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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379 字 3個月前

敵軍領隊!”眼看著一支精銳騎兵以極快的速度殺至眼前,北燕大軍的核心部分頓時忙亂了起來,也開始組織力量抵禦突襲。

不多時,北燕兵士開始向中部靠攏,阻力越來越大,尖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但淩遠還是咬牙頂住壓力,殺出了一條血路!

繼續前衝!淩遠的表現當真不俗,但處在整個“刀鋒”的中間的夏侯宣才是整支隊伍的主心骨——在刀尖開始遲滯的時候,他沉穩地指揮隊伍的兩翼成鋸齒狀前衝,以補充刀尖的損耗;同時將刀鋒陣型漸變為蝶翼陣型,來延緩敵方前後軍的回援,並儘量為他爭取到接近敵方主將的機會。

近了!看到了!北燕大軍的最核心處,是兩個身穿精金亮甲的家夥:其一正值壯年,其二乍看之下竟似隻有二十出頭!

按照常理來說,正值壯年的那個應該就是北燕主將了,是以一直跟在夏侯宣身邊的齊靖安在刻不容緩的刹那間,毫不遲疑地彎弓搭箭——中!

嘿!眼看著那個正值壯年的敵方將領中箭落馬,其周圍的%e4%ba%b2兵們紛紛露出了驚駭欲死的神情,手忙腳亂地湧過來堵成人牆擋住那將領所在,以防二次受襲。

但事實上,由於夏侯宣他們必須一刻不停地往前衝鋒,以免被回援的大軍包圍絞殺,所以齊靖安放箭的機會也隻有這一次,無論是中還是不中……故而那些北燕%e4%ba%b2兵們顯然是白忙活了。

而齊靖安卻是真的射中了距離他們足有兩三百步的敵軍主將,這實在是一個極大的驚喜——見此一幕,無論是夏侯宣身旁的騎兵們、還是寧京城牆上的守軍,全都高聲歡呼了起來,士氣熱烈得幾近沸騰!

可夏侯宣卻在齊靖安放箭的那一刻敏銳地注意到了那個二十出頭的敵將……因為那人有一雙極其銳利的眼睛,比孤狼更銳!比蒼鷹更利!

也許……真正該殺的是這個人!

夏侯宣心念一動,也毫不遲疑地出了手——他抬起梨花槍橫向一指,槍尖直直對準那人,然後猛地旋擰槍杆尾部的最末一截機括,槍頭就如飛矢一般急速射出,甚至帶出了呼嘯之聲!

全然未料到夏侯宣的梨花槍中竟還有這般玄機,那敵將險些就被激射的槍頭穿顱而死!但或許是因為命不該絕,他終究還是在最為要緊關頭稍微偏了偏頭,槍頭擦著他的臉頰和耳廓飛過——咚!

巧之又巧的是,夏侯宣射出的槍頭雖然沒能殺死那人,卻狠狠地撞斷了那人身後的中軍大旗的旗杆!

上一刻主將中箭落馬,下一刻軍旗飄飄墜落,北燕大軍的士氣驟然劇跌,夏侯宣等人便趁機衝出了包圍圈,一直衝到東麵的山林裡去了。而寧京城上的床弩和拋石機也不失時機地發動了起來,解決了一部分後撤不及的敵軍。

然而那個年輕的敵將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重聚了大軍,更指揮將士們結成外鬆內緊的防禦陣緩緩後退,徹底打消了寧京的守將們率軍出城追襲的念頭。

“那人果然不簡單。”夏侯宣站在寧京城東麵的高處,迎著夕陽的餘暉看向那片密密麻麻、緩緩退走的敵軍,沉聲道:“他是誰?北燕的新興將領?當另尋機會殺之!”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腰間的布囊中摸出一個新的槍頭,然後動作很熟練地壓住梨花槍槍杆前部的彈簧、將其旋擰了上去。

與此同時,身處於大軍簇擁間的那名敵將正好也在打量著躺在他手裡的銀色槍頭——他摸了摸臉上溫熱的血痂以及豁了個口子的耳廓,低聲自語道:“平蠻右將軍?來得好快……想做第二個夏侯平寧麼?!”

