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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獄卒將藥遞到了她手裡,一人幫著將鳳婧衣身上的囚衣解開。

蘇妙風看著落入眼中的一身血痕不由一陣揪心,眼底瞬間泛起了淚光,他還當真是狠得下心呐。

“貴嬪娘娘,要儘快上藥處理傷口,耽誤了傷口發炎會讓人發燒的。”獄卒在邊上催促道。

她們每天給這個人行刑鞭笞,卻比任何人都要操心,生怕下手重了傷了人命,又怕做得不好讓上麵怪罪,這一天一天比她們當差幾十年都要累人。

蘇妙風抿%e5%94%87點了點頭,趕緊開始給傷重暈迷的人上藥,好在行刑的人每一天的鞭的的地方並不一樣,便也讓舊傷有了複原的時間。

三個人忙著給她上完了藥,兩名獄卒便收拾了東西退了出去,蘇妙風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便在床邊坐了下來等她醒來。

半晌,鳳婧衣微微睜開眼看到坐在床邊的人怔了怔,“是你啊。”

蘇妙風抿%e5%94%87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問道,“你還好吧。”

“還好,反正死不了。”鳳婧衣勾著蒼白乾裂的%e5%94%87笑了笑。

蘇妙風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不知該怎麼說。

“你要走了吧?”鳳婧衣問道。

蘇妙風微微點了點頭,沉%e5%90%9f了半晌說道,“對不起,是我在封後大典之前向皇上提及了對你的懷疑……”

鳳婧衣麵色平靜,望了望她道,“你有你的立場,換作我是你,也一樣會那麼做。”

這件事,之前隻是懷疑,但進到宗人府之後,已經肯定了,所以她現在說出來,也並沒有多少意外。

蘇妙風慚愧地低著頭,道,“真的很抱歉,我以為你會對蘇家下手。”

“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你的打算,也一定會以蘇家相脅。”鳳婧衣坦然言道。

那個時候,星辰一直派著人監視著蘇家,隻是那個時候夏候徹的反應有異,卻並沒有將她治罪,她不能肯定是不是她所為,便也沒有下令為難蘇家。

“果然。”蘇妙風笑了笑,卻並沒有怨恨之意。

鳳婧衣疲憊地斂目,沒有再出聲。

蘇妙風看著她,開口道,“皇上在封後大典之前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卻還是執意舉行了封後大典,這其中深意以你的聰明應當是知道的,當時若是你不走,也許皇上永遠都會當作不知道那一切。”

“可是,就算時光倒流,就算所有的事情重來一遍,我也會做一樣的選擇。”鳳婧衣閉著眼睛,睫毛有些微微的顫唞。

“你這是何苦呢?”蘇妙風歎道。

她相信,如果她真的能放下南唐,不再與他敵對,他也不會這般狠心折磨她。

鳳婧衣睜開眼睛,側頭望著坐在床邊的人,嘲弄地笑道,“這世上有些東西於我而言重逾我生命中的一切,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相處三年的男人就背棄,何況還是自己的敵人?”

“可是你這樣,隻會害了你自己,也會害了他。”蘇妙風勸道。

她想,以她的智慧應該看得出夏候徹的真心,可是為何還要這樣傷人傷己。

鳳婧衣閉上眼睛,斂去眼底一瞬翻湧的思緒,說道,“於我是他,這是最好的了結,就算走到這一步,就算將來有一天他會殺了我,我不後悔。”

蘇妙風歎了歎氣,知道自己大約是說什麼也勸不動她了。

“皇上是真的舍不下你,他現在所恨你的,不是你騙他利用他,是他空懸六宮獨尊一後,一顆心都掏給了你,你卻還要棄他而去。”

鳳婧衣久久地沉默著,直到宗人府宗令過來在門外提醒道,“貴嬪娘娘,時辰到了。”

蘇妙風看著還是不肯說話的人,道,“我該走了,大約以後再難見麵了,你保重。”

鳳婧衣依舊沒出聲,似乎已經就那樣睡著了。

蘇妙風起身站了一會兒,見她還是不肯出聲,禁不住宗人府宗令的一再催促,隻得離開了牢房。

沉重的寒鐵門關上,屋內恢複成一片清冷的寂靜,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蘇妙風所說的一切她都知道,他為何那夜逼著她坦白欺瞞他的事,他為何執意要她說那句我愛你,他為何明明知道了她是誰還要執意立她為何,他為何……現在這般恨她……

可是,她給不起他要的,也給不了。

隻有恨,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了結。

於他們,於大夏和南唐,於所有人都是。

南唐,彭城大營。

星辰已經帶著沁芳等人順利撤回了南唐境內,可是約定這兩日該回來的人,卻一直沒有消息。

蕭昱沉默地坐在王帳,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地圖上的盛京城,一雙手緊緊握著拳,骨頭泛著青白,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鳳景坐不住,自王座上起身走近到公子宸麵前,“宸姐姐,你不是說皇姐昨天就該到玉霞關的,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公子宸緊抿著%e5%94%87握著手中的折扇,按她設定路線回來,昨天玉霞關就該放出信號了的,就算再慢今天早上也該有消息的,可是現在依舊音信全無,這不由讓她陣陣地不安起來。

沁芳在一旁不由緊張地不斷捏著滿是冷汗的手,望了望公子宸的方向,見她半晌不說話,心中更是憂心了。

突地,外麵傳來陣陣鷹鳴,公子宸仔細聽了聽刷地站起身掀開王帳出去了,一看上空盤旋的雪鷹連忙一吹口哨,雪鷹聽到聲音自上空俯衝而下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是淳於越的雪鷹。”

公子宸從鷹腳上取下綁著的小竹筒,拿出裡麵的紙條打開一看,麵色瞬間煞白了幾分。

“上麵說什麼?”鳳景追出來問道。

公子宸咬了咬%e5%94%87,顫著聲音說道,“長公主被俘了。”

鳳景一把奪過紙條,看了看上麵的話,憤怒地咬了咬牙,喝道,“來人,擊鼓集結兵馬!”

