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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 八爺黨 4271 字 3個月前

笑一聲,直接吩咐道:“把人押回大營。”

又吩咐諸多災民也立即回破廟安置,免得再出亂子。

君少優開口讓莊麟先押著匈奴人回硬拷問,自己則留下來幫助災民儘快撤回去。莊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帶著俘虜先行回營。

這廂君少優組織災民收攏漁船、器具,並將捕到的各色魚蝦河蟹之類全部收攏帶回去,又吩咐驃騎營將士將火堆滅掉,諸多災民一路上已經乾慣了這些活計,自然是輕車熟路。不過盞茶功夫就收拾妥當火速回轉。半路上瞧見集結兵馬從城外趕過來的徐懷義並一乾將士。君少優吩咐驃騎營的人先將災民護送回破廟並清點人數,自己則留下來和徐懷義交代事由。

其實也沒什麼好交代的。不過是把災民們適才七嘴八%e8%88%8c的話彙攏一番再說一遍,驃騎營另一隊人馬還在河對岸巡視,此刻未曾回轉。君少優所知道的消息也有限。

徐懷義靜靜聽了一番,又針對君少優的話詢問幾句,主要是問了問去河對岸搜查的驃騎營一隊人馬,等君少優一一答複過後,徐懷義便開口勸君少優先行回城。畢竟君少優是陛下%e4%ba%b2自派來的負責賑濟災民的欽差文官,且身份特殊,徐懷義不想他滯留在這裡。免得一時出了差錯不好交代。君少優也明白徐懷義的想法,也沒有讓他為難的意思,交代清楚後便在將士們的護衛下乖乖回城了。

他早就過了中二的年紀。自然明白想要贏得彆人的尊重和信任,並不是空口說說就行的。而今,老老實實儘自己的本分,彆給旁人添麻煩罷。

君少優回到大營的時候,莊麟並不在帳中。距離莊麟營帳幾丈之遙,主帥林惠的大帳裡麵燈火通明,人聲吵雜,間或還能聽聞幾句藩外話語。想來是眾多將領正在審問被抓來的那幾個俘虜。來來往往巡邏的將士小分隊更多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刀戈在星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森森光芒,氣氛十分凝重

君少優在帳中靜靜坐了一會兒,營帳裡麵空蕩蕩的,能聽到燭花爆裂的聲響,看著燭芯處氤氳而生的嫋嫋青煙,君少優突兀的有種寂寥的感覺。

他沉默片刻,起身從箱籠中翻出一卷羊皮紙,在碩大的案幾前慢慢攤開,恰是西北邊塞至草原深處祁連山一帶的地形圖。與半年前他送給莊麟的那一卷相比,這一卷地圖要更為細致些。而增添的部分都是這半年內,他通過莊麟的渠道獲得的一些信息,結合著記憶中偶爾閃過的片段,慢慢描補而來。

君少優跪坐在案幾之後,一臉沉%e5%90%9f。雖然隻同那幾個北匈奴的俘虜打了一個照麵,但君少優還記得那幾人的穿著打扮,不似尋常百姓。須知北匈奴乃是一個遊牧民族,沂水而居,以蓄養牛羊為生。他們的生活方式注定了這個民族在農業和手工業上的落後。所以尋常的匈奴人大都穿著皮子或粗布衣衫,能穿著錦衣綢緞的絕對是少數。更彆說昏迷那人身上配飾竟然是……

君少優皺了皺眉頭,從旁扯過一張宣紙,將記憶中昏迷那人的配飾細細畫在紙上。雖然有些地方被汙漬血跡掩蓋住了,不過君少優對那圖案很熟悉,知道那應該是一隻展翅高飛的金鷹。

北匈奴皇室的圖徽。

隻是這樣一群人,怎麼會毫無聲息的摸到邊城對岸。上輩子,好像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君少優暗自納悶,卻忘了上一世君少優也並不曾趕赴西北賑災,更不可能領著一群災民在河上撈魚。彼時西北天寒地凍,邊境關係緊張,夜間宵禁森嚴,不許閒雜人等出城,巡邏將士在晚間也不會輕易跑到河對岸搜索,所以才會錯過這麼一條大魚。

君少優皺眉思索,腦海中將後世北匈奴王室有名有姓的全都過了一遍,暗暗揣摩那幾個人的身份。正沉%e5%90%9f間,陡然聽到帳外一陣響動,莊麟掀簾而入,開口說道:“少優,我記得你身上帶了一些——”

話音未落,瞧著案幾上一卷地圖並幾張宣紙,不覺一愣。

君少優聞言,淡然接道:“何事?”

莊麟卻未接茬,走至身前,細細看著案幾上的東西。沉%e5%90%9f半日,突然說道:“昏迷那人是北匈奴大王子,其餘幾人是他的貼身近衛。據說是被人追殺,一路追追逃逃方到了我朝邊境。”

君少優突然想到前世那一場護國之戰。起由便是北匈奴大王子克魯並一乾護衛慘死於大褚邊境,引得北匈奴上下同仇敵愾,三年後由二王子忽而紮繼任王位,厲兵秣馬數年,南下進犯大褚,搶占城池無數,甚至逼近中原,引得大褚朝堂一片倉皇。君少優也是在那一場護國之戰中臨危受命,北上沙場,最終硬生生從鎮國將軍府的護翼下挖了一塊肉。

思及此事,君少優眨了眨眼睛,挑眉笑道:“兄弟鬩牆,禍水東引。”

莊麟但笑不語,一臉深意的看著案幾上畫了一隻金鷹圖文的宣紙。

君少優道:“那昏迷的人就是北匈奴大王子罷。”

莊麟點頭,開口說道:“此事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帶了那些災民並五千驃騎營過來,也未必能發現這人。”

莊麟重活一世,自然記得上輩子護國之戰的緣由。

君少優聞言,搖頭輕笑道:“本想捉幾條小魚打打牙祭,沒想到捕了條大魚。”

頓了頓,開口問道:“林將軍何意?”

