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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202 字 3個月前

什麼心!”

盧潛啞然一笑,心下再無隱憂。於是他便也走進了回廊,攬著嬌妻愛子,與好友夫夫倆共享這平和幸福的好時光。

又過了幾日,便是除夕了,正好秦連橫並著紀彥平許勝把太上皇和若妍母子也都送到了寧京城來,大家夥兒齊聚一堂,一邊包餃子一邊嬉笑打鬨,真是好生愉快。

和樂融融間,夏侯宣便自然而然地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

偷龍轉鳳的故事。

“……!!!”

這可真是一個彆開生麵的除夕夜啊,就在這一夜之間,太上皇唯一的掌上明珠變成了兒子,紀彥平的表妹變成了表弟,陳淑瑤的好閨蜜變了性……咳,至於許勝和王總管等人,那都是路人甲乙丙丁,可以忽略不計。

總而言之,夏侯宣掩了十多年的大秘密就這樣在小範圍內公開了,所有不知情者的反應基本都是從震驚萬分過渡到且驚且喜,再到豁然開朗心懷大暢——

“朕真的可以笑對列祖列宗了!”早有心理建設的太上皇如是說。

“表妹……啊不、是表弟,表弟和靖安的演技真是神乎其神哎!”純潔的表哥呆呆地說。

陳淑瑤朝紀彥平翻了個白眼,叉腰樂道:“我早就察覺到他倆有些不對勁了,事實證明本姑娘的這一雙慧眼果然厲害!”

再然後,大家就一邊吃著餃子,一邊討論起了該怎麼昭告天下、把夏侯宣的“合法身份”從公主改換為皇子,然後再順理成章地把他推上九五至尊之位。

那並不會太困難,對於老百姓來說,隻要給他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就已足夠,他們真正在意的是新皇能否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以的話,即是新皇是隻豬變的,他們也不會介意的。

真正的阻力其實在於世家貴族、勳貴大臣。而很幸運的是,他們大多都跑到大江以南去了——待他們回過神來,塵埃落定,便已沒有他們發表意見的餘地了。

也有一部分有風骨的大臣堅持留在了京都,夏侯宣已派人去接他們到寧京來“商議大事”了。事實上,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原就是支持公主駙馬的,所以那群人生亂的可能性很小,基本不會出問題。相反,夏侯宣還可以統合他們,協力搭起新朝廷的骨架,以保證政權中樞的正常運作,然後再招賢納才、填補空缺。

最後值得一提的,便是地方官和各地的士人學子了。那些人並不好糊弄,但他們除了嘴皮子和筆杆子,也沒什麼其它的武器了。夏侯宣兵權在手,根本無需理會他們,隨他們怎麼唧唧歪歪,也造不成多大影響。待得再過上一段時間,夏侯宣坐穩了皇位,開科取士,文人們自然就會牆頭草一般地倒向他這邊——“禦用文人”是各朝各代都不會缺少的“物種”,他們為了仕途通暢,會自動自發地給皇帝的一切行為描上金邊,再誇張的故事,在他們的妙筆生花之下也算不得什麼了。

而說起來,其實盧潛就很有“禦用文人”的潛質,他既能寫出花團錦繡的文章,也很會編故事,就連“昭聖長公主因前世有憾,故此世專程投為男身來複興大魏,卻為敵國的惡靈所忌,所以特地給他添了一個孿生兄弟以阻其道,於是殿下隻能再一次以長公主的身份掃平天下,而至如今得滅西蠻、震懾北燕,所以殿下也能恢複身份臨登九五”這樣的故事都能編得出來,明明漏洞百出,可聽起來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的,令眾人紛紛捧腹大笑,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當然了,這種故事傳出去當個野史笑談、給其他文人們做個榜樣也就罷了,真正昭告天下的說辭,太上皇的心裡已經有了數。

這一夜,一切都是這麼自然,就仿佛大家夥兒隻是在討論著大年初一要吃些什麼而已。可事實上,他們這群人甚至連新的年號都已定下。

次日即是開泰元年。

第九十六章 美滿

新年初始,舉國上下尚且沉浸在新春的喜慶氣氛中,就被太上皇接連頒下的三道詔書給驚著了——

第一道詔書,太上皇直截了當地言明他此時已能說能寫,而其三子夏侯卓在繼位理政的短短數月之內便已儘顯無能昏君之相;故,為國運計、為百姓計,太上皇決意複位為皇帝!

這道詔書的行文與內容都非常簡潔,他老人家甚至沒有多費口%e8%88%8c去細數夏侯卓的種種不堪之舉,就麻利地奪回了皇權,根本不在意渡江南下的那個朝廷會不會激烈反駁,也不在意天下臣民們怎麼看他,更不在意他所奪回的皇權有多大的實際效力……因為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麵!

