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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腰腹,不知所措的許嬌河,額頭顯出一隻興奮到極致的豎瞳,壓抑著欲念沉聲道,“首先,你要把你的手臂,環到我的脖頸上來。”

“……”

許嬌河仍是不太情願。

她寬大的衣袖交疊在一起,雙手掩在其中,一副要抬不抬的模樣,猶豫萬分。

百目妖耐著性子,灼熱的目光一寸一寸流連過她的肌膚。

片刻之後,許嬌河終於動了。

她仿佛一隻破殼的雛鳥尋找著寒風中的熱源一般,怯怯地貼了上來,白皙的手指自廣袖中探出,沿著百目妖漆黑的衣襟緩緩來到凸起的喉結處,而後指甲極輕地撥弄了一下頂端。

百目妖幾乎難以自持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粗/喘。

在極樂的盛宴開始前夕,它不忘詢問未來伴侶的名字:“心肝二,告訴我,你叫什麼?”

許嬌河抬起眼,唇畔勾起令人目眩神迷的弧度:“我叫——”

下一瞬,她拚儘全力一把掐住百目妖的頸項,另手捏破掌心的玉符,將其狠狠拍擊在對方英俊的麵孔之上,厲聲喝道,“我叫你奶奶!!”

第73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七十三天

“柳夭, 速來助我!”

許嬌河的呼喚立聲而起。

而與她心有靈犀的紀若曇,則操控著化為長劍的柳夭,迅疾割斷了纏繞在兩側腳踝的剩餘禁錮。

與此同時, 百目妖最要緊的第三隻豎瞳被砸中, 仰麵發出淒厲的呼痛聲。

它收放自如的妖力瞬息變得狂亂,一把將腰腹上的許嬌河掀翻。

漆黑浮座之下, 如同滾燙岩漿一般沸騰的沼澤暴漲直上, 想要傷害自家主人的罪人吞入其中。

許嬌河的心臟亦在身體的下墜中, 劇烈跳動到不能呼吸, 她奮力張開口, 灌入的生冷空氣將%e8%83%b8腔噎得生疼, 在即將跌入沼澤之際,又被及時趕來的柳夭接住,朝著遠離戰場的方向射去。

柳夭一擊得中,紀若曇索性不再將靈力偽裝成妖力, 趁著百目妖自顧不暇, 他將磅礴的水靈氣息釋放到極致,劍尖一往無前地衝碎了桎梏著許嬌河逃生之路的屏障。

同他配合默契的許嬌河,則念誦起召喚傀儡守衛前來的真言。

“你不是魔修, 也不是滄閻城主的女兒, 你是小洞天的人!!”

百目妖捂著被許嬌河血液浸染的兩隻眼睛, 透明粘液自眼瞼四周分泌, 試圖保護自己的要害。

它氣急敗壞地大吼, 用僅剩的一隻眼睛鎖定許嬌河的位置, 手掌攤開朝下, 動用妖力將沼澤中的大半汙泥彙聚成一條粗壯無匹的長蛇,追逐著她的背影撲擊撕咬。

危難之時, 許嬌河也顧不得保守秘密不被人知曉。

她一邊狼狽地趴在劍身放大的柳夭上逃竄,一邊在猛烈的風聲衝著現身在旁的紀若曇大喊:“我已經把血液拍到了死妖怪的眼睛裡,它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倒地啊!!”

“照理說,應該生效了。”

紀若曇的回答亦浸沒在風聲裡。

隻是他的身形高速移動,氣息卻依然有條不紊。

許嬌河還想說些什麼,背後忽然一涼。

她登時向後一看,那長驅直上的黑蛇猛地張口,撕下了她裙擺上的一片布料。

許嬌河慘叫起來:“啊啊啊啊我的屁股快被咬到啦!!”

長蛇後方,半邊麵孔被鮮血粘液覆蓋的百目妖窮追不舍,高聲喝道:“你千萬彆被我抓住!”

