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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近的地方,等待著那個由他們一手策劃出的天劫,等待著天地幻滅,三界破滅的時候……

梅景隱遙望著從大陸到滁州的地方,他已經褪去了那身隱藏鋒芒的青衣,金色與白色的錦服交織出貓一般變化的紋路,銀色的劍袖,銀色與外衫又仿佛是月華照耀在這暗夜裡的王者身上,正如那雙充滿魔咒的,漆黑的眼眸一般,看不出情緒,看不出喜怒,隻有想要把人徹底吞噬和控製的力量。

與梅景隱並肩而立的霧靄也已經褪去了司徒畢星的偽裝,也丟開了張揚的紅衣,恢複成那一身銀白如雪的裝束,那從衣擺上一直蔓延而上,爬滿那半個銀質麵具的紅色彼岸花紋路,就如同無垠地獄傳來的召喚,要將人永遠的抓入最深的黑暗中去。

霧靄也在看著和梅景隱相同的方向,看著破浪而來的那八個身影,他勾起了嘴角:“他們來了。”

青媚狐連眼神都沒有朝那邊看一下,便平靜道:“美女蛇他們在哪裡?”

“已經在島嶼的最外圍守著,絕對不會讓他們走近滁州……”

“不,”霧靄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青媚狐打斷:“讓他們全部上山來。”

梅景隱的眉輕輕一挑:“你想讓他們上島?”青媚狐卻隻是綻放開一個如罌粟一般的笑容:“我們有的是時間,我還想和他們玩玩。”

霧靄當即化作一陣風而去,青媚狐轉身看著梅景隱:“讓墨狐他們也上來,我最後的結界少不了他們。”

梅景隱也轉身而去,青媚狐屹立在懸崖邊緣,看著打開結界慢慢接近岸邊的八仙,輕聲道:“八仙,就用你們來祭這天罡誅仙陣吧!”

打開結界,慢慢接近位於結界中心的滁州,八仙收了各自的法寶登上島嶼。遠遠便能看見屹立在懸崖之上的青媚狐,八仙彼此對望一眼,點點頭,向著懸崖而去。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順利,並沒有見到他們預想中的蛇妖、椿樹精等人,平靜的島嶼上還有雀鳥的啼鳴,一切平靜的宛如沒有水紋的湖麵。

然而安靜的表麵下往往暗波洶湧,八仙誰也沒有掉以輕心。林間的樹影隱去了樹林後的一切,鳥鳴聲遮住了風吹草動,所有的一切危險,好像都被這平靜的島嶼所遮蔽,讓一切危機都變得更加危險。

“我真不喜歡這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藍采和跟在漢鐘離身後,輕聲嘟囔了一句。沒有人回應他,但所有人此刻都是這麼想的。

距離懸崖越來越近,八仙終於看清了懸崖之上的情景。

美女蛇、雪狼與椿樹精、穿山甲四妖站在懸崖一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美女蛇吐了吐信子,幾乎比山崖還長的蛇尾環繞在山崖之上,半個身子懸在半空,隨時準備著攻擊。雪狼仰頭發出一聲狼嚎,頃刻間,掩藏在山林間的灰色狼妖從樹林草叢間現形,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八仙,一步一步靠近,將他們圍在中間。椿樹精揮動手裡的藤條抽打著大地,發出陣陣聲響,隨著她的藤條的抽[dòng],那些纏繞攀附在大樹上的青藤都活了過來,如毒蛇一般朝八仙襲來。

四妖身後不過百米的地方便是懸崖的平台入口,平台上就是所有結界的中心,也就是青媚狐預備要開啟誅仙陣的地方。而入口處的兩邊均有兩個小的山崖,此刻上麵都站著兩個人,麒麟神手裡捧著真武銅鏡,暗色衣著的墨狐站著她旁邊,看著下麵被逐漸圍困起來的八仙,眼中沒有悲喜。他們二人的對麵,是負手而立的貓妖和霧靄。四人的後麵,在懸崖之上,青媚狐高高的站在那裡,俯瞰著所有的一切。她的神情鎮定,仿佛是已經擁有十足把握的獵人,在耐心等待獵物奔襲疲憊後落網。