作者有話要說:齊小安:失策QAQ應該先乾掉情敵才對。。。

PS:感謝星泛%e4%ba%b2、LIU%e4%ba%b2、Rachel%e4%ba%b2、夜戀%e4%ba%b2、冷夜冥龍%e4%ba%b2和逝川%e4%ba%b2扔雷~~非常感謝z竹君z%e4%ba%b2扔來*4,還有扔蛋的小海%e4%ba%b2和扔炮的古伊%e4%ba%b2(╯3╰)(╯3╰)(╯3╰)撲倒萌妹們醬醬釀釀~mua~

☆、第四十三章 再會

“原來殿下的梨花槍中還藏有這般玄機。”齊靖安頗為好奇地盯著那可拆卸和彈射的槍頭看了幾眼,回過神來,卻發現夏侯宣的目光仍駐留在那緩緩退走的敵軍方陣之上,似乎連他在說話也沒注意到——思及夏侯宣嘴裡念叨的“那人”,齊靖安的心頭不自覺地生出了幾分小鬱悶:哎,剛才他真是射錯人了!

左右望望,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齊靖安便倏爾伸手戳了戳夏侯宣的臉,撇嘴道:“彆看了,底下的人都小得像螞蟻似的,難道你有千裡眼、還能分辨得出你‘心心念念’的那隻螞蟻王不成?”

孰料夏侯宣仍是看也不看齊靖安一眼,依舊盯著下方的敵陣,隻肅然低聲道:“不開玩笑,靖安你幫我一起記下他們的陣型,仔細點。”

齊靖安眨了眨眼,二話不說地依言而行,循著心上人的視線看向下方,認認真真地觀察了起來。半刻鐘後,他十分肯定地說:“都記清楚了,殿下有何打算?”

夏侯宣這才側過頭來看向齊靖安,見對方的臉蛋被戰火和硝煙熏得灰灰的、臟得好似受了委屈的小花貓,卻還是如此的“賢惠體貼”,夏侯宣的神情頓時就柔和了好幾分,但他的語氣依舊嚴肅:“我準備立時帶隊出發,趕在他們回營之前來一次半道截殺!”

齊靖安吃了一驚,瞪圓了眼睛看過來,但不等他說話,夏侯宣又道:“我們的弟兄們傷亡了多少?”

齊靖安輕呼了一口氣,沉穩應答道:“方才隻是粗略統計了一番,陣亡七百有餘,受傷的有兩三千人,但傷勢主要以不傷及臟腑和四肢的皮肉傷居多,傷者基本上都是包紮休息一番就可再戰的。”因為他們的隊伍之前是在敵陣裡直入直出、猛衝狂砍了一輪,所以但凡是受了重傷的弟兄們基本上都交代了。不過他們穿過敵陣所花費的時間並不太長,故而傷亡人數也不太多,相較於他們的戰果,這已經能夠算是一場大捷了。

夏侯宣稍稍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說:“你馬上去傳令,讓受了傷的弟兄們都暫且待在這林子裡歇一會兒,順便弄出點兒動靜以迷惑敵軍,待得敵軍退到遠處、當他們的斥候隻能勉強看到寧京城門的時候,弟兄們再緩緩地出林入城,總之要儘量讓敵人認為我們全都回城去了……至於完好無傷的弟兄們,悄悄地上馬跟我走。”

齊靖安下意識地轉身、抬腳就要走,卻是忍不住蹙眉道:“你真的要%e4%ba%b2自帶人去行截殺之事?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剛才已打過了一場,大家都難免有些疲累了……我從未在兵書裡看到過有人像你這樣乾的。”

“連你都想不到我要這樣做,敵人就更想不到了,要的就是這份出其不意。”夏侯宣哼笑了一聲,複又收斂了全部笑意,堅定道:“而且攻城半日的敵人遠比我們更累,良機不可失,去傳令吧。”

