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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

她使了巧力,又趁著紀若曇沒有防備,衣料窸窣間,紀若曇被迫跌坐在床榻之上,修直的後背抵住冰涼的牆壁,稍稍岔開的雙膝間,趴伏著一具衣衫單薄的女性軀體。

許嬌河摟著他的脖頸不肯放,睡到泛粉的麵頰纏人地貼住他的%e8%83%b8膛。

這下輪到了紀若曇的睫毛開始顫唞。

他的嘴唇抿了又開,開了又抿,終是不忍責備許嬌河,隻略顯局促地說道:“放開我。”

許嬌河充耳不聞,小巧鼻梁越發得寸進尺探入他的衣襟,整張麵孔埋入了屬於紀若曇的氣味之中。

一通糾纏,促使染了體溫的棉被跌落在許嬌河的腰間,她僅著一件白衫,領口處微微淩亂,因著激烈的動作,露出一截染上多餘色彩的肩膀和頸項,似美玉的紋理之內,沁入了醉人的胭脂。

“好暖和……”

許嬌河呢喃了一聲。

紀若曇躲閃也不是,推開也不對,隻好無言地在腦海中思忖,自己現為靈體,沒有人的體溫,比之身後靠著的牆壁也好不了多少,許嬌河何以會發出如此感歎。

但很快,他的心緒被打斷,有濕熱的液體迅速在貼合%e8%83%b8膛的衣料上方蔓延開來。

許嬌河在哭。

……

許嬌河不是沒有哭過。

彼時她剛剛同紀若曇結契,滿心以為紀若曇喜好美色,因此才會傾心於自己。

所以在聽到其他山峰上的弟子議論之後,她假模假樣地哭著跑到後山,希望紀若曇做主。

結果卻被攔在洞外不得進入。

許嬌河又哭鬨過幾次,才逐漸明白這樁姻緣背後的真相,更不再把無用的眼淚甩向紀若曇。

紀若曇亦清楚她的為人。

淚水、哀求、楚楚可憐,不過是達成心願的手段。

他第一次見到許嬌河如此哭泣之態,不是梨花帶雨,也不是我見猶憐。

她揪著掌心的衣襟,哭得悄無聲息,偶爾響起幾聲微不可聞的鼻音。

到後來,她索性不再隻是抽泣,轉而自言自語地哭罵起來: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葉流裳打得我好痛,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全都是沒用的東西……什麼靈力高深的修仙者,連個真凶都查不出來……”

“還有、還有那名如夢世的弟子也被遊聞羽殺了,我到底該怎麼辦嗚嗚嗚……”

許嬌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都抹在了紀若曇的衣衫上。

她見紀若曇沒有反應,也不曾好言好語地安慰自己,更是怨從心來,支起上半身,狠狠捶打了他幾拳,紅腫著眼睛質問道:“你是我的夫君,你當時在哪裡?為什麼不來幫我,他們快把我欺負死了!”

“你就算不喜歡我……難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嗎?你為什麼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嗚嗚嗚……”

許嬌河用儘吃奶的力氣,將憤怒發泄在紀若曇的身上。

但對方仿佛一根無知無覺的木頭,連形狀好看的眉毛都沒有象征性地皺攏一下。

她心想自己此番簡直是自取其辱,於是氣急敗壞地想要離開紀若曇的懷抱。

身體掙紮間,一隻手臂貼著腰肢往上,擁住了她的肩膀。

許嬌河便毫無抵抗之力地再度回到了紀若曇的臂膀之中。

青年的下頜貼在她的鬢發旁,低聲道:“對不起。”

“你說什麼?”

許嬌河半睜著瞳孔,不敢相信,滿溢的淚水從眼梢滑落,沒進衣衫深處。

“對不起……嬌河,都是我的錯。”

紀若曇的道歉不含太多的情緒起伏,卻能讓許嬌河體會到他的滿心歉意。

她更是驚訝紀若曇頭一回自發隱去了姓氏,稱呼她的名。

原來看起來油鹽不進的無衍道君,內裡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許嬌河的心思突地活泛起來,一時間委屈也散去了大半。

她軟綿綿地靠著紀若曇,也不表現出原諒或是消氣,隻是一遍又一遍地聽他道歉,然後含著熱淚暗示道:“夫君害得我受了這麼多苦……是不是答應我一件事?”

紀若曇不假思索道:“你說。”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也能擁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許嬌河像捏著棉被一角般捏住紀若曇後頸的衣領,她的呼吸混合著哭過之後未乾的潮潤,濕漉漉地撲打在紀若曇敏[gǎn]的耳際,“我知道我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但是、但是九州有那麼多靈寶和術法,會不會有什麼秘籍,是我這樣的凡人也可以修煉的?”

許嬌河難抑渴望,依偎著紀若曇絮絮說了許多,見他一直沒有表態,急切道:“我要是能夠變強,那麼幫助夫君尋找靈劍碎片的事情,也能夠事半功倍呀……”

“你容我想想。”

架不住許嬌河在自己的身上又扭又搖,紀若曇回答道。

許嬌河立即仰起麵孔追問:“什麼時候才能想出來?”

“等從極雪境中取出第一枚碎片吧。”

紀若曇的話,直叫許嬌河以為這是換得功法的交易,她原本對於尋找碎片不甚熱切的心逐漸灼熱起來,臉上淚痕未乾,又甜膩膩地勾起唇角對他討好笑道:“我就知曉這世上隻有夫君對我最好!”

