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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誤入正途 酥油餅 4347 字 3個月前

叫兢兢業業,牛的精神!”劉兆見常鎮遠呆在一邊不吭聲,故意搭茬道:“是吧?”

常鎮遠扯了扯嘴角。

大頭憋了一早上的疑問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心情不好?”

一大早被兩個人輪流罵了半天,換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最鬱悶的是,他不但不能表現出不滿,還得表現得很認同。常鎮遠摸了摸下巴,淡淡道:“大概沒睡醒。”

劉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橘子丟過去,“吃個橘子醒醒神。”

大頭伸手想去搶,但看著常鎮遠的臉色,又半路縮回來了,換話題道:“對了,帽子、竹竿和小魚兒他們呢?蘿卜頭不乾了,他們總不會也蠢蠢欲動了吧?”

劉兆道:“帽子和小魚兒昨晚開夜車,我讓他們下午來。竹竿的請假了,說今天他孩子學校有表演,所有家長都得去捧場。放心,聽說招了兩個剛畢業的新人,短不了人手的。”

“我也沒不放心。”大頭看常鎮遠把玩著橘子沒吃的意思,看不過眼道,“你吃不吃?不吃也彆捏啊,都捏壞了。”

水果中,常鎮遠隻吃瓜,西瓜脆瓜哈密瓜,隻要是瓜就行,龍眼梨這類甜果偶爾吃,橘子、橙子、柚子這些則是一概不碰,所以他很爽快地將橘子遞了過去,“給。”

劉兆搖頭笑道:“你啊,彆老讓著他。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大頭不滿道:“阿鏢也沒多小啊,再兩年也三十了。到時候我們都是奔四的歲數,誰也彆嘲笑誰。”

常鎮遠心裡咯噔一下。身份證和學曆證書上,常鎮遠明明是出生於一九七六年,這絕對不可能有錯,入職的時候,這兩樣肯定都是用到過的。那麼按理說,無論虛歲實歲,他現在都應該過三十了,怎麼可能再過兩年才三十?

“阿鏢,你發什麼呆呢?”大頭突然拍了他一下,“劉頭兒問你話呢。”

劉兆道:“就是關心關心同誌的個人生活,有需要儘管提,要是像小魚兒這樣有了對象,我們可以提供各種方便,加班什麼的都給開綠燈。”

常鎮遠突然道:“今天是幾幾年幾月幾號?”

“2004年4月4號啊。”大頭順口回答完,才疑惑道,“你過日子過糊塗了?哪年都不知道?”

劉兆也奇怪地看著常鎮遠。

常鎮遠敷衍地笑笑,轉身走到辦公室裡唯一一把沙發上坐下。

劉兆和大頭見怪不怪地各自乾各自的活去了,留他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2004年4月4日……

那不就是……

常鎮遠麵色一變,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就聽到辦公室電話鈴聲響起。

劉兆接起電話,麵色凝重。

常鎮遠見狀乾脆走到辦公室外麵,按下一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卻傳來對方已關機的回答。

不可能。

他不死心地重撥。如果他沒記錯,對方的手機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整天整夜都有電的。

“給誰打電話呢?”劉兆和大頭突然衝出來。

常鎮遠下意識地掛掉手機,“哦,一個朋友。你們去哪裡?”

劉兆匆匆往樓下走,“邊走邊說。”

大頭拍了常鎮遠一下,兩人並肩跟在劉兆身後,“莊崢的公寓出事了。”

常鎮遠毫不意外。因為他記得很清楚,三年前的今天,他的公寓的確出了一件大事。也因為這件事,才造成後來一連串的連鎖效應——包括他對徐謖承的倚重。

“出了什麼事?”即使如此,他還是儘責地問了一句。

大頭道:“劉頭兒還沒揭曉呢,說先去現場。”

三人上了車。劉兆才開口道:“莊崢死了。”

常鎮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e8%84%b1口道:“誰?”

“莊崢?!”大頭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佳音”嚇了一跳,沒人注意到常鎮遠驟然變色的麵孔。

劉兆道:“他的公寓發生爆炸。他直接被炸得從窗戶裡飛了出來,飛了二十幾層,掉在大馬路上,又被車壓了下,算是一下子死了三次。”

大頭緩過神,興奮道:“該!這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像他這種人,彆說死三次,就是死上三十次三百次也是罪有應得。你說對吧?阿鏢?”

常鎮遠雙手攥著毛衣的邊,身體慢慢地靠向座椅背,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一聲不吭。

劉兆和大頭在後視鏡裡交換了一個眼色,似乎都對常鎮遠的失常有些不解。

劉兆還故意挑了幾個話題,見常鎮遠都沒搭話的意思才作罷。

車很快來到常鎮遠住的公寓【海天名苑】樓下。

那裡早已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不但有警察,有記者,還有很多聞訊趕來的莊崢手下。

“驚喜”連連(三)

常鎮遠從車上下來時,瞳孔因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而微微收縮了下,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隨手關上門,一臉不在意地從他們身邊擦了過去。

路上那沉靜的思考已經讓他認清楚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

莊崢已經死了。他腦袋裡曾經抱有的通過過去的自己繼續以前生活的假想在嘗試之前就被掐滅了。他沒有父母,其他的%e4%ba%b2朋好友在他成年之後就斷絕了聯係。這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他必須以常鎮遠的身份活下去。