心上人既已下定了決心,齊靖安便不再多說什麼了,他果斷地領命而去,很快就整頓出了一支三四千人的隊伍,而且還讓兵士們把馬蹄裹上布、更令馬口銜鐵,做足了全套的偷襲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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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遠因在先前的戰鬥中受了點小傷,夏侯宣便把他留下來了,由他來領著傷員們也是正好。本來按照淩遠的性格,他也還是想要逞逞強的,但他之前揮舞狼牙棒砸碎了百來顆人頭,實在是耗費了很多力氣,當真是無力再戰了,所以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留在林子裡歇著了。

“出發——”夏侯宣用手勢朝傳令官示意了一下,令旗舞動,一隊人馬便悄悄然地在林中穿行了起來,往北邊而去,他們的路線與北燕大軍退走的路線幾乎是平行的。

話說北燕的大軍原本號稱三十萬,而實際上也足有二十五萬士卒——這已經算是“非常準確的報數”了,若是按照大魏的習慣,二十五萬兵馬非得號稱五十萬大軍不可。而在今日的攻城之戰上,北燕大軍足足出動了二十二萬人,本來他們應該是抱著一舉攻下寧京城的期望的,誰成想竟是吃了個意料之外的敗仗,以致現如今他們隻剩下十五六萬人了,連主將大帥都受了重傷,士氣大損——於夏侯宣而言,這可真是一個乘勝追擊的好時機,不是麼?

此時此刻,另一邊廂,北燕的十幾萬大軍結成外盾、中槍、後弓的圓陣,緩緩地退離了寧京城牆上的瞭望塔的視野範圍。

雖是铩羽而歸,但北燕大軍的防備還算是挺嚴密的,這全靠他們的次帥指揮得當——毫無疑問,這位北燕次帥正是先前那個引起夏侯宣殺心的年輕人,而他的另一層身份則是北燕國主的次子鄭其英。

“二殿下,魏軍是不可能銜尾追擊我們的,還是讓大軍走快一點吧,否則我們直至天黑都回不到大營啊!”北燕軍陣的中心處,一個騎在馬上、滿臉絡腮胡子、身穿銅色重甲的北燕將領如是說,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很焦慮。

一身金甲的鄭其英目光冷冽地瞥了絡腮胡子一眼,淡淡道:“寧可今夜露宿野外,也不能讓大軍破綻百出地倉惶回逃!”說這話時,他的手緊緊地攥著韁繩、控製著座下的馬匹,使得馬兒前進的速度慢得好似老婆婆在散步。

“二殿下,現在可不是賣弄你那紙上談兵的能力的時候!”另一個身穿銅色重甲的馬臉將領陰測測地說:“你和你的%e4%ba%b2兵可以繼續慢吞吞地走,走到明天天亮都回不到大營也無所謂,但大帥的傷勢不容拖延,大軍必須加速!”說著,他猛然提高音量,大聲道:“傳帥令——全軍提速!”

在傳令的號角聲響起的同一時刻,鄭其英“噌啷”一聲拔出他腰間的佩劍,反手就往那馬臉將領的%e8%83%b8口刺去!

“鐺!”馬臉將領險些就被鄭其英一劍殺了,全靠那絡腮胡子反應夠快,舉起手中的大銅錘幫他擋了一下——“二殿下!你這是做什麼?!”絡腮胡子驚疑不定地質問道。

“左將軍膽敢擅傳帥令,論罪當死!”鄭其英並不收劍,反而變換了劍招,避過大銅錘、繼續朝馬臉將領刺去。

“大帥的身上還插著一支箭!如若他醒著,帥令必定與我所傳的分毫不差!”馬臉將領憤怒地低吼了一聲,隨即冷笑道:“二殿下,你究竟是想讓我死,還是想讓大帥、也就是大殿下的舅父因救治不及時而死?!”

聽聞此言,鄭其英的目光頓時冷得仿佛泛起了冰渣,他死死地盯著馬臉將領,而馬臉將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