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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人啊。”說著,他的目光又停在何仙姑的身上:“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那女子身上自有一股子豪氣,似乎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不過這二人倒是天生一對。”

“梁兄你可彆亂說話,”坐在青衣男子旁邊的著火紅色衣服的男子說著便站起身來,端著酒杯走到木欄邊,輕聲說:“那兩位可是上洞八仙中的呂洞賓與何仙姑,仙與仙之間,怎能言情?”這湖藍衣服的男子不是彆人,正是臨安城裡最大的客棧“憶江南”的老板,司徒畢星。

那姓梁的青衣公子一聽司徒畢星這麼說非但沒有驚愕,反倒是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另一邊同樣把玩著扇子看著樓下的藍衣公子說:“話可不能這麼說,他們是不是神仙是一回事,他們是不是天生一對又是另一回事,吳兄你說呢?”

那公子微微一笑,一邊讚同的點著頭,一邊說:“呂洞賓屬於乾金之象,乾卦純陽,何仙姑屬於坤土之象,她是八仙中唯一的女性,為柔土,若與呂洞賓配成夫婦,正是乾坤交泰之象,乾坤相合之理。隻可惜啊……”【解釋1】

“隻可惜他們是仙,仙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不是嗎?”一個嬌柔的女聲在他們身後響起,三人回首一看,之間雅間門口站著一位貌若天仙的紫衣女子,正是白牡丹。她身邊穿絳紫色錦衣,麵含笑意搖著折扇漫步跨進來的男子正是齊王朱榑。

站著欄邊的三人立即行禮,齊王略微皺著眉頭擺擺手:“不是說了麼?我們幾個彼此以朋友相處,不必拘泥於禮節。”原來這三人都是齊王手下的門客,司徒畢星自是不用再多說。而那位青衣公子是齊王得力的謀士梁靖,善於用計,有當世周瑜之稱。那位藍衣公子名叫吳元泰【解釋2】,不僅寫得一手好文章,而且精通卜術陰陽五行和麵相。

且說呂洞賓正沉醉在自己的琴聲中,一時憶起過去不覺思緒萬千,想起當初他在天地之極裡彈琴,好兄弟韓湘子以笛聲相呼應。如今為了鏟除十妖,卻不知另外六仙身在何處?一切可都安好?這麼想著,他的琴音裡也不覺多了幾分哀愁,失了之前的豪氣與瀟灑。

隱隱約約之中,似有韓湘子的笛音傳來,遙遙的,隨著晚風送進小軒窗,又送入呂洞賓的耳中,似真似幻。那笛音清冽高亢,猶若雨後青竹,雪中梅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氣魄,也是天地之大我自獨逍遙的灑%e8%84%b1。呂洞賓一聞笛聲,不覺心中一陣,琴音再次高亢起來。這樓裡揮灑自如的琴聲與樓外收放自若的笛聲相互應和著,恍若天成,聽的眾人如癡如醉,個個不覺心曠神怡。

一曲終,未待眾人從這仙樂翩翩的樂聲中回過神來,呂洞賓已猛然立起,與何仙姑一起疾步走向軒窗。從敞開的窗戶望去,文筆樓下站著六個神態各異的人,最前端的那個俊秀男子手裡執一把周身通透的玉笛,正仰頭對著他們二人微笑。他身邊手拿玉快板的少年,正一邊打著快板,一邊拚命朝他們揮著手,咧著嘴笑著。還有那撫著胡須的中年男子,杵著拐杖忙著喝酒的男子,身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忙著跟他要酒喝。最外麵是一個神態自若,紮著童子鬢,肚子大大的男子,他搖著手中的大蒲扇,一臉的欣慰。

這六人,不是韓湘子,藍采和,曹國舅,鐵拐李,張果老和漢鐘離六仙又是誰?呂洞賓當即激動的喊著:“湘子!師父!”從軒窗一躍而下,白衣翩翩的他在眾人一陣驚呼中穩穩落地,何仙姑也緊隨其後,猶若一朵鮮花從天而降。兩人落在六人麵前,周圍的人群一陣鼓掌讚歎他們也聽不進去,隻顧得與另外六仙歡欣鼓舞的說話。自八仙臨安一彆後,這是八仙第一次群聚在一起,不少一個。八仙終於聚首,大家彼此都平安無事,怎能不歡呼雀躍高興暢飲一番呢?

