將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夜空中的星辰漸漸隱去。

等到日出之時,滿是花開花落的小院也被鍍上了一層暖暖的紅色。

葉孤城手中握著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來,日出之時,正是他要練劍的時候。

平日裡,葉孤城起的要比霜晴早一點,每次霜晴清早推開門,看到的都是一襲白衣勝雪、一柄烏鞘長劍在漫天落花之中練劍的身影。

看到霜晴懷裡抱著雙劍坐在樹下,漆黑如墨、宛若流泉的長長發絲上,似乎也已經氤氳著淡淡的露水。

葉孤城沒有開始練劍,反而是走了上去,輕輕的坐在了霜晴身邊,淡淡道:“起得這麼早?”

霜晴搖搖頭,淺淺笑了一下,輕聲道:“一夜未睡!”

葉孤城開始靜默無語,霜晴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