太上皇頒下的詔書,和皇帝頒下的詔書,意義當然是不一樣的。

以第一道詔書複位之後,他老人家連半口氣都沒喘,就更為麻利地頒下了第二道詔書,直白而果決地告訴天下人,他那打從一出生就被封為長公主的掌上明珠,實是男兒之身,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四子!故此,去其長公主封號,複為皇子身份,並改賜其名為宣。

就這樣,夏侯宣的身份很自然地從公主轉為了皇子。至於更多的內情,還重要麼?那顯然已經不重要了,不過他的皇帝老爹還是在詔書裡簡要解釋了幾句,用很平和也很淡然的態度,稍稍滿足了天下人的好奇心——

他的兒子為什麼會被當成女兒養大,那是因為兒子他娘的見識比較低,竟然相信了“雙子不詳”的無稽說法,所以才搞出了這麼一碼事,以致兒子自幼時起便無辜地背上了“欺君”的罪名,還要男扮女裝,憋屈了十幾年。好在兒子本人很爭氣,而且秉性正直、素有擔當,一直抱著“將功折罪”的念頭努力上進,終於立下赫赫戰功,便誠懇地向他“請罪”。

但作為一個理智的君主和慈和的父%e4%ba%b2,老人家表示他並不覺得兒子有罪,反而還算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他馬上為兒子正名,將此事昭告天下。至於兒子他娘,那才是真的犯了欺君之罪,但念在她也是出於一片慈母之心,便既往不咎了。

至此,偷龍轉鳳之事可算是有了個定論,正式又合理的定論。

雖說這定論並不是毫無破綻,就比如說雙生子於皇室而言究竟是不是不詳的?可是拿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隻有極蠢的人才會去計較這種“無傷大雅的細節”,大多數人都不會多想,而聰明人則會把這個問題忽略過去,就當是從沒考慮過這麼個無稽的問題。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問題自然也就不是問題了。

再然後,不等天下人從“公主變皇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三道詔書隨即而出:朕之四子夏侯宣賢明仁孝,德才兼備,更有大功於國,實天意所屬,茲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立其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其才興家國,以其能定四海。又及,朕年高有疾,理政乏力,思四海不可以一日曠主,茲傳位於皇太子……

這這這!

——毫無疑問,這三道“組合拳”似的詔書真不知道打蒙了多少人!

不過,一旦回過神來,有見識的人也就都明白了,這三道詔書,無非是想告訴天下人兩件事:英明神武的長公主其實是個男人!所以他要名正言順地當皇帝了!

沒錯了,為的,就是“名正言順”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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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有哪裡不順嗎?顯然沒有,所以寧京城上下都喜樂洋洋地忙碌了起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值得略提一句,那就是大魏遷都了——夏侯宣接下傳位詔書後,當即表示要在這寧京城、也即開國先祖欽定的國都祭天登基!

從今以後,這座據說鎮著龍脈的城,就又是大魏的京都了。而先前的京都則回降為陪都,並複其原名大梁城。

誰會有異議麼?當然沒有,大家隻會覺得一雪前恥,歡欣鼓舞!

尤其是北燕那邊錦上添花地傳來了捷報,鎮北大軍已攻破北燕王庭!於是燕賊“也”舉朝出逃了,不斷地往北退卻,收縮防線,並瘋狂地征兵,就連老弱婦孺都要扛著刀槍上戰場……

不得不說,北燕國主的脾氣還真是夠硬的,時至如今仍抱著力拚到底的念頭。但即便他再怎麼硬氣,也依舊隻是一塊躺上了砧板的肉,僅剩的意義就是讓大魏新君立威——好在夏侯宣並不急著要他的老命,或者換句話說,這位“仁慈”的皇帝陛下對屠殺老弱婦孺毫無興趣,更不想因此而勾起北燕百姓的強烈反感。

本來嘛,北燕人在百餘年前也是大魏子民,本就不是異族,沒必要平添雙方的仇恨。夏侯宣想要的,是和諧的統一,自然而然的融合——這跟他對西蠻人的預設處置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溫水煮青蛙,主要從經濟和文化兩方麵著手——這才是不留隱患的做法,夏侯宣心有成算,所以他一點兒也不著急。

言歸正傳,正是因為不著急,所以就連陸天石和淩遠兩兄弟也能抽出時間回京參加夏侯宣的登基大典了,好兄弟們都齊聚一堂、一個不落,自是大有一番熱鬨。

“第一眼看見咱們陛下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個男人,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我的眼神最好!”

熱鬨的接風宴上,淩遠得瑟地拍拍%e8%83%b8脯,咧嘴亮牙——他打了一年多的仗,渾身上下都黑黝黝的了,就是牙齒最白,所以他一亮出牙齒來,對比度非常明顯,任誰都會忍不住瞧他——這可真是一個吸引大夥兒注意力的好方式嘿。

“呿,你的眼神好?當初你是怎麼形容陛下的,還敢再說一遍嘛?!”陳淑瑤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擠兌道。

大家都還記得,淩遠當初用的形容詞是娘娘腔哎,這時候舊事重提,那不是找抽麼?瞧瞧坐在主位上的夏侯宣,雖說他還沒有正式祭天登基,但看他那滿身威勢滔滔、皇氣四溢的模樣,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曾經“身為公主”的痕跡了,所以大家夥兒也都很識相地改了稱呼,徹底把“殿下”的舊稱給扔掉了。

偏偏淩遠這人就是愛找抽,連他哥都管不住他,隻聽他張口就說:“我有什麼不敢的?娘娘腔嘛,當初的陛下就是有些彆彆扭扭的,我眼神特彆好,所以才能一語中的!”

噗!大家都為淩遠的勇氣暗暗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就憋著笑去瞧他們的老大有什麼反應——

然而夏侯宣的反應就是沒什麼反應,他隻是朝淩遠笑了笑,整一副不怎麼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