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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誤入正途 酥油餅 4363 字 3個月前

黑道老大,很多習慣總是根深蒂固改不過來了的。比如不喜歡有人當麵這樣反駁他。白天在警局,他還能克製,現在是晚上,四周黑蒙蒙的,他又喝了點酒,火氣就有點壓不住。

大頭還沒眼色,火上添油地加了一句,“不然難道當個老處男?還是再找個男人搞基?”

常鎮遠站起來轉身就走。

大頭這才意識到他發火了,莫名其妙地愣了會兒,才追上去道:“阿鏢!你怎麼了?”

常鎮遠頭也不回。

“怎麼了?”女青年聽到聲音走出來。

大頭心裡疑惑到了極點,隻好撓頭乾笑道:“他說他喝多了,想走著回去。”

常鎮遠走到半路就後悔了。

今天在警局接觸的幾個人中,劉兆理智,小魚兒心細,竹竿低調,就屬大頭這人心思最單純,而且對朋友挺仗義,他既然要報仇,大頭就是最好的幫手。這麼鬨翻了,實在不利於下一步的發展。

他在馬路邊站了會兒,醒了醒神,決定今晚先把這事晾一晾,明天主動打電話問大頭想吃什麼早餐。把事情想通之後,他也不願繼續在馬路上瞎逛,畢竟這晚上也不暖和,吹了會兒風他都覺得鼻子都有堵,於是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幸好出門時記了下自己家的位置,所以大黑夜裡摸索摸索也能找到。

常鎮遠剛進樓就有種不安感,驀地停下腳步。

樓梯上突然想起打火機的聲音,隨即亮起一道光,一個低沉的男聲輕笑著:“你可回來了,再不來,我就該走了。”

常鎮遠抬頭看著火光裡那張英俊剛毅的臉,心中一凜。這個人顯然不是警局裡的。他對常鎮遠的過去一點都不熟,隻知道這人活得挺壓抑,晚上可能有失眠的症狀,朋友圈應該挺狹窄,眼前這個人從哪裡冒出來的著實一無所知。

打火機的光滅了。

那人順著樓梯走下來。

常鎮遠退了兩步退出樓道。

那人緊接著走了出來,一身筆挺的西裝,似乎價值不菲。他掏出一根煙,想要遞給常鎮遠,半路又縮了回去,笑道:“我差點忘了你不抽煙。”

常鎮遠依舊沒說話。

“這麼多年不見,你對我無話可說嗎?”那人將煙放在嘴裡叼了一會兒,又拿下來道,“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發生了什麼誤會……”他頓了頓,似乎有點尷尬,但很快掩飾了過去,“也不該把所有情分都磨滅了吧?我來時,你爸還讓我照看你呢。你這個樣子,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他爸?

常鎮遠越發不敢隨意開口了,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這麼晚,有事嗎?”

那人笑了,“今天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你了。”

常鎮遠眉頭微蹙。

那人道:“彆想歪,就普通地想想。”

那人若不解釋到還好,這一解釋越發顯得有什麼了。常鎮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那人似乎也覺得大半夜老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個事兒,從口袋裡掏出個名片夾,取出其中一張遞給常鎮遠道:“我新印的名片,上頭有我的手機,有時間打電話給我,一起吃個飯。”

天太黑,名片上的字又小,他瞄了眼就收進口袋,隨口道:“今天剛到就印了名片?”

那人愣了下,隨即笑道:“效率高嘛。對了,你的手機號呢?”

常鎮遠忙碌了一天,還沒試過自己手機號呢,隻能敷衍道:“我有空會打給你。”

那人也不勉強,擺手道:“那我先走了,你記得有空打電話給我。”

常鎮遠點點頭。等那人轉過彎,才躡手躡腳地跟上去,靜靜地看著他上了一輛轎車。那輛轎車常鎮遠在進來的時候就注意過,奧迪A8,八九十萬的價。

他回家開燈後第一件事就是摸出名片——

勵琛。

利昇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

勵琛?

利昇貿易……

很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常鎮遠想了想,臉色一變。

如果他沒記錯,利昇貿易應該是那家與侯元琨有著極深合作關係的公司,根據傳言,它的背景相當雄厚。而且勵這個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首都的某位……

看來,想要當好常鎮遠,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驚喜”連連(七)

到底累了一天。常鎮遠閉著眼睛在廁所裡衝了個涼水澡,哆嗦著上了床,閉上眼睛努力幻想著自己仍舊在原來的家裡,底下躺的還是那張整潔乾淨柔軟舒適寬大的床。

想著想著,竟真的睡著了。

等第二天起來睜開眼睛看到臟兮兮的房間,他竟然沒有像昨天早上那麼排斥。唯獨牆壁黑黃的汙跡總是讓他不可避免地聯想起蟑螂老鼠,身上忍不住發癢。

或許等案子完結之後,他應該去找個像樣點的樓盤。他記得04年的房價還沒有太瘋狂,是入手的大好機會。莊崢已死,活下來的是常鎮遠。他不得不為自己做長遠的打算,常鎮遠本身的學曆他指望不上,他會的又沒有學曆,看來看去,也就刑警這個鐵飯碗還有點前途。就是不知道常鎮遠本人和勵琛是什麼關係,要是能夠攀得上就更好,說不定能做回老本行,一展身手。

他邊穿衣服邊盤算著,很快有了籠統的想法。

手機響起,是大頭,一如既往的爽快,好似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

常鎮遠樂得順手推舟,告訴他自己今天得去長途汽車站,不搭他的便車,讓他明天再來。

臨掛電話,大頭突然來了一句,“你家裡要有事兒,彆憋著,一場兄弟,沒什麼不能說的。”

