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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忙活了半天終於摘好了一筐櫻桃,回到家裡簡單吃了些東西,李嬸母子二人便出門去集市上了,鳳婧衣一個人留了下來。

一個人把裡裡外外簡單收拾了一下,將屋裡換下的衣服被褥一一給洗乾淨了晾在了院子裡,可是剛晾好了,彎腰準備拿東西卻看到有人進了院子,看不到來人的麵目,可是來人走路腳步的姿態卻是她無比熟悉的。

來人站在晾得被單後,許久之後出了聲。

“阿婧。”

從金陵城外到彭城附近,一座村莊一座村莊地找,若非剛好遇到了到城裡的李家母子,他也沒有這麼快能找到這裡來。

鳳婧衣站在裡麵沒有出聲,她知道他們早晚會找到這裡來,原就打算明日向李家母子辭行前往彆處的,不想還沒來得及早,便讓他們先一步找到了。

“大家很擔心你。”蕭昱道,聲音透著難言的疲憊。

原本就是連夜趕到金陵,可是因著她離宮之事,跟著鳳景他們又是幾天幾夜沒合眼地找人。

鳳婧衣咬著%e5%94%87,眼眶瞬間蘊了淚,卻始終沒有出聲。

“我也很擔心你。”蕭昱哽咽地說道。

鳳婧衣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奪眶而出,卻強自平靜地出聲道,“我在這裡很好,你們不必擔心。”

蕭昱抬手,想要撩開隔在中間的被單。

鳳婧衣看到地上影子的動作,急忙出聲道,“你回去吧。”

蕭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沒說話,也沒有轉身離開。

半晌,他出聲道,“阿婧,我們成%e4%ba%b2吧。”

“你知不知道,我懷了夏候徹的孩子,我還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你要我怎麼嫁給你?”鳳婧衣激動之下,聲音有些顫唞哽咽。

“我知道,我都知道,隻要我們不說出去,他就是我們的孩子,我會視他如%e4%ba%b2生,會跟你一起撫養他長大。”蕭昱道。

他不可否認,在得知這個消息之時,他非常痛苦,非常憤怒,甚至恨不得衝去盛京殺了夏候徹。

可是,這一切比起失去她的痛苦,太微不足道了。

這三年來,日日夜夜的相思煎熬,他不想再繼續承受了。

她獨自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夏候徹那裡,他若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又豈會再讓她留在南唐,便是不顧一切也會將她和孩子再帶回大夏去。

到了那個時候,他便是再痛悔莫及,也會永遠失去她。

“蕭昱,這世上有很多值得你娶的女子,她們更適合做你的太子妃,至於我……”她痛苦地彆開頭,不忍再去看他的影子。

“世上女子是有千千萬萬,可是,阿婧你知道的,我的心裡一直以來,除了你沒有彆人,也裝不下彆人。”蕭昱道。

從過去到現在,幾經流離沉浮,但他想娶為妻子的人,從來隻有她。

鳳婧衣淚流滿麵,卻無言以對。

這個人心裡隻有他,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的過去,這個孩子的出生,將來一旦東窗事發,帶會帶給他什麼樣的恥辱,她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更害怕。

“阿婧,我知道你不想傷我。”蕭昱聲音低沉,透著深深的疲憊,“可是,隻有你的離開,才是給我最深最痛的傷。”

說完這句話,他疲憊不堪地倒了下去。

“蕭昱!”鳳婧衣一把撩開中間的被單,衝過來跪在他身邊,“你怎麼了?”

蕭昱無力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看到一臉焦急的她,最後做的一件事就是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鳳婧衣想要出去叫人幫忙,卻被他緊緊地抓著手抽不出來隻得衝著外麵道,“有人嗎?來人啊……”

鳳景原本等在外麵,聽到聲音連忙衝了進去,一看到一動不動躺著的人連忙叫侍衛去找大夫過來。

沐煙蹲在邊上瞧了瞧,道,“讓他睡一覺就好了,好多天沒合眼,他以為他是鐵打的?”

“先把人抬進屋裡去吧。”鳳婧衣望了望兩人,說道。

沐煙一邊過來幫忙抬人,一邊衝著她抱怨道,“你說你沒事玩什麼失蹤,把一大幫子人都給累得幾天幾夜沒合眼。”

兩人幫著把人抬進了屋裡,直接就在李家找了地方倒頭就睡下了。

反正現在她還被人抓著手,就不信她能狠心把手剁了再跑。

☆、一寸相思一寸殤6

金陵,上至皇宮,下至城中,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為慶賀太平長公主這場遲到三年的大婚。

飛鳳閣,今夜卻是格外的安靜。

沁芳服侍了鳳婧衣就寢,熄了殿內燈火隻留了一盞照物燈,留了兩人在寢殿外守夜,便帶著其它人退了下去禾。

鳳婧衣聽到殿門闔上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坐起身,披了衣服下床望著掛在一旁架子上的華美精致的嫁衣和鳳冠怔愣了許久。

離宮數日,她還是回來了,回來完成這場原本想要逃離的婚禮妲。

不久之前,她也是這樣嫁給了一個人,最終將他的心傷得千瘡百孔,決然棄他而去。

如今,她又要穿上嫁衣嫁給另一個人,她想,她大約也無法帶給這個人幸福,她腹中的這個孩子會一天天長大,會出生在這個世上,會無時不刻在他的眼前,成為紮在他心上的一把刀。