一人一妖一靈,圍繞著偌大的竭澤轉了一個來回,傀儡守衛終於趕到。

它們雖不具備強大的威能,卻兩兩為組,一組和黑蛇纏鬥起來,一組手腳並用拖住了百目妖。

紀若曇控製柳夭將許嬌河下放在一棵相較安全的死木後,隨即為她撐起一道防禦結界。

他對許嬌河道:“你在這裡待著彆動,用識靈之法感應一下他體內碎片的位置。”

說罷,紀若曇浮到空中,偕同柳夭加入了戰局。

刀光劍影之間,天地俱為之動蕩。

許嬌河捂著%e8%83%b8口,放鬆呼吸,試圖遵照紀若曇的吩咐,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尋找靈劍碎片蹤影。

可她又忍不住為艱險萬分的戰況所吸引。

百目妖和紀若曇的速度極快,紀若曇以柳夭為武器,時而揮出淩厲一劍,時而碎作萬千劍影,將渾身漆黑的百目妖圍困起來,猶如無處可逃的婆娑地獄。

而百目妖並沒有武器,他渾身上下被沼澤的汙泥包裹,這些具有韌性,可厚可薄、可硬可柔的物質便成為了一副防禦力拉滿的甲胄,化柳夭的劍招於無痕之處。

二人你來我往,再加上受紀若曇心念控製的傀儡守衛神出鬼沒的暗襲,那看起來傲慢又強悍的百目妖似乎暫時占了下風。

許嬌河稍稍安心,於是凝神屏息,開啟煉氣境界的第一招,以身體為載體,吸收萬物之靈。

欲海之內,靈氣的濃度和純度雖比不上立宗者精心挑選開辟的小洞天,但滿足煉氣修士綽綽有餘。

她借助靈氣的吸入排出,緩緩放鬆緊繃的身體和意識。

回憶起當日分辨花籽時的無我之境,調動丹田處滿溢的靈力,凝聚五感,縱通一感,閉合雙眼,用靈識的意態去感知百目妖體內的種種聯係組合。

她看到了無數隻眼睛。

不僅在百目妖的肌膚之上,更在五臟六腑之間。

它的身體遠沒有表象呈現出來的從容自得。

靈劍碎片所擁有的清正之力與汙濁穢亂的妖氣互相驅逐、互相排斥,儘管寄生體內為百目妖帶來了超脫上限的力量,卻又讓它時時刻刻承受著寒冰累重的痛苦。

異化的眼睛源源不斷順著某處生長,遍布內臟和肺腑,遍布每一寸血肉骨骼。

許嬌河雖看不到具體的形態,依然被擁擠雜亂的妖力衝擊地差點彎腰嘔吐。

……到底、到底在哪裡。

她按捺下翻湧不息的作嘔感,正打算一鼓作氣查探到靈劍碎片的位置,並告訴與百目妖交戰不休的紀若曇時,隻見不遠處的半空中,柳夭劍被汙泥當頭一撞,震顫著響起類同受傷的悲鳴。

隱身在後的紀若曇亦麵色一白,唇角猝不及防流下一縷顯目的血絲。

許嬌河好不容易沉入的境界,被柳夭發出的劍鳴聲打斷。

她睜眼朝兩人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紀若曇吐血的過程。

紀若曇受傷了。

這樣的認知令她下意識分散了注意力,妖力浸染的惡心感順勢而上,逼得她彎腰嘔出一口清液。

“嘔——”

叫人頭皮發麻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造成了意識上的汙染。

紀若曇的密音亦傳送入耳:【找到了嗎?】

許嬌河邊嘔邊回答:【沒有——他的本體太惡心了,且又用妖力藏起了弱點的位置,我難以靜心,一定要讓血液發揮作用,就算不即刻昏倒,也要削弱掉整體實力,我才能探查到靈劍碎片的所在!】

紀若曇應了一聲,察覺到百目妖調轉目標衝著許嬌河而來,他隻留下一句“儘快”又舉劍再戰。

人一旦意識到局麵對自己不利,焦灼的心緒就很難再平靜如初。

許嬌河看著柳夭擋住百目妖的來勢,將其擋在自己兩丈外的位置,急得跺了跺腳,該閉的眼睛怎麼也比不上——她情不自禁地想到,總不能是血液離開身體太久,失去了迷倒妖魔的效用吧?

