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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們這樣茫目的找也不是辦法,你先找個地方避雨等消息,我讓其它人挨家挨戶找去,要不孩子還沒找到,你自己怕是撐不住了。”沁芳看著她麵色慘白得嚇人,不由擔心不已。

她剛剛生產完,這個時候本該靜養的,如今卻要冒雨尋子,實在是造孽啊。

鳳婧衣無力地點了點頭,她是真的快撐不住了。

沁芳連忙讓人到就近的客棧停下,打著傘將人扶進了客殿堂內,“快倒熱水過來。”

客棧掌櫃一見,都是宮中的服飾一下有些嚇得愣了。

沁芳接過人倒來的熱水,放到鳳婧衣手裡,“主子,你先喝了暖暖身子。”

說罷,回頭吩咐了隨行的宮人到附近打聽消息,隻留了一個人在這裡跟著她在這裡伺候著。

鳳婧衣捧著熱茶,整個人還是忍不住地發抖,隻覺得全世界都變成了冰窖一般寒徹刺骨……

這一刻,她有些瘋狂地想念那個人,如果他在的話,她的孩子絕對不會受這樣的苦。

——

皇桑,你個作孽的,以前虐人家。

現在好了吧,你兒子們被人虐了。

☆、一寸相思一寸殤18

黎明的天空,因積壓的烏雲顯得陰沉沉的。

孫平在快到早朝之前的一個時辰醒來,打點一切東西準備前去伺候聖駕早朝,剛出門便有宮人過來回報道,“孫總管,昨夜皇上又在書房裡睡著了,奴才悄悄進去看了,這會兒還沒醒呢。”

皇上最近時常在大書房批折子處理政事,有時候累得極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自上官皇後廢棄之後,君心難測,喜怒無常,他們便是看到了也不敢不要命去相勸。

孫平歎了歎氣,自先前方湛被召回京,在書房說起南唐長公主已有孕在身,那人就愈發消沉了,他沒再去讓人打探過任何關於南唐那邊的消息。

算算日子,如今那南唐長公主隻怕已經生下孩子了澩。

皇上便是再掛念不下,終究那人的心不在這裡,怎麼留也是留不下的。

隻是,如今再看著這空落無主的六宮,實在是讓人難過。

一行人到了書房外,孫平進去瞧了瞧人還睡著,便沒有上前去叫醒,隻是帶著人在外麵靜靜候著鋥。

雷聲隆隆,狂風大作,孫平望了望天色,道,“看樣子,怕是要下暴雨了。”

盛京已經快入冬了,這若是下雨,勢必更冷了。

書房內,燭火已經燃儘,顯得昏暗朦朧。

龍案後,一身玄色龍紋朝服的人一手撐著頭,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如劍的眉宇沒有緊緊蹙著,卻隱隱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

夢中,一切還是以前的模樣,沒有離彆,沒有痛心失望,她一直都還在他的身邊。

隻是,窗外一聲驚雷炸響,震碎了他夢中美好的畫麵。

夏候徹斂目歎息,她怎麼會還在呢,她已經做了北漢的太子妃,他們的孩子……都該出生了?

而他,卻該死的還忘不了她。

半晌,他緩緩掀開眼簾,卻莫名看到昏暗的光線內,她站在書案前。

他扶著桌子緩緩站起身想要看清楚,那影子卻轉身往外邊去了。

他快步繞過龍案一路追尋而出,那影子卻消失在了書房正門的光線裡,他風一般地衝出書房,跑下玉階……

可是,環顧四周,觸目所及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隻有撲麵而來的狂風不停的肆虐……

雷聲震耳欲聾,暴雨傾盆而至,他怔怔地站在那裡,任由冰冷的秋雨打在身上,整個人也漸漸清醒過來。

她走了,早就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皇上!”

孫平連忙從宮人手裡拿過了傘,手慌腳亂地打開了跑過去,給他撐著傘擋起雨,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問道。

“皇上,下這麼大雨,你怎麼出來了?”

他本是帶著人過來叫他早朝的,哪知道剛走到門口,他就從裡麵一陣風似地跑了出來。

夏候徹沒有說話,望了望暴雨籠罩的天地,默然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孫平見他不說話,到了門口收了傘,道,“皇上看起來臉色不好,要不要請禦醫過來看看?”

“不必。”夏侯徹淡淡道。

隻是莫名有些心神不寧,總覺是有什麼事,卻又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早朝時辰快到了,奴才去讓人取換的朝服過來。”孫平道。

夏候徹沒有說話,隻是默然坐了下來,整個人身上都還滴著水。

孫平很快拿著朝服和驅寒的藥湯過來,“皇上,先把濕衣服換了,喝了這驅寒的藥湯再上朝,以免一會兒受了寒病了。”

自那回從玉霞關回來,重傷養了近半年才好起來,體質一時之間自然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強健。

夏候徹自己去換上了朝服,並未顧得上喝什麼驅寒藥湯便舉步出了書房前去正殿早朝,雖然不知為何無緣無故做起了那樣的夢,但醒了也就隻是一場夢而已。

他沿著走廊昂首闊步走著,又一次自問道,自己到底是有多無用?

