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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鳳輦。

皇覺寺的方丈帶著一眾僧侶早已等在山東下迎接,見她下輦方才上前道,“阿彌陀佛,皇覺寺方丈釋懷率敝寺上下恭迎皇後娘娘。”

鳳婧衣雙手合十,還禮道,“方丈不必多禮。”

釋懷方丈微一側身,道,“皇後娘娘請。”

鳳婧衣微笑頷首,跟著一道進了皇覺寺的正門,到底是大夏的皇家寺廟,佛像皆是鑄著金身,恢弘磅礴堪比宮室。

她先到大雄寶殿進了香,而後在殿中由方丈剃度,說是剃度其實隻是剪下一縷頭發而已,以表修行誠意。

釋懷方丈一行佛禮道,麵目笑容慈悲,“老衲贈娘娘法號,釋心。”

鳳婧衣聞言抬頭望了望他,“釋心?”

“皇後娘娘心太沉,久而久之必生心魔,唯有釋心,方可解%e8%84%b1。”釋懷方丈道。

鳳婧衣淺然而笑,雙手合十道,“多謝方丈賜名。”

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說想放下,就能真正放下的。

自大雄寶殿出來,已經是暮色降臨時分,僧人領著她到了暫居的禪院,房內已經放好了灰色的修行素袍,佛珠,佛經等物。

因著是入寺禮佛,她謝絕了眾多宮人的伺候,隻留了沐煙和墨嫣以前留下的宮人在身邊,以便在她們%e8%84%b1身之後能為她們拖延時間。

晚膳之時,她同寺裡僧人一樣用了齋飯,方才禪院研讀佛經。

直到入夜之後,寺中漸漸安靜下來,沒有那麼多的人在寺中走動,她和沐煙方才換上夜行衣悄然潛出皇覺寺。

兩人到達會合的地點,青湮已經帶著馬匹乾糧等候多時。

“還順利嗎?”

鳳婧衣含笑點了點頭,翻身上了馬道,“一切順利,快走吧,天亮之前一定要出了狼牙關。”

寺裡不比在宮裡,天還沒亮就會要起來做早課,就算有人能幫她們拖延時間,但也拖不了多久,所以安全起見必須在天亮之前通過虎牙關和狼牙關,出了這兩個關口,便是宮裡發現了再派人追也是大海撈針了。

皇覺寺距離虎牙關快馬兩個時辰便到了,通過的時候出奇的順利,三個人也不由暗自鬆了口氣了。

“前麵就是狼牙關了。”沐煙揚鞭指了指遠處的燈火,興奮地叫道。

“走!”鳳婧衣一聲喝道,快馬加鞭便朝著前言的狼牙關去,隻要出了那道關口,她回到南唐的路就更近一步了。

青湮兩人緊隨其後,三人到了狼牙關下,關上守衛的士兵問道,“來者何人?”

鳳婧衣一手舉手懿旨和令牌,高聲道,“皇後娘娘有要事要麵呈皇上,事情緊急!”

守關的將領站在關上微微側頭望了望關外的方向,方才從城上走了下來。

鳳婧衣震了震,握著韁繩的手一緊,沉聲道,“青湮,快走!”

“怎麼了?”沐煙不解地道。

鳳婧衣死死盯著緊閉的關門,咬牙道,“走啊!”

“這都馬上要出關了,還要往哪走……”沐煙奇怪地望了望她,嘀咕道。

青湮望了望她盯著的狼牙關大門,一想到方才站在城上那將領的反應,立即警覺了起來,“要走一起走!”

守關的將領過來見她,卻要望一望關外才下來,也就是說外麵有對他下令的人,這個時候能守在狼牙關外的是誰,她這麼一想,心中不由一凜。

“沐煙,帶青湮走!”鳳婧衣側頭望向並騎的沐煙,目光猙獰地令道。

沐煙大約也察覺到了什麼,趁著青湮還在與鳳婧衣說話之際,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製住了她的%e7%a9%b4道,一把將她提著放到自己馬背上,朝著不遠處的山林狂奔而去。

一連奔出了好遠,她扭頭回望,隻看到狼牙關的大門打開,無數的打著火把的士兵從外麵湧了進來。

鳳婧衣緊緊握著手裡的韁繩,怔怔地望著緩緩開啟的關門和潮水般湧入關內的黑衣衛,一直恐懼而懸的心竟又在此刻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她一直害怕這一刻的到來,可這一切真的到來了,她卻沒有了害怕,更多的卻是……解%e8%84%b1。

黑衣衛沿著狼牙關的大門依次退到兩側,當所有的人都讓開,她終於看到了那個站在最後一身黑色鎧甲的男人。

☆、一寸愛恨一寸癡5

第232章

夜那麼黑,隔那麼遠,她依舊可以感覺到他那如刀鋒一樣冷冽的目光,恨不得將她一寸寸千刀萬剮。

狼牙關外,一身黑色戰甲的人久久地站立著,身後的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而舞,死死地望著關內高踞馬上的人。

從昨天離京,他就等在這裡,在她回到南唐的必經之路等著,可是他並不想在這裡見到她妲。

他隻是在這裡一遍一遍一暗自祈禱,她不要來,她不要在這裡跟他相見禾。

可是,方才聽到關內說話的聲音,他知道他最不想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半晌,他舉步朝著關內走去,漆黑深邃的眸子在火光下映得血紅一片,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他最痛恨,亦最深愛過的女人。

鳳婧衣靜靜坐在馬上,一顆心隨著他漸漸逼近的腳步突突直跳,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等著自己的結局。

他是怎麼知道那一切,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這一劫她是躲不過了。

夏候徹走這站在馬前,眉宇間陰霾沉沉,出口的聲音冷而沉,“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鳳婧衣穩了穩心神,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他,嘲弄地笑了笑,“你既然等在這裡,想必該知道的事也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問!”