處於下風的八仙彼此背靠著背,圍成一個圓形,彼此眼中都有同生共死的決然與決心。漢鐘離大喝一聲“布陣!”八仙陣型立變,變成了一個五行八卦陣,八仙各自立位,布設結界。幾乎就在八仙變陣的同一時間,首當其衝的四妖也發起了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戰

麵對朝自己發起進攻的狼妖和樹藤,八仙依舊把持原來的陣型,臨危不懼,隻各自閉目念訣。金色的結界將八人包裹在其中,無論外麵的妖魔發起怎樣的進攻,都無法衝破結界。突然,結界內的四人換步移位,金色的結界裡發出紅色的光芒,如利箭一般衝出結界,射殺外圍的妖魔,一時間哀嚎遍野,隻見無數狼妖被紅光擊中化作黑煙消散,樹藤也被打落。剩下的想要發起進攻,卻屢屢被金色的結界擋住。八仙亦守亦攻,很快就將局勢扭轉過來,四妖一時間都束手無策起來。

四妖回頭望向站在上方的四人,霧靄眼裡的戾氣讓四妖不寒而栗,突然間,霧靄化作一陣黑色的旋風向八仙呼嘯而去。隻見旋風圍繞在結界之外,黑色的煙慢慢充滿了整個結界外圍,將結界重重包裹住。八仙在結界之中,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壓迫在一點一點逼向結界,結界仿佛一個不堪負重的透明罩子,漸漸開始出現裂紋。黑煙越來越濃,裂紋從頂端慢慢開始像四周蔓延。隻聽得張果老大呼一聲:“結界支持不住啦!撤陣!”

八仙立即各自用心法護住自己,隻聽一聲如同琉璃碎裂的聲音,金色的碎片飛散,瞬間消失無蹤,八仙被旋風從結界中打出,跌落在一丈之外。

各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不遠處,旋風慢慢消失,霧靄再次出現。此時的他又完全換了一副模樣,黑色的發,黑色的麵具,紅色的眼睛,一身黑衣被包裹在黑色的披風下,隻有白骨的手裡握著一把白色長劍,那是一把用無數人骨練就的魔劍。

四妖躍下,在霧靄前麵站成一排,八仙也排成一排,拿出了各自的法器。霧靄舉起長劍,當頭劈下,黑色的閃電從劍尖發出,直直衝八仙而去。八仙從兩邊躍開,順勢向四妖發起進攻,四妖也撲了上來。霧靄躍上石頭之上,居高臨下,揮舞魔劍,在八仙與四妖爭鬥的間隙劈出黑色的閃電來襲擊八仙。

原本八仙與四妖兩兩對決,勝券在握。但由於霧靄在後麵的伺機偷襲,一心二用,腹背受敵,十分不利。

何仙姑與呂洞賓與穿山甲數度對決,一時無法取勝。穿山甲在閃電的掩護下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不停的將要聯手的倆人分開,讓倆人自顧不暇又無法與對方聯手。

何仙姑淩空一躍,躲過閃電的襲擊,卻正好撞在穿山甲的掌下,當即被打出一口鮮血。呂洞賓心下著急,急急躍過穿山甲想要救何仙姑,卻不想正好暴露在霧靄的範圍內,被閃電打中,當即從空中跌落下來,狠狠的砸在地麵上。雌雄寶劍%e8%84%b1手而出,呂洞賓想去撿,卻被穿山甲一腳踢開,霧靄的閃電當即將寶劍劈成兩段。

“不要!”呂洞賓痛呼一聲,卻無法阻止跟隨自己百年的寶劍灰飛煙滅……

“呂洞賓,你就應該好好感受下失去一切的痛苦!”穿山甲抓起呂洞賓狠狠將他摔到一邊去,呂洞賓擦去臉上的血跡,伏在地上,但依舊不減氣勢:“穿山甲,你何必執迷不悟?”

