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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他遲早會報的,他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一寸相思一寸殤43

太上皇回到棲梧宮醒來,鳳婧衣立即就讓方嬤嬤派了人去乾坤殿傳話,以免蕭昱會掛心著這邊,貽誤了朝政大事。

這是他登基為帝的第一天早朝,出不得半分差錯。

方嬤嬤和太醫先後出去,內殿便隻剩下崔英和她兩人在床前伺候著。

“朕該做的,朕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以後的路要看你們的了。”太上皇上說著,目光灼灼地望著她道,“鳳婧衣你在北漢一天,你和昱兒就是生死相連,那個孩子朕不追究,但不代表彆人不追究,你自己好自為之。”

鳳婧衣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睃。

“罷了,你出去吧,宮裡宮外也有許多事要你操心的。”太上皇上說罷,又朝著崔英道,“讓外麵那些人,都進來吧。”

外麵那些人,自然指得是等在外麵的太後和鄭太妃等人了。

鳳婧衣身起身離開,因著後妃都進去見太上皇了,宮中忙著新帝登基的事,棲梧宮的庭院便顯得格外冷清安靜了鸞。

這個時候,瑞瑞也醒了,不知是在乾什麼。

隻是現在宮中諸事雜亂,她還不能回去看他,再過兩日便是他的生辰了,怕也無暇去陪著他了。

她當然知道,瑞瑞留在北漢也是身處險境,可若是送去大夏,也未必安全。

夏候淵還在暗處,為了對付夏候徹籌謀多年,會做出些什麼,她也無法預料。

再者,熙熙已經夭折,她又如何讓那個人知道這一切。

“皇後娘娘,尚衣局的人過來了,要給娘娘量身裁製鳳袍。”方嬤嬤過來稟報道。

新帝登基倉促,要準備新帝新後的龍袍鳳袍很多東西,隻得趕著時間來了。

鳳婧衣回過神來,跟著她去了偏殿的房中,由著宮人丈量尺寸,雖然聽著邊上的人口口聲聲的喚著皇後娘娘,一時之間卻還是難以適應。

也許,這世上再沒哪個女子如她這般,經曆了這麼多的風光富貴,南唐攝政掌權的長公主,大夏寵冠六宮的皇後,到如今的北漢皇後。

這一切讓天下女子都羨慕的風光富貴,卻從來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走到如今的地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能要什麼了。

一直以來,做每件事都要思前想後,為南唐,為身邊的每一個人,卻從來沒有真正隻為自己做一件事。

由著尚衣局眾人忙活了半天才完,方嬤嬤見周圍無外人了,才道,“皇後娘娘,已經讓況將軍到未央宮等著了。”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道,“你在這邊伺候著,有事讓人去未央宮通知本宮。”

豐都和宮中的勢力錯宗複雜,江陽王又即將回來,她得做好萬全準備,不能給對方可趁之機,否則最近怕是真的沒有太平日子過了。

她隻帶了方嬤嬤身邊的兩名%e4%ba%b2信宮人,因著都忙著新帝登基之事,未央宮內也沒什麼人了,況青一人在殿內等著,見她回來了便扶劍跪安道,“末將參見皇後娘娘。”

鳳婧衣側頭朝跟著兩名宮人道,“你們在外守著。”

“是。”

她進了殿中,直接便問道,“豐都城內,除了太上皇和陛下的%e4%ba%b2信,有多少外戚把持兵權?”

“豐都兵馬司是太後的%e4%ba%b2弟弟,皇宮丹東門副統領是鄭氏家族的人,其它的都是太上皇一直信任的%e4%ba%b2信。”況青如實回道。

鳳婧衣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思量了一番道,“昨日,本宮在未央宮看到折子,西邊水患要派欽差大臣前去,此事可有定奪了?”

“這兩日太上皇病重,陛下還未定下人選。”況青道。

鳳婧衣點了點頭,起身到了書案後,提筆寫下了一道折子,說道,“等陛下早朝過後,%e4%ba%b2自將這個交給他。”

“這是……”況青一時不解。

“將丹東門的副統領升為正四品調出京,兵馬司統領升為正二品欽差大臣前往西邊處理水患,一定要%e4%ba%b2自將到陛下手裡。”鳳婧衣寫完合起,遞給他時鄭重叮囑道。

“是。”況青接過,知道皇後是要陛下給高鄭兩家的人升官,實則卻是要把他們調出豐都,以防有異心,不利於都城安定。

尤其,在江陽王回來的這個時候。

“還有,鳳凰台那裡,你再派些%e4%ba%b2信守衛。”鳳婧衣叮嚀道。

雖然有隱月樓的人在那邊,但現在這樣的關頭,總是放心不下。

況青聞言笑了笑,道,“此事陛下已經吩咐人去辦了,皇後娘娘不必擔心。”

“那沒什麼事了,你去吧。”她微怔,沒想到他已經派了人去了。

況青跪安退下,鳳婧衣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殿內有些莫名的茫然,但還是很快收斂了心思,趕去了棲梧宮那邊。