禦駕%e4%ba%b2征不過是他出京的借口,為的就是在她回國的必經之路等著她自投羅網,終究任憑她滿腹心機,也沒有事事都算贏他。

夏候徹逼近,伸手一把將她從馬背上揪下來,脖子上青筋暴跳顫動,用儘了畢生的力氣喝道,“告訴朕,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一字一頓,鏗鏘如刀,將自己的心也刺得鮮血淋漓。

鳳婧衣看著他顫唞的眸光,決然開口道,“我要離開大夏,我要回南唐,我要回我自己的國家。”

這個人曾愛她,寵她,可他要的隻是她所扮演的上官素,從來不是真正的她。

他的國,他的家,從來不會是她真正的歸宿。

隻有如詩如畫的南唐,住著她%e4%ba%b2人和朋友的南唐,才是她該歸去的地方。

“回去?”夏候徹笑意冷冽而殘忍,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可惜你現在回不去了,你這一輩子到死也休想回去,便是死了化骨化灰也死在朕的地方。”

“就算我的人回不去,我的心也會回去。”她平靜地笑了笑,直麵他道,“從我踏足大夏的那一刻起,我也沒打算要活著回去。”

“上官素,你這個沒心沒肺的騙子?”他憤怒之下,一把扼住她的咽候,顫唞的手指根根收緊恨不得殺了這個無情的女人。

她隻覺呼吸困難,蒼白的臉因為血液的上湧而脹得通紅,頭炸裂一般的疼,卻咬了咬牙艱難開口道,“我不是上官素,從來都不是,真正的上官素早在你攻占金陵就已經殉城而亡了,我是鳳婧衣,南唐長公主……鳳婧衣!”

她看著他眼底深深的恨意,眼眶不覺湧出淚來,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如果就這樣死在他手裡,也好。⊙思⊙兔⊙網⊙

夏候徹咬了咬牙,一鬆手將她狠狠甩在地上,怒聲喝道,“來人,將皇後押解回宮!”

鳳婧衣再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他冷漠的背影。

“是。”幾名黑衣衛聞言應聲,上前將她押了起來。

夏候徹遠遠望著青湮和沐煙逃竄的方向,沉聲道,“不惜一切,把那兩個人給朕抓回來!”

鳳婧衣望了望追著青湮兩人而去的一行黑衣衛,心中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夏候徹%e4%ba%b2自追捕,相信以青湮和沐煙的身手,麵對這些人都尚可%e8%84%b1身,這也是她執意不肯跟青湮一起走的原因。

夏候徹等在這裡的目標是她,隻要她沒有落網,他就會不惜一切將她們都抓住。

至於如今落在他手裡,最後會是什麼下場,已經不是她所能控製的了。

夜深人靜,早已落鑰的承天門開啟,帝駕快馬入宮停在了皇極殿外。

孫平正在睡夢中聽到有響動,趕緊更衣起來了,一趕到皇極殿外連忙道,“皇上……”

他不是前日已經禦駕%e4%ba%b2征邊關離宮了,怎麼這時候又回宮了?

他望了望周圍,再一看到夏候徹抓著帶向皇極殿的人,驚呼道,“皇後娘娘!”

鳳婧衣在一路顛簸中已經頭發散亂,加之又是一身男裝的夜行衣,所以一時之間孫平並沒有將她認出來。

“皇上,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孫平急得直冒冷汗,一路著兩人顫聲詢問道。

皇後娘娘不是去了皇覺寺祈福進香,怎麼這副模樣被皇上給帶了回來。

孫平剛跟著到了皇極殿外,先行進去的夏候徹反手揮出一掌,嘣地一聲將兩扇沉重的殿門給關上了,怒聲喝道,“都出去,誰敢踏進一步,斬!”

幾名宮人一下撞到了門板上,一聽到裡麵怒意沉沉的聲音,不由一陣%e8%85%bf軟。

“孫公公,咱們還是先退下吧。”此刻的皇上,是他們從來未曾見過的可怕。

隻怕,一不小心跟過去,小命都會保不住。

孫平擔憂地望了望緊閉的殿門,歎了歎氣隻得帶著人退遠了些,心中卻是疑雲遍布,怎麼也想不通前去皇覺寺祈福的皇後娘娘,為什麼會這般模樣被龍顏震怒的皇上帶回宮來。

大殿空曠而冷寂,夏候徹狠狠將帶進來的人摜倒在地,力氣之上讓她滑出去好遠,後背撞到了殿內的柱子上。

鳳婧衣痛得咬了咬牙,口中頓時湧上陣陣腥甜。

夏候徹冷冷俯視著痛得在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咬牙切齒道,“你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你也會痛嗎?”

鳳婧衣咬牙扶著柱子緩緩站了起來,沾血的%e5%94%87勾起嘲弄的笑,哼道,“這點痛算什麼,比我起我,你比我更痛吧!”

她的痛在身上,他的痛卻在心上。

夏候徹咬著牙,緊握的拳頭骨頭咯咯作響。

鳳婧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得嘲弄而諷刺,“夏候徹,將一個自己的仇人立為皇後,你真是可笑又可憐!”

既然注定要恨她,那就徹徹底底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