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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

霜晴則是輕輕的開口問道:“你說,公孫蘭無緣無故的殺了你的妻兒?”

蛇王的喉頭已經哽咽,聲音更是嘶啞殘破,“公孫蘭在江湖中並不是個一個名人,因為她不願做名人,她認為做名人總是會有麻煩。大概也是因此,這位姑娘才會不知道,公孫劍舞竟還有這樣一個傳人!”

霜晴並沒有立即回話,她對現今江湖中事本就了解不多,可是,看陸小鳳臉上的表情,顯然,他是認同蛇王的說法的。

蛇王有繼續解釋道:“可是,她是個擅長易容偽裝的人,在外麵也用過很多彆的名字,這些名字,想必你們都應該有所聽說過!”

“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婆婆……”蛇王喃喃道:“還有熊姥姥,這些,全都是她用過的名字,也全都是喜歡無緣無故殺人的人。”

蛇王的話音落下,霜晴的臉色也已經變得極為難看了。

陸小鳳、葉孤城從來沒有見過霜晴的臉色變得這麼難看過。就連她和獨孤一鶴過招後,確認了師門之間並無乾係,臉上也隻是有幾分掩不住的悵然和倦容,而不是這般的冰冷和沉默。

霜晴並沒有聽說過“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婆婆”這些名號,可是,端看陸小鳳驚愕動容的臉色,卻也知道,這些名號背後,肯定沾染了無數的血腥。

縱使是江湖傳聞不可信,甚至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是至少,霜晴%e4%ba%b2眼見到過熊姥姥,也買過她有毒的糖炒栗子。性喜殺人,而且是無緣無故的殺害完全無辜的人,即使上次糖炒栗子全被霜晴燒掉了,可是,霜晴卻也知道,借叫賣糖炒栗子一事,毒害和她無冤無仇的尋常百姓,那的確是出自熊姥姥的本心,而非他人的誣蔑……

霜晴並非自詡名門正派、自認永遠正義之人,她的心性本就狷狂磊落,又有一種遠超於尋常女子的灑%e8%84%b1不羈,在江湖之中,本就有黑道白道之人,有幫人壓貨的鏢局,卻也有劫鏢越貨的綠林中人!三教九流,本就各有各路,忙著自己的營生,免不了就會與其他人發生衝突,可是,不管是黑道白道,道義二字,卻是大家公認的。

江湖中人,經的本就是江湖事,就連官府,都特意設立了六扇門專管江湖大案,而與尋常百姓家截然分開。江湖俠客,本就快意恩仇,然而,不隨意招惹尋常百姓,卻也是公認的!像是熊姥姥那種每逢月圓之夜,便漫無目的的用糖炒栗子隨意毒殺人的做法,三教九流,不管放到哪裡也是斷然容不下的!

霜晴閉了下眼睛,長舒了口氣,冷聲道:“你剛剛說的那些名字,這些人全都是公孫蘭?”

蛇王道:“一個不差!”

霜晴又問:“因為她是你的仇人,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盯著她?”

蛇王卻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道:“她的行蹤太過隱蔽,我找不到她。我若是有辦法報仇,也不會在這裡恨了十年,也躲了十年!”

蛇王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快要被揉爛了的信箋,生麵寫著幾行一看就是女子書寫的、極為秀氣美麗的小字,遞給了霜晴,“這是她讓城南的一個兄弟轉交給我的。”

霜晴接過那張信箋,飛快的掃了一眼,最下麵的落款,是一束蘭花。

霜晴看完之後,將信箋遞給了陸小鳳,然後淡淡道:“月圓之夜,我去見她!”

陸小鳳心中微微一動,問道:“做什麼?”因為聽到了蛇王當年的遭遇,一時之間,他什麼連薛冰的事情,都沒有顧得上向蛇王詢問。

霜晴又閉了閉眼睛,帶著一種似乎不比已經陷入仇恨中痛苦了整整十年的蛇王好上幾分的倦怠和疲憊,淡淡道:“我不知道,總得先過去看看再說吧!蛇王今日所言俱是屬實的話,我過去見她,也不過就是殺人,或者被殺!”

說完,霜晴徑自轉身,想要從蛇王這間光線幽暗的屋子裡出去。霜晴平日裡並不飲酒,可是這時候,她突然想像陸小鳳一樣,大碗的喝酒,甚至是往自己的嘴裡灌酒,把自己灌醉到人事不省才罷!

一直站在旁邊,靜默無聲的葉孤城卻突然抬手,攔住了霜晴,一雙冷冽的眼睛在深沉的夜色裡,就如同兩顆寒星一般,定定的望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黎瑟的兩顆地雷,鞠躬!!!

原著裡,蛇王拿出的那張信箋上的內容: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也知道你一定很想見我,月圓之夕,我在西園等你,你最好帶點銀子來,請我吃那裡拿手的鼎湖上素和羅漢齋麵。”

陸姑娘驟然聽聞公孫蘭的事情,不是有多麼的憤怒、立刻就要去清理門戶,而是一種深深的疲憊之情。

流落異世,孤身一人,突然聽說這裡可能有一個和自己的%e4%ba%b2人一樣的人,結果,這人卻是個十惡不赦的家夥,那種感覺,隻剩下了說不出的麻木……

第54章 腥風血雨八一八

在場的人都看的出來,霜晴的臉色很不好。

陸小鳳甚至想到了,霜晴會不會不管不顧的推開葉孤城衝出去,一個女孩子傷心的時候,總是有權利去任性一回的。

霜晴當然沒有。

葉孤城伸手攔住了她,她也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了那裡,半響,才仿佛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那樣,輕聲問道:“今天不是月圓之夜,你為什麼要攔著我?”