……

許嬌河鬨了整夜,天光蒙亮時才終於睡去。

她要糾纏到紀若曇答應,因此不肯離開紀若曇的臂彎半分。

嬌美的麵孔倚在青年的%e8%83%b8口,她早就混忘了遊聞羽留在唇上的紅腫,半張著檀口睡得無知無覺。

紀若曇盯著不再滲血的傷口看了很久,直至許嬌河在懷中發出模糊的夢囈,他才如夢初醒般並起指尖,用靈力抹去了遊聞羽占/有過她的印記。

第57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五十七天

擔心許嬌河在自己冰冷的懷抱裡受凍, 紀若曇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加熱靈力,來讓她靠得更加舒服。

一夜無夢,許嬌河將青年的身體當成了柔軟的抱枕, 睡得踏實且安心。

這一覺進行到日上三竿才結束。

許嬌河揉著惺忪的睡眼, 一時忘了置身何地,對上紀若曇徹夜未眠的深黑瞳孔, 下意識有些發愣。

幾轉呼吸後, 她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睛, 一麵同紀若曇道了聲“早”, 一麵利索離開他的懷抱。

“我現在成了從雲銜宗叛出的逃犯, 隻能委屈夫君隨我一同在這裡住下了。”

許嬌河坐在床沿, 替自己穿上鞋襪,絕口不提昨日失態的哭罵。

她背過身體不看紀若曇的模樣,像極了風流快活一夜後,打算提褲子跑路的負心人。

紀若曇沒有同許嬌河計較昨日的種種。

他一揮手, 淩亂的衣襟和下擺便恢複了平整, 連許嬌河留在他%e8%83%b8膛上的哭痕都瞬間抹去。

在許嬌河仍在同手上的羅襪作鬥爭的時候,他已經先行一步下了床榻,立在一丈之外。

襯著窗外的綠樹青柳, 盈然一副白衣勝雪的無塵之態。

不作半分鋪墊, 紀若曇開始說起正事:“這幾天我雖被鎮在樓閣之中, 卻也從守門弟子的口中聽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相信媧皇像失竊一案與你無關。”

“夫君相信我嗎?”

許嬌河穿好鞋襪, 又想淨手, 然則此處不同於懷淵峰, 不會常年備著供她洗漱的金盆和熱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隻好把雙手遞到紀若曇麵前,上下搖晃著示意, 口中慢慢說道,“可藏寶庫的凹槽裡留下的血液,女婢舞蘊死前的證詞,以及進行了一半的攫念術畫麵,已經把我逼向了辯無可辯的死路。”

“就是因為證據確鑿,才不會是你。”

紀若曇配合地將她手掌滌淨,道,“你不過是潛伏在雲銜宗中的內應豎起來的一麵靶子。”

他的話言簡意賅,叫許嬌河登時明白了整件事最突兀的地方。

她擰起柳葉眉,繼續把自己同明澹提起過的懷疑,仔仔細細和紀若曇說了一遍,又頗為窘迫地垂下眼睫道,“我當時一下子就想到了早上起來時,你詢問我是否感覺到異樣的話語……可我答應過你,不能將你活著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知道,所以隻好告訴他們,一切都是我自己猜想的。”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事發之時,那枚控魔印就在你的身上,隻是後續的你沒有了利用價值,那名內應亦不想留下任何指向真相的線索,於是接著某個機會,偷偷將控魔印抹了去?”

紀若曇的話令許嬌河一怔。

“可是……從事發到我逃跑前,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對方怎麼能輕易抹去呢?”

紀若曇隻道:“你且認真想想,這幾日靠近你身邊的人都有誰?”

靠近自己的身邊?

這些天儘管許嬌河大多數的時間都身在囚牢之中,但細致算來,接近她的人還真的不少。

紀雲相、蘭賦、明澹、葉影、遊聞羽、葉流裳。

範圍再擴大點,還有舞蘊、樂情……和幾個分彆來自雲銜宗和如夢世的弟子。

莫非他們之中有一人是魔族內應?

許嬌河思考出神,腦海中反複輪轉著這些人的麵孔。

她向紀若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們的名字,又摸了摸鼻尖,苦惱地說道:“可這些接近我的人,每個看起來……都不像是會和魔族勾結的人……”

紀若曇搖了搖頭:“很多時候,肉眼看到的,並非是事物的真相。”

“所以,你心裡有懷疑的人是嗎?”

許嬌河抬起臉,向他尋求答案。

紀若曇靜默一瞬,卻在這個要緊關頭惱人地打起了啞謎:“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不語他人是非。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任何人,你都不要過分信任。”

“……無趣。”

許嬌河撅起嘴,從床上站起,她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嘟囔道,“明明上次還說我可以相信你。”

“……”

等不到紀若曇的回應,許嬌河索性向外走去。

隻是在推開門之前,那緘默著不肯言語的青年忽然道:“昨夜牢籠之事……”

許嬌河心裡一緊,頓下了腳步。

她知曉紀若曇公正無情,最遵宗規法度。

遊聞羽為了救她而殺死如夢世弟子,行事作風顯然違背了紀若曇的準則。

她早在同紀若曇交談時便憶及了此事——隻是遊聞羽終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願他朝師徒二人因此事勢同水火,而要自己夾在中間變成一個左右為難的磨心。

許嬌河權衡再三,並沒有顧慮紀若曇是否會在意遊聞羽強%e5%90%bb自己這件事,僅是滿心為他隨意殺人的過失犯愁,她回過頭來試探著向紀若曇求情道:“聞羽他……到底是為了救我,夫君可否念及舊情?”

紀若曇同她對視,目光清冷,毫不動搖:“不論我是否留情,遊聞羽徒增殺孽,他朝飛升之時,自會受到因果反噬,天地公正,法則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