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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一爍,她忙滑開屏幕:“大哥……”

蔣正楠的語氣如常,但蔣正璿還是從中聽出了急促不安:“璿璿,你快回來。媽媽心臟病發,剛送進醫院,目前在急救。”

似有黑布一下子籠罩下來,明亮的屋子裡瞬間黑暗:“好,大哥,我馬上回洛海。”

第十章 隻你癡心,終老無悔

蔣正璿在病房裡頭陪母%e4%ba%b2掛完點滴,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回家。發動了車子,她隨手打開電台廣播。

一段清新的吉他旋律或,聽到女主播插播了一則路況新聞:“目前啟德路中段由東向西方向啟德大廈門口又一起輛車相撞的事故,請各位司機朋友繞道通行,以免堵車。”

繞道而行。

車子行駛了不久,進入了一條梧桐小道。忽然,蔣正璿的目光被一家咖啡店吸引了過去。綠藤纏繞的屋子,深深淺淺的葉子在陽光下迎風搖曳,怎麼就繞到了這裡?

蔣正璿苦澀微笑。發生了這麼多事,經過了這些年,想不到這家咖啡店依然還在。

她在路邊停了車,推開了車門。

店內已經裝潢一新了,唯一不變的事店裡那一整麵乾淨通透的落地玻璃和錯落有致的盆栽花朵,還有迎麵而來聞之欲醉的濃濃蛋糕香。

猶記得當年的蛋糕,軟糯香甜,入口即化。於是,服務生遞上餐單的時候,蔣正璿詢問:“有榴蓮蛋糕和藍莓芝士蛋糕嗎?”

美女服務生含笑點頭:“有。這兩個品種是我們店的招牌蛋糕,很多人都慕名而來。”

是啊,當年她便是在網上看到高評價,才拉著連臻過來品嘗的。環顧四周,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慨。曾經她與葉大哥,連臻和大哥在這裡度過不少時光。現在憶起,恍恍惚惚的,仿佛不像是真事,倒似做夢一般。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日子如流沙般簌簌地流過。連店也都不是舊時模樣了,更何況人呢!

蔣正璿合上了餐單:“一杯摩卡,少糖少奶,再來一份榴蓮芝士和一份藍莓芝士。謝謝。”

她取出了手機,摩挲著光滑的顯示屏。

那天她匆匆離開寧城,隻給出門了的聶重之留下了一張紙條,便趕回了洛海。聶重之沒有手機沒有電話,她無法聯係到他!她明知道她聯係不到他的,可他為什麼一直沒跟她聯係呢?都整整一個星期了!

這些天,她頻頻地看手機,等待著那通一直未打來的電話。

聶重之他一點兒也不想她嗎?她心下不免有些焦灼的小委屈。他若是再不打來,哼,她以後就不理睬他了。真是的……這個壞蛋!臭壞蛋!

蔣正璿怔怔間,服務員微笑著端上了蛋糕和咖啡:“請慢用。”

蔣正璿徐徐地飲了一口,熱而香濃的咖啡漫過%e8%88%8c尖,順著喉嚨而下,溫暖了五臟六腑。榴蓮的香味與蛋糕完美相融,或許是記憶的緣故,這些年她再沒嘗到過比這裡更美味的榴蓮蛋糕。

蔣正璿一個人在咖啡店裡,一杯咖啡兩份蛋糕,消磨了整整一個小時,看著白雲掠過,暮雲四合,天色漸黑,亦看著沒有一點兒動靜的手機。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某一天會這般地思念聶重之。可他呢?為什麼一直不給她打電話?

在吧台低頭結賬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腳步穩重地排在她身後。

結賬小妹的笑容清甜,雙手奉上了零錢:“找您零錢六元,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蔣正璿接過:“謝謝。”

身後的人似一震,不可置信地出聲:“璿璿?”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屬於葉大哥的。蔣正璿霍然轉身,身後的這個人輪廓熟悉,頭發短短,真的是葉英章。

四年多不見,雖然穿了簡簡單單的便服,卻依舊英姿颯爽。

當年在醫院裡醒來後,蔣正璿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醫生說她懷孕了!那一刻,蔣正璿簡直傻掉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怎麼會懷了聶重之的孩子?

當葉英章出現在她病床前的時候,蔣正璿將自己深深地埋在了被子裡頭。

葉英章在她床邊待了許久,隻輕輕地說了一句:“璿璿,隻要你願意,我們的婚期不變。”蔣正璿躲在被子裡,一個人默默地潸然淚下。

她曾經唯一的夢碎了!她沒有了友情,也沒有了自以為是的愛情!她的世界在那幾天全然崩塌了。

這幾年,蔣正璿偶爾也想過再見到葉大哥是怎麼樣的情形,是在家裡,馬路上?可是從未想過兩人會在咖啡店相遇。

兩人麵對麵在角落裡頭坐下後,葉英章的眼底依舊激動:“璿璿,你什麼時候從美國回來的?”

由於父%e4%ba%b2這件事,她與母%e4%ba%b2再沒有踏足洛海交際圈。所以除了家人,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蔣正璿淺淺微笑:“回來都已經大半年了。”葉英章唏噓不已:“時間過得可真快,你都畢業了。一切都好嗎?”

蔣正璿漸漸從驚訝中回神,雙手一攤,落落大方地道:“你覺得呢?”

葉英章重重點頭:“肯定很好。長大了,成熟了,也比以前更漂亮了。”蔣正璿悵然若失:“是,長大了,誰都得長大的。”

葉英章訴說著自己的近況:“我現在調回了五福,這兩天來洛海開個會,等下還得趕回去。正好路過這裡,就進來買杯咖啡。匆匆來,匆匆去,想不到居然這麼巧可以在這裡遇到你!”