“……”總覺得這個場景有些說不出的違和的陸小鳳。

葉孤城依舊是那般清清冷冷的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霜晴輕輕的歎了口氣,才無奈的說道:“我想找個地方喝酒。”

陸小鳳立時大聲接上道:“要喝酒怎麼能不找我?我知道五羊城中,哪裡有最好的酒!”

霜晴聞言,縱使心裡還滿是悵然失落,依然還是有些忍俊不禁的微微笑了一下。

陸小鳳隻覺得那雙冷如寒星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就像那晚的烏鞘長劍,天外飛仙一樣凜冽森寒,劍氣四溢!

陸小鳳隻得摸著鼻子苦笑。霜晴心情不好,在場的幾個人都看得出來,她說想要喝酒,陸小鳳也是真心想要告訴她一個喝酒的好去處的……

就像溫潤如玉的花滿樓生氣的時候,陸小鳳的應對辦法是再使勁氣他,愣是把花滿樓氣到沒脾氣了。而對霜晴這個朋友,她不開心了,陸小鳳站著,她說想要喝酒,陸小鳳也打算帶她去喝酒,喝醉了,酒醒了,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一切也就過去了,僅此而已!

不過顯然,葉孤城並不想陸小鳳用他的方法來照顧一個正在傷心失落的朋友。

最終,葉孤城還是放下了攔著霜晴的那隻手臂,霜晴依然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找了一家還沒有打樣的小酒家了,葉孤城則是神色清冷漠然的跟在旁邊。

而最愛美酒最懂美酒的陸小鳳還是沒能跟上去,摸了摸鼻子,繼續埋頭苦思薛冰的下路以及薛冰和“紅鞋子”這個組織,還有繡花大盜的事情。

夜已經很深了,晚風中帶著些許的涼意,夜色如墨,月光如水。

江麵上,漁火點點,星光月影,落於水波輕漾之間。

霜晴穿著一身雅致而內斂的黑色長裙,風露霜華長裙衣袖、裙裾都包得很嚴實,霜晴難得沒有隨身帶著披風。她的雙臂抱在一起,微微低垂著頭,也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的走在深夜的晚風裡。

一襲白衣勝雪的葉孤城隻是安靜的跟在她的身邊。他本就是個清冷少言之人,霜晴不說話,他就更不會主動說話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兩個人自蛇王居住的那道狹窄的巷子出來之後,不知不覺間,竟已走到了江邊,空氣裡仿佛都彌漫著江水氤氳的溼潤氣息。

江邊的楓葉很美,還是盛夏,未到深秋,這一片楓葉還未紅。

遙遠的城外,似乎傳來了幾聲渺茫的鐘聲,餘音嫋嫋,滌人心魂。

霜晴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江岸邊上輕輕笑道:“這裡有月色和夜霜,也有江楓漁火,就連城外的鐘聲都響了起來了。”

葉孤城淡淡道:“此地並非蘇州城,也無寒山寺。”

霜晴淡淡的笑了笑,她沒有躺在漂泊的客船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可是,即使是走在江岸邊上,那種滿天霜華的寒冷和寂寞,她卻也稱得上是感同身受了。

霜晴笑著說道:“去喝酒吧!”

依然還是那日的小酒家,不過兩三日間,卻已經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薛冰芳蹤難覓、下落不明,陸小鳳還在冥思苦想繡花大盜和“紅鞋子”的事情,甚至還要擔心自己的朋友“蛇王”的仇怨以及月圓之夜要去見公孫蘭的霜晴。

依然還是那日的小酒桌,葉孤城的麵前,依然是乾淨的白水,霜晴的麵前,卻從一杯清茶,變成了一壇酒。

霜晴喝得很慢,她把壇裡的酒倒進了粗瓷燒製的酒杯中,然後就像是喝水一樣,小小的抿了一口。就那麼一杯酒,霜晴就喝了很久。喝完之後,再不慌不忙的倒一杯,繼續慢慢的喝。

江邊的夜色很美,而今夜還很長。

若是陸小鳳也在這裡,一向喜歡大口喝酒的他一定會被霜晴這種比喝茶還慢上許多的動作給逼得喝不下去

好在陸小鳳不在這裡,在這裡的是素不飲酒,甚至連茶都不肯喝的葉孤城。他麵前的那杯白水幾乎碰都沒有碰一下,烏鞘長劍也被他輕輕的置於手邊的桌上。他一貫清冷漠然、如同遠山上的冰雪一般的神色間,沒有絲毫的不耐。即使霜晴一言不發,即使葉孤城隻是靜靜的坐在這裡陪著她,同樣不發一言。

清晨的江水上,似乎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太陽還沒有出來,東邊的天空卻已經映上了一片日出的紅。

星辰漸漸隱去,初升的陽光如同點點碎金,在江麵上閃爍著,跳躍著,奔流不息的江水上仿佛染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暈,晃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

喝了整整一夜,霜晴的那一壇酒還剩下小半壇。

她也沒有一場大醉解千愁。

江湖中人,因為內力護體,本就比常人更不易醉。甚至因為喝得太慢、太緩,霜晴除了平日裡總是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她那雙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