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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徹笑了笑,翻開書聲音溫和地給兩個小家夥念著,熙熙聽著聽著就漸漸靠在他身上睡著了,瑞瑞卻堅持著聽完了。

他心情複雜地合上書,低頭一看坐在腳邊的小家夥,也抱著他的%e8%85%bf睡著了。

他將熙熙扶著躺下來,這才彎腰將坐在地上的小家夥給抱了起來放在寬敞的龍椅上,接過孫平遞來的毯子給兩人蓋好了,看著兩個孩子香甜的睡顏,伸手拿過擱在桌上的故事書。

她在孩子被送走孤身去尋他們回來,她給瑞瑞做布球,給他做飯團子,給他一字一句地寫這故事書,從紫蘇偶爾的話語中也知道,她是有多麼疼愛這個孩子……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僅僅隻是因為那樣的原因生下他們,怎麼可能不喜愛他們。

他怎麼就忘了,她就是那樣的人,真正想說的話從來不會說出口,而說出口的話也從來不是她心中真正所想……

可是一直以來,他一直隻看到她的無情冷硬,卻根本不曾想過自己的一意孤行,讓她的處境是多麼艱難。

☆、一生一次一心動16

兩個孩子一睡下,原本喧鬨的皇極殿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孫平到書桌邊換茶,側頭瞅了一眼夏候徹邊上還睡著的兩個孩子,笑著說道,“這仔細看,大皇子倒是像娘些,小皇子那眉眼簡直跟皇上快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夏候徹聞聲也側頭看了看,薄%e5%94%87勾起微微的笑意,在見到他們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兩個兒子。

一個像他,一個像她。

隻可惜,孩子回到了他的身邊,她卻又不在畛。

從很久以前,他一直想要有一個他自己的家,有他心愛的女人,有他們的孩子。

隻是後來,他君臨天下,知道自己不該有那樣的奢望,對著六宮眾人也不再存那樣的心思,直到遇到了她,他們互相猜疑又互相試探,可他卻又因為她,而再一次生出這樣的想法,且隨著時間一天比一天強烈。

然而,她卻嫁給了彆人,無論他怎麼求,怎麼爭,她也不願再回頭看他一眼釹。

瑞瑞翻了身,踢開了蓋著的毯子,手腳都搭在了熙熙身上。

夏候徹回過神來,伸手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腳放回去,以免壓在熙熙身上會讓他睡不安穩,好不容易才將他手腳拉開了。

他也趁著他兩還睡著,趕忙處理積壓的政務,免得等到他們醒了,自己又沒有空閒了。

“原泓去了好些天了,怎麼還不見回來?”

“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也沒讓人送信回來。”孫平低聲回道。

夏候徹沒有再詢問,低頭忙起了自己的事,唯恐瑞瑞再踢了毯子,不時回頭去看一眼。

這幾日,看著這兩個孩子,他似乎突然之間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口口聲聲說著愛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卻還未真正懂她。

他愛她,他要她離開南唐,離開她的%e4%ba%b2人故土,離開她原本的一切跟他在一起。

也許那些人,那些東西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對她而言卻是難以舍棄的,而他要她舍棄這一切,根本就是給她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若是她真能舍下那一切,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因為那一切她奮起反擊做了南唐長公主,也因為那一切她來到了他身邊,還是因為那一切她又離開了他,可見那些人和事對她是多麼重要的,那要重要的東西她又如何會為了一個不過相識三年的他而拋卻不顧。

他恨她的無情冷漠,可她卻一直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堅持著自己所能堅持的責任與信念,縱然他恨透了她那樣與他背道而馳的堅持。

他總是忿恨著那三年自己傾心相付,她卻無情無義,他希望那三年,她是如他深愛她這般深愛著自己,可是又何曾去想過,如果那時候她真的對自己動了心,那三年她過得又時何等的痛苦?

即便是他自己,若是早知道身邊的人是他一直要殺之而後快的仇人,他也絕不可能愛上她,而那個時候,她一直都知道他是誰,一直都知道他日日夜夜地在盤算把她找出來殺死,天天麵對著這樣的他,她又怎麼敢動心,怎麼敢愛他?

可是如今他知道,她有動過心的,可也是他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摧毀了她萌動的心意,就在他一次又一次要殺了南唐長公主時,就在他一次又一次要把她身邊的人趕儘殺絕的時候……

他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可是那個時候,他又如何會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喜歡她,喜歡上自己一直要置於死地的仇敵。

瑞瑞睡眼惺忪地坐起來,看著坐在邊上的他愣了愣,然後小嘴一扁,眼中緩緩就湧出淚花,“娘娘……”

夏候徹擱下手頭的事,連忙將他抱了起來,看了看還在睡著的熙熙,囑咐了孫平一句,抱著他快出去了。

瑞瑞來了這裡好幾日了,可是每次要是睡覺前,或是睡覺醒來看不到他娘就會大哭……

他哄了半晌還是沒哄住,看到外麵的雪停了,便將他抱了出去,一邊拍著他的背安撫,一邊念叨的,“再等等,父皇一定給你把你娘找回來……”