蔣正璿淡淡含笑:“我聽我媽說了,說你工作認真出色,經你手的案子破案率極高,被譽為五福的神探,還升了職呢。”

葉英章笑了笑,似乎並不引以為榮。他飲了口咖啡,扯開話題:“卿姨最近怎麼樣?”蔣正璿摩挲著玻璃杯:“不大好,她剛在醫院做了心臟搭橋手術。”葉英章“呀”了一聲:“怎麼一下子這麼嚴重?!卿姨的心臟病不是一直做定期檢查,一向都控製得很好啊。”

蔣正璿抿嘴苦澀地道:“你知道的,眼下我媽得的是心病。她也不知哪裡打聽到的,說我爸的案子……她一急……”葉英章哪裡會不明白,蔣母是為蔣伯父日夜擔心所致:“你讓卿姨好好休息,伯父不會有事的。”

兩人閒聊了幾句,其間葉英章的電話不斷,顯然工作極忙。蔣正璿見夜色漸濃,想著還要給母%e4%ba%b2送補品湯水,便道:“葉大哥,我還有事,我們下次再聊。”葉英章:“那好吧,幫我向卿姨和蔣哥問好。”蔣正璿點頭:“好的,謝謝。”

當年兩個解除婚約後,雖然兩家長輩都對外表示做不成%e4%ba%b2家但還是朋友之類的場麵話,但到底是生疏冷淡了下來,兩家如今已無任何走動了。唯一能算聯係的大概就是蔣父出事後,葉母打來了兩個問候電話。隻這樣的電話,陸歌卿已覺足以,還曾在璿璿麵前說過一句:“如今的人情比紙薄,你葉家伯父伯母啊,也算是有心了。”

蔣正璿起身告辭,葉英章忽然喚住了她,抽出刀:“璿璿,我能跟你要現在的電話號碼嗎?”

蔣正璿一怔,然後微笑:“當然可以啊。”她把現在的手機號碼報給了葉英章。

曾經差點兒結婚的兩個人,如今客氣得像是初識的朋友。時間啊,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讓一切無聲無息地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剛推開門,葉英章在後頭追了上來:“璿璿……”蔣正璿止步,緩緩轉身,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葉大哥,還有事嗎?”

葉英章凝視著她,緩緩道:“璿璿,當初如果我早點兒跟你說清楚……對不起,我真的是一個很沒用的人,是我不夠勇敢!”當年他若是勇敢一點兒,勇敢地對父母說不,或者開始之初就把事情跟她挑明了,或者對那段感情認真一點兒,哪怕僅僅是一點點,那麼一切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子的,至少很多的傷害都可以降到最低。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蔣正璿搖頭,輕輕地道:“不,葉大哥,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當年的那些事情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過去的你,一直把我當成妹妹,你沒有錯……你隻是沒有愛我而已。”

在紐約的這幾年,她才恍然明白過來,當初的一切真的是自己太執著了。雖然當年葉大哥借口忙啊忙的,一個月也難得和她約會一次,但他若是真對她用了心,她與聶重之兩人之間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瞧不出半點兒端倪呢?

葉英章道:“璿璿,我真的努力過。”他曾經真的很努力地想愛上璿璿,可最終他沒有做到。

蔣正璿幽幽微笑,如花蕾徐徐綻放:“我知道的,葉大哥,都過去了。我們誰都有錯!”

以前太年輕了,所以不知道年輕時候的哀傷痛苦與喜悅歡欣都是放大了的。一點點的開心,一點點的傷心,都顯得那麼驚天動地。

現在想來,戀愛了,吵架了,分手了,都不過是一段感情而已。每個人都會有如此的經曆,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與葉大哥之間,沒有什麼對不對,其實隻是愛與不愛而已。

隻可惜,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她也是到紐約後才領悟的。

為了照顧母%e4%ba%b2的身體,蔣正璿從K.W正式辭職。在向寧熙遞上正式的書麵辭職報告的時候,寧熙極是惋惜:“想不到你最後還是決定辭職。”

“謝謝寧總監給我這麼一個機會,我也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隻是由於家庭原因,不得不辭職。”

寧熙若有所思地微笑:“那麼,我可以保留這份辭職信嗎?”

蔣正璿搖頭:“我已經決定了,所以不必再幫我保留。”

寧熙歎了口氣,問道:“Teresa,能告訴我你辭職的真正原因嗎?我記得你在洛海的時候,說家裡的事情已經很順利了。”

蔣正璿:“這次是突發狀況。我媽媽身體不好,剛做完手術,所以……我不得不辭職。”她見寧熙又要開口相勸,便索性一口氣說完,“寧總監,你真的不必再勸我了,這次我不會再多做考慮。對我而言,父母家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我隻想好好陪著我媽媽,讓她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

寧熙知道她心意已決,再多說也沒用:“好吧,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再多挽留了。這樣吧,由我做東,請部門裡的同事們吃一頓飯,當作為你送行。”

想到一起工作的同事們,蔣正璿微笑點頭。

蔣正璿也一直以為吃過了“送行”飯,應該不大會再跟寧熙有什麼交集,所以,當她在醫院的電梯門口與捧著鮮花的寧熙相遇的時候,她不免驚愕:“你怎麼在這裡?”

寧熙此時已從第一眼的驚訝中回神,挑了挑眉:“我來探病。不過現在看來,伯母應該也在這個醫院。”

蔣正璿不置一詞,而後她眼睜睜地看著寧熙的手指按向了二十八樓。寧熙見狀,立刻反應了過來,仿佛中了頭等大獎一般,明顯地又驚又喜:“你……不會也是去二十八樓吧?”

蔣正璿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