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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278 字 3個月前

切下一塊方方正正的蛋糕。

傅薇在一旁.指導:“我要巧克力的那部分,不要切這裡——”

祁敘冷冷瞪她一眼,刀子還是往巧克力的方向移了一寸,又給她切了一大塊。

傅薇捧著滿滿的一碟子奶油巧克力,邊吃邊抱怨:“太多了,又要發胖。”

那一頭,祁敘已切出沒有奶油的光禿禿一塊給自己,抬頭時瞥了一眼傅薇拿盤子的右手:“你的手怎麼了?”

“……小傷,不小心被玻璃紮了一下。”傅薇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祁敘取走她手裡的盤子,自然地展開她的手心查看傷勢,掌心纏繞著的紗布隱隱透出殷紅,高低不平的邊緣顯示出包紮它的人顯然耐心匱乏。祁敘蹙了蹙眉,視線隨意往上一抬,正看見她脖子上的一條細痕:“這裡也紮到了?”

“這邊是刮到的,不怎麼深,我就沒有管它……”

祁敘貼近臉,仔細查看了下那道傷痕邊的紅腫:“建議你不要跳過消毒步驟。”他得出結論,滿意地直起身子,目光還沒來得及移開,卻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攫住了。

那道傷痕接近肩膀,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白皙光潔的皮膚下那副漂亮的鎖骨,甚至能聞到她身體散發出的淡淡馨香。傅薇特意把長發撩到了背後,微微仰頭方便他查看傷勢,這個動作讓她的頸間完全暴露在他麵前,她輕聲問:“發炎了嗎?”

……連她說話時聲帶的微微振動都能一覽無遺。

祁敘的眼眸一沉,居然有一絲慌亂:“暫時沒有。”他突兀地轉身,大步走到沙發前繼續看文件,頭也不抬地吩咐她:“剩下的蛋糕你解決。”

傅薇低下頭,看著包裝紙裡大片被切分下來的奶油,愣了一下:“這麼多?”

“你可以選擇禍害你自己,或者垃圾桶。”祁敘手中的鋼筆在紙上劃了兩劃,低沉悅耳的聲音說不出地傲慢,“另外,請把我的冰箱恢複原狀,傅小姐。”

突然就從切蛋糕時的平靜,變得有些不悅。

又哪裡惹到他了?傅薇無奈地吃了兩口蛋糕,看著祁敘凝神審查著一份合同書。那是她替金禮恩帶回來的協議書的後續產物,由某重要貿易協議的簽訂而引發出來的專題合作,金禮恩希望幾家知名刊物一同跟進這個項目,從不同視角進行分析與製作,形成聯合效應。經過他和金禮恩連續幾天的溝通,已經確認敲定這一次的合作方案。

“你還不睡?”傅薇看著他沉默的側影,專注得幾乎心無旁騖——又不是什麼大的項目,要不要這麼著緊?好在她早就習慣了他一分鐘換一個脾氣的喜怒無常。

“為了你能夠肆無忌憚地往家裡搬回亂七八糟的食物,你的監護人正在努力工作。”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成年了!”傅薇不滿地抗議。

祁敘側靠在沙發上悄然抬頭,嘴角勾了絲輕蔑的笑。客廳頂燈的暖光下,傅薇白皙纖巧的手托著一盤巧克力奶油,嘴裡含著一個白色的勺子,嘴%e5%94%87輕輕撅起,多了幾分平日裡沒有的俏皮。她喜歡棉質的衣服,毛茸茸的睡裙被淡橙的光熏出柔和的色澤,看起來像是沐浴在春日暖陽下,身邊是一個無風的晴天。

她從一開始那個安靜少話,甚至有些局促拘謹的女孩子,成長成了如今的這隻軟刺的小刺蝟,伶牙俐齒,卻總是柔和溫暖。

從傅薇被收養的那一天起,八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認真觀察她。

忽然之間他發現,她好像充斥著他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隻要他抬頭,總是能看到不遠處的她。

祁敘回過神,才發現手中的紙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字,原本鋒芒畢露的筆跡在這幾個字的地方竟然漸漸變得柔和:傅薇。

一個平淡無奇,卻熟稔萬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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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是小年夜。

付其譽致電道過歉,傅薇公事化地應和幾句,十分善解人意地表示沒有關係,請他不必在意。淡然得幾乎疏遠的態度讓付其譽有些無奈,隻能自嘲地笑笑,他還以為他們倆已經算是朋友,沒有想到她仍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她甚至都沒有問他突然失常的理由,隻在掛電話前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不相乾的話:“……你床頭擺的那些照片,是你已經過世的母%e4%ba%b2?”

“……是。”他被問得有些猝不及防,語氣有些疑惑,“準確地說,是我的繼母。你認識?”

在他對家庭背景的簡單敘述裡,隻提到過他母%e4%ba%b2是個古典芭蕾舞者,熱愛自己的事業,甚至鼓勵自己的兒子學習芭蕾。她隻負責記錄他的家庭因素中與他的職業生涯有關的那一部分,對太隱私的東西了解不多。

她一直以為他有一個完整且體麵的家庭。

傅薇默了默,又好像對這個答案不怎麼驚訝:“不認識。隻是覺得很少有人在臥室裡擺那麼多與長輩的合影,你和你的繼母……感情很好。”

“我的繼母對我影響很大。”電話裡的聲音輕聲笑了笑,“也許這可以作為我們下一次的談話內容,在年後。”

“……再說吧。”傅薇的聲音聽起來很猶豫,“我最近有一些私事要忙,得暫時中止一下我們的工作進度了。”

付其譽明顯有一瞬地停頓:“沒關係,春節假期很長,希望到時你會有時間。”

她不好再拒絕,輕聲回了句:“……好。”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私事要忙。

傅薇站在流理台前,餃子餡已經準備好,連麵粉都已經和勻揉好,她正糾結著該先擀麵還是先剁餡。手機鈴聲把她從深重的選擇恐懼症中拯救了出來,李萌的聲音透著股歡快的氛圍:“小年夜快樂!”