她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對不對,但蕭昱說要娶她,她就應該嫁給她。

即便再怎麼粉飾太平,可她自己知道,他和蕭昱之間再也不是三年之前的他們了。

夏候徹永遠是紮在他們心上的一根刺,紮在她心上的是痛,紮在他心上的是恨。

想著想著,突地覺得屋裡的空氣都有些沉悶,她舉步到窗邊,推開窗想要透透氣,看著星月漫天的夜空,心情卻愈發沉重。

窗戶向東而開,從這裡看到的夜空,和以前從在夏宮裡看到的夜空似乎沒什麼區彆。

夏候徹一直想要她生下一個孩子,可是三年也未能如願,她終於離開了他,卻如他所願地有了他的孩子。

隻是,她這一生都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同樣即便這個孩子出生了長大了,她也不能讓他知道%e4%ba%b2生父%e4%ba%b2是誰。

大婚的前一夜,原本該是滿腔的期待與幸福,她卻是一夜憂思難眠。

次日,晨光破曉,沁芳帶著宮人進來伺候,鳳婧衣已經起來了。

“主子什麼時候起的,奴婢還怕來早了擾了你呢。”沁芳笑語道。

“剛起。”鳳婧衣起身,讓宮人伺候洗漱。

沁芳到了床邊整理被褥,才發現被子裡冰涼一片,哪裡是有人剛剛起來的樣子,她默然歎了歎氣,卻沒有再出聲追問什麼。

不一會兒功夫,青湮,沐煙,公子宸等人也先後過來了。

青湮幫著沁芳在給她梳妝,沐煙,公子宸和星辰三人坐在一旁桌上用早膳。

“哎,鳳婧衣真是好命,全天下最有本事的兩男人,都讓她占了。”沐煙撐著下巴哀歎道。

夏候徹雖然人品不太好,但確實是有些真本事的,蕭昱這一個就更不用說了,好得沒話說了。

公子宸端著茶側頭瞥了眼說話的人,哼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乾什麼嗎?”沐煙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公子宸瞥了一眼,懶得問她。

“什麼?”星辰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現在最想乾的事兒,就是跑到盛京去告訴某人,他的前皇後帶著他孩子要嫁人了,那時候他的臉色一定很精彩。”沐煙笑著低聲說道。

“你不怕你的腦袋搬家,你去。”公子宸哼道。

“我就是想想而已嘛。”沐煙道。

她隻是臆想一下,可沒那個膽子去闖這個的禍。

“算你有自知之明。”公子宸瞥了她一眼道。

沐煙想了想,伸著脖子湊近低聲道,“你說,這金陵鬨這麼大動靜,會不會已經消息傳到盛京去了,夏候徹要是今天來搶%e4%ba%b2了怎麼辦?”

“大喜的日子,你能想點吉利的東西嗎?”公子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哼道。

她腦子是怎麼構造的,明明喜氣洋洋的時候,她儘盼著鬨出些亂子來。

星辰瞅了她一眼,平靜地說道,“樓中已經安排了人在金陵周圍和玉霞關,就是為了防止大夏的探子混進來,婚禮是從最近幾天才開始著手準備,就算大夏的人知道了,消息要傳到盛京去也得好些天,等大夏皇帝知道婚禮早過了半個月了。

況且,墨嫣一直擔心大夏不會善罷乾休,連婚禮都沒趕回來參加,%e4%ba%b2自帶人在玉霞關一帶守著呢。

“那我們想點吉利的東西,今晚怎麼鬨洞房啊?”沐煙笑嘻嘻地瞅著兩人問道。

公子宸甚是無語的望向她,“成%e4%ba%b2的又不是你,你興奮個什麼勁。”

現在新郎新娘子這狀況,還鬨什麼洞房,隻會給兩人添亂而已。

沐煙泄氣地往桌子上一趴,抱怨道,“洞房都不讓人鬨,這大婚還有什麼意思。”

最近有傷在身,不能動武,金陵的賭坊也玩得沒什麼勁了,好不容易今天有熱鬨湊了,還不能玩……

公子宸和星辰起身去看準備換衣的鳳婧衣,懶得再與她為伍。

隱月樓大多是些能沉得住氣的人,唯有這一個一天不上竄下跳折騰一番,就會渾身上下不舒服。

穿好了吉服內衫,沁芳便差人送了幾樣清粥小菜過來,道,“主子,婚禮得好幾個時辰,你這會兒吃點東西。”

她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哪能一餓幾個時辰。

“好。”鳳婧衣點頭應了下來。

待她用完了早膳,公子宸將一隻錦盒放到桌上,道,“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三年前就給你們備下了,今天總算送到你們手裡了。”

一會兒婚禮開始了,大約也沒有機會送到他們手裡,索性就這會兒交給她。

鳳婧衣打開瞧了瞧,是一對雕工精細的玉佩,玉質觸手溫熱,是罕有的暖玉。除了一對玉佩,還放了一塊未經雕琢的玉石。

“等你們大婚之後,我大約也要起程去調查冥王教的事,不定孩子出生滿月也不一定能回來,所以提前送了。”公子宸道。

這個孩子有多不該來,但總歸也是她的骨肉。

“多謝了。”鳳婧衣含笑謝道。

青湮也跟著拿了東西過來,交到她手裡道,“這是安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