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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一寸殤32

夜黑風寒,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鳳婧衣的心也越沉也冷。

站在她身後,劍架在她脖子上的人見大事已成,下令道,“撤!”

然而,就在她下令準備收劍撤退的同時,鳳婧衣霍然轉身,手中的短刀迅捷如風地劃斷了她握劍的手上筋脈。

他反應過來正要左手以掌格擋她刺下來的第二刀,鳳婧也左手狠狠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勁全身力氣將他撞倒在地,右手瞬間手起刀落刺穿了他的手臂。

“說,你們搶走我的孩子,到底想乾什麼?”鳳婧衣殺氣森然地逼問道眇。

這些人明明是有機會殺了她的,卻沒有取性命,反而千方百計地隻為帶走她的孩子,傅錦凰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與此同時,況青也從後麵帶著還活著的幾人追了上來,其它的幾個黑衣一見救人無望,便齊齊撤進了林子裡。

“快追!”況青揚手下令,自己跳下馬趕到了鳳婧衣邊上諒。

劍尖抵在被鳳婧衣壓製在地的人脖頸處,隻要他敢妄動,立即便可讓他當場斃命。

“快說,你們搶走孩子,到底有什麼目的?”鳳婧衣憤恨地追問道。

那人望著月光下殺氣凜然的女子,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迅捷,就那一瞬眼的放鬆警惕就給了她可趁之機反/攻。

“我說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何必便宜了你呢?”那人冷笑道。

“你若是說了,待我救了孩子,還能放你一條生路。”鳳婧衣沉聲道。

她當然恨不得殺了他,可是現在救回孩子要緊,任何的線索她都不能放過。

“莫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麼會告訴你。”那人冷笑哼道。

他們出任務之前都會服有毒藥,如果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完成回去拿解藥,就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便是她想放她,現在也來不及了。

鳳婧衣含恨咬了咬牙,看他的樣子是不肯說話了,一把拔出刺在他手腕上的刀起身道,“況青,你們想辦法繼續問他,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設法問出來。”

“是。”況青應聲道。

鳳婧衣收起短刀,翻身上了馬道,“我先走了,會沿路留下記號,你和太子會合了再來找我。”

既然一時之間不能從這個人口中問出話來,她必須儘快去追帶走熙熙的那個人,反正是不能在這裡乾等下去的。

說罷,策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況青掃了一眼自己邊上的兩人道,“你們跟上。”

兩人趕緊上了馬跟著鳳婧衣的方向去了。

況青帶著剩餘幾人到了淩雲鎮,自己押著那人等著,派人前去北漢的方向稟報前來的蕭昱,蕭昱接到消息快馬趕到了鎮上。

“少主!”況青一見人進門,帶著幾名侍衛扶劍跪地請罪道,“末將等護衛不利,甘願領罪。”

“阿婧呢。”蕭昱急聲問道。

“夫人朝擄走孩子的人追去了,要我們留在這裡等你會合。”況青垂首回道。

蕭昱恨恨地捶了了捶桌子,若是自己陪她一同前來,興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熙熙本就在她身邊的日子短,這在她自己手裡被人擄走,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她怎麼辦?

“可查到什麼?”

“夫人擒下了其中一人,但我們用儘了辦法,也沒問出什麼線索,隻知道是傅家人所為。”況青如實回道。

“傅家?”蕭昱深深地擰起了眉頭,她是向她提及過自己與傅錦凰之間的恩怨,所以臨走之前他才不放心想要陪她前來的,可是她說秘密前來,應當不會有什麼意外,哪知對方竟動作這麼快。

在她的回北漢的必京之路,還知道她什麼時候接到了孩子,這根本就是一步一步謀劃好的……

“太子殿下,況將軍,不好了,那個人毒發死了。”一名匆匆過來稟報道。

蕭昱聞言連忙跟著趕了過去,簡陋的房間裡,被幾番拷問的人口吐黑血,已然沒有了氣息。

“讓人處理了。”

況青立即吩咐人將屍體帶出去,而後問道,“現在怎麼辦?”

“先與阿婧會合。”蕭昱說著,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她。

鳳婧衣帶人追了一天一夜到了嶽州,卻還是沒有抓住帶走熙熙的人,偌大的嶽州城,她在城中一條街一條巷子地找,但凡聽到孩子的哭聲,看到抱孩子的人都上去看,可是那帶走熙熙的人進了嶽州境內,就仿佛石沉大海再沒有一絲消息。

從天亮找到天黑,天下起了雨,城中行人紛紛回家,她卻還是一個人奔波在雨中。

熙熙出生的那天,也是這樣下著雨被人帶走了,如今又是這樣天氣,她又弄丟了他。

一天一夜了,他有沒有東西吃,有沒有生病,有沒有被傷著……一想到這些,她忍不住地在落淚,加快了腳步在城中四處尋找。

蕭昱快馬趕到,遠遠看到她冒著雨逢人就拉著追問,卻又每次都是一臉失望,下馬快步追了過去拉住她,“阿婧!”