她低頭去看自己翻開來的兩側雪白手腕,心下一橫,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分彆往左右掌心之上狠狠劃出兩道皮開肉綻的血痕,而後大喊道:“死妖怪,看這裡!!”

百目妖一愣,順著許嬌河的聲源看去。

許嬌河則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間隔,喚來柳夭,雙腳踏上劍身,猛地一跳,揮動著雙手,將流血的掌心按向百目妖身上被紀若曇刺中的傷口。

血液與皮肉相觸的瞬息,已是強弩之末的百目妖踉蹌著向後,飛空的身體筆直下落。

來不及被柳夭接住的許嬌河,亦雙手護住頭顱,重重地摔倒在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痛死我了……”

她躺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受到撞擊的身體如煮熟的蝦子般蜷縮在一起。

紀若曇的心臟亦被這一幕激得用力收縮,泛出悶鈍的痛楚——他很想不管不顧留在許嬌河身邊為她治療傷勢,可理智卻阻撓了走向對方的腳步。

他最終落在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百目妖前,舉起柳夭,用力刺入第三隻豎瞳中,將其釘死在劍下。

尚有一絲意識的百目妖抽搐幾下,隨即像是被抽去骨頭一般,再也沒有了掙紮之力。

紀若曇確定他不會再暴起傷人之後,立刻跑向許嬌河倒地的位置將她攙扶起來。

溫潤的靈力入體,緩解了許嬌河受傷部位的痛楚。

許嬌河問:“它死了嗎?”

紀若曇搖頭道:“沒有。”

許嬌河又想說明自己對於碎片位置的推斷,卻聞幾丈外砰地一聲,百目妖的肉身炸成了漫天血雨。

碎肉骨碴之中,數不清的眼球滾了一地,它們的末端連接蝌蚪狀的尾巴,觸及土地立刻向遠跑去。

“百目妖要逃!”

許嬌河想也不想地提醒道。

她拉住紀若曇的衣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試圖追趕四散的眼球,又因著龐大的數量而失去了目標。

“藏著靈劍碎片的那顆眼球,一定是本體!”

許嬌河心急如焚,抓著紀若曇的衣袖不放,轉頭向他求助,“你能感應到的對不對?”

出乎意料的是,紀若曇並不著急,他道:“這件事要你來做。”

“沉下心來,越是危急的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

“你叫我怎麼沉下……”

許嬌河被不管在哪裡都講原則的紀若曇弄得很煩,橫了他一眼開口就要反駁。

卻不知怎的,在青年充滿信任的目光中緩緩住了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閉眼,開始釋放法術。

……

片刻之後,許嬌河睜眼伸手,指著東南位置跑在最前麵的眼球道:“那是它的本體!”

話音未落,柳夭已如一道閃電,劍光劈下,將那顆逃竄的眼球困在了結界中央。

許嬌河扶著紀若曇的手臂踱步過去,注視在青藍色的光罩裡來回亂撞的眼球,惡狠狠地罵道:“方才欺辱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的手裡!”

她示意紀若曇將結界撤去,想要一腳把眼球踩扁,又被紀若曇攔住:“先等我取出靈劍碎片。”

許嬌河隻好收腳。

上一次由於扶雪卿的阻礙,她並沒有親眼見過紀若曇如何取出靈劍碎片。

這次她專心致誌地盯著紀若曇並指掐訣,一點一點從僵在原地的、巴掌大小的眼球體內召喚出縈散著如練青芒的半透明光團。

光團之中,破碎的劍體懸空靜浮,一絲突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