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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暗示她,皇後之位她唾手可得,她蘇妙風根本不是她的威脅,她也不必費心來防備她。

對於蘇妙風,她從來沒想過視她為敵,可若在這最後的關頭她出手阻礙她回國之路,她也隻能不顧往日情份與她一搏高下。

☆、一寸溫柔一寸涼44(三更求月票!)

過了一會兒,鳳婧衣換了身輕便的裙衫從屏風後出來,瞧見榻上還有些怔然出神的人不由笑道,“蘇姐姐怎麼了?”

蘇妙風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剛才不小心看到了這裡的皇後鳳印。”

鳳婧衣莞爾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沁芳上前幫她將頭發綰起,取了披風給她係上道,“主子,好了。”

“蘇姐姐,我們走吧。”鳳婧衣上前道燧。

蘇妙風默然與她一道出了東暖閣,去了禦花園賞花。

春光明媚,百花競相盛放,她卻哪裡有那個賞花的心情。

“皇上已將鳳印交給了鈺妹妹,不知何時行冊封之禮?”她側頭望了望身旁的人,問道昶。

大夏正與南唐交戰,大夏皇帝卻將冊立南唐的長公主為後,這著實是天大的諷刺。

鳳婧衣沉默著,眉宇間蔓延上幾分愁緒,許久之後才道,“大約還要些時日。”

“鈺妹妹是有福之人,既得皇上一心寵愛,又將問鼎鳳位,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比妹妹再幸運的人了。”蘇妙風笑語說道。

鳳婧衣默然地笑了笑,道,“不管妹妹成為什麼,蘇姐姐還是蘇姐姐,雖然相識時日不久,但這份姐妹情誼總不能斷了。”

蘇妙風聞言笑了笑,似是有些意外。

她懂她的言下之意,可是麵對這樣一個有野心又有心機的女子,麵對皇上一番深情她都可信口謊言,麵對自己的%e4%ba%b2生骨肉都能利用的人,更何況是她這麼個不相乾的人。

縱使她口口聲聲不會與她為敵,但她又如何敢放心去相信這樣一個人。

以前,她聽人說起南唐長公主之時,心中是有敬意的。

因為,她做了世間很多女子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她敬佩她有那樣魄力和手段。

可是如今,她這樣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她心中更多的地卻是懼意,她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她手中的棋子,被她操控生死。

鳳婧衣對於她的沉默一時有些摸不準,她不是蘇妙風,自然也無法猜測她心裡到底是在想著什麼。

以她的聰慧應當是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可若她還是有著她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可能與她攤開了說。

不知不覺,兩人猜了大半個園子,沁芳道,“主子,再過去就到百獸園了。”

鳳婧衣聞言望向蘇妙風道,“我們進去看看吧,入宮這麼久,我都還沒進這百獸園。”

百獸園養得是些珍禽奇獸,供宮中的人觀賞,相當於一個皇家動物園。

“好。”蘇妙風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她的提意。

“娘娘,那裡有好多鳥。”綠袖欣喜的叫道。

幾人前往,看到園中掛滿了籠中,每隻籠中都是毛色新奇的珍禽。

“主子你看,那裡麵是彩雀。”沁芳欣喜地說道。

鳳婧衣淡笑,走近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看到它。”

彩雀毛色鮮豔,卻大多隻是生活在南唐一帶的溫暖之地。

沁芳在籠子外逗弄了半晌,籠中的彩雀卻動也沒動。

“主子,它好像有些病懨懨的樣子。”

“這是前幾日剛剛從南方送進宮裡的,可能一時還不能適應盛京這邊,這幾日喂食它也不怎麼吃,過些日子估計就好了。”百獸園的宮人過來說道。

鳳婧衣默然看了半晌,伸手打開了籠子將裡麵的彩雀抓了出來,小小的鳥兒蜷在她的手裡轉著小腦袋望了望周圍。

她伸手摸了摸彩雀身上的羽毛,而後高高伸起手,道,“回家去吧,小家夥。”

彩雀得以自由,振翅飛上了南方的高空。

“鈺妃娘娘……”百獸園的宮人驚呼道。

鳳婧衣淡笑,有些落寞的帳然,“這裡再好,終究不是它的歸宿之地,讓它回它該去的地方吧。”

可是,她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她該去的地方。

蘇妙風默然望了望她,看來要回去的不僅是那隻是彩雀,還有她。

不過,她那樣的女子注定翱翔九天的鸞鳳,而不是籠中的金絲雀,那個人給的一切怕也終究是留不住她的。

她突然間,有些為夏候徹而感到悲哀,他那樣深深愛上這個女子,掏心掏肺的寵著她,恨不得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可她的心卻從來不在他的身上。

“隻是,可惜了這些天她們一番的悉心照料了。”她歎道。

這話是在說那彩雀,同樣亦是在說給她這個想要離去的人。

“它習慣了生活在南方,留在這裡遲早會死。”鳳婧衣望著遠方的天際,喃喃說道。

蘇妙風無聲歎息,沒有再與她辯解什麼。

她一心隻為南唐,可是麵對一個九五之尊那樣的寵愛,她真的就不曾有一刻動過真心嗎?

