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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卻並沒有摸到想象中的人皮麵具。他想不通。

已經可以斷定她絕對不是之諾,雖然先前隻是因為直覺,但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了——之諾眼角下有顆淚痣,這個女人並沒有。之前的痣大概是她自己點的,剛剛在池子裡被洗掉了。

可她明明沒有戴人皮麵具之類的東西,又怎麼會有一張幾乎跟之諾完全一樣的臉呢?

“你到底是誰?”現在好奇似乎已經多過了戒備。

燕三羞惱過後便意識到他大概是以為自己戴了麵具,並不是輕薄她。想起師父交代她的話,她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分析了一下利弊。

既然他已經識破,再假裝也沒有意義了,反正大家其實是一條戰線的,她這次來更是肩負著“保護他”的任務,那將真相告訴他應該也無妨。隻是關於他和她的身世,燕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和之諾是雙生兒,至於為什麼陶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大可放心,陶家也也是我的家,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他們的事。”燕三表情鄭重地說。

陶之許隻在聽到第一句時有些微的震驚,卻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她的這張臉放在那兒,讓人無法不信。

至於第二點,他也完全相信。

其實早就看出她不對勁,但是看她並無惡意,對爹娘敬愛有加,眼中的情意也絕非假裝,他一時搞不清楚她究竟有何企圖,所以才一直沒拆穿她,隻是不動聲色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要不是今日她大半夜的行為鬼祟,又擅自闖進這個院子來,他也不會對她出手。

燕三繼續說:“之諾在安全的地方,不過她頭部受了傷現在仍昏迷未醒,你先不要告訴爹娘以免他們擔心。”

陶之許點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燕三其實有些猶豫。

陶之許見她神色掙紮,知道必定有什麼更重要甚至是牽連甚大的事,臉色便更凝重了幾分。“還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燕三努力組織著合適的語言,儘力減小對他的衝擊:“其實你,不是陶家的孩子……”

見他神色劇變,燕三忽然有些不忍心,但想著已經說出口再反悔也來不及了,她心一橫,索性一股腦將最後一句也說了:“關於你的身世我並不清楚。若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

陶之許呆立著,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久之後他緩過神來,替燕三解開了%e7%a9%b4道,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紫色衣袂隨風而動,慘淡的月光下,清瘦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賣個萌,但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老色衰,賣不出來了,簡直蠢出一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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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此後幾天,燕三都沒再見過陶之許,也許是燕三的話給他帶來的打擊太大,所以才閉門不出拒不見人,一日三餐都是讓下人直接送到他房裡用的。母%e4%ba%b2說起這事時一臉擔憂,還以為這孩子生什麼怪病了,可燕三卻知道他好著呢。

陶大少雖然閉門不出,卻並不是真的拒不見人,小青扇不是天天陪著他呢嘛。

起初燕三也是有些擔心的,甚至隱隱地有些自責,後來無意間聽到丫鬟們嚼%e8%88%8c根,才知道人家陶大少天天有美少女作陪,過得應該很舒坦才對。於是燕三的同情全部轉化為了鄙視。

燕三本打算帶他去見師父,一來是因為關於二十年前的事隻有師父能給他們解答,二來也是想讓他們母子團聚。隻是陶之許看起來似乎並不想知道。

但是燕三很心急,雖然陶之許沒興趣,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啊!下山之前她曾經問過,師父隻說“時機未到”,其他的卻什麼都不願意多說。本想著借陶之許之口問出真相,現在看來也沒戲了。

因此陶之許閉門的這幾天,燕三的心情也很低落。

事情出現轉機是在幾日後。若不是因為那件事,陶之許可能依然不會來找她。

那日母%e4%ba%b2見燕三連續幾日都沒精打采的,以為她在家悶得慌,便拉著她出門逛街,想讓她轉換一下心情。燕三雖然對逛街並沒什麼興致,但是母%e4%ba%b2來陪她,她自然是高興的。

開始時一切都很正常,母%e4%ba%b2興致很好,給燕三置辦了很多衣裳首飾。燕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當然很開心,所以母%e4%ba%b2讓她試衣服首飾什麼的,雖然覺得繁瑣乏味,卻也都乖乖配合。

成衣店的掌櫃又精明又會說話,不管燕三試什麼他都能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雖然知道虛假成分很多,但女兒被人誇漂亮,母%e4%ba%b2還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看母%e4%ba%b2笑得開心,燕三的心裡自然也跟喝了蜜一般的甜。

兩人逛完東街逛西街,心情越來越好,一直逛到夕陽西下都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這樣的時光真是又安逸又幸福。

