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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早了,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她低聲說道。

“嗯。”夏侯徹應聲,闔上了眼簾。

黑暗,她卻是了無睡意,隻是借著微弱的光亮一動不動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輪廓……從未如此仔細地看著他。

他抬手撫上他臉上淺淺的疤痕,卻未還未睡著的人捉住了手,低笑道,“不是說了睡覺,你在亂摸什麼?”

她任他握著手,輕聲問道,“我是不是很可恨?”

明明承諾不了他什麼,也給不了他什麼,卻還拉著他不放。

“有時候是挺可恨的。”夏侯徹眯著眼睛說道。

這一夜平靜而安寧的時光讓他心生喜悅,可這份喜悅卻又透著幾分莫名的不安,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不安什麼。

“夏侯徹,我騙過你很多事,可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的。”她低聲訴說道。

“什麼?”他笑問。

“我真的做了那個夢,夢到我嫁給了你,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她低聲說道。

不知是震驚還是喜悅,夏侯徹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朕知道。”

大約,這是她第一次承認對他的感情。

“可是,許多人都說夢都是反的。”她微微歎息著說道。

夢裡越溫馨,現就越殘酷,這便是他們的寫照。

“總有一天,它會是和現實一樣的。”夏侯徹堅定地說道。

他不要什麼夢,他要的是她真真切切地與他在一起,與他們的孩子在一起。

鳳婧衣沒有再說話,似是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都起得很早,因為頭天晚上的一番交談,夏侯徹的神色和心情明顯是雀躍飛揚的。

一整個早上都直盯著她瞧,可鳳婧衣卻還是一副淡定如風的模樣,仿佛昨天夜裡說的都隻是夢話而已,這又著實讓他窩了一肚子火。

午膳過後,趁著夏侯徹在準備,她起身去了隔壁星辰所在的房間,什麼也沒說隻是坐下提筆寫了兩封信。

星辰看著她的樣子,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封信是給你和青湮的,到了交給她。”鳳婧衣將第一封信遞給了她,鄭重說道。

“你不是……”她不是要過去眼他們會合的嗎,還留什麼信?

“收著。”鳳婧衣沉聲道。

星辰看了看她,還是將信接了過去收起來。

鳳婧衣低眉看著自己手裡的第二封信,遲疑了很久才遞了過去。

“這封信,等出了雪域城,交給夏侯徹。”

星辰一聽,立即反應過來了,“你不走?”

鳳婧衣點了點頭,道,“我還有事,不能走。”

可是,如果她跟夏侯徹直說了,隻怕他也是不肯走的。

“可是你再留在這裡很危險,解藥都已經拿到了,你為什麼還不走。”星辰有些焦急地勸道。

她若留下落到彆人手裡,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鳳婧衣麵色平靜,主意已定,“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真要有人留下的話,我留。”星辰道。

她一個人無牽無掛,就算死在這裡也不打緊,可她不一樣,生死係著兩國君王,還有兩個孩子。

“這不是你留下能解決的事,仔細按著我說的辦。”鳳婧衣沉聲道。

星辰見她一臉決絕,雖不知她是想乾什麼,但明顯已經是她勸不住的了。

“你不說出個原因來,我這就去隔壁告訴夏侯徹。”

她勸不住,那個人總能製住她。

“星辰,你當真要我求你才肯應嗎?”鳳婧衣道。

星辰震了震,咬了咬牙,沉默地將信接了過去。

夏侯徹和星辰先一個時辰出發去了酒館見青湮他們,鳳婧衣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了才動身前往與公子宸碰麵的封廟,還是仆人帶她過去的。

過去的時候,廟裡沒什麼人,她謝絕了仆人的跟隨,自己一個人進了廟內。

她在偏殿等了沒多久,公子宸也過來了,沒有讓跟著的人一起進來,獨自一人進了偏殿來見她。

“東西拿到了嗎?”

“已經拿到了,你不跟我們走嗎?”鳳婧衣問道。

“我……”公子宸欲言又止,神色躊躇。

“隻要你想走,我們一起想辦法,總能出去的。”鳳婧衣道焦急地說道。

公子宸沉默了好久,起身背對著她說道,“我能幫你們的已經幫了,你自己走吧。”

話音一落,門外突地傳來一陣冷笑,一人緩緩踱步而出,“恐怕,你今天是走不了了,長公主。”

來的人,正是已貴為冥王教的教王,夏侯淵。

鳳婧衣望向公子宸,“是你?”

