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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兩人飄去,當做觸手使用的腸子向前伸著,想要來抓兩個小孩,它的嘴裡嗤嗤的笑著:“太好啦,這兩個小孩正好可以帶回去養著做藥引……”兩個小孩被嚇得連叫都不敢叫了,隻顧閉著眼睛抱在一起。他們雖然是龍三與孫影的孩子,可是養在遠離人間的涼山仙山裡,哪裡見過什麼妖怪。更彆說還是眼前這個那麼可怕的,自然被嚇壞了。

嫣兒感到小手被什麼軟軟的東西纏住,感覺那東西在拉扯自己,立即大叫起來:“舅舅救命啊!!”突然,手上的拉力一鬆,緊接著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大的膽子,連蘇府的客人也敢來搶!”兩個小孩驚喜的睜開眼,果然看見麵對妖怪,迎風而立的蘇采薇與何仙姑。兩人一個執素女劍,一個挽天蠶絲線織成的白綾,冷冷望著眼前的怪物。何仙姑微微皺眉,看向嫣兒二人:“嫣兒冰兒,你們沒事吧?”蘇采薇則直視飛頭:“果然被仙姑猜對了,不是妖怪作亂,而是有人想修煉邪術。”

原來眼前的飛頭並非妖物,而是正在修煉飛頭降的降師,修煉此術時,降師的頭顱會與身體分離,拖著五臟六腑,出來吸食人血。

隻見那飛頭降師的頭顱此時懸在空中,眼裡閃出凶光:“區區一個欽天監監正和小小上仙就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快點滾到一邊去!”

“如果我說不呢?”說話的同時,蘇采薇接到何仙姑眼神的暗示,一同躍起,素女劍與白綾同時揮出,直擊那飛頭的要害而去。飛頭險險躲過素女劍,卻被白綾圍成的圈攔住,隻得向上方飛去,何仙姑縱身而起,手挽劍花,封住飛頭去路。那飛頭哪裡是兩人的對手,幾招之下便被打落在地,蘇采薇凝神念訣,寬闊的白綾化成堅韌難破的天蠶銀線,纏在飛頭下麵的心臟之上,何仙姑定睛凝神,素女劍直直刺出,直指飛頭的心臟。

眼看就要刺中,忽聞“砰砰”兩聲,何仙姑手上的劍被飛來的拂塵打歪,蘇何二人忽然感到渾身一麻,動蕩不得。抬頭望去,不遠處一個衣著光鮮的人和一個道士模樣的人走來,正是晉王與那嶗山道士。

“臭道士你要乾什麼!”何仙姑怒斥道,那道士隻顧撿起拂塵並不答話。晉王冷笑著走到蘇采薇跟前:“真是有勞兩位為我們抓住這妖怪,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和這位道長就好。”

何仙姑不明所以的看著晉王,蘇采薇卻冷笑起來:“隻怕晉王你邀功不成,反而放跑了那飛頭降師!“原來晉王是來一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惜他高估了自己身邊的那個嶗山道士。

蘇何二人被道士悄悄用定身符定住後便一點也動蕩不得,纏著飛頭降師心臟的銀線自然也就鬆下來。那飛頭降師趁此機會逃出,待那道士拿著拂塵要來收複自己時猛然飛起,腸子纏住道士的四肢,將他猛然提起到半空中。然後一放,那道士正好掉落在路邊酒坊擦著的酒旗上麵,酒旗的竹杠深深穿過道士的身體,道士死不瞑目。

嫣兒冰兒嚇得大叫一聲,晉王更被嚇得六神無主。蘇何二人雖已凝神解開身上的符咒,可一時半會還不能馬上消除。飛頭降師又衝晉王襲來,就在晉王被纏住拖到半空時,一支飛鏢劃斷纏住晉王脖子的腸子。飛頭降師回頭一看,陶然、敖玉、呂洞賓、燕王以及錦衣衛正趕來。它立即鬆開晉王,腸子隨機纏住離自己最近的冰兒,然後在空中念叨幾句後周身出現一陣黑霧,那飛頭降師趁亂抓著冰兒乘著黑霧消失在夜空裡。

