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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斂目,呼吸陣陣顫唞,卻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不知不覺地走著,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是走到了彭城軍營的牢房附近,於是鬼使神差地朝著當年自己被關過的那間牢房走去,她當年放火燒過的痕跡都還在。

她扶著牢門,怔怔地望著空蕩蕩的牢房裡麵,久遠的記憶如潮水般地湧來,恍惚又看到了那個一身黑羽氅坐在那裡麵的人。

一切,清晰如昨日,卻又恍然如隔世。

那個時候,他們誰又能料到,初次相遇的他們會糾纏三年,走到今天的地步。

“你也不用愧疚,鳳景已經讓人送了糧草到玉霞關,暫時也會不趁人之危進攻,算是還他出手救你的恩情。”青湮站在她背後說道。

當然,她看得出,她並不是愧疚,而是深深地痛心,因為心底那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鳳婧衣聞言回過神來,轉身望向青湮道,“你能不能悄悄去一趟玉霞關,看能否從前去問診的大夫口中知道病情,然後從淳於越那裡拿些傷藥過去。”

她不想他死,起碼……不想他是為她而死。

“好。”青湮沒有多問什麼,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鳳婧衣笑了笑,道,“謝謝。”

之後,雖然是進攻玉霞關的對付大夏的大好時機,南唐軍隊卻始終沒有出兵。

直到半個月後,潛伏在玉霞關外的探子,快馬回來稟報道,“皇上,玉霞關的大夏兵馬撤兵了。”

“撤兵?”鳳景和帳內將領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鳳婧衣原本坐在一邊旁聽,聽到消息心不由一顫,連忙追問道,“會不會是看錯了?”

“我們特地還進關去看了,大夏的兵馬昨天一夜之間一人不留地都從玉霞關撤離了。”探子坦然稟報道。

“大夏會那麼好心,把白玉關拱手讓給咱們,會不會設了什麼埋伏?”一名將領出聲道。

為了玉霞關,大夏與南唐交戰數次,如今他們還沒有出兵,大夏怎麼就自己撤兵把玉霞關白白讓給了他們。

鳳景沉默地想了想,望向她問道,“皇姐,你怎麼看?”

“帶兵入關去吧。”鳳婧衣平靜地說道。

沒有什麼埋伏,沒有什麼陰謀,隻是那個人履行了他們之間的那個賭約。

如果她回到南唐,大夏便從玉霞關撤兵,他說到做到了。

即便,她是以那樣的方式回到了南唐,並不是真正地贏了他。

☆、一寸相思一寸殤2

大夏軍隊撤離玉霞關的舉動,讓南唐軍中上下都甚是不解,自古以來沒有誰會無緣不無故放棄已經占領的城池。

當然,鳳婧衣也並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自己與夏候徹之間的那個賭約。

鳳景帶兵進駐玉霞關,原本心中還擔心城中有埋伏,或者是大夏皇帝設了什麼圈套,可是入城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卻再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大夏人,這才放心放南唐的兵馬駐守下來禾。

蕭昱帶著鳳景去巡查玉霞關靠近大夏一方的關口,教他布兵防守的策略,鳳景雖然聰明,但在帶兵打仗的經驗並不多,所以許多安排自己定下之後都會先問過他,才真正下令妲。

鳳婧衣一人最後入城,站在城門處看著南唐的士兵正在清除城下的鐵釺陣,夏候徹墜落的地方數根鐵釺壓斷了,隱約還可以看到一片被鮮血沁過的泥土。

她舉步走了過去緩緩蹲了下來,顫唞地伸出手撫上那片沁過血的泥土,原本死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她的,可是她一心想逃開的人卻代替他墜落在了這裡。

而她,就在那個時候離開了他。

半晌,她起身進了城,獨自一人上了城牆之上,那一天從這裡走上去,發生的一幕幕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她知道他恨她,恨她不肯愛他。

他將一生中最珍貴的心意的都給了她,可她卻將這份心意無情地碾得粉碎了。

青湮尋到城牆之上,看到孤身迎風而立的人,不由上前道,“我可以去一趟盛京,打探消息回來。”

她沒有說,可她看得出來,她很擔心那個人的生死。

她之前來這裡打探過,前去診治的大夫說是一直傷重昏迷,恐有性命之危,她也從淳於越那裡拿了藥交給大夫,至於後來怎麼樣,她再沒有打探到消息。

如今,大夏的軍隊撤離玉霞關,她就更加無從知曉了。

鳳婧衣聞言側頭望了望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路是我自己選的,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回頭念念不舍,不必再去打擾了。”

大夏撤兵,若沒有他的命令,方湛是斷然不會撤兵的。

雖然不知現在傷勢如何了,但她想人應該是醒來了。

她自己一心要回到南唐,如今終於回去了,又讓人回頭去打探他的消息,又算什麼?

