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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他們收到遊聞羽在欲海一戰中重傷了扶雪卿的消息,便修書一封向宗主建議,一味堵住欲海前往人間的通道並不高明,更何況還有一部分境界至臻的修士妖魔可以自由來去,不如索性將妖魔二族一舉消滅,或是直接磨滅他們的野心,將他們變成人族的奴隸。”

“聽起來倒是很符合紫台的風格……”

許嬌河嘟囔著。

觸及過遊聞羽的身世,她很難再對這個同皇室糾葛匪淺的宗門產生好感。

紀若曇聽在耳裡,也沒糾正她的言語,隻是道:“屆時紫台宗主宋闕、少主宋昶都會到來,你若是不耐煩跟這些宗門之人應酬來往,直接稱病便是。”

“知道啦知道啦——你少操心我,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事情吧——”

許嬌河不願受他的控製做事,拉長音調,不耐煩的語氣仿佛撒嬌。

“那好,我要叮囑你的事說完了。”

紀若曇眸色柔和了些許,抬手便要撤去結界,又被許嬌河伸手抱住小臂。

他抿了抿唇,漸漸習慣對方總是突如其來的親近之舉。

與紀若曇的心猿意馬不同,許嬌河要說得卻是她忽然間憶及的正事:“對了,聽你們這兩日總是在說要找到補天石修複媧皇像,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極雪境的時候,扶雪卿也曾提到過它。”

“他是怎麼說的?”

紀若曇輕咳一聲,正色道。

“他說‘你的主子為了補天石當真是辛苦,竟然讓你這麼個廢物凡人尋到了這裡’。”

許嬌河對這句話印象深刻,原封不動地重複了一遍,甚至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不過出乎她的意料,紀若曇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眸中亦無溢出深思之色。

仿佛他早就算到了有未知一方在圖謀補天石。

許嬌河起先還想聽紀若曇誇獎自己幾句,能夠記住這麼重要的細節。

可觀他的神色,知曉無望,於是癟了癟嘴,就要坐到拔步床上去。

誰知冰塊似的青年忽然俯下腰杆,在她腮邊留下氣息淺淡的親%e5%90%bb。

這一切發生在彈指之間,迅疾而輕柔到如同蜻蜓掠過水麵。

%e5%90%bb罷,紀若曇控製不住白皙麵皮上漾開的緋色。

偏又垂下雙眸,一本正經地誇獎道:“謝謝你,嬌河,你做得很好。”

第104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一百零四天

許嬌河發覺, 不止是自己變了。

就連紀若曇也改變了許多。

距離那個意料外的%e5%90%bb發生的日子已經過去兩天,但她被紀若曇嘴唇觸碰過的臉頰,仿佛打上了一重無法磨滅的烙印, 時不時會因為記憶的浮現而生出洶湧的熱意。

遙立於山巔之上, 如同一輪彎月般皎潔而鋒利的無衍道君,竟然也會有一日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般, 衝動親%e5%90%bb自己的心上人, 然後紅著麵孔躲進後山之中閉關, 再也沒有傳來隻言片語。

許嬌河亦不曾去遣人帶話進去。

她懷揣著彆扭又竊喜的心思, 舒舒服服在懷淵峰躺了兩日。

期間發生了兩件事。

一是流裳自覺在清思殿內丟了麵子, 不願繼續盤桓在雲銜宗中。

隻留下紀雲相和另一位宗門高層, 協助處理後續事宜。

她動身回到如夢世,不出一日便向小洞天上下公開遊聞羽殺人的實情。隨後,也不管外界如何議論揣測,她緊急宣布自己要閉關衝擊大乘境, 歸期不定, 如夢世一切事宜交給副宗主執掌。

二是許嬌河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很是解氣。

她找不到人分享,便找了個借口又想去不爭峰。

卻被一貫順從的露華告知:無衍道君吩咐, 以後夫人若再想探望觀渺君, 必須由自己陪同前去。

這次不管許嬌河冷著麵孔, 還是發脾氣, 露華都不曾退讓一步。

無奈之下, 她不情不願偕同露華前往不爭峰, 收獲遊聞羽若乾哀怨的眼神。

除了這點令許嬌河不痛快的細節, 一切似乎都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向來很識時務的明澹亦緊隨如夢世之後,對外澄清了遊聞羽的罪名, 且宣布恢複他劍閣閣主的身份。

許嬌河的心情很好,人也有了動力,終日忙碌於庭院內丹楓樹的嗬護栽培。希冀它能夠在下個月的花期末尾,恢複火紅茂盛的狀態,以此來慶賀即將來到的新年。

宋昶到訪時,她正彎著腰肢,岔開雙腿,隨同露華一道翻鬆丹楓樹周圍的泥土。

鋤軟土壤,再將小桶中裝著的靈泉水倒下去,便能潤澤受到損傷的根係。

守在內院垂花門外的侍女來報,說紫台宗主已經自行前往明澹的虛極峰。

同行前來的少宗主宋昶,則被派來先一步拜訪紀若曇的懷淵峰。

紀若曇重新歸來,懷淵峰的地位之盛可見一斑。

從前它便與明澹所在的山峰並立,隻不過是從虛名而言,低雲銜宗宗主的頭銜半分而已。

“夫人可要見一見紫台少宗主?”