然而全部的好心情在回家的路上戛然而止。

路過一家中檔酒樓時,正巧遇到一個吃霸王餐的食客被酒樓的夥計抬著扔出來並暴打一頓。兩人當時正巧走到事發地點,路人“轟”一下全部圍上來,一時擁擠不堪。

燕三下意識將母%e4%ba%b2護在身後,本想護著她擠出去遠離是非之地,卻不料一向舉止端莊的母%e4%ba%b2突然像發瘋一般推開燕三,不顧一切地往裡衝。

燕三不明所以,但是擔心母%e4%ba%b2的安危,於是也跟著擠了進去。隻見母%e4%ba%b2不顧那些人的拳打腳踢直接衝過去抓住了那衣衫襤褸、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乞丐。

酒樓的夥計正火大,也不管這個衣著考究的婦人從哪裡來、想要做什麼,直接拳腳相加。燕三震怒,二話不說衝過去幾下撂翻了那三個夥計。

一個瘦高個的夥計便惱了,從一旁撿起一根木棍正要衝上去再打,忽聽一直站在門口台階上的掌櫃低喝一聲:“住手!”

那夥計不甘心地看著他,“掌櫃的,她……”

掌櫃的快步走下來,壓根沒搭理他,越過他們徑直走到那婦人身邊一邊攙她起來,一邊誠惶誠恐地道歉:“陶夫人,您沒事吧,這些個夥計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彆往心裡去啊。小人在這裡先給您陪個不是,回去一定狠狠責罰他們。”

那些夥計的臉色頓時變了,一個一個羞愧地低下頭,畏畏縮縮站在一邊,一個勁地道歉:“陶夫人,對不起,對不起!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

陶母卻根本看都沒看一眼,一把推開掌櫃的,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乞丐,表情悲憤,眼眶通紅,嘴%e5%94%87也劇烈地顫唞著。她揪著他衣領的手指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微微發著抖,關節森白。

隨行的兩個小丫鬟站在一邊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燕三正要去扶母%e4%ba%b2起來,卻聽她忽然開始用力搖著那個乞丐,聲嘶力竭地吼道:“臭和尚!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裡去了?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燕三這才注意到那乞丐是沒有頭發的,肮臟的頭頂隱隱可見六個戒疤。

他看樣子是喝醉了,汙漬片片的臉頰通紅,雙眼也迷蒙的很。聽到陶母的話,他努力睜大眼,眸中漸漸顯出一絲清明來。待看清了陶母的麵容後,他身體一震,一把推開她翻身就要爬走。

陶母此刻已經淚流滿麵,被他推倒在地,立刻又爬起來,竟完全不顧禮儀姿態,發狠地推開要來扶她的燕三和丫鬟,跟著爬過去又抓住了他,同時哭喊著:“你說啊,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帶到哪裡去了?你說啊!”

那和尚眼神躲躲閃閃,“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刻儀容淩亂的陶母全然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那和尚努力推她想要逃%e8%84%b1,卻不想她的力氣居然奇大,怎麼都推不開。

陶母喊著喊著竟然開始哭著求他:“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把他還給我……”

“娘,你在做什麼啊?娘,你清醒一點啊!”

燕三跟著跪在陶母身邊,卻勸不動也拉不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見她竟然真的俯身要給那和尚磕頭,燕三急忙用力抱住她,任她對自己又撓又抓,咬牙強忍著不鬆手。

那和尚趁機就要逃跑,燕三急忙朝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去抓他。沒想到那和尚雖然落魄確實有些功夫的,三兩下就掙%e8%84%b1了開。燕三正著急,酒樓老板已經很有眼力見兒地讓人去擒他,圍觀群眾中的幾個壯漢也開幫忙,人多勢眾,到底又將他拿下了。

燕三安撫著陶母,她雖漸漸地不再掙紮,卻依然大哭不止。

那掌櫃的看向燕三,用眼神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燕三剛要開口,忽然有一道極為平靜的聲音插了進來:“各位施主,這位乃是小僧的師父,還請各位高抬貴手放了他。”

燕三抬頭,見一位身著青灰色僧袍的年輕和尚背著光立在不遠處,雙手合十,麵容平靜而坦然。

“你是?”

“小僧法號虛實。這位是小僧的師父,法號無雲。”

這時圍觀群眾有人小聲議論道:“原來是個和尚!”

“和尚居然吃霸王餐,還喝的爛醉?佛門的清規戒律都是騙人的嗎?”

“簡直有辱佛門!現在的和尚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寺裡養著這種敗類,這不是浪費我們的香火錢嘛!”

“……”

虛實和尚分明聽見了那些議論聲,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汪靜潭。

“還望施主高抬貴手。”他再次開口,聲音無波無瀾。

燕三看著他,卻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按下心頭的異樣感覺,燕三道:“恐怕不行。這人與我家似乎還有些恩怨未了,此事還需要家父家母定奪,小女子不敢自作主張。還望大師諒解。”

燕三看了看他,斟酌著道:“若大師擔心尊師,不妨隨小女子走一趟,待此事了結,再帶尊師離開也……”

“之許……”

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