白牡丹望著融入人群中說笑著往遠方去的八仙,眼神稍稍一黯。司徒畢星站在她旁邊,依舊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慢慢出聲:“八仙終於在京師聚首,那十妖恐怕也早已率領眾妖開始集結。看樣子,這山雨就快要來了。”

“嗯?司徒公子說什麼?”白牡丹回首看著司徒畢星,司徒畢星隻是微微的笑著,什麼也不說。隻不過,他臉上的那個微笑,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憂還是怒。

蘇采薇從皇宮裡回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昨夜祈福結束後,還不待其他妃嬪來請她去作法,她就被馬皇後差人來帶去了東宮。在那裡與皇後講道論法,馬皇後對她所說八仙下凡之事很是感興趣,她也就陪著這位心地善良仁慈節儉的皇後一直說下去。等到馬皇後有些疲憊時已經夜深,宮門都快落鎖了,馬皇後也就吩咐她留宿在東宮的偏殿,並叫宮中的姑姑仔細為她收拾出來。蘇采薇不好拒絕,也就隻好在宮中留宿。當蘇采薇跨進蘇府時,看見的景象令她實在難忘。蘇府一片熱鬨歡騰,孫嫣兒與孫冰兒二人正與張果老在院子裡追逐玩鬨,呂洞賓、韓湘子、何仙姑、敖玉四人坐在涼亭裡聊天,藍采和臉上蓋著荷葉,躺在涼亭的長椅上呼呼大睡。曹國舅、漢鐘離站在小池旁觀魚,鐵拐李倚在旁邊的假山上喝著他葫蘆裡的酒。

蘇采薇不覺自言自語:“我就說怎麼今天這府裡遠遠看上去仙氣飄飄更甚之前,原來八仙都來做客了,也不知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啊。”正站在蘇府門口如此想著,門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聲音急促。隻聞那馬蹄聲來到蘇府門前,有人吆喝一聲勒住韁繩,隨後便聽見馬兒的嘶鳴,已經有人從馬背上躍下,快步朝這邊行來。蘇采薇回身,就看見齊王朱榑麵帶焦急之色的來到她麵前,她正要行禮,齊王卻急急出聲:“白牡丹被妖怪抓走啦!”

蘇采薇不覺一愣:“什麼?”朱榑也不待蘇采薇邀請,自顧自的往院子裡走去,院裡的眾人早就聽見他的聲音,都凝神看著這邊。隻見朱榑一邊走一邊再次向身側的蘇采薇重複到:“白牡丹昨天夜裡被妖怪從我的行館裡抓走啦!”這一個消息立即讓眾人震驚起來,漢鐘離、鐵拐李即跳起來說:“什麼?那個白牡丹又來啦!”一麵說著,一麵急急望向呂洞賓,張果老、曹國舅、藍采和與韓湘子也急急的問:“什麼妖怪?”呂洞賓與何仙姑彼此交換一個不安的眼神,唯有敖玉和蘇采薇還算鎮定,隻是都皺著眉,彼此視線在空中微微交集了一下。

“殿下怎麼知道白牡丹是被妖怪抓走的?”敖玉最先走到朱榑麵前,朱榑從袖中抽出一張宣紙,遞於他說:“敖兄請看,這是今晨下人在牡丹房間的桌子上發現的。”

敖玉展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與我十妖為敵者必死,白牡丹在我們手裡,若想救她,去尋八仙。京師城外五十裡,無量山洞。”落款處是一條盤踞著的大蛇,鮮紅的蛇身似乎是用鮮(百度)血所畫,紙上還有腥味。敖玉將紙湊到鼻下細細聞了聞才說:“這是蛇妖的血,看樣子白姑娘是被蛇妖抓走了。”

齊王轉向蘇采薇,聲音低下來說:“雖然牡丹雖非我意中之人,但是我與她相處多年,早就視她為我妹妹,所以這次拜托你請八仙將她救回。”

“斬妖除魔,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八仙該做之事,何況牡丹姐姐與我們的情誼非淺。齊王殿下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救回牡丹姐姐的。”說話的是何仙姑,另外七仙也在她身後點點頭,呂洞賓笑道:“我們八仙聚義,還有什麼好怕的,這次正好可以一舉滅了這十妖!”