“你要乾什麼?”公子宸眸光一沉,問道。

“既然你們救不回皇姐,我自己帶兵去救她回來!”鳳景扶劍大步朝著校場而去。

公子宸快步攔下她,沉聲道,“你現在是去救人還是帶著大家去送死?”

“朕命令你,讓開!”鳳景沉聲喝道。

“隱月樓和長公主費了多少功夫才給你爭取到今天的局麵,不是讓你帶著所有人去送死的,你給我回去!”公子宸一掌將他推得踉蹌了兩步,沉聲警告道。

鳳景眼中現出淚光,一把拔出腰際的佩劍,目眥欲裂地吼道,“我要去救皇姐回來,我要去殺了夏候徹,我要去殺了他!”

日日受鞭笞之刑?

他的阿姐怎麼能讓他那樣殘害?

他要殺了他!他一定要殺了他!

王帳之內,蕭昱將外麵的動靜一一聽到了耳中,痛苦地斂目歎息,他擔心的結果,終究還是發生了。

他起身出了王帳,拉住憤怒的鳳景,出聲道,“你留在彭城,我去。”

公子宸冷冷望著兩人,截然道,“你們兩個誰都不能去!”

蕭昱眼底瞬間掠過一絲寒意,道,“既然你的人救不回她,就不必再插手了。”

“夏候徹抓住了她,自然料到你們兩個會去救人,正布著天羅地網等著你們兩個去送死。”公子宸麵色沉凝而認真,一字一頓說道,“大夏我比你們熟,夏候徹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去。”

這兩個人,現在憤怒焦急之下都失了冷靜,鳳景太過年少氣盛去不得,蕭昱要坐陣北漢和南唐的軍中更去不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昱目光沉沉地望了她半晌,神思漸漸冷靜下來,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事在人為。”公子宸說著望了望星辰道,“備馬,我們要準備再回去一趟。”

“好。”星辰點了點頭,快步下去準備東西去了。

公子宸認真地望了望鳳景和蕭昱兩人,說道,“我走三天之後便出兵,玉霞關,白壁關,南寧城,能與他們交戰的地方都出兵攻打,務必要給他們壓倒性的打擊,現在大夏糧草空虛正是時機,總之局勢越亂對我們越有利。”

夏候徹的軍隊一向被稱為常勝軍,如果連吃敗仗,他在盛京又怎麼會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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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大夏邊關一道接一道的加急奏折送往皇極殿,北漢與南唐兵馬同時進攻大夏邊境數城,南寧城和玉霞關雖然是保住了,但卻丟失了白璧關,且兵馬損失重大。

這是夏候徹登基為帝以來,大夏軍隊在戰場之上最大的敗績,軍報傳回盛京皇極殿,龍顏震怒的程度可想而知禾。

“皇上,糧草問題不能解決,這樣的敗仗隻怕還會接踵而來。”原泓望向龍案之後麵色沉沉的年輕帝王,進言道。

不是大夏軍隊戰鬥力輸給南唐和北漢,是因為後方的糧草不繼,前線不少軍士已經到了三餐不繼的地步,這樣的軍隊與一直養精蓄銳的敵軍交手,哪裡占得上便宜。

所以,吃敗仗是必然會發生的。

可是,所有的原因卻還是因為宗人府那個禍水而起,如果不是她這兩年暗中讓人掏空了大夏的糧倉,大夏軍隊戰鬥力不會銳減到這個地步妲。

而又是因為她被困盛京城,鴻宣太子和南唐小皇帝才一怒而起同時發兵大夏,女人真是禍水,尤其是像鳳婧衣那樣聰明的女人,更是禍水中的禍水。

“讓你下令在國內其它州城購買糧草之事,辦得如何了?”夏候徹緊緊捏著手中的軍報,眉目殺意暗藏。

南寧城有容弈坐陣,玉霞關有方湛,倒還保住了,白璧關卻兵敗如山倒,而這一切的敗績都是因為南唐長公鳳婧衣處心積慮的算計而造成的結果。

“一直在辦,但這樣要供應前線的軍隊也隻是杯水車薪,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原泓認真道。

如今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北漢和南唐豈會善罷乾休,定然還會有大舉的進攻,可是他們就算在後方從百姓和商家手中購買糧草也根本不足以能堅持長期的交戰。

夏候徹恨恨地咬了咬牙,她費儘心機暗中籌謀了兩年又一再拖延大夏出兵南唐就是為了等到大夏候糧草耗儘,讓北漢和南唐有可趁之機,如今她終於是如願了。

鳳婧衣,這三年來你果真是無時不刻地算計著朕,算計著大夏。

原泓望了望眉目沉冷的龍顏,繼續道,“微臣已經在民間,讓人開墾土地趕在春季播種,可是也得等到秋收之時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