無論有多麼不平,不忿,不甘心,他都彆無選擇。

當然,身份上的彆無選擇不等於他對未來完全的妥協。

事實上,莊崢的死正標誌著常鎮遠新的開始。他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對於手下,他可以很大方,車子房子錢,隻要對方有這個價值,他從不吝嗇。他甚至參與慈善,雖然一個黑道大哥拿不乾不淨的錢做慈善多少有些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但是他不在乎。他將工作和個人意願分得很清楚。

但同時,他更不是一個被人賣了還替對方數錢的人。之前得罪過他的人或是擋著他路的人,除非變成了朋友,不然,隻能清明重陽的時候才能聚一聚了。

常鎮遠走到屍體邊上,從劉兆和大頭腦袋之間的縫隙看過去。法醫正指揮著打包屍體。雖是匆匆一眼,但那血肉模糊的慘狀已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比起來,徐謖承那一槍,真算得上仁慈。

“喲!”大頭往後退了一步,一腳踩在他鞋麵上,“阿鏢?你杵這兒做啥?走走,一起上去看案發現場。”

常鎮遠將憤怒的拳頭收到褲袋裡。

極度的憤怒讓他的頭腦無比清醒,外表的情緒與內心背道而馳,十分冷靜,無論從步伐還是神色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行啊。阿鏢這次挺鎮定的。”劉兆若無其事地誇了他一句。

但這句話聽在常鎮遠心裡卻太不是滋味!雖然混了一行,他早料到翻了船之後就不得善終,朋友敵人手下可能個個歡欣鼓舞,但%e4%ba%b2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大頭見他不說話,嗤笑道:“我看是嚇傻了。彆說他了,我看莊崢那血肉模糊的慘樣都滲得慌。你說誰跟他有這麼大的仇恨,非要你死得這麼慘?”

劉兆道:“下手這麼狠,不是道上的,就是仇家。”

一個當地派出所的小民警領著個乾癟癟的小青年走過來,“劉隊長,這是開車壓了莊崢的司機。”

小青年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劉兆遞了根煙給他。

小青年接過來,湊在嘴巴裡,手微微打著哆嗦。

大頭給他點上了。

誰知小青年隻吸了一口,就嗆了出來。

大頭道:“小子,你會不會抽啊?”

小青年搖頭,“不抽。”

大頭樂了,“不抽你接啥?”

劉兆道:“行了,彆嚇著人家。來,這位小哥怎麼稱呼?在哪兒高就啊?”

“周建,周文王的周,建設的建,在威猛鐵貿易有限公司當行政助理。”

劉兆道:“說說怎麼回事。彆緊張。”※思※兔※在※線※閱※讀※

周建吸了口氣,才道:“我每天去公司上班都要開車經過這裡,今天我起得晚,所以車開得有點快,大概六十碼。我到這裡的時候,上麵突然掉下個人,就在車前邊!我嚇傻了,直到把人壓過去才想起要刹車!”

劉兆道:“當時幾點?”

周建道:“大概八點十幾分吧。公司八點半上班。”

劉兆道:“除了人掉下來之外,還有其他情況嗎?”

周建道:“我停下車,就看到那裡在冒煙。”他指著莊崢公寓。

劉兆道:“附近呢?有什麼人?有沒有特彆可疑的?”

周建想了想道:“挺多人的。我,我沒注意。我當時就立刻報警了。”

劉兆對陪他來的小民警道:“小張,做筆錄了沒?手機地址都記下來,然後悄悄送他走。彆讓莊崢手下那批人看見。”

周建慘白著臉道:“死的真是莊崢?”

劉兆拍著他的肩膀道:“這幾天你自己小心點,一有風吹草動就報警。實在不行,我找個人保護你。”

周建的麵色這才好看些,千恩萬謝地謝過他,低頭跟小張走了。

大頭道:“這事兒和他沒關係,莊崢就算沒炸死,跌了二十幾樓也摔死了。趙拓棠那幫人難不成還找他麻煩?”

劉兆道:“莊崢死了,總會有人替上去。替上去的那個人為了服眾,一定會給莊崢報仇。”

大頭道:“報仇好啊。我巴不得有人替我們找凶手!”

劉兆道:“你以為混黑社會的都是人民公仆?還講究不枉不縱,一切向證據看齊啊?有個替罪羔羊交代得過去就行了。還抓真凶呢,誰知道真凶是不是在他們中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一步找到凶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這是常鎮遠死而複生以來,聽過最順耳的一句話。

他立刻轉身朝大廈走去。

大頭和劉兆正要跟上去,突然看到一個人從一輛奔馳上走下來。大頭叫道:“哎,趙拓棠來了。”

常鎮遠猛然刹住腳步,轉頭看去!

果然是趙拓棠。

頂著用發蠟雕塑出來的大背頭,揣著一個與時代格格不入的懷表,口袋裡永遠放著一根雪茄。即使身上穿著名牌西裝,噴著古龍香水,也難掩那一身魚腥味。

常鎮遠喉結上下動了動,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趙拓棠抬頭朝這裡看了一眼,又很快移了開去,轉頭對那群聚攏的手下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上車。

手下們麵麵相覷,很快上了各自的車,跟在趙拓棠的車後麵,朝馬路駛去。

大頭道:“他就這麼走了?”

劉兆道:“不然呢?像香港電影一樣,拔刀出來搶莊崢的屍體?”

大頭道:“好歹過來打聲招呼啊。我很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

劉兆冷笑道:“老大死了,還能打扮得這麼一絲不苟,看樣子是開心得很。”

常鎮遠轉身朝裡走。

海天名苑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