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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徹斂目深深呼吸,良久之後沉聲問道,“是不是永遠,他在你心目中都要勝過朕和咱們的孩子?”

他知道他們之間相識多年,他也知道那個人不肯放手,可是要他一天一天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卻在彆的男人身邊,這種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

☆、一生一次一心動60

次日,天一亮鳳婧衣便醒了,也沒有叫醒他就自己一個人收拾著周圍能用上的東西。

這裡雖是個好地方,但沒有藥沒有食物,終究不是能久留之地,還是要及早找到出路才是正事。

她收拾好東西再回到房間,夏侯徹已經起了,大約是因為昨天夜裡一番小的爭執,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你先在這裡等著吧,我出去到周圍看看。”

她一個人倒是快些,帶上他反而諸多不便,也不利於他身上的傷勢必恢複,索性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養傷,她自己出去找出口,等找到了再來帶他走。

“朕還沒有無用到那個地步,一起去。”夏侯徹道。

“行了,就你現在這樣,帶著你還麻煩。”鳳婧衣不加掩飾地道。

她一個人走得快些,也許能儘快找到,他這兩日本就有些發燒,若是再跟著她一起,傷勢惡化了,又沒有好的藥醫治,若是等不到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這人偏偏就是這麼不知好歹,就是懶得理會她的一片苦心。

夏侯徹不說話,卻自己拄著木棍先她一步出了門等著,要他在這裡等,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鳳婧衣看著他,不耐煩地道,“你能不能安份兒點,少給我來點麻煩?”

“朕隻是受傷,又沒死,怎麼就不能去了?”夏侯徹固執道。

她爭執不過,便也不再管了,“你自己愛跟不跟,出事了我不管。”

雖是這麼說著,卻又還是一邊走,一邊小心注意著後麵的人,生怕有個什麼意外。

鳳婧衣走在前麵,自動將路麵上的障礙除去,以免後麵的人走得不方便。

夏侯徹看在眼裡,沒有說話,眼底卻溢滿了笑意。

兩個人在穀中轉了一天,最終也未能在四麵峭壁的山穀尋到其它的出路,於是不得不再回到他們落下的寒潭附近,尋找看有沒有能再回到上麵的機關。

其它的人一定還會想方設法地找他們,他們若是一直困在這裡,恐怕就是他們能找到雪域城內,也難以再找出他們。

“看看那些夜明珠,有沒有有問題的。”夏侯徹道。

鳳婧衣聞言去一一查看寒潭邊的夜明珠,發現了一顆竟是可以轉動的,隨即一道石壁便開了一道門,隱約可見有向上的階梯,兩人頓時喜出望外。

“走。”她扶上夏侯徹進了石,沿著石階向上。

可是,他那有傷的%e8%85%bf,加之內傷也不輕,實在不適宜這樣的耗費體力的路,一步沒站穩還險些滾了下去。

鳳婧衣見他麵色都慘白了幾分,便扶他停了下來,“你還好吧!”

“沒事。”夏侯徹道。

她擔憂地歎了歎氣,扶著他先坐了下來,“你等等,我上去看看。”

夏侯徹點了點頭,額頭都有些冷汗涔涔。

鳳婧衣一個人先沿著石階往上走,可是這樓梯的卻跟沒個儘頭似的,走不到儘頭,也看不到儘頭,這是夏侯徹現在的身體完全無法負荷的。

可是,不往上走,他們也沒有辦法再有第二條路出去了。

她折了回去,道,“上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撐不撐得住?”

“不就那麼幾步路,走吧。”夏侯徹道。

刀山火海都闖過來了,還能被這麼一段路給難住了?

鳳婧衣扶著她他一邊走,一邊叮囑道,“要是走不了了就說話。”

夏侯徹沒有說話,隻是咬緊了牙關扶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沿著石階往上走。

一路他倒是沒怎麼說累,倒是她一直不放心,走一段又強製要求歇一會兒才繼續,但是他身體卻確實有些撐不住了。

一路隻有夜明珠的光亮,他們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這樣走了多少日子,直到帶著的食物和藥物都用光了,兩個人都漸漸沒了體力,終於還是爬完了漫長的梯子了。

隻是,夏侯徹已經開始發起了高燒,雖然一直強撐著,但卻是著實不容樂觀。

石室冰冷,隻有他們帶著的夜明珠有著光亮,卻也一直找不到出去的出口,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藥,他們的體力也快到了極限。

就好像被關進了一個巨大的黑匣子,他們找不到出口的地方,一直在黑暗中徘徊尋覓,從穀中爬到這裡,夏侯徹已經耗儘了全部的體力,人又一直高燒不退,已經漸漸陷入了昏迷。

她將他留在原地,放了夜明珠在他跟前留做記號,一個人去周圍尋找出口或是能用的東西,可是,周圍都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她隻得選擇折回去。