呂洞賓急急上前解開何仙姑和蘇采薇的符咒,敖玉也連忙扶起在一邊哭著喊弟弟名字的嫣兒。何仙姑氣得隻想開口怒斥晉王,蘇采薇攔住她說:“現在救冰兒要緊!飛頭降師被陶然打傷,冰兒隻怕是被他抓去做藥引了。你們三個還是快點追上去把冰兒救回來!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呂何白三人點點頭,敖玉低頭叮囑了嫣兒幾句,將她交給蘇采薇,三人這便念動法術,騰雲駕霧追趕飛頭降師而去。

這邊已經緩過神來的晉王摔袖怒視燕王等人,也不再理會剛剛放下來的道士的屍首,在錦衣衛的護送下離開。蘇采薇收了手中的銀線,理好衣冠,抬頭望見燕王正望著晉王離去的方向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便詢問到:“王爺有什麼計劃?”

“本王正嫌他礙手礙腳,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看樣子本王果然沒有算錯。”蘇采薇目光微微一冷:“燕王的意思是……早已料到晉王會阻止我們除妖?”

“他怎麼可能讓這種功能落在你的手裡?本王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燕王回頭看到蘇采薇冰冷的眼神,又微微一笑:“不過本王相信區區一個嶗山道士和幾個妖怪,是不可能傷害到采薇你的。”

“可是冰兒卻因此被那妖怪……”陶然的眼神裡冷意更甚,如果燕王不將計就計,而是及早阻止晉王,那麼冰兒就不會讓那降師趁亂抓走。

蘇采薇還是站在一邊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燕王聽見陶然的話,眼神一寒:“婦人之仁!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且不說那孩子現在已經有人去救,就算他真的就此犧牲,又能怎樣?我們難道為一個小孩而放過鏟除對手的機會嗎?你要記住,你的任務不是斬妖除魔,而是助本王一臂之力。”

陶然還想再說什麼,蘇采薇卻在此時出聲:“如果我沒猜錯,晉王明曰朝上定會將此事怪在我頭上,此時便是我們反撲的大好機會。不過……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說著,蘇采薇轉向陶然:“陶然,你務必在明天早朝前搜集到更多的,有關晉王瀆職和那個道士辦事不利的證據。”

陶然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蘇采薇,蘇采薇輕輕歎氣:“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可發生的事情已經不能改變,冰兒現在也有仙姑她們去救。如果我們不有所準備,那麼明天死的人就是你我了。”

燕王點點頭,似乎對蘇采薇的話很滿意,陶然心下計較一番也覺得現在生氣也於事無補,便走到那道士身邊,看看有什麼發現。燕王又吩咐身邊的心腹一些話,然後讓他先送孫瑛嫣回蘇府休息。自己則示意蘇采薇與他一起回燕王行館,將今夜的事如實告訴他,好讓他率先布好棋局。

作者有話要說:

☆、“並蒂”牡丹仙

白牡丹獨自一人坐在院落裡撥弄著眼前的箏,身邊小巧的紫金香爐裡有嫋嫋的白煙扶搖而上,沉水香的味道濃而不膩,輕輕縈繞在鼻尖。她身邊合歡樹上白色的合歡花開得正好,風過,絨絨的花瓣柔若無骨的飄落下來,落在她隨意挽起的青絲上,落在她及地的淡粉色裙裾上,落在她的紫木案桌上,合成一副靜怡而美麗的畫卷。