露華掬一捧清水在手,順著許嬌河墾開的土壤縫隙將其倒下,她見許嬌河遲遲不曾回答,想起紀若曇的另一重叮囑,道,“若夫人不耐煩同他相見,奴婢就出去以您身體不適為由回絕。”

見與不見,許嬌河早有思量。

她向來護短。

遊聞羽是紀若曇的弟子,亦是懷淵峰的人。

從前受到紫台諸多忽視磋磨,如今她不給宋昶一個下馬威怎麼說得過去。

露華又等了片刻,見許嬌河隻是盯著丹楓樹不放,並未給出明確的指示,心中便了然幾分。

她拍了拍裙擺站起身:“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這就去拒絕恒明君。”

許嬌河的思緒被她的話音拉回:“慢著——”

她不緊不慢抹去指腹上沾染的泥點,想了想,輕飄飄地說,“我要見,你帶他去濯塵殿。”

露華儘管詫異,依舊領命前去。

許嬌河卻沒有立時見客的意思。

她晾著宋昶,慢悠悠地回到內院,泡了個半個時辰澡。

而後又挑選首飾、描眉畫眼,耗費了另半個時辰。

……

彆看露華對著許嬌河頗有種溺愛女兒的姿態,但她到底是紀若曇精挑細選出來的侍婢,哪怕麵對被放了一個時辰鴿子的恒明君,依然不卑不亢,麵帶笑容,端起茶壺替他斟了第三次水。

“夫人前端在欲海之戰中受了點傷,是而行動不太方便,請少宗主勿怪。”

她口稱抱歉,實則麵目舒展,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態也無。

宋昶瞧著有趣。

他記不清幾個月前來拜祭紀若曇時,這個女婢是何等的態度,隻覺得狗隨主人,許嬌河一副難伺候的嬌氣模樣,她的貼身侍女自然也脾氣軟不到哪裡去。

“無妨。”

宋昶用指腹摩挲著掌心如同女子肌膚般細膩生暈的茶盞,徐徐道,“本君在此處多等一會兒算不得什麼大事,隻是再過一刻,若父親和明宗主商議完事宜還不見本君回去,少不得一同來候著。”

無衍道君紀若曇在小洞天內地位超然。

作為他的道侶,許嬌河就算晾著宋昶一會兒也無人敢有二話。

但倘若紫台宗主宋闕也一起來等著,那這樁事的意義就發生了改變——畢竟連貴為仙道魁首的明澹都沒有讓人久候,許嬌河的這番行為處事,便有藐視同道、挑釁宗首的嫌疑。

宋昶委婉的言語下隱含的鋒芒分外銳利。

露華自是知曉此中關竅。

她的額頭隱隱沁出層看不見的冷汗,心道小祖宗怎麼也不知曉見好就收的道理。

這樣想著,露華屈膝向宋昶行了一禮:“煩請少宗主在此等候,奴婢去內院查看一番。”

宋昶望著她的麵孔,喜怒不辨地點了點頭。

於是露華抬步就要出去。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濯塵殿的門口卻傳來環佩叮當的聲響。

“恒明君見諒,是我來遲了。”

這是宋昶第一次聽見許嬌河的本音。

勝過玉簪相撞的清脆,又比沒有用水化開的蜜糖還要甜潤。

一口煞風景的沙啞嗓音不複,配上那張楚楚動人、清%e5%aa%9a天成的麵孔,簡直叫人心口一酥。

宋昶下意識尋到衣襟的某處所在,隔著布料按了按存放其中的潔淨手帕。

許嬌河打扮得甚是隆重,說是美麗,實則她的眼光也沒有比普通女子好出多少。

全靠一張臉蛋撐著。

她提起自己搖曳及地的翩躚裙擺,又扶了扶墮馬髻上的釵環,纖腰一握,豐肌膩理。

宋昶隨著她的靠近,聞到了一股說不出的馥鬱香氣,猶似春日來臨,百花盛放。

許嬌河邁過三層台階,旋身坐在濯塵殿的主位上。

她朝宋昶抬眼一笑:“好久不見呀,恒明君。”

卻是笑得宋昶脈搏一跳,露華心生不祥。

每每自家夫人要算計彆人時,便會在眼角眉梢掛上幾分強裝精明的底色。

許嬌河無知無覺,接著道:“不過恒明君這次到訪得著實不巧,我家道侶正在為尋找補天石一事閉關做準備,要七日之後才能出關,恐怕最近是沒有功夫見你了。”

“無妨。”

“幾月未見,嬌河君的氣色倒是比上次好了不少,想來定是為了無衍道君死而複生之事歡喜。”

宋昶仍著一身濃重華貴的紫衣,袍擺上的赤蛟張牙舞爪,直欲穿透刺繡的禁錮。

他眉眼英挺,神采俊飛,是養在富貴堆裡的高傲和強勢。

許嬌河聽聞他的話,也不立即應聲,細致打量了他一會兒,越瞧越不順眼。

宋昶不知她是何意,被一雙含著春水的目光掃視來回,身體都要熱起來。

他正想詢問可是自己身上有何不得體的地方時,許嬌河又收回視線,垂眸撥弄起蔥管似的指甲,不冷不熱道:“感謝恒明君的關懷,我的道侶能夠死而複生,我自是十分高興的——不過恒明君尚未娶妻,也不曾擁有心儀的女子,大約也無法體會這番高興究竟是何種感受。”

前番相見,彼此還是一同修理登徒子的盟友。

如今重逢,許嬌河說話卻是針鋒相對。

對於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她,宋昶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許嬌河待他,與對待其他修士人族沒有任何分彆的態度,卻讓宋昶時時都覺得有趣且新鮮。

宋昶道:“嬌河君所言不錯,凡世間種種,唯有自己體會,方能領略各種滋味。”

“那就祝恒明君早日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許嬌河動了動嘴唇,祝願也說得像極敷衍。

宋昶又道:“其實不瞞嬌河君說,我的心中倒是對一位女子很感興趣。”

“是嗎?能被紫台的少宗主看上,隻要不是血統卑賤的異族人,都應該喜出望外吧?”

許嬌河嗓音嬌柔,夾槍帶棒。

宋昶察覺到她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