莊麟搖頭,沉聲說道:“舅父的意思,還是要上奏天聽,請陛下定奪。”

君少優了然。雖然古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語。但自古帝王專權,最忌諱的便是那等自行其是,不聽號令之人。且捕捉北匈奴大王子一事,涉及到兩邦外交,竟不算單純的軍事了。林惠想要上奏請帝王自專,也是正理。

隻是大褚向來以天朝上國自居,永乾帝又是那等愛惜羽毛,好功邀名之人。恐怕最終結論或是縱虎歸山彰顯仁義,或是不痛不癢訓斥一番,頂多借此逼迫北匈奴停戰。恐怕連討要醫藥費一事都抹不開顏麵。

莊麟輕歎一聲,大概也想到了君少優思慮之事。

靜默片刻,君少優又道:“你才剛進來,想要說什麼?”

莊麟回過神來,說道:“我記得你來西北時,帶了好些補氣養血的藥材,可否借我一用?”

君少優展顏笑道:“那是自然。畢竟這條魚再大,還得活著才有用。死了可就麻煩大了。”

言畢,從箱籠中拿出幾隻老參、血燕並一些尋常補氣健身的藥材,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建議,你想不想聽?”

莊麟知道君少優心思狠辣,城府頗深,經常劍走偏鋒,想旁人不敢想之事。不覺很期待的問道:“你且說說。”

君少優聞言,勾%e5%94%87笑道:“挾天子以令諸侯。”

莊麟心中一動,%e8%84%b1口問道:“你的意思是……”

君少優笑的雲淡風輕,開口說道:“正所謂師出有名,方才是仁義之師。如今北匈奴單於衰老多病,幾位王子忙於爭奪大位,西北王庭內鬥不已。二王子忽而紮生性陰毒,殘害手足,好勇鬥狠,若是讓他即位,恐怕我大褚永無寧日。而大王子生性醇和,且仰慕我大褚文采**。若是由我大褚出兵協助大王子即位,並派遣諸多文人於北匈奴弘揚教化,想必若乾年後,定然能化乾戈為玉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作者有話要說:厚厚,小受慢慢散發光環咩o(n_n)o~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君少優一席話給莊麟帶來了很多啟發,他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在帳中走了兩個來回,揚聲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正所謂師出有名,倘或我朝不宣而戰,自然遭人非議。可若是北匈奴大王子懇請我朝幫他平複匈奴內亂,那便不同了。”

至少,那些酸了吧唧的文人不會多事,不會說大褚皇室窮兵黷武,與民不利。

君少優淡然微笑,並未接話。

莊麟站在原地沉思一回,開口說道:“隻是那大王子未必肯順從我們。”

畢竟大褚對北匈奴之敵意昭然若揭,大王子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引狼入室。

君少優不以為然,開口說道:“事情總是做出來的,他肯不肯同意端看我們如何溝通。縱使茲事體大,總沒有他的身家性命來的重要。”

這便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生在世,麵對各種岔路口,總要做出各種各樣的抉擇。是選擇與大褚合作,回北匈奴風風光光繼任他的大汗,還是任由二皇子忽而紮陰謀陷害,慘死於荒郊野外。在麵臨性命之憂的時候,人總是更容易做出對自身有益的選擇。所以那些不顧自身安危周全大局的人總是光榮且偉大的。隻可惜英雄太少,大多數人隻顧著自身都勉力。

而大王子克魯從小成長於北匈奴王庭,見慣了利益傾軋鉤纏陷害,縱使本性醇和,又能良善到哪裡去。眼睜睜看著旁人毒害自己且搶走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那滋味可不好受。何況大王子的身份從來都不代表他個人,身後支持他的所有部族勢力,他的母係%e4%ba%b2族,他的妻妾兒女……所有的一切縱橫交錯織成一張龐大的網,牽一發而動全身,君少優相信這位大王子絕不會意氣用事。

想到這裡,君少優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聽說北匈奴的風俗世情與大褚大相徑庭。縱使一奶同胞,也有高低貴賤之分。更遑論禮義廉恥。聽說新任的單於可以接受老單於的一切財產,包括妻妾兒女。且北匈奴缺少教化,不尊禮法,崇拜強權,成王敗寇。聽說新任的單於將自家兄弟的%e4%ba%b2族子嗣貶為奴隸呼喝訓斥也是常有的事兒。王爺若想遊說大王子,不妨從此處著手。”

據他所知,忽而紮性情陰狠,剛愎自用,且十分憎恨隻比他早幾日出生卻儘享榮華利祿的大王子。前一世靠對外戰爭消耗了大王子的嫡係勢力並收攏兵權之後,忽而紮立刻翻臉,將克魯的妻妾納為己用,稍有顏色的便納入後宮,而年老色衰的則同克魯的子嗣一起,被當成最下等的奴隸使用。

克魯同忽而紮爭權奪利這許多年,君少優不信克魯會不清楚忽而紮的為人。

他就不信克魯一個大男人,能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妻兒被人欺壓j□j而無動於衷。他若真是如此,那性情也太過涼薄狠戾。這樣的人,縱使肯與大褚合作,大褚也要思量一番才是。

莊麟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