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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 八爺黨 4198 字 3個月前

來的。據說當時還引起軍中上下一陣非議。隻因莊麟行伍數年,從來不是那等貪圖享受,刻意尊榮的人。

就連手中這一卷孤本,都是莊麟怕他日常無聊,各處搜集來的。

看了眼久久不曾翻過一頁的書卷,君少優歎息一聲,隨手將書放在一旁的矮幾上。隻聽一聲鈍響,原是書本邊角處不小心碰到了矮幾上一小碗溫熱的糖蒸酥酪。因他一直沒心思吃,已經被夥房的人熱了足有三四遍了。

滿眼都是某人刻意存留的影子,結合著日間與大將軍林惠的談話,君少優再次歎息。索性和衣躺下,從旁邊拽過一張冬被蓋上,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至晚間,莊麟冒著風雪巡視歸來,一眼便瞧見君少優歪著身子靜靜躺在榻上,一手落在冬被外,一手曲起枕在頸下,呼吸清淺,閉目而眠。昏黃的燭火搖曳,不甚明亮的燭光將某人的眉眼映照的越發精致。莊麟心中一暖,躡手躡腳的解去身上大氅,在火盆兒前暖了一會子,直至身上涼氣去儘,方才悄悄走至跟前坐下,用目光描繪君少優的輪廓。一邊看著,一邊止不住勾%e5%94%87微笑。

他想把君少優露在外麵的胳膊塞進被子裡,卻害怕動靜大了將人弄醒。想了想,視線落在床腳被君少優踹開的狐皮大氅上。莊麟起身拿起大氅,輕輕蓋在君少優身上。饒是如此,依舊驚醒了熟睡中的人。

君少優隻感覺身上一重,眼前一暗,睜眼便看見不知何時歸來的莊麟。伸手揉了揉眼睛,開口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莊麟展顏笑道:“剛回來。看你睡的正香,就沒好叫你。本想給你蓋點兒東西,還把你弄醒了。”

君少優應了一聲,坐起身來。莊麟趕緊把手中大氅披到君少優身上,為他攏了攏衣襟,開口問道:“晚飯吃了嗎?”

“我還不餓呢。”

莊麟看了眼矮幾上已經涼的透透的糖蒸酥酪,皺眉說道:“怎麼你不愛吃這個麼,明兒我讓他們做彆的來。你身體不好,這邊又冷,合該多吃些才是。”

君少優默然片刻,開口說道:“軍中將士不都是這般過來的,我也不必特殊。”

莊麟笑道:“彆人是彆人,你是你,怎麼能一樣。何況他們都是武將,你是文官,論理也該不一樣的。”

在與女人無關的問題上,莊麟向來懂得該怎麼說話。即便他認真覺得君少優身體孱弱,不適應這邊的氣候也不會直說。反而弄出文官跟武將的區彆來,縱使理由牽強,可見其心細如發。

君少優抬眼看著莊麟。昏黃的燭光下,他的輪廓越加深邃俊朗。身上還穿著正三品武官的製式盔甲,使他看起來比平日更加魁梧敦實。隻是口中不住軟綿綿的話語和陪著小意的殷勤神情,緩和了那分氣勢。

君少優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你吃晚飯了麼?”

莊麟理所應當的搖頭。君少優便道:“既如此,不若叫他們傳飯,咱們隨意吃些也就罷了。”

縱使知道這句“咱們”並無他意,莊麟還是會心的勾了勾%e5%94%87角。君少優瞧著莊麟一臉蜜裡流油的笑容,猶自閃神。

一時間,莊麟起身出去吩咐傳膳。不過是尋常的膳食,隻多了一碗羊肉燉的湯,隻可惜做的清湯清水的實在寡淡,君少優自然也吃的無味。莊麟見狀,起身說道:“走。”

君少優有些詫異,挑眉問道:“去哪兒?”

“我去外頭獵些野物給你加餐。”莊麟有些懊惱的說道。他今兒在外頭巡視一天,竟然沒想起這一茬來。

君少優愕然笑道:“這外頭天寒地凍的,什麼東西不在窩裡貓冬,哪裡能打得著。何況這會兒這麼晚了,外頭烏漆墨黑的,你也看不見什麼。”

“外頭有積雪映襯著,倒是一點兒都不黑。何況,就算沒彆的東西,河裡頭還是有魚的。才剛我回城那會兒,竟瞧見河上開了不少的洞,影影綽綽還有些人語聲,大概是在那撈魚呢。”

君少優恍然,應該是白日間跟著砌城牆那批難民。估計也是清湯寡水的吃膩了,正想著加餐呢。

思索間,君少優不免也起了一兩分興致,遂起身笑道:“那咱們去看看,好歹弄兩條魚來,這兩天吃的我嘴裡實在沒味兒。”

還不如趕路時候呢。雖然風餐露宿,但驃騎營每過一處都能獵點子野物,烤來的滋味也比這羊湯強。

君少優一想到加餐,口中不覺分泌出更多唾液。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君少優胡亂披上大氅就要往帳外竄,被莊麟一把拉住,皺眉說道:“你剛從被窩裡頭出來,渾身熱氣。就這麼衝出去了,你也不怕風寒。”

君少優翻了翻白眼,很是不以為然。不過很顯然的是他沒有莊麟的力氣大,隻好被莊麟壓著在大帳裡頭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才相攜出門。