回答他的不是穿山甲,而是不遠處的美女蛇,此刻的她用尾巴死死纏住張果老,眼看果老就要喘不過氣來,而被閃電擊中的鐵拐李也被她用蛇尾狠狠的掃了撞在粗壯的大樹上,昏迷了過去。美女蛇一麵慢慢纏繞著張果老,一麵衝著呂洞賓說:“執迷不悟的是你們八仙!是你們執意要維護那個僵硬固執又冷漠的天庭,要遵守那些腐朽的天規,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愚忠!”

說著,美女蛇尾巴一展,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張果老摔出了數丈遠。呂洞賓與何仙姑想要爬起來,卻被美女蛇的尾巴狠狠一掃,撞在堅硬的岩石上,各自噴出一口鮮血,一時間爬不起來。暫時解決了四仙,美女蛇與穿山甲加入雪狼和椿樹精。而霧靄將手中的魔劍一展,變成了一條長長的人骨鏈條,將呂洞賓四人纏繞圍困住,令他們動蕩不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韓湘子以笛為劍,斬斷椿樹精的樹藤,籃彩和淩空躍起,將竹板拋出,竹板在空中不斷變大,散發出金光將椿樹精籠罩在其中,令她不能動蕩。韓湘子念訣,手裡的玉笛化作碧綠色的寶劍,破風而去,椿樹精用儘全力,讓藤蔓擋在自己身前,可寶劍力道過大,藤蔓隨即被斬斷,最後直直插入椿樹精的心臟。椿樹精還來不及發出尖叫,就直直向後倒去,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日落月升,看不到雲卷雲舒。倒下的椿樹精迅速化成腐朽的枯木樹藤,然後消失不見。剩下的三妖對於椿樹精的死亡並沒有任何一點動容,美女蛇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接著便向藍采和發起進攻。

戰局瞬間由最初的八對五變成了四對四,看似應該對霧靄等人更有利的戰局並沒有令他們馬上解決掉剩下的四仙。實際上,之前霧靄能夠占優勢是因為四妖在前麵牽製著八仙的注意力,讓他能夠偷襲八仙。如今全部變成了麵對麵的對決,八仙與他們的法術並不相差許多,戰局反而一時成為僵局……

與下麵混亂的戰局相比,懸崖之上的人更像是在作壁上觀。墨狐與麒麟冷眼看著下麵的變化,好像對什麼結果都無動於衷。墨狐抬頭看向對麵的梅景隱,那隻貓妖依舊負手立在那裡,嘴角噙著一絲含義不明的笑容,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感受到墨狐的目光,梅景隱移開目光,與墨狐的目光相接,金色的眼裡閃過滿滿的算計。墨狐微微一愣,看向站在懸崖之上,也在關注著戰局卻絲毫沒有要幫忙意思的青媚狐,目光來回後,墨狐猛然醒悟。

青媚狐是十妖之首,十妖以她為馬首是瞻,包括霧靄在內都對她死心塌地,赴湯蹈火。隻有貓妖不是。金華貓妖家族,一個妖術與地位絕對不在四狐之下的妖族,梅景隱從來就不是在依附著青媚狐,墨狐對青媚狐或許還有所求,希望借助她的力量複活自己的孩兒,而梅景隱完全是算計,是交易。

貓妖隻做對他自己最有利的事情,一旦局勢有所變化,貓妖立即就會放棄和青媚狐的交易合作,轉投他方。

墨狐輕輕湊在麒麟耳邊,帶著一絲歎息的意味說:“青媚狐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神獸

日上中天,午時將至,霧靄終於失去了耐心,他虛晃一槍,避開了韓湘子的進攻,接著韓湘子的掌風,迅速向後退去,借機重新躍上山岩。站在山岩上的霧靄終於扯開黑色的披風,甩開了麵具。露出了另一張更加恐怖的臉。

已成骷髏的手向上伸著,如同水鬼一邊的長發披散著,他的臉一半是英俊的玉容,一半卻是空洞的骷髏,血紅的眼睛瞪著,嘴裡在念著最邪惡的咒語,他的周身散發出黑色與青色的火焰,那是來自地獄的火焰。他腳下的大地突然裂開,隨著他的咒語,無數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