皇後和鄭太妃一行人也剛剛從內殿見駕出來,看著她的麵色不怎麼好看。

“如今太子登基為帝,你既為皇後,就隨哀家去取回金印。”皇後道。

“是。”鳳婧衣平靜回道。

想來,這也是裡麵那位要求的,要她在這個時候交出金印,不得再插手後宮事宜。

一路上皇後走在前麵一句話也沒有說,倒是鄭太妃不時側頭冷冷瞥她一眼,她懶得搭理,便也權當作沒看見。

進了寢殿,皇後便很快取了金印,%e4%ba%b2手交給了她道,“哀家移劇到慶安宮還要些功夫,等收拾好了就給皇後騰地方。”

“母後不必著急。”鳳婧衣將金印交於方嬤嬤端著,朝太後說道。

“哀家怎能不急,這到底是皇後所居之地,哀家再賴在這裡,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高皇後說道。

鳳婧衣默然聽著,怕又是因著太上皇心中有願罷了。

“沒什麼就回去吧,哀家累了。”太後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

這個人,站在眼前就心裡堵得慌。

“母後保重,臣妾告退。”鳳婧衣行了一禮,帶著方嬤嬤離開了。

蕭昱聽道宮人回報,太上皇病情暫時穩定了下來便也安心處理朝政了,一忙便忙到了近天黑的時候。

“陛下,江陽王進宮了。”宮人稟報道。

蕭昱麵色無波,他會在今晚趕回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現在在哪?”

“就在殿外。”宮人道。

“宣他進來吧。”

宮人領命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一人進來,風塵仆仆的人一身深藍長袍,由於長年居於北地江陽,皮膚不算特彆白皙,眉眼之間也多了幾分常人難以捉摸的深沉。

“微臣見過陛下。”江陽王一撩袍子,深深跪拜道。

蕭昱起身繞過長案,將人扶起,“皇兄請起。”

對於他這個三哥,除了兒時寥寥幾麵的記憶,便隻有當年他回豐都,他被貶出京師的匆匆一麵了。

“這一彆多年,陛下還是風采依舊,未趕得及回來一睹陛登基之盛事,實在抱歉。”江陽王含笑道。

“皇兄也是一點都沒變。”蕭昱客套地說道。

“父皇病情如何了?”江陽王問道。

“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如今也隻能過一日是一日了。”蕭昱如實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江陽王聞言滿麵憂色,道,“那微臣就先去看望父皇了。”

他馬不停蹄地趕回豐都,一進城卻是得到消息,今日早朝太子就已經登基為帝了。

“朕也正準備過去,那就一起吧。”蕭昱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陛下請。”江陽王客氣地讓路道。

蕭昱帶著宮人走在前麵,江陽王沉默地走在他後側,隻是夜色中一雙眼睛有著無人可見的黯冷。

天黑的時候,太後和鄭太妃一行也到了棲梧宮,看到跟著蕭昱進來的人,不由都震了震。

“皇兒……”鄭太妃激動地喚道。

江陽王上前跪拜,“母妃!”

鄭太妃眼中淚光盈盈,等了這麼多年,她的兒子母究是回來了。

“母後。”江陽王朝著太後見禮道。

“好了,快起來吧。”太後和鄭太妃一起將人扶了起來。

蕭昱牽著鳳婧衣並肩而立,說道,“這是皇後。”

江陽王望向她,施了一禮道,“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王爺免禮。”鳳婧衣淺笑道。

“快去見見你的父皇吧。”太後道。

江陽王跟著崔英進了內殿,掀開帷帳看著躺在床上垂垂老矣的老人,麵上卻全然沒有了在外麵的笑意,他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仇人一般,絲毫沒有身為人子的孝順和擔心之意。

太上皇聽到響動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床邊的人,“原來是你回來了。”

“父皇大約是希望我一輩子都回不來吧,不過兒臣命大,還能有幸回來送你最後一程。”江陽王冷然說道。

這些年,即便將他廢黜了太子之位,貶出了京師,暗地裡又派了多少人要置他於死地。

“是啊,朕是希望,你永遠也彆回來。”太上皇歎息道。

這些年,他也暗地裡千方百計想要他死在江陽,可他太精明了,處處提防,讓他派出的人一直毫無得手的機會。

“同樣是你的兒子,同樣流著你的血,你殺了二哥還不夠,還要我也死,可我不是他,不會那麼甘心就死在你的手裡。”江陽王目光陰冷地望著床上病危蒼老的人,字字句句滿是恨意。

從小,他就偏愛戚貴妃的兒子,後來戚氏一族獲罪,戚貴妃自儘而亡,蕭昱也跟著從宮內失蹤了,原以為他死了,卻不想是被暗中送走了。

他表麵上立了他為太子,暗地裡卻千方百計的想把他廢了,把北漢的王位留給他最寵愛的兒子,而最後他也真的廢了他,立了蕭昱為太子,將王位傳給了他。

可是,他不甘心,一直不甘心。

太上皇自嘲地笑了笑,平靜說道,“朕現在這副樣子,還能把你怎麼樣呢?”

若說像他,這個兒子性子最是像他,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更無法喜歡上這樣一個有野心的兒子。

“你以前殺不了我,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自然更加殺不了我了。”江陽王說著,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冷笑地望著床上的人,“父皇這麼急著趕在兒臣回宮之前就將皇位傳給他,你在怕什麼?”

“朕能怕什麼?”太上皇虛弱地冷哼道。

“你不是怕,我會坐上乾坤殿那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