“……快樂。”李萌是辦公室裡與她相處得最好的一個同事,加上人年輕又有活力,逢年過節就愛打電話送一圈祝福。傅薇淡淡笑著寒暄幾句:“你在做什麼呢?”

“在看主編的節目啊!就是旁邊的金禮恩有點礙眼,不過有她的鏡頭無視掉就好啦!!”李萌的聲音很是激動。

節目?傅薇想了想,祁敘最近似乎確實接了個電視台的財經節目邀約,當常駐嘉賓需要每周飛去鄰市錄一次節目。原本困惑了半天他為什麼會接這麼個無聊的邀約,聽李萌這麼一說,興許是為了金禮恩吧。他們最近的往來一直很頻繁。

她想象了下金禮恩成為她嫂子的畫麵,覺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家裡恐怕每天都像在開投標會,太精彩了。

傅薇用沒沾著麵粉的手指捏住手機,走進客廳開了電視:“哪個台啊?”

李萌嘻嘻一笑:“財經一套!主編不訓人的樣子帥爆了!!”

“……”傅薇無語。她是被祁敘訓多了吧……

節目已到尾聲,傅薇換過去的時候主持人正用標準的播音腔說“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感謝兩位嘉賓。”鏡頭快速地一切,金禮恩大方優雅的笑容和祁敘隻微微點了點頭的嚴肅表情形成鮮明對比,兩個名字擺在一起卻有種奇妙的和諧感。

傅薇想起來,她的養母與金禮恩的母%e4%ba%b2私交不淺,生前經常請她們一家吃飯,金禮恩也時常出現,兩家家長也頗有撮合祁敘和金禮恩的意思。隻是祁天佑夫婦過世得太早,祁敘的態度又一直冷淡,之後的往來就愈發稀少。難怪她對她印象不深。

最近這是……青梅竹馬的舊火重燃?

·思·兔·在·線·閱·讀·

李萌的電話裡遺憾道:“啊,這麼快就結束了。你有沒有看到啊?”公司裡的人並不知道傅薇和祁敘的關係,難怪李萌這麼肆無忌憚地拉著她一起花癡。

傅薇的一聲“看到了”還在喉嚨裡,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祁敘開門進來,隻看到電視櫃前站著個滿手麵粉的傅薇,頭發隨意挽了個家居的發型,身上鬆鬆垮垮套了件白襯衣,因為太長直接當裙子穿在身上。

他板起臉皺眉:“你穿著我的衣服做什麼?”

電話裡的李萌突然沉默,支支吾吾:“……這個聲音是,主編?”

作者有話要說:

欸欸欸辦公室緋聞什麼的=-=~

☆、第十二章 變故陡生

電話裡的李萌突然沉默,支支吾吾:“……這個聲音是,主編?”

傅薇吃驚地看了一眼門口的祁敘,慌慌張張解釋:“……呃,不是,欸,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先掛了!”掛了電話,她苦著臉看向罪魁禍首祁敘,“這下好了,估計明天全公司人都會知道了。”

“知道什麼?”

“要麼傳成辦公室緋聞,要麼暴露真身。算了……”傅薇歎了口氣,走進廚房洗了個手,“鐘點工把你的襯衫放錯到我那邊去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隨手在衣帽間拿了件,反正在家裡,穿上也懶得換。”

見他還是一臉陰沉,以為他是潔癖發作,悻悻補了句:“大不了明天去幫你再買一件。”

祁敘冷冷看著她不說話:是什麼叫要麼傳成緋聞、要麼暴露真身,她就這麼不想跟他攀上任何關係?

傅薇累了一下午,看見祁敘回來如釋重負,指揮他去廚房擀麵剁餡,自己舒舒服服往沙發上一倒:“一個人包餃子太累了,下回叫外賣回來吃。”她隨意地仰躺著,Vivian從沙發後麵竄出來,噌地跳到她身上,在她光%e8%a3%b8的長%e8%85%bf上蹭來蹭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爪子愜意地搭在她肚子上,嗷嗚了一聲。

祁敘的臉愈發冷得結得出冰來:“嫌麻煩就不用管這些無聊的習俗。”小年夜吃不吃餃子對他而言沒有多大意義。

“不行!”傅薇抱起肚子上的Vivian就要起身,“你不去我去。”

祁敘卸下袖扣挽起襯衣袖子,寒著臉進了廚房。

得逞的傅薇愉快地欣賞了會兒他憋屈的側影,視線轉回了液晶屏幕上,燦爛的笑容霎時僵在了臉上。

外事新聞,聲音沉厚的男主播麵容沉痛,播報一則快訊:“XX社最新消息,18日上午XX發生一起槍擊案,造成三人死亡,七人重傷。一名中國籍女子在此次槍擊中身亡……”

屏幕上放出遇害人相片,乾淨利落的齊耳短發,笑容自信而美麗,健康的淺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