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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蹙的眉心,夢中是何人讓她如此憂心,是他?還是大夏那個人禾?

他知道的,她不僅是曾經對夏候徹動過心而已,他永遠都記得在玉霞關之時,她看著夏候徹救她之後落在鐵釺陣時眼中的驚痛妲。

那一刻,他真的寧願在那裡救下她的是他自己,而不是那個人。

雖然回到南唐之後,她再沒有提起過那個人,可是正是因為她不提,才在她心裡藏得越深,她知道南唐,北漢與大夏之間現在是什麼局麵,所以她不能提。

她答應嫁給他,是完成多年以來的承諾,是想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到正軌,是為了斬斷大夏的過去,是為了穩固南唐朝廷,所以她的目光再沒有了往昔的喜悅,隻有深深的憂鬱。

對不起,阿婧。

我明明知道你心裡的苦,卻還要將你綁在身邊。

我太害怕了,害怕你們的孩子出生,害怕那個人又來奪走你。

不過,未來的路還很長,總有一天你我終會殊途同歸。

暖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照進長樂宮的寢殿,一切都顯得靜謐而溫暖。

蕭昱低頭,輕若鴻羽的%e5%90%bb落在她的額頭,而後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下床,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還沉沉睡著,不由無奈笑了笑。

她一向睡覺淺,邊上一點動靜都醒了,今天竟睡得這麼沉,看來這些天確實太累了。

他自己輕手輕腳穿戴好了,看到桌上昨夜放著的錦囊,悄然收起揣進了懷中,方才出去開了殿門,沁芳帶著一眾宮人進來,正要行禮恭賀新婚之喜,卻被他抬手製止了。

“裡麵還沒醒呢。”

沁芳笑了笑,低聲吩咐了人手腳輕點。

蕭昱自己洗漱完了,徑自出了長樂宮,道,“早膳先備著吧,等你家主子醒了再用,我去趟勤政殿,她醒了派人過來通知我。”

鳳景剛剛接手朝政,很多事都還拿捏不到分寸,趁著他現在還能在金陵,能指點的便指點,讓他早些自己有能力坐穩皇位,將來也省得她再來操心。

“是,太子殿下。”沁芳帶著宮人回道。

一行人見著蕭昱走遠,便有人道,“太子殿下待公主真是體貼。”

沁芳早就見怪不怪了,宮中的宮人都是最近新選進宮的,自是覺得稀奇。

“好了,都先下去吧,彆在這裡擾了主子休息。”

宮人應聲退了下去,沁芳一人留在了殿外守著,等著裡麵的人醒來。

鳳婧衣睡得比較沉,起來的時候蕭昱已經從勤政殿看完鳳景早朝回來了,進來看到她換好了衣裙出來,不由笑道,“睡醒了?”

“你起怎麼沒叫我?”鳳婧衣有些尷尬地道。

“看你睡得正香,沒舍得叫,昨天也累壞了,多睡一會兒也無妨。”蕭昱說著,吩咐了宮人傳膳。

鳳婧衣笑了笑,跟著入座接過他盛好的粥,“沁芳說你方才去勤政殿了?”

“嗯,鳳景越來越有皇帝樣了。”蕭昱笑語道。

鳳婧衣淡笑,“確實是。”

這三年發生了這麼多事,鳳景確實改變了不少。

他能這麼快有個一國之君的樣子,以後她也不必再事事替他操心了。

“最近天氣正好,咱們搬出宮住一段,順便踏青遊玩可好?”蕭昱望了望她,詢問道。

“去哪兒?”鳳婧衣淡笑問道。

蕭昱想了想,說道,“去彆苑住著吧,以前那裡修葺就是準備成婚以後住的,我一早讓人去收拾了,那裡離落霞峰也近,你不是最喜歡那裡的風景?”

鳳婧衣垂下眼簾,抿%e5%94%87沉默了許久,道,“換個地方吧。”

三年前,在他們原定的大婚之日,她就在那裡獻身於夏候徹,如今再住進那裡……

明明都回了自己地方,卻偏偏處處都有那人的影子。

蕭昱奇怪地望了望她,沒有再追問什麼,想了想說道,“那去蘭汀彆莊,那裡湖光山色正好,就是離金陵遠一些。”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隻要不是落霞峰,不是那個彆苑,哪裡都好。

蕭昱望向沁芳,道,“你安排幾個人先去收拾一下,我們用完膳再上路,夜裡應該能到了。”

鳳婧衣看著沁芳帶著人下去,方才問道,“你留在金陵,北漢那邊怎麼辦?”

“放心吧,父皇最近身子好些了,有他管著呢。”蕭昱笑了笑,給她夾了菜道,“你現在這樣,也不能長途跋涉,所以我想你暫且先住在金陵,等孩子出生了,身子養好了再帶你回去。”

鳳婧衣含笑點了點頭,“也好。”

“你剛回來,我就把你帶去豐都了,鳳景還不得怨我,金陵氣候溫暖適宜,也便於你休養身體。”蕭昱道。

她去了北漢,孩子出生的時候,正趕上冬季大雪,對她對孩子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你丟下朝政不管,待在南唐這邊,隻怕朝中會有非議。”鳳婧衣道。

“我待一個月也是要回去的,等回頭空閒了再過來看你,等到孩子出世了,明年春天暖和了,我再接你們過去。”蕭昱道。

“隻是又要辛苦你這樣來回跑了。”鳳婧衣歉聲道。

蕭昱笑了笑,催促道,“用膳吧,一會兒涼了。”

