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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按照心意隨意進行更改。”

“真的什麼都能變嗎?”

甫一成為新世界的主宰,許嬌河半是激動半是雀躍。

她抬頭望向夜空,指著高懸在天幕中的月亮道,“我想讓這輪殘月變成圓月也可以?”

遊聞羽被她的情緒帶動,亦不自覺露出幾分毫無掩飾的真切笑意:“您在腦中想象一下就行。”

更改真境內的布置,無須進行任何繁複的儀式,許嬌河卻忐忑而期待地閉上眼睛。

她雙手相握,呈祈禱狀,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

見此情形,遊聞羽唇畔的弧度更大了些。

許嬌河閉目,他注視許嬌河,無人在意夜空中的彎月已然慢慢發胖,變成一個柔潤的圓。

頃刻後,許嬌河睜開眼,迫不及待地看向天幕,隨即高興地拉住遊聞羽的袖子:“真的變了!”

“嗯,師母還要試試其他嗎?”

“您想立座山,圈條河,或是造些水榭樓台都可以。”

遊聞羽像是為學生授業解惑的師長一般,用慢悠悠的語調指引著許嬌河的想象。

很快,在二人的幾十丈外,與懷淵峰上的內院一模一樣的建築拔地而起。

高大牆垣的四角之上,靈力控製的角燈幽幽亮起。

許嬌河拉住衣袖的手不放,拽著遊聞羽快步走向自己的成果。

而青年滿臉縱容,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

“真的,真的都跟我在懷淵峰的住處一樣!”

許嬌河在八仙桌旁的木椅上挨個坐了坐,又抬腿倚上自己睡了多年的紅木拔步床。

她到底不曾接觸過高等術法的玄妙,能在一方小小境界中暢所欲為已是欣喜異常。

遊聞羽看慣了這些東西,卻也沒有露出半分不耐的神色。

他始終陪伴在許嬌河的身側,時不時恰到好處地誇獎一句對方的悟性,引得許嬌河心花怒放。

如此又是折騰了半個時辰,將雲銜宗內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複刻到此地,許嬌河才暫時作罷。

她沒有選擇在屋內與遊聞羽對飲,而是偕同他一起回到了進入的起點。

遊聞羽瞧著麵前暫時保持原樣的花海,不由問道:“師母打算將這裡變成什麼樣子?”

“不變了,就這樣吧。”

許嬌河隨口答完,又暫作思索,眼睛亮閃閃地補充一句道,“這片花海出自你的手,我瞧著也喜歡,就作為我們共同的回憶留下好了,你覺得呢?”

她說這話沒有曖昧的意思,全然出於投桃報李。

更何況,遊聞羽才把真境送給她,原主人還沒走,她又怎好將其改得麵目全非。

遊聞羽自忖了解許嬌河的性格,可聽到這句話,還是控製不住心頭溫柔一片。

他們尋到起先坐過的草地,肩膀挨著肩膀坐了回去。

許嬌河又變出一方擱酒的長案和幾碟子愛吃的小菜,同遊聞羽對飲起來。

醇香的酒液靜置在樽中,她酒量太淺,往往淺嘗輒止。

為了不喝醉出糗,許嬌河更是抿一口酒,便吃下幾筷子小菜墊肚。

而與之相對的,遊聞羽一杯又一杯地飲著天仙醉,目光始終鎮定清明。

二人或是無話,或是閒談幾句。

待一隻白玉瓶空,許嬌河已然從正坐的姿勢,變成了仿佛沒有骨頭般,半趴在長案之上。

真境之內沒有四季之分,自然也不需要禦寒的厚實衣物。

她墊著遊聞羽的元青外袍,自己身上的狐絨披風,則堆成毛絨一團搭在膝頭。

白皙的額頭沁出層薄汗,讓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柔美素麵,多出幾分光潤而嫵%e5%aa%9a的綺色。

“嗝、本來說好了,是我恭喜你升至通玄境。”

“……怎麼到頭來,變成了你送我禮物?”

許嬌河小小地打了個酒嗝,連帶著眼前的遊聞羽晃出微微幾分渙散的重影。

她的視線難以聚焦,索性豎著手指戳來戳去。

一時磨過遊聞羽因端著酒樽而凸顯的清瘦骨節,一時又捅一捅他繃緊的結實小臂。

今晚的遊聞羽不願趁人之危,隻想做個正人君子。

他瞥她一眼,勸道:“師母,您醉了。”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醉。”

許嬌河見他不聽自己的話,將手中空了的酒樽一丟,變本加厲地搭住他的肩膀,故意橫眉冷聲道,“你,嗝、口口聲聲稱我為師母,卻一點都不聽話,真、真是該打!”

她原想扮出十分威嚴,奈何寓意斷斷續續,倒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小結巴。

不能與醉鬼講道理。

遊聞羽無奈,隻得裝作受教:“是是是,是小徒的錯,還請師母原諒。”

“這才、乖嘛。”

許嬌河如願以償被撫順了毛,她撤掉手臂,改用下巴定住遊聞羽,借此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

花香經過酒氣的發酵,轉變成了更為馥鬱的氣息。

它們縈繞在遊聞羽的鼻尖,反複衝擊著他的理智。

遊聞羽有些苦惱,小聲喃喃道:“……真想叫明日的你也一同瞧瞧你現在的這副模樣。”

“你說什麼?”

“是不是、在說想要的禮物?”

“聲音那麼小——師母怎麼能夠聽到?”

許嬌河抱著遊聞羽的手臂,醉醺醺地三連發問。

遊聞羽唯恐自己不回應就要被糾纏一晚上,隻好將手中的酒樽放在一旁,再順手拿起許嬌河落在草地上的那隻,舉起來對她展示道:“小徒想要這個,不知師母可否答應?”