鳳婧衣無助地望著麵前的人,濕淋淋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熙熙不見了,我把他弄丟了……”

孩子出生之時那一天,已經是她想都不敢再回想的惡夢,可是如今她竟然自己把他弄丟了,眼睜睜地看著彆人把他帶走了,卻無能為力。

蕭昱解下`身上的鬥蓬披到她身上,勸道,“阿婧,你身上都淋濕了,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我們先到客棧再想辦法。”

“不,不,我要找他,他要趕緊找他,他一個人會害怕的……”她慌亂地搖頭道。

他還那麼小,彆人怎麼對他,他都沒有反抗能力,她不去找他,讓他一個人麵對敵人怎麼辦?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這樣找也不是辦法,我們先到客棧想辦法追查。”蕭昱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勸說道。

這大半年好不容易身子才調養好些,若是再生病了怎麼辦,而且她手上那一大片血跡,隻怕還有傷在身。

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害怕的,她整個人都有些顫唞,看著目光堅定的眼睛似是漸漸冷靜了幾分,顫唞地點了點頭。

蕭昱扶著她找到了就近的客棧落腳,進了屋子就趕緊拿了乾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倒了熱水遞給她,說道,“他們如果是要對孩子不利,當時就會直接對你們母子下手,而不是費儘心思把孩子搶了去,所以熙熙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隻要我們儘快把他找到就行了。”

正說著,況青從外麵帶了乾淨衣物進來,道,“少主,衣服和傷藥拿來了。”

蕭昱接了過去,道,“你先讓人在城裡先打聽消息吧,關於冥王教中人的消息。”

“是。”況青拱手退了下去。

蕭昱將衣服交給她,道,“阿婧,先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鳳婧衣望了望他,還是接了過去,到了屏風後去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出來看到他還是一身濕淋淋的坐在那裡道,“你也換了吧。”

蕭昱拉著她坐下,撩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猶還流著血的傷口不由皺了皺眉,“還好,沒有傷到筋骨。”

說著,拿了傷藥給她細細上了藥包紮。

鳳婧衣望著眉眼溫潤的男人,沉默了一陣說道,“我在榆城的時候……見到了他。”

她想,這件事她應該告訴他。≡思≡兔≡網≡

蕭昱手上的動作一滯,低垂眼睫掩去了眼底的暗湧,他希望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夏候徹。

他們,終究還是又見麵了。

他快速給她包紮好傷口,放下她的衣袖,起身道,“我去換衣服。”

說罷,拿了衣物進了內室,好一陣才換好了出來。

客棧裡的人也送了食物過來,蕭昱坐下道,“你也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先吃飯,我去找況青他們問問看可查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

“我跟你一起。”鳳婧衣起身道。

“你先吃飯,我問好了就回來。”蕭昱說罷,先行舉步出了門。

鳳婧衣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難言的愧疚,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帶著那兩人孩子嫁給他,真的是對的嗎?

還是,她傷了那個人,同樣也傷了他呢。

她答應過要嫁給他,她應該做到的,就如他答應她的每件事,也都做到一樣。

可是,她明明知道,他要的不僅是這些而已。

他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她依賴他,信任他,她一直以為那就是愛情,可是當她的心遺失在那個人身上之後,她漸漸發現,那似乎不是愛情。

他是她很重要的人,卻不是讓她為之心動的那一個,而她心動的那一個,卻是永遠也不能相守的人。

他說會等到她徹底放下那個人,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輩子何時才能放下。

這一輩子,她最不願傷害的便是他,可偏偏傷他最深的人卻也是她……

她努力想讓所有的事都回到當初,可是那終究隻是表麵功夫,她的人能回到當初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卻再也回不來了。

蕭昱回來見她一個人怔怔地坐在那裡,飯菜也一口沒有動,不由歎了歎氣,給她盛了湯說道,“孩子要找,你也得吃飯不是,聽況青說之前一直趕路都沒顧上吃什麼東西,這又是一天一夜不吃飯,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

鳳婧衣沉默地拿起了碗筷,一語不發地開始用膳,隻是一想到如今還不知在何方的熙熙,不由自主便紅了眼眶,卻又咬牙忍了下去。

蕭昱心疼地望著她,安撫道,“附近隱月樓的線人也會儘快過來,總能找到這些人的。”

“傅錦凰恨我入骨,熙熙落到她手裡的話……”她聲音不由哽咽起來。

“她這麼費儘心思的把孩子帶走,應當是彆有目的的,想來一時之間還不會對孩子不利。”蕭昱道。

鳳婧衣恨恨地咬了咬%e5%94%87,將眼底的淚忍了回去,所有的恩怨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怨,可是受苦牽連卻是她無辜的孩子。

蕭昱給她夾了菜,道,“先吃飯。”

鳳婧衣沉默地低頭用著膳,她想向他說,她能不能讓那個人幫忙一起找她的孩子。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總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裡是大夏,他們和隱月樓在這裡能動用的力量有限,要想找到孩子,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