“我沒有,我沒有叫他來。”公子宸滿麵驚駭地解釋道。

夏侯淵舉步進門,站在她邊上望著退在幾步之外的鳳婧衣,說道,“本王真是沒想到,你們在我眼皮底下晃了兩回了,竟然沒想到會是你們。”

她也不肯定公子宸會來這裡見什麼,直到跟到了這裡,才肯定是南唐長公主,鳳婧衣。

鳳婧衣知道瞞不過去了,撕開了臉上薄如蟬翼的易容麵具,“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你們當真以為,那點小把戲,就能騙到解藥?”夏侯淵冷然一笑說道。

她們太急於求成了,竟然使出這樣的把戲來,可是傅錦凰就算再跟宸月合不來,也犯不著在她身上下那樣的毒。

所以,她中毒這件事,必是另有圖謀的。

“那顆解藥?”公子宸倏地扭頭望向他,一臉驚駭之色。

“那顆解藥當然是假的。”夏侯淵笑了笑,說道“就算你拿回去,也救不了他的命。”

“連我也被你騙了。”公子宸嘲弄地冷笑道。

夏侯淵聞聲望著她,略有些失望地說道,“宸月,是你先幫著他們騙我的。”

“說吧,你現在想怎麼辦?”公子宸懶得跟他再廢話下去。

“當然,隻能請南唐長公主暫時留在雪域城了。”夏侯淵笑意深冷,望向她說道,“你既來了這裡,想必另一位就是本王的好皇兄了。”

自己到底是大意了,竟然見過他們都沒能認出來,若非是出了宸月中毒拿解藥這件事,她也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中一樣的毒,需要一樣的解藥,這很難讓他不往他們身上想。

此時此刻,雪域城出城的方向,夏侯徹幾人已經在酒館老板的安排下準備出去了,可是已經過了約定的時辰,鳳婧衣卻遲遲沒有趕來,這讓夏侯徹有些坐立難安。

星辰扭頭望了望後麵的青湮,她神色也滿是擔憂,夏侯徹不知道她是乾什麼去了,可是她兩看過留下的信卻都是一清二楚的。

眼看著出城的隊伍快到他們了,她卻還是沒有回來,夏侯徹有些等不住了。

“在那裡。”星辰指了指後麵,青湮他們第二部分出城的人。

夏侯徹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鬥蓬正是她之前出門之時穿在身上的,這會兒正站著跟顧清顏幾人說話。

“這裡不方便,我們先出去再說吧。”星辰催促道。

約定的時辰快到了,他們再不出去,夏侯淵的人就會開始封城抓人了,那個人去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他們先%e8%84%b1身的。

夏侯徹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跟著酒館的出城的馬車先出城去了,在約定的地方等著第二撥出城的人過來彙合。

過了好久一會兒,青湮一行人也從城內出來了。

夏侯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責備道,“怎麼耽誤了那麼久?”

可是,站在麵前的人緩緩拿下蓋在頭上的風帽,卻根本是另一張陌生的麵容。

他心猛地一沉,一抬頭望向遠處雪域城的方向,那裡的吊橋已經開始收起來了。

他目光沉冷地望向青湮,質問道,“她人呢?”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還在裡麵。”青湮平靜地說道。

這是她自己的安排,便自有她自己的道理。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了,城裡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酒館的老板說道。

夏侯徹目光冷厲地盯著身旁的每一個人,這不是巧合,這根本就是她聯合了她們演的一出戲。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又一次騙了他。

他早該察覺到的,她昨夜舉止說話都那麼反常,可他卻以為是因為蕭昱。

那個時候,她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們出城的。

“我們拿到的解藥,是假的。”星辰上前,低聲說道。

她留下,是為了拿到真正的解藥。

夏侯徹憤怒地望著雪域城,又是因為蕭昱,因為他,她連命都不要了留在那裡。

她怎麼就不想一想,她要是死在了那裡,要他怎麼辦,要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星辰咬了咬牙,從袖中取出信遞過去說道,“這是她留給你的。”

夏侯徹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將信奪了過去,快速的拆開。

這封信很簡單,隻有娟秀靈氣的字寫給了他一句話:我相信,你會救我出來的。

一切都是她和公子宸合計好的,那樣露出破綻的計劃,夏侯淵不會不懷疑,定然拿出來的也不會是真的解藥,隻有當他們的人暴露了,他放鬆警惕了,才會拿出真的解藥救公子宸。

這第二顆解藥,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可是如果暴露的人是夏侯徹,夏侯淵是會千方百計地殺了他的,而她即便能逃出去了,也不可能有萬全的把握救回他。

可若留下的是她,頂多隻是會被人當作人質,可能會吃點苦頭,但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她選擇了讓自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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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次一心動41

寒風凜冽如刀,夏侯徹站在冰天雪地裡遙遙看著雪域城緩緩收起的吊橋,狠狠攥緊了手中的信紙,整個人顯得深深地挫敗和無力。

她相信他能救她出來,可是這一刻,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啊。

從來心無彆畏懼,心無牽掛,故能百戰而勝。

可是,現在她在那裡,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不傷她,而儘殲全敵。

“該走了,城內的人發現我們不見了,很快會派人來追的,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酒館的掌櫃又一次催促道。

夏侯徹依舊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