她不知道這個答案,也無法去知道那個答案。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鳳婧衣側頭望向蘇妙風笑語說道。

她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隻看她自己怎麼想怎麼做了。

“嗯。”蘇妙風應聲,一行人離開百獸園。

她跟著回了東暖閣,坐了半個時辰便向她告辭了。

現在的她們,已然沒有了那麼多可說的話。

沁芳送走了靜貴嬪,回來望向榻上憂心忡忡地人問道,“主子,靜貴嬪會明白主子你的意思嗎?”

鳳婧衣歎了歎氣,道,“我不知道。”

蘇妙風一向心思藏得深,縱然在她入宮以來也對她頗為照顧,但也是她早看出了夏候徹對她的寵愛非同一般,所以早早選擇了正確的位置自保。

不過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讓她開始起疑了,否則她不會無緣無故去追查墨嫣的事。

“主子該說的也都向她說了,以防萬一還是要防範點。”沁芳道。

這好不容易過關斬將熬到了今天,眼看著歸國之期將近,若是在這個時候卻因為蘇妙風出了差子,那可就太劃不來了。

鳳婧衣斂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大夏朝堂上下現在因為前線的糧草緊缺和四個糧倉的虧空忙得焦頭爛額,她要回國的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逼近。

一直以來都盼著離開這裡,如今這一天越來越近了,她卻沒有重獲自由的輕鬆,反而是滿壓抑的沉重,而這份心情她卻無法訴說。不能跟沁芳說,更不能跟夏候徹說,隻有悄然自己壓在心頭。

晚膳的時候,孫平過來說夏候徹有事過不來,她便獨自用了晚膳,直到深夜她都就寢了,夏候徹方才回來,%e8%84%b1了袍子便斂目躺在了外側。*思*兔*在*線*閱*讀*

“臣妾讓廚房備了晚膳,皇上要用嗎?”

夏候徹閉著眼睛,歎息道,“不了。”

鳳婧衣瞧著他眉宇間的疲憊之色,知道這些他是因為糧草之事忙碌,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算計的,該恨死她了吧。

夏候徹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太陽%e7%a9%b4,道,“給朕揉揉。”

她沒有說話,默然伸手替他按著,看著他緊擰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下午跟靜貴嬪賞花去了?”他眯著眼睛問道。

“嗯,還去百獸園轉了轉。”她如實說道。

夏候徹閉著眼睛歎了歎氣,抓著她的湊在%e5%94%87邊%e5%90%bb了%e5%90%bb,道,“等先把眼下的事情安頓下來,下個月就下冊封的聖旨。”

“最近……是不是不合適?”鳳婧衣道。

現在前朝因為前線戰事和幾個糧倉之事發愁,在這個時候提立後之事,並不是什麼合適的時機。

夏候徹低頭在她臉上%e4%ba%b2%e5%90%bb,道,“有什麼不合適,你安心休養身體等著就是了,冊封之事定下來,朕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好安心處理前線的戰事。”

鳳婧衣沉默不語,看來她真是打了主意想儘快安定朝內,帶兵謀奪魚米之鄉的南唐以解燃眉之急。

“至於冊封之事,朕會讓孫平督促禮部去辦……”他是真的累了,說著說著便睡著了。

鳳婧衣仰麵躺著,望著帳頂的龍紋錦帳,卻是怎麼也難以入眠。

半個月後,夏候徹在早朝之事說起了冊立新後之事,首先便遭到了邵氏一派官員的強烈反對,邵家的女兒剛廢棄僅僅兩個月,皇帝竟就要下旨冊立新後,這確實讓邵家有些難以接受。

禦史台上下以鈺妃出身敵國為由,連番奏請皇帝三思,可所有折子還未送到夏候徹麵前,都被孫平帶著宮人招去燒成了灰燼。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靜貴嬪的母家蘇氏一族卻是極其讚同皇帝冊立鈺妃為後。

邵氏和前朝尚還在反對之時,皇帝卻已經下令禮部和宮中準備起了皇後的冊封大典,絲毫沒有將一乾抗議的話放在眼中。

靜貴嬪因為目前暫時主理六宮事宜,少不得要參與到冊封大典的事情上。

“也不知道皇上是看上鈺妃什麼了,跟著了魔一樣,現在竟然還要冊立她為後。”綠袖送走了內務府過來的人,回來忿忿不平地哼道。

她家小姐入宮這麼多年,溫柔嫻靜,又聰慧過人,哪一點比那上官素差了,皇上卻偏偏迷上了那麼個心懷不軌的女子。

“綠袖,你又說胡話了。”蘇妙風一邊看著內務上呈的東西,一邊沉聲斥道。

綠袖走近桌邊,垮著臉道,“主子你要是將鈺妃那時候在海棠林子裡的事告訴皇上,看皇上還會冊封她為後嗎?”

論才論貌,上官素差自家主子的豈止一兩截,可卻偏偏什麼好事都讓她占儘了。

“綠袖,這件事我已經一再說過不要再說,你老/毛病又犯了?”蘇妙風眉眼一沉,冷聲斥道。

“奴婢是為娘娘不甘心,你哪裡不如她了,卻要處處壓在她下麵。”綠袖道。

蘇妙風望了望她,默然歎了歎氣,並沒有說什麼。

她想,她不如那個人的地方太多了,鳳婧衣是注定騰舞九天翻覆天下的浴火鳳凰,她卻隻能是籠中的金絲雀,隻是外表光鮮貴氣而已。

如果離開這個皇宮,沒有了家族的支撐,她能活成什麼她從來不敢去想,而那個人卻是從民間一飛衝天而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