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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貴嬪娘娘。”

“都起來吧。”蘇妙風說著,低眉掃了一眼屍首,道,“這是墨嫣姑姑嗎?”

“這是墨嫣姑姑出事當日穿的衣服,請了清寧宮以前的宮人過來辯認過,也說這就是墨嫣姑姑。”宮人回話道。

蘇妙風皺著眉望了望還沾著汙泥的麵容,道,“提兩桶水來,把她臉上的汙泥擦乾淨。”

幾名宮人奇怪地望了望她,還是趕緊找地方去提了兩桶清水過來,把屍首臉上的汙泥都衝洗乾淨了。

蘇妙風抿%e5%94%87望著這副像極了墨嫣的麵容,卻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把她給我翻過來,你們就下去吧。”

幾名宮人幫著把屍首翻過來方才退向一邊,不時回頭望一望還站在原地她,搞不明白她到底要乾什麼。

蘇妙風咬了咬%e5%94%87,伸手在屍體邊上蹲了下來,伸手掀開沾滿汙泥的衣服,拿起水桶裡的水瓢盛著水衝洗著屍首背上的汙泥。

最終,這具被人認定是墨嫣的屍首,背上卻是光潔無比,絲毫沒有當年她挺身救皇後所留下的致命傷疤。

她靜靜地蹲在那裡望著這具像極了墨嫣的屍首,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墨嫣那麼早就在皇後身邊了,可是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她與南唐長公主一定密切相關。

那個女人,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可怕。

她的棋子,早在她還沒有來到大夏之時已經埋在了盛京,她到如今才發現這一個墨嫣,這宮裡宮外還有多少她的人,她無法去想象。

其實,從她懷上那個孩子,就是在設下對付皇後她們的圈套。她太擅於揣度人心,更懂得利用每個人的弱點,她知道皇後害怕孩子出生會威脅到自己的後位,她知道鄭淑儀一直暗藏野心想要當皇後,所以她在皇後被收回鳳印之後在皇上麵前推托了反而讓鄭淑儀主理六宮,她知道皇帝有多想一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出了事就一定會在宮中掀起滔天風雨。

蘇妙風沉默地將一件事接一件事地往前推想,皇後和鄭淑儀被廢,傅錦凰被廢,傅家……

想到這裡,她緩緩站起身來望向皇極殿的方向,那麼天衣無縫的推倒了傅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隱月樓是讓傅家倒台的關鍵,而隱月樓出現在盛京城的那一年,也正是墨嫣救了皇後的那一年,這兩者之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隱秘。

如果墨嫣是隱月樓的人,而隱月樓又是南唐長公主的人,那麼所有的一切也都能說得通了。

可是,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人安排進了大夏……

☆、一寸溫柔一寸涼42

天剛蒙蒙亮,沐煙從宮裡出來回到民居才發現,原本按計劃應該離京的墨嫣竟然還沒有走,自己到桌邊倒了一大杯水灌下肚,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宮中現在怎麼樣了?”墨嫣直言問道。

原本按計劃她是應該離京的,可是怎麼也不放心宮中的情形,便執意留下等到沐煙回來問清楚了才好放心上路。

“鳳婧衣還是半死不活的,她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咱們計劃離京的時候隻怕她也走不了。”沐煙望了望她和青湮說道。

她要是一直不醒來,她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從夏候徹的皇極殿把她偷出宮帶走啊燧。

她這麼一說,青湮和墨嫣都不由愁眉深鎖,她們何嘗沒有這樣的顧忌。

沐煙擱下茶杯,瞅向一旁的淳於越道,“虧你還是神醫,都弄得什麼藥,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

“這關我什麼事,當初我不給的,是她是你們非來問我要的,現在賴我做什麼?”淳於越沒好氣地冷哼,道,“禍害遺千年,鳳婧衣那樣的禍害,哪那麼容易死。楱”

“對了,靜貴嬪在皇後她們出事之後,有什麼異常反應沒有。”墨嫣沒有再追問鳳婧衣的狀況,反而問起了靜貴嬪蘇妙風。

“她?”沐煙回想了一番,如實說道,“她昨晚去清寧宮見過皇後,就在皇後被賜毒酒之前,還有……還有今天早上去看過湖裡打撈的屍體,她看著也不怕做惡夢?”

墨嫣聽了麵色倏地一沉,望向青湮喃喃道,“壞了,怕是她發現什麼了。”

她在宮中生活多年,對宮中的那些人了解太深了,蘇妙風看似與世無爭,可心思深沉絕不亞於皇後等人。

“你太多疑了吧。”沐煙隨手拿著桌上的水果一邊啃,一邊道。

墨嫣卻一臉凝重地站起身,幾步逼至她麵前追問道,“你送進宮裡那具屍首,背上可有疤痕?”