他認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認定了的人也一定要得到。

父子兩在雪地裡走了好一陣,不知不覺就到了碧花亭附近,瑞瑞哭得沒那麼厲害了,隻是還趴在他肩頭不停的抽噎著。

夏候徹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珠子,帶著他繞著湖邊一圈一圈地走著,就如當年他背著她在這裡走過一樣……

瑞瑞漸漸安靜下來了,沒有哭鬨,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裡。

宮人冒著雪跑來,稟報道,“皇上,原大人回來了。”

夏候徹抱著瑞瑞往回走,快步進了皇極殿暖閣,原泓坐在暖榻上逗著剛醒的熙熙,抬頭一看抱著孩子進來的人,總有些忍不住發笑。

一直以來,這個人手裡拿刀拿劍都覺得挺順眼,猛一看他抱著個孩子,這畫麵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也好在懷裡那小家夥長得像他些,細細一看也沒那麼差勁。

“信送過去了?她有說什麼?”夏侯徹急切地問道。

原泓從袖子裡將信掏出來,遞給她道,“她不在豐都,你從北漢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也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連姓蕭的也沒告訴一聲。”

“走了?”夏候徹劍眉一沉。

“嗯。”原泓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沐煙說大約是追查冥王教的事了,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孩子還活著的事,隻怕是找傅家的人報仇去了,也可能是去幫姓蕭的找另一半解藥去了,她帶回去的解藥隻解了那人身上一半的毒,說是能給他保命半年,半年之內要是拿不到解藥,也一樣會死。”

夏候徹緊緊攥著手中的信,全然沒想到,她已經離開了豐都。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原泓望了望他,直言問道。

相識多年,他很清楚,以他的脾氣,知道了這些不可能還在這裡待得住。

其實到了這一步,他再阻止他與鳳婧衣也沒什麼意義了,索性便也不再做些那餘的事了。

再者,冥王教一天不除,這兩個孩子隻怕還是有危險的。

不管是報仇也好,對付冥王教也罷,這樣的事總不該隻讓一個女人家去辦,所以他就算現在就走,他也懶得勸了。

夏候徹沉默了好久,似是在凝神思量著什麼,直到許久之後道,“如果,我將這兩個孩子托付給你,你能讓他們毫發無傷直到朕回來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他舍不下兩個孩子,可是他更希望在他遇到困境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是他,而不是蕭昱。

也許以前是他,但以後隻能是他夏候徹。

“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就能讓他們毫發無傷。”原泓望向他,神色認真而堅定。

說起來,這兩個孩子幾番遇險,他和姓容的都有責任,如今保護他們也是應當的。

隻是他更擔心,冥王教的勢力太過龐大,而他們也了解不多,冒然前去,無疑是艱險重重,縱然是一向無往不勝的他,他也忍不住擔憂。

他不反對他去,可要是他有命去沒命回來,可就真的給他丟了個爛攤子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夏候徹沉聲道。

原泓順手接過他懷裡的瑞瑞,念叨道,“來吧,兩個可憐的家夥,爹不疼娘不愛的,一個個都丟下你們跑了,還是跟著乾爹我吧……”

夏候徹瞪了他一眼,轉身到了書案邊寫下密旨,交給孫平道,“差人送到方湛那裡,要他見“旨意立即回京。”

“是。”孫平接過,連忙出去安排人快馬送出宮。

“你把他帶去,你就不怕他公報私仇,暗中使絆子殺了孩子他娘。”原泓抬頭瞥了他一眼道。

因為方潛的死,方湛對南唐皇室一直懷有敵意,跟著他去救人,還是去救南唐長公主,心裡自然是不甘心的。

“有朕在,他還沒那個膽子。”夏侯徹道。

方湛留下才更有隱患,正是他一直對南唐皇室懷恨伺機報仇,他才不能將他留下,若是他一時心生偏激,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對付了孩子,或是對付了南唐皇帝鳳景,那才會給他惹來更大的麻煩。

雖然他也並不怎麼喜歡那個南唐小皇帝,但那畢竟是她唯一的%e4%ba%b2人,為了那個弟弟這些年她也付諸太多心血,若是死在了方湛手上,她們之間即便解除了孩子的誤會,也會再添一筆血仇。

所以,他不得不將方湛給帶走,幫他一起去對付冥王教。

“要是南唐那皇帝,趁著你不在的時候造反怎麼辦?”原泓問道。

若是以往,肯定二話不說地往死裡打啊。

可現在好歹那也算是皇%e4%ba%b2國戚了,是這兩個小家夥的%e4%ba%b2舅舅,要是把他殺了,回頭鳳婧衣再恨上他了,他還不被他給恨死了。

所以說,鳳婧衣那女人是個禍水,是個大麻煩,沾上了就是無儘的麻煩。

“不取他性命便是。”夏侯徹道。

若非是看在她的份上,就憑他把他兩個初生的孩子送走,讓她遭了那些罪的事,他也容不得他。

可是,因為她,他願意退讓,願意容忍他本不願容忍的人和事。

如今,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她能回來,她們的孩子的母%e4%ba%b2能重新回到這裡。

“好。”原泓爽快的點了點頭,意思就是隻要不殺了,教訓一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