隻要知道他還活著便足夠了,她在這裡想起他,大約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再想起他,回了南唐想來以後至死也難再相見了。

青湮見她心中已有決斷,便也沒有再出言相勸了。

鳳婧衣平息下心底的暗湧,轉身道,“我們下去吧。”

“那你以後作何打算。”青湮並肩跟著她從城牆往下走,一邊走一邊問道。

“南唐現在百廢待興,先幫鳳景安定朝堂再說吧,好在他現在已經長大了,許多大事也能自己做了主了,我能幫上的估計也沒有多少。”鳳婧衣眉目笑意微微,側頭望了望她問道,“你呢,你和淳於越準備什麼時候成%e4%ba%b2?”

“我不會和他成%e4%ba%b2。”青湮沉下來臉來道。

鳳婧衣失笑,不解問道,“為什麼?”

這兩年,看他們兩個關係也算小有進步了,怎麼一說起成%e4%ba%b2的事,她還是這副模樣。

她不由暗自同情了一把淳於越,看來要想得償所願,還得等下去了。

“不為什麼。”青湮平靜地說道。

鳳婧衣也知她的脾氣,雖然很同情淳於越,卻又不好太過幫著他。

“淳於越還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把公子宸她們的傷勢調養好?”鳳婧衣問道。

“最少也得一兩個月。”青湮說著,望了望她追問道,“是有什麼事?”

“我想和公子宸追查冥王教和傅家的事,總感覺背後沒有那麼簡單。”鳳婧衣說著,不由擰起了眉頭。

她很清楚傅錦凰的個性,栽在了她手裡之後,總會找機會再對付她。

傅家在大夏多年,卻暗中與冥王教有牽扯,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她現在也一無所知,不過這個簍子是她捅出來的,也該由她%e4%ba%b2手解決。

雖然現在冥王教並沒有什麼動靜,但他們的存在對於任何一個朝廷都是莫大的威脅,而現在她們對它個神秘的教派,幾乎沒有一點了解。

將來,若真是交起手來,隻會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尤其,南唐剛剛複辟,正是薄弱的時候,已經再禁不起多大的風浪了。

青湮聞言不由抿%e5%94%87皺起了眉頭,道,“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公子宸現在重傷在身,起碼兩個月內是不能做什麼的,而這件事又是非同小可。

“你和沐煙,還有星辰就彆參與其中了,白笑離說過你們不能跟冥王教的事扯上關係,雖然不知是何原因,但總歸是為你們好的。”鳳婧衣淡笑說道。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青湮無言以對,這件事確實是白笑離一再交待過的,她們多年以來也一直遵守著。

兩人剛從城牆上下來,鳳景和蕭昱也剛剛安排好駐守的兵馬回來,下了馬便迎麵過來了。

“皇姐!”

“你們回來了。”鳳婧衣輕笑道。

鳳景剛過來,望向青湮道,“青湮姐姐,我們先去驛館吧,沁芳一個人在那邊收拾,我們看能不能幫上什麼。”

青湮知道他不過是想叫走她,讓那兩個人能獨處,沒有多問什麼便跟著他一起走了。

蕭昱望著兩人離去,無奈地笑了笑,“以為他有個一國之君的樣子了,還是跟個孩子樣。”

鳳婧衣默然含笑,沒有說話。

蕭昱伸手攏了攏她身上的披風,抬眼看到她額頭的傷不由歎了歎氣,“這都半個月了,怎麼還沒見好?”

“沒事,總會好的。”鳳婧衣笑了笑,說道。

蕭昱伸手牽住她的手,一邊往驛館的方向走,一邊道,“過兩日,我就要回北漢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鳳婧衣怔了怔,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蕭昱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不過我回去又是要忙很多事情,你現在又有傷在身,去了我怕也是照顧不好你。”

剛剛從大夏回來,他想她是還需要一段適應的時間。

“是很緊急的事情嗎?”鳳婧衣問道。

這段時間她不在南唐,他既要顧著北漢那邊,又要幫著鳳景這邊,時常這樣兩頭跑,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父皇現在身體越來越差,前線的戰事加上朝中的政事,總之是沒什麼空閒的。”蕭昱說著,不由歎了歎氣。

“我和鳳景也準備要回金陵,朝中官員選拔想必也要費一些時日,安頓好了我去北漢看你。”鳳婧衣道。

蕭昱眉眼間染上笑意,牽著她的手緊了幾分,“鳳景現在大了,你也不必事事為他操心,讓他自己多做些主,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養身體。”

鳳婧衣含笑無奈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太子殿下。”

“阿婧,這次回豐都之後,我打算向父皇商議好我們的婚事。”蕭昱坦然說道。

鳳婧衣頓步,沉默了半晌道,“這件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蕭昱失笑,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道,“阿婧,我等你嫁給我,已經等了太久了。”

如果沒有三年前那一場變故,她早已是他的妻。

“蕭昱,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清白之身了,你應該知道的。”她坦然出聲說出這個不爭的事實。

他是北漢太子,將來更是北漢皇帝,娶這樣一個她,雖然現在知道的人不多,但將來難保她曾在大夏宮裡的事,不會被北漢朝中人所知,介時隻會給他惹來更大的麻煩。

“我知道,可是我要娶你的心意,不管從過去還是到現在,從來不曾因任何事而改變過。”蕭昱鬆開她,捧著她的臉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睛,道,“阿婧,不要再讓我等下去了。”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