兩人用完早膳,沁芳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帶了四名伶俐的宮人一道跟著出了宮門,看著蕭昱將鳳婧衣扶上了馬車,道,“主子,馬車我讓人多墊了兩層軟墊,你坐著舒服些,馬車會走得慢些,您彆急。”

“知道了。”鳳婧衣笑語道。

沁芳這才放下車簾,帶著人上了後麵的馬車。

出了金陵城,蕭昱將車窗的簾子掛起來,讓外麵的陽光照進馬車內,馬車走得慢,車窗外的鳳景緩緩而過,瞧著格外愜意。

他握住她的手,笑看著窗外的風景,喃喃道,“以前你我雖然常常相聚,可是我們想去的地方,卻總是沒有時間去看,索性現在都還不晚。”

鳳婧衣笑了笑,歎道,“是啊。”

一開始是為了生計奔波,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再後來執掌南唐,朝廷詬病無數,她要壓住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臣子,他要在邊關抵抗外敵,根本沒有這樣遊山玩水的機會。

“以後有的是時間,咱們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蕭昱說著,伸手扶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鳳婧衣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聽沁芳說,你有打算選女官入宮?”蕭昱笑著問道。

“有幾個臣子家的女兒聽沁芳說還不錯,等後麵得了空我再見見,若有不錯的便召進宮,鳳景年紀也不小了,雖然他也說了暫時不想成婚,但總得有個人在他身邊照應著。”鳳婧衣道。

也許,若遇到品性好的,他們相處一段時間,鳳景會有也所改觀也不一定。

“你啊,把這顧彆人的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我也就省心不少了。”蕭昱無奈歎道。

“鳳景不是彆人。”她道。

“我知道,我知道。”蕭昱笑著道。

長姐如母,鳳景是跟著她長大的,姐弟兩感情自是不同一般,他這些年又何嘗不是將其視為%e4%ba%b2兄弟一般照顧。

一行人在半路的鎮上找地方用了午膳,就又趕著上路了,馬車搖搖晃晃一路,鳳婧衣漸漸便有了困意。

蕭昱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拿了邊上沁芳早被下的毯子蓋上,說道,“還有好幾個時辰才到呢,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鳳婧衣抬眼望了望他,應了應聲,“嗯。”

而後,閉上了眼睛漸漸進入了夢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以往就是幾天幾夜不合眼都撐得過去,自從有了肚子裡這個,人一天比一天乏力得緊,淳於越診過之後,隻是說她身體比一般人虛,還沒補養回來,自然也比彆人負擔重些。

於是,沁芳頓頓都是藥膳,就差沒把她放進藥罐子裡養著了。

原本半天就能到的彆莊,因著顧忌她有孕在身,馬車一路走得慢,到的時候都已經深夜了。

馬車一停下,沁芳便趕了過來,撩開簾子見她還靠在蕭昱身上睡著,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叫醒她。

蕭昱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毯子,小心將人抱著慢慢下了馬車,跟著伺候的人也都輕手輕腳不敢出太大動靜。

鳳婧衣覺得臉上有些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下了馬車,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一下清醒了不少,低聲道,“你先放我下來。”

蕭昱低眼看了看她,笑道,“醒了,還有幾步路就到了。”

說罷,也不管她的抗議,直接將人抱進了屋裡軟榻上放下,攏了攏她身上的毯子裹住。

“夜裡涼,你剛睡醒,小心彆著了風寒。”

沁芳帶著人擱下自宮裡帶來的一些用品,說道,“太子殿下,主子,你們也餓了,奴婢這就去準備吃的。”

“去吧。”鳳婧衣道。

蕭昱到桌邊倒了杯茶,遞給了她,起身去打開了房間的窗戶。

鳳婧衣喝完水,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花香,側頭問道,“是玉蘭花香?”

蕭昱站在窗邊,笑著回頭道,“窗外邊有兩株,花開得正好。”

鳳婧衣起身跟著到了窗邊,隻是夜色太暗,有些看不清樹上的花,不過確實是玉蘭樹無疑。

“記得以前,母%e4%ba%b2最喜歡玉蘭花了。”

她之所以喜歡這花,是因為在童年的時光裡,那破敗的彆苑裡隻有那一樹玉蘭花開的時候,才有了最美的風景。

“要不要出去走走?”蕭昱側頭問她道。

“好。”鳳婧衣點了點頭。

蕭昱給她拿了披風過來係上,這才拉著她出了門,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牽著她。

“這彆莊是在半山腰上,明個兒天亮了肯定很漂亮,下麵是仙鶴湖,聽說時常有白鶴在湖上,回頭咱們可以坐船在附近看看。”

“好。”

這些彆苑彆莊,都是她那個喜好風雅玩樂的父皇建的,好些地方隻是住過一次,好些地方更是連住都沒有住過。

她和鳳景執政之後,好些園子已經賣給一些大富之家充入國庫,如今留下的也就那麼幾處了。

兩人在莊內逛了一圈回來,沁芳已經準備好了膳食。

“主子的都是藥膳,太子殿下的隻簡單做了幾樣,若是不夠的話,奴婢再去做。”

“不必了,這樣就好,大半夜的不必再麻煩了。”蕭昱笑意隨和。

因著有淳於越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