世人都知,朱元璋的七子齊王朱榑是個喜山樂水愛美人的閒散%e4%ba%b2王,雖說他也曾在少年時出類拔萃,才華經綸不在太子、燕王幾人之下。幾年前他隨燕王北征回來後不久,就大病了一場,病後似頓悟一般,交了兵權,整日隻遊山玩水,%e5%90%9f詩作樂,好似哥哥弟弟們爭得頭破血流的帝位與他無關。久而久之,也被人們遺忘,成為個閒散王爺。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齊王第一次遇見白牡丹時她還不在銅陵城,而是在開封。那時的白牡丹在“迎春園”的一眾姑娘之中容貌絕世,氣質%e8%84%b1俗,自有一種百花之首的驕傲。她站在台上,看著台下一眾競相出價的恩客,絲毫沒有半點獻媚的意思,那雙眼裡,倒是盛滿了不屑一顧。朱榑於是就對她好奇起來,在知道她是老鴇半年前從買賣者手中買來之後□□出來的新人後,朱榑就好奇的想挫挫她的銳氣。於是,他出了重金撥的頭籌,在她備好酒菜時卻隻站在窗邊,看著開封城的夜景,半點也不理會。

兩個人就這樣熬了一個時辰,白牡丹終於忍不住開口,而朱榑原封不動的將她台上的不屑一顧還與她。他以為她會向尋常女子一般哭鬨,亦或是惱羞成怒,可她都沒有。白牡丹隻是帶著那份不知從何而來的高傲倒了兩杯酒,遞一杯給他,然後和他立下一個賭約,看兩人誰會先低頭。說到底,不過是誰會先愛上誰的無聊遊戲,可是朱榑就是閒的無事。於是他應下賭約,告訴她,有本事,就到銅陵城來找到,那時候,他們再來玩這個賭約。

一個身無分文,係身青樓的女子,連生命都如浮萍一般,又有何能力,能夠前往千裡迢迢的銅陵,去和一個根本不在乎他的人完成一個無聊的賭約呢?他當時隻以為她在賭氣,絲毫不以為意。也因此,當他在銅陵自己的王府後院裡欣賞六月小池裡開得正盛的荷花時,當小廝告訴他門外有一位年輕女子找他時,他隻以為是昨夜“百蝶園”裡那個自作多情的年輕舞優將他的逢場作戲當真了。

當他走進偏廳時,伏在小桌上睡著的女子徹底讓他驚訝,姣好的麵容,恬靜的睡顏,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六月陽光從軒窗裡照射進來,照在她較弱的身上,好似一件霞光寶衣,他不知道她一個弱質女流如何從開封來到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堅持。他不知道得還有很多,但最後,他還是留下了她,願賭服輸的意思。不是喜歡,人所共知,齊王愛風月美人,卻從不付諸真心。隻是欣賞,欣賞這個倔強驕傲的女子。也正因著這份欣賞,當白牡丹表示要回到青樓而不住在他這裡時,他沒有猶豫的,就將她送到城裡最大的“雲雨閣”,交給老鴇好生照顧。他為她出錢,讓她可以在那裡做她自己的事情,於是便有了後來“雲雨閣”裡的花魁娘子,賣藝不賣身的白牡丹。當然,銅陵城的人都知道,這白牡丹是齊王的人,所以,誰也不敢惹。而在齊王府裡,朱榑也為白牡丹準備了房間,隻要她喜歡,就可以來住。

漸漸的,白牡丹與朱榑熟悉起來,關係也好起來,一年裡,白牡丹大概會有四五月的時間住在齊王府的小院裡。她彈琴,他吹笛,倒也是羨煞旁人!至於那賭約,早已過期。他是她的知己恩公,她則是他的朋友和掩飾身份最好的屏障。任誰會去想,一個養著青樓花魁在自己府院裡的閒散王爺,會對自己的權利有什麼威脅呢?

夜裡,白牡丹躺在床上,睡意正濃,朦朦朧朧間,似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是個女人的聲音。她叫她……牡丹仙子?白牡丹心下奇怪,於是順著那聲音而去,不一會兒,她來到一個花園裡,煙霧繚繞下,竟是奇花異草,美麗得不似人間。難道,這裡是天宮?

她剛這麼想,便聽到那個喚她的聲音說:“沒錯,這裡是王母娘娘的瑤池仙境。”

“你是誰?怎知道我所想的?”牡丹警惕的問,四下尋找,竟是空無一人:“你在哪裡?為何要躲著我?”

“你想見我?隻怕我嚇到你。”那聲音好像就在身邊,牡丹鼓起勇氣說:“出來!”

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