蘇采薇正要說話,何仙姑已經一片了然的看著她說:“十妖要找的人是我們八仙,奉天命消除十妖的也是我們八仙。你、陶然和敖玉還是不要去的好,留在京裡好生看護京師才是你們的責任。”

蘇采薇微微歎口氣:“也好,我們不與你們搶功勞。十妖來勢洶洶,隻怕不止是要尋你們八仙,我就和陶然他們一起,在此護衛京師,靜待你們八仙得勝歸來。”

一切商議妥當,蘇采薇與敖玉一再叮囑八仙要小心行事。八仙都一一應下,一邊讓他們準備好吃的等他們凱旋歸來,一邊變出各自的法器,一起騰雲駕霧,朝著城外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1】:出自明代話本小說《東遊記》原文;

【解釋2】:吳元泰——明朝人,《東遊記》小說作者。此處乃是想讓他見證八仙故事,便將其作為齊王謀士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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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妖洞(上)

午後的樹林霧氣已經消散,崎嶇的山路蜿蜒而上,山路的儘頭,是一個黝黑的山洞,猶如一隻張著血盤大口的蟒蛇,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獵物走近他的嘴裡,然後一口將其儘數吞下。

八仙穿過稀疏的樹林,站在離洞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他們停下腳步,隻望著前麵的山洞,沒有貿然的前行。敵人以白牡丹為誘餌將他們引到這裡來究竟所謂何事?他們的敵人又是誰?那洞裡有多少妖魔鬼怪在等待著將他們撕個粉身碎骨?這些他們尚不可知,如果此刻貿貿然闖入山洞之中,恐怕隻會為自己的魯莽付出慘重的代價。可是,如果就這麼站著,坐以待斃也不是個辦法,彆說現在的白牡丹不過一介凡人之身,根本承受不住十妖的折磨和洞裡四溢的妖氣,就算是昔日的牡丹仙子,也絕對不是十妖中任何一個的對手。

八仙奉天命下凡鏟除十妖,伏魔衛道,自下凡以來,他們就分散前往四方降妖。呂洞賓與何仙姑鏟除水妖,之後又在封台集諸人之力開化了夢靨,韓湘子與藍采和亦在離開封台後合力消滅了姑獲鳥,而曹國舅等人在追捕向京城積聚的十妖途中鏟除了蜘蛛精和罌粟女妖。如今十妖之中已有五妖被除,剩下的,便隻有法力最強的九尾青媚狐,居次的金華貓妖,再次的霧靄,以及相較三妖法力較弱的美人蛇和雪狼妖。

雖然隻有最後五妖,可那雪狼妖的妖力便是姑獲鳥、水妖和蜘蛛精三妖法力加起來也不及的。而法力最強的九尾青媚狐則是其餘九妖法力相加也鬥不過她,如此看來,這五妖,要遠遠比之前八仙所遇到的五妖難以對付。

然而,就算明知前路艱險,勝算不到,八仙也會義無反顧的向前。百年前麵對通天教主他們都無畏無懼,現在又怎麼會因為五妖而止步不前呢?

趴在草叢裡向洞外張望的小蛇妖慌慌張張的往洞裡跑,一麵跑一麵喊:“不好啦不好啦,八仙來啦!”陰冷潮濕的洞裡布滿枯藤和青苔,黑黝黝的四壁上爬滿了各色的花蛇,它們吐著信子,陰森森的守衛著,任何外人膽敢從這裡經過,它們就會立刻竄上去,用淬滿毒液的毒牙刺穿他們的皮膚。沒有任何人可以抵禦這毒液,隻要沾上,便會立即痛不欲生的死去。

蛇妖剛剛跑過爬滿毒蛇的通道,便被一個青麵獠牙的狼鬼給攔下。狼鬼是被惡狼咬死的人的怨靈附在惡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