為什麼還要對那樣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她從來到自己身邊,說每一句話,做每一件事,都是百般籌謀著自己的目的,枉他聰明一世,卻被這樣一個人騙得魂牽夢縈。

明知道她已經另嫁他人,卻還是該死的忘不了,放不下。

皇極殿群臣見聖駕來臨,齊齊伏跪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候徹舉步進殿,在一殿朝臣的跪拜中走向高處的龍椅,拂袖轉身落坐,一雙幽黑的眸子鋒銳如刀地掃向滿殿朝臣,依然還是那個睿智無雙的王朝天子。

南唐金陵,比之盛京更大的狂風暴雨還在繼續。

鳳婧衣一語不發地坐在客棧的堂裡,捧著茶杯的手不住地發著顫,等了半晌還是不見況青等人回來,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望著外麵的大雨,扶著桌子起身,卻又搖搖欲墜地險些倒了下去。

“主子!”沁芳一把扶住,驚聲喚道。

鳳婧衣扶著她道,“走吧,我們也跟著找人吧。”

這麼大的雨,她能在這裡避著雨,她的孩子說不定還在淋雨受寒,她不能一直在這裡這樣等著。

也許他們就在不遠,也許她出去多走幾步,多找一段就能把他們找出來的。

“主子,況青他們一定能打聽到消息回來的。”沁芳扶著她安撫著。◥思◥兔◥網◥

她當然理解她此刻尋子的急切心情,可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讓她害怕,連路都走不了幾步,下這麼大的雨又受了寒,將來指不定得落下什麼病來。

普天之下,有哪個女子剛生下卻要受她這樣的苦。

可是,現在整個南唐除了她自己出麵,誰又能幫她從鳳景手裡把孩子找回來,連自己的%e4%ba%b2弟弟都容不下那兩個孩子,她又還能相信什麼人?

“走吧,走!”鳳婧衣心中焦急,一刻也等不下去,扶著她踉踉蹌蹌地便朝客棧外走。

隻是,整個人頭重腳輕,若不是有人攙扶著,根本站都有些站不穩。

沁芳勸不住她,隻得扶著她往外走,還未走到客棧門口,況青便帶著人回來了,連著那個奶娘也一並給抓過來了。

“太子妃,人帶回來了。”況青道。

雖然一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南唐皇帝為何會把孩子送出宮去,不過現在仔細想想,隻怕那兩個孩子並不是太子殿下的%e4%ba%b2生骨肉,所以他才會那樣做。

從孩子出生算算時間,想來應該是南唐長公主在大夏的時候懷上的,豈不就是大夏皇帝夏侯徹的孩子,難怪南唐皇帝要把孩子給送出宮去。

說起來,這個時候作為北漢臣子,他並不應該幫忙找這個孩子。

可是,太子殿下臨行之前又一再交待要保護好太子妃安全,今天這大風大雨的,他若不幫忙,太子妃勢必自己把這金陵一家一戶的找下去,剛剛生產完淋上一天雨,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

所以,還是暫且先幫忙找著,一切等明後天太子殿下到了,看他自己怎麼定奪。

“人在這裡呢,在李家那邊打聽好了,我們直接找了過去,她們一家正準備離開,還好趕得快截下來了,還有另一個派人去找了,不過人已經跑了。”況青說著,將奶娘揪著進了門。

奶娘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卻始終硬著嘴不肯說話。

“快說,你們把孩子怎麼樣了?”沁芳氣憤地喝道。

“長公主殿下,我們也是奉皇上的旨意辦事,這不關我們的事。”奶娘垂著頭抵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她。

她在金陵城住了這麼些年,當年長公主奪權清除亂黨之時的殺伐決斷,金陵城都是知道的,一抬手斬了數十個人,刑台都血流成河,此事金陵城的許多人都曆曆在目。

可是,這一次找上他們的又是皇帝,她們也不敢不從。

鳳婧衣氣得發抖,扶著沁芳的手搖搖晃晃走近,抬眼望了望客棧門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孩子的男人,開口的聲音喑啞卻冷冽懾人,“你也是有孩子的母%e4%ba%b2,如果我的孩子找不回來,你這輩子也休想再看到你的孩子一眼,你自己掂量掂量。”

“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奶娘一聽,哭著直磕頭求饒道,“皇上讓我們把孩子帶出宮,送出金陵城,原是要一起交給人伢子帶出去的,不過那個先出生的孩子娘胎裡不足,抱出宮就開始發燒了……”

鳳婧衣瞬間淚如雨下,彎腰一把揪出她的衣衫,嘶啞著聲音逼問道,“你把他怎麼樣了,說,你把他放哪裡了?”

“雨太大了,我不敢再帶回來,就放到了城外的普渡觀音廟裡了……”奶娘縮著脖子,低聲說道。

“還有呢,還有一個呢?”鳳婧衣泣聲追問道。

奶娘抬眼望了她一眼,驚恐地打了個寒顫,支支吾吾地回道,“另一個我和陳娘一起抱過去的,那一個……那一個讓人伢子帶出金陵了,當時那裡還有些一些彆人賣過去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大約……大約是要帶到彆地方賣給彆人的……”

“你們……”鳳婧衣怒火攻心,腳下一軟便險些倒了下去。

“他們往哪裡去了,還不說實話?”沁芳扶住她,朝奶娘喝道。

奶娘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鳳婧衣,坦白說道,“都是些跑江湖的,沒個定向,自是五湖四海什麼地方都去,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