“夏侯徹,你怎麼樣?”她跪坐在邊上問道。

閉著眼睛靠著石壁的人沒有出聲,也沒有睜開眼睛。

鳳婧衣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燙手得嚇人。

她也記得不他們有幾天滴水未儘了,她自己都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何況是一直重傷在身的他,可是這周圍沒有水,沒有食物,什麼都沒有。

她咬了咬牙,拿隨身的短刀將自己手上劃開一道口子,將血滴進了他的口中,大約是生存的本能,他感覺到%e5%94%87上的溼潤的東西便微微張開口咽了下去,隻是太重病重卻沒有發覺那是血而不是水。

半晌,她自己包紮好傷口,起身繼續去找出口,可最終也是無功而返。

夏侯徹狀況愈來愈不好,起先她有時候還能叫醒他,漸漸的能叫醒他的次數越來越少,連呼吸也越來越弱了。

“夏侯徹,你說了我們要一起活著回去的,我們說好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她聲音沙啞而哽咽,透著無儘的恐懼與害怕。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不想讓他死在這裡,可是她彼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半晌,夏侯徹虛弱的掀了掀眼簾,有氣無力地出聲,“朕還沒死,哭什麼哭?”

鳳婧衣抹了抹眼角,看到他清醒了笑了笑,“你怎麼樣?”

“陪朕說說話,說說話就不會再睡著了。”他握緊了她的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你要我說什麼?”她道。

夏侯徹凝視著她,低語道,“這麼多年,朕一直想知道,離開大夏之後,你可曾有過念頭回來找朕?”

鳳婧衣垂下眼簾,半晌沒有言語。

“當真就一次沒有想過?”他見她不說話,繼續問道。

“我想過。”鳳婧衣哽咽出聲,道,“可是我不能。”

在得知有了孩子的時候,她有想過去找他,在孩子出生之後被送走她想過向他求救,甚至在她成%e4%ba%b2之前也都想過,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她不能那樣做。

夏侯徹苦笑,“朕就知道。”

她這個人,從來心裡想的與嘴上說的都是擰的。

“孩子出生以後,我就常常在想,若是你看到他們,當是多麼高興。”鳳婧衣幽幽訴說著這些年從來不敢輕易對他人言的心事。

“可是你那麼狠心,一直不肯讓朕知道。”夏侯徹說著,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卻也是沒有幾分力氣。

她對彆人都寬容,獨獨對他對她自己,總是一次又一次狠下心腸。

“便是你再怪我,這些年的事再重來一次,都還是一樣的結果。”她笑了笑,說道。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性情使然,他們都是不敢輕易去放下防備的人,愛上一個人很難,與之相守卻更難。

夏侯徹長長地歎了歎氣,道,“確實。”

最初的最初,誰又何曾想到自己會愛上一直恨之入骨的仇敵呢?

身份的對立,國仇家恨的對立,注定他們難以走到一起。

不過,她今日對他吐露這番心事,也是難得了。

“要是我們出不去了,死在了這裡,怎麼辦?”她有些惶然不安地問道。

“不會的,一定還會有出路。”他堅定地說道。

若是沒有兩個孩子,便真是與她死在了這裡,他也是甘願的,可是兩個孩子還在盛京,他們不能不顧他們。

鳳婧衣稍稍定下幾分心神,問道,“你還能走嗎?”

他們不能一直在這裡等著,就算找不到也還是要去找,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等死。

夏侯徹深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道,“扶朕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兩天是昏睡了多久,但可見是真把她嚇壞了。

鳳婧衣起身,扶著他起了身,又擔憂道,“你真能走嗎?”

“走吧。”夏侯徹道。

雖然%e8%85%bf像灌了釺一樣,但也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坐以待斃,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要是實在走不了,還是彆勉強了。”鳳婧衣見他走得艱難,心疼地勸道。

“朕不想死在這裡,朕還要回去等著你再回到盛京,等著咱們的孩子長大,不能死在這裡。”夏侯徹一邊走,一邊咬著牙低聲說道。

他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的兒子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

鳳婧衣鼻尖一酸,卻又強忍著沒有說話,隻是扶著她一步一步地在黑暗裡行走著。

突地,他停了下來,道,“等一下。”

兩人停了下來,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方向,竟有著絲絲奇怪地聲音。

仔細聽過之後,兩人相互望了望,“是風聲。”

那是風吹進來發現的聲音。

“走。”夏侯徹催促道。

鳳婧衣扶著她走走停停,尋著聲音她的方向,終於在走了好一段路感覺到了陣陣的涼意,也順利尋到了那條發出聲音的細小縫隙。

她扒在縫隙,感覺到自外麵吹進來的寒風,雖然寒意凜然卻止不住心中的喜悅,“附近一定有機關,快找找。”

兩人借著夜明珠的光芒,在附近尋找著可以開啟的機關,雖然費了好一番功夫,但總算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夏侯徹轉動著機關,隨之便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那縫隙緩緩開啟一道口子,呼嘯的寒風從外麵湧了進來,吹得兩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卻又相互望著對方止不住地笑了。

外麵天剛蒙蒙亮,她扶他走了石門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