“這是什麼東西?”

目光越來越渾濁,怎麼也聚焦不了。

許嬌河撲到他手上,將大手和酒樽一同抓在掌心。

辨認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故作鎮定道:“哦,這個啊,一個酒杯而已,你想要、就給你吧。”

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終於做完,許嬌河酡紅麵頰,分外開懷地鼓了鼓掌。

她拍著手離開遊聞羽的身畔,又趴回長案的另一側,口中忽然道:“口渴了,想喝水……”

這是剛送完人就想要回去?

遊聞羽望著自己手中的酒樽,頗為無奈。

轉眼目光又被放在正中央的另一隻吸引。

他先是注視了片刻在許嬌河的胡亂摸索中一動未動的器皿,又將視線凝聚在身旁的醉鬼上。

淡緋色的唇瓣上薄下厚,唇珠圓潤,此刻被酒液熏染成紅豔一片,越發誘人吮%e5%90%bb。

倘若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是否,可以用彆的作為代替?

鬼使神差之間,遊聞羽拿起喝過的酒樽,倒出一杯酒,遞到許嬌河的掌心。

他依然作溫顏良麵,款款哄騙道:“這裡麵有能解渴的東西,師母請喝。”

許嬌河聽了他的話,半眯著眼睛抓緊酒樽。

嬌嫩的舌尖無意識探了出來,%e8%88%94過乾澀的唇麵,也繞過遊聞羽日思夜想的唇珠。

她抬高酒杯,放在圓月之下,默默地端詳了片刻。

忽而手指一歪,將其中的酒液儘數潑在了遊聞羽的下半張麵孔上。

涼意襲麵,使得遊聞羽一愣。

某個瞬息,他差點以為許嬌河未醉,看透了自己的下流心思。

隻是意識來不及反應之間,他的身體被憑借一股蠻力逞凶的許嬌河壓倒在草地上。

許嬌河用雙手抓著他%e8%83%b8`前的衣襟,生暈的眉眼毫無旖旎之情,猶似在馴服一匹烈馬。

她……

怎麼醉成這副德性?

自詡好脾氣的遊聞羽亦不免生出幾分狼狽。

許嬌河俯身,溫熱舌尖順著下頜的線條,將沾於青年皮膚之上的天仙醉悉數%e8%88%94儘。

肌體相觸,她帶給遊聞羽的感覺泛著癢意,猶如雨點滴答的潮濕春夜。

可她的目光又那樣純然而皎潔。

仿佛不知惡為何意的天真盲童。

她%e8%88%94儘了酒液,一時沒有動作,而被騎在身下的遊聞羽,則用手背遮住雙眼。

欲念占據上風的前夕,他不敢抬頭看向澄明的圓月。

心中隻剩下一句話:

這正人君子誰愛當誰當。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121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一百二十一天

如同抓住命定的紅線一般扣握許嬌河的後頸, 而對方也不曾反抗的瞬間,遊聞羽眼底故作平靜的波瀾,終於展現出原樣的滔天洶湧。

兩道被天仙醉浸染的呼吸, 意亂情迷地彼此交融。

遊聞羽深深注視著許嬌河亮得驚人的眼睛, 手上並未使力,對方卻在毫不躲避的對望間一點一點靠近。

他想要親%e5%90%bb她。

卻並非昔日牢籠之外, 掠奪撕咬般的親%e5%90%bb。

而是一位虔誠的信徒, 祭以信仰的神祇。

遊聞羽鬆開了自己桎梏的手掌, 把決定權交給身上的主導者。

他萬分期待著唇瓣的相抵, 正如他期待了這麼多年, 許嬌河的目光會離開紀若曇, 看見自己。

心臟刹那間鼓脹到即將爆炸。

潮湧般的耳鳴蓋過整片世界的聲音。

遊聞羽隻聽見自己心弦的悸動,以及靈魂深處瘋狂叫囂著的,想要融為一體。

他甚至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在許嬌河的視線裡忐忑而雀躍地閉上眼睛。

下一瞬,與曾經感受過的柔軟觸?感不同的微涼物體頂住了他的嘴唇。

“噓——”

許嬌河覆在他耳畔, 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氣聲。

她終究沒有%e5%90%bb下來。

期望落空。

像是在意料之外, 卻又符合遊聞羽提前做過的最壞打算。

他探出舌尖,試探性地%e8%88%94/舐了一下唇上壓製的東西。

是許嬌河的手指。

“遊聞羽。”

“把眼睛睜開。”

許嬌河反手將溼潤的液體蹭在淡色的唇麵,然後向上撫摸他上翹的睫羽。

動作有輕有重, 時而泛起癢意, 時而拉扯起睫毛的根部, 帶來一絲存在感薄弱的痛楚。

遊聞羽歎了口氣, 隨即睜開眼睛。

喝了整整一瓶半的天仙醉, 也不曾運轉靈力逼出酒意, 他的眸光依然異常的明晰。

隻是幾分失意和落寞, 如何也揮之不去。

許嬌河即便醉了,也不願親%e5%90%bb自己。

抱著這個念頭的遊聞羽低聲開口:“師母玩累了嗎?要不我們回去。”

“你閉上嘴, 遊聞羽。”

又有酒氣上湧,許嬌河連忙捂住口鼻。

她擰眉緩和片刻,微醺的眼波晃開一池春水。

遊聞羽幾乎要化作月光的倒影,碎在這池柔和而無情的春水裡。

在被二人身軀壓倒碾落的滿地燦爛花葉裡,他失神地凝望著不願移眸,倏忽聽見許嬌河用手撐住他的%e8%83%b8口,居高臨下問道:“你若能夠為我付出一切,我便不要紀若曇了……來試著愛你,怎樣?”

她說,她不要紀若曇了。

……想來愛他?

遊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