路上遇到幾波巡邏的將士,大概都清楚君少優與莊麟的關係,打招呼的時候不免擠眉弄眼的。隻是神色間並未有鄙夷輕視,更多的人看著君少優時所流露出的目光都是好奇而崇敬的,畢竟一日築牆的奇跡就發生在眼前,雖然這法子看來稀鬆平常,可是在君少優之前,卻從未有人這般想過。

一路沉默出了大營,須臾間便看到白日剛剛築起的冰牆。因修築的時候並不算費事,君少優是按照長城的寬度和高度來建築的。底寬六米,高七米的城牆可容五馬並騎,按照君少優的設計,這城牆最終會環繞著整座城池,就如一條臥龍般守護著這座邊塞小鎮。隻如今剛剛修繕出一小段,遠遠看去,好似一隻兵獸臥在雪原上。寒風吹過,竟比往日還冷了三兩分。

從冰雕城牆處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凝神望去,原來是大將軍林惠後來集齊的一些將士正在雕冰砌牆,各個忙的熱火朝天的。反倒是最開始的那一幫難民幾乎不見了身影。君少優曉得,大抵是難民們習慣了日間乾活,夜間休息的緣故。

兩人悄悄走上前去,指揮著將士們乾活的是明威將軍徐懷義。黑魆魆的臉麵胡子拉碴的,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實卻是個言語詼諧,很愛說笑的漢子。徐懷義瞧見莊麟二人身影,抱拳見禮,朗聲笑道:“怪不得世人都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讀書人的腦子確實是比我們這些慣會舞刀弄槍的人好使,瞧這冰牆建造的,我看比原先那土牆堅實多了。”

君少優聞言,展顏說道:“這冰牆也隻這幾個月能用,不過是應急之計罷了,當不得將軍如此誇讚。其實有一種方法更好,既比用青石築造省錢,又比冰磚實用。隻是這會子天氣太冷,建築材料容易凝固,並不方便。轉過年開春便好了。”

徐懷義聞言,驚奇說道:“你竟還有法子?快和我說說,怎麼個東西能比青石省錢又堅固的?”

君少優莞爾一笑,隻說這東西是他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知有沒有用,等來年鼓搗出來再說。

徐懷義見狀,惋惜嗟歎,頗有些心癢難耐的意味。

君少優則轉頭看著麵前慢慢完整的冰築城牆,心中一陣恍惚。他想起了他另一個時空的家鄉,和這裡的氣候差不多,冬天的時候也是天寒地凍,冰天雪地。隻是那裡的生活很富裕,寒冷的時候有暖氣,有各種保暖措施,長久以來他對於冬天的印象都是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看冰雕,滑雪打狗爬犁……

縱使大雪傾蓋,銀裝素裹,在他的記憶中,家鄉的冬天依舊是色彩斑斕的。

君少優默默歎息一聲,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憶過那一世的生活,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前塵往事儘忘,而今突然憶起,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竟然是迫切的想念和酸楚,就好像離開父母經年的兒女一般。隻可惜他卻再也回不去了。

莊麟站在一旁,瞧見君少優寂寥落寞的樣子,不知怎麼就是心下一緊。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君少優離他很遠,遠到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莊麟心下一慌,下意識握住君少優藏在狐皮大氅內的手掌,急匆匆說道:“不是說去河上摸魚麼,怎麼在這兒耽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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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義聞言,摸著肚皮朗笑道:“這麼說來,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油水了。你們要是撈上魚來,也給我留些個,讓我解解饞。”

莊麟頷首應道:“那是自然。”

言畢,不由分說,拽著君少優走了。

身後,徐懷義默默瞧著兩人並肩而去的背影,砸吧砸吧嘴,轉身呼喝著叫將士們抓緊乾活。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這幾天忙的我啊,今兒晚上剛剛摸到電腦qaq,明天周日,努力多更新╭(╯3╰)╮

然後,有筒子說冰牆堅固與否的問題,其實家住北方尤其是東北這邊的筒子應該有體會,那冰可不是一般的厚啊。舉個例子,我老姨家網線前兩天斷了,究其原因,竟然是樓上冰溜子掉下來,把網線砸斷了⊙﹏⊙b汗

然後在網上找了一個冰牆的圖片,請大家按照這個圖片自行替換一下長城的寬度和高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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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西北邊陲,地廣人稀,晚間宵禁雖不如京中那般嚴苛,也並不允許城中百姓出來走動。倒是住在城外破廟內的一群災民,因無需入城,反倒看管的比城內寬些。

君少優與莊麟並肩偕行,但見茫茫曠野殘雪堆積,一片銀白。頭頂夜幕低垂,寒星閃爍,幾乎觸手可及。一陣夜風拂過,耳邊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有人語喧闐聲從前方傳來,依稀可見火光點點,在這靜謐的夜裡,越發生動。

莊麟抬頭看著滿天繁星,開口笑道:“瞧這樣子,明天應是個晴天。”

君少優聞言,頷首附和道:“下午的時候這天還陰沉沉的,我正擔憂著明日會否有暴風雪。沒想到不過幾個時辰,竟晴起來了。”

聲音溫潤且柔和,仿佛春日潤物的細雨一般,縱使此刻嚴寒,依舊給人以春暖花開的錯覺。

莊麟轉過頭來,趁著星光之色打量君少優,天光很暗,明明滅滅幾絲光亮將人的輪廓暈染的越發模糊,灼灼的目光穿透夜幕,牢牢盯在君少優的臉上,讓君少優突然有種升溫的錯覺。他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莊麟移開眼睛,伸手幫君少優攏了攏因為行走而略有些鬆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