常鎮遠愣了愣。大頭的話似乎知道了什麼,彆有所指。但看昨晚大頭的表現,完全不像是知道什麼的樣子,那麼就是他離開之後,他知道了什麼。可那個時間,顯然不可能發生太多的事情,最可能的就是他打了個電話,然後收到了點消息。

常鎮遠想到劉兆。

這個刑警支隊長不是簡單的角色,他知道的事情可能比自己要多得多。想從他嘴裡套消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從大頭那邊入手就會好辦得多。

他在剛剛擬定的計劃書裡又多增添了一條“與大頭吃夜宵套話”的行程。

看看時間,將近八點。他出門,一路小跑著上街。

不能用健身房,隻能用原始的鍛煉方法。從這裡到長途汽車站用跑得話,差不多一個小時,正是鍛煉得好機會。但他顯然高估了常鎮遠的體力。

明明是二十八歲的身體,卻比他這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還羸弱,才跑了十分鐘,他就覺得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連腦袋都昏昏沉沉地開始缺氧。

他扶著燈柱支著膝蓋不斷深呼吸。

不過鍛煉除了體力之外,意誌力也很重要。

他跑一段休息一段,跑一段休息一段,終於堅持到了長途汽車站。此時,差不多九點半了。他進門才想起忘了買玫瑰花,又跑出來找花店。等買好玫瑰花再進汽車站,差不多九點五十。

常鎮遠拿著花,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兩個年輕人的組合。

王瑞這名字十有八九是男的,淩博今有點不好說。他隻好把那些情侶都一並盯上了。

啪。

肩膀被拍了下,常鎮遠霍然回頭,隨即看到一張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的臉正咧著嘴巴對他笑。在理智發揮作用之前,情感已經驅使他揮出了憤怒的一拳。

雖然常鎮遠體質弱,但到底是個男人,拚儘全力的一拳立刻將對方湊倒在地,身體還順勢滑出去一小段。

“你怎麼打人呢?!”-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等常鎮遠回過神來,自己的胳膊就被一個青年扭住了。那個青年氣呼呼地重複道:“你怎麼打人呢?!”

“王瑞,冷靜點。”被揍倒在地的青年坐起來,抬手擦了擦嘴角,衝麵如寒霜的常鎮遠看了一眼,才施施然起身道:“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吧?”

常鎮遠盯著他,嘴%e5%94%87緊抿著,心裡恨恨地想:你就算化作灰,我也認得出來!

被叫做王瑞的人道:“這事兒報警吧,讓警察來解決。”

駐守在長途汽車站的保安已經關注這邊,打算走過來了。

常鎮遠回頭看了王瑞一眼道:“你叫王瑞?”

王瑞道:“怎麼了?”

常鎮遠又看看那個被揍的青年道:“你叫淩博今?”

王瑞訝異道:“你怎麼知道?”

常鎮遠道:“我叫常鎮遠,是刑警,來接你們的。”

王瑞吃驚地看著他,又看看淩博今。

淩博今想笑,卻因扯動嘴角而變成了一張苦瓜臉,“那就沒認錯人。”

常鎮遠用力地掙開王瑞的鉗製,冷冷地看著淩博今道:“我試試你的反應。”

淩博今又笑了,用沒受傷的嘴角,“哦。”

他的笑容讓常鎮遠覺得分外刺眼。當眼前這張臉還屬於一個叫徐謖承的男人的時候,他從來不會這樣笑,那時候,他為了逗他笑,會故意讓其他兄弟出糗,但十次裡也隻能成功一兩次。可現在,他卻像個天生愛笑的青年。這種對比,是為了證明這個男人曾經在他麵前偽裝得多麼出色,騙他騙得多麼成功嗎?!

常鎮遠心裡那股來不及意識到,就被一連串打擊打擊得不見天日的恨意瞬間爆發出來,讓他忍不住全身顫唞。

淩博今一拍王瑞的肩膀道:“我表現不行,幸好你還不錯。”

王瑞嘀咕道:“就算是測試,可下手也太狠了吧。”

淩博今見常鎮遠臉色極為難看,怕王瑞得罪他,忙捂著嘴角的傷口打圓場道:“我們乾的是高危行業,多點警惕是應該的。常哥教訓的是。”明明是在討好,但他做起來就很順理成章,沒有半點勉強和諂媚的樣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透著慢慢的真誠。

但落在常鎮遠眼裡,卻越發覺得諷刺。他將玫瑰花捏成團,不顧花刺刺入手心,冷冰冰道:“走吧。”

淩博今和王瑞隻好跟在他身後。

來之前,常鎮遠是打算接了人以後打的回警局的,但現在改了主意,朝公車站走去。

王瑞和淩博今的行李雖然不多,但這麼提著走在大街上到底不方便。偏偏常鎮遠一點遷就的意思都沒有,走得飛快。

幸好長途汽車站旁邊就是公車站。

常鎮遠雖然不坐公車,但路還是認得的,查好路線就上了車。付錢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丟了十塊錢進去。王瑞和淩博今不知道他是手誤,以為他搶著幫他們付了,心裡多少有點感動。這種感動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症狀,因為一開始遭受的待遇太淒慘了,所以給點小恩小惠就受寵若驚。

三人就這麼各懷心思地回到警局。

常鎮遠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頭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他腳步一頓,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案件有新進展?

小魚兒第一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