“你說跟你背上那一樣的?”沐煙瞅了瞅她,說道,“拜托,我們找一個和你身形容貌相似的死人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死人又不像活人能易容,那疤痕就算做出來了扔湖裡一泡也會露餡,所以就沒做嘍。”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大意?”墨嫣語聲冷厲。

“什麼叫我大意,那是個死人,我能做的隻有那麼多。”沐煙被她說得,不由怒上心頭。

“你若做不到,也該早些告訴我商議其它對策,宮裡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什麼都能蒙混過關。”墨嫣斂目壓下心頭的怒意,沉聲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失誤是會害死她的。”

“皇後和鄭淑儀都已經倒台了,我哪知道靜貴嬪會跑去看你的屍首。”沐煙低頭有些心虛地嘀咕道。

青湮上前,勸解道,“現在不是追究過錯的時候,想想該怎麼應付。”

蘇妙風一直不曾威脅到那個人,她們也就沒有費那麼多心思去防備她,如今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大不了,我再回宮裡盯著她,她要真是發現了什麼,就直接……”她說著,抬手做了個滅口的動作。

“不行。”墨嫣當即反對,認真望著她警告道,“最近宮裡已經出太多事了,靜貴嬪被人在宮裡殺了,才會驚動夏候徹,不管她現在發現了什麼,還不能殺她。”

“那能怎麼辦?”青湮問道。

鳳婧衣還昏迷未醒,想走現在也是走不了的。

“先盯著她看,如果她僅僅是發現了那具屍體是假,以她的個性還會繼續暗中追查下去,盯著她還會做些什麼,讓她查無可查。”墨嫣說著,微微眯起的眼睛掠過一絲陰冷,“為以防萬一,真到阻止不了的地步,就以蘇家人的性命相脅爭取時間,她最重視的就是家族。”

“如今也隻有如此了。”青湮點了點頭道。

墨嫣默然思量了一會兒,走近淳於越問道,“淳於公子,以你的估算,公主現在的狀況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短得幾個多月,多則幾年也不一定,這得看她自己造化,我早說過那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是她自己要用的。”淳於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如果你入宮去給她診治,能不能讓她儘快醒過來。”青湮開口問道。

她們計劃離京的時機就快到了,她一直這樣昏迷不醒,根本走不了。

淳於越一聽挑眉瞪了她一眼,哼道,“不去。”

她怎麼跟他說話,十回有九回都是扯上鳳婧衣那女人的事。

“這個時候了,你彆蠻不講理行不行?”青湮道。

淳於越一臉不高興地垮著臉出了門,青湮歎了歎氣,還是舉步跟了出去。

墨嫣望著青湮離去的背影,不由有些憂心。

“放心吧,隻要師姐想搞定他,他就一定跑不了。”沐煙道。

墨嫣側頭望了望她,沉著臉道,“好了,沒什麼事你早些去宮裡看著吧,記得讓沁芳也小心些靜貴嬪。”↘思↘兔↘在↘線↘閱↘讀↘

原本隻是想利用蘇妙風扳倒鄭淑儀,沒想到她還會去追查她的死,這是她也不曾預料到的。

皇極殿,東暖閣。

因著鈺妃的病重昏迷,這裡顯得格外安靜,就連伺候的奴才也都是個個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龍顏。

夏候徹一如繼往的上了早朝,下朝之後在書房接見完了臣子,便道,“孫平,把折子都收了送到東暖閣。”

說罷,自己已經起身先過去了。

孫平知道他是放不下鈺妃,便連忙吩咐了宮人把書案上的折子搬著往東暖閣去。

沁芳剛剛煎好藥送進內殿,便看到不知何時已經過來坐在了床邊的夏候徹,上前道,“皇上,娘娘的藥好了。”

夏候徹默然伸手端過了藥碗,道,“朕在這裡看著就是了,你下去吧。”

“這會兒到午膳時辰了,奴婢已經備好了午膳,皇上要現在用嗎?”沁芳問道。

他點了點頭,然後獨自坐在床邊將藥一勺一勺吹涼了,喂著她喝下。

半晌,他給她喂完了藥擱下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笑著道,“你是做了什麼好夢,睡得這麼沉?”

他始終不願承認,她病重得昏迷不醒,總是隻當她睡著了。

他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眉眼喃喃道,“素素,你的夢中……可有朕?”

如果她的夢中有他,但願她夢中的他,不會是現實這般一再讓她難過受傷。

孫平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心酸地歎了歎氣,上前道,“皇上,該用午膳了。”

夏候徹靜靜地望著床上的人半晌,方才起身去了外殿用午膳,孫平帶著宮人悄然將要批閱的折子放到了內室的暖榻上。

他用膳很快,一個人坐在桌邊連吃下的是些什麼,似乎自己都不知道。

用完午膳,他便回了內室坐在榻上批折子,不時會望了望床上還躺著的人,似是怕她醒來了,自己不能及時發現。

“去金花穀的人還沒有消息回來嗎?”夏候徹問道。

“還沒有。”孫平道。

夏候徹擱下手中的折子,不由擰緊了眉頭,淳於越脾氣古怪,加上之前顧清顏的事,隻怕沒那麼容易請得動。

可是,他現在既要坐鎮朝堂,又要顧及前線的戰況,根本不能%e8%84%b1身去%e4%ba%b2自找他。

“你去原丞相府上傳一道旨意,讓他不管用什麼方法,務必把淳於越給朕請進宮來。”

“是,奴才這就去。”孫平應了聲,便躬身退了出去。

鈺妃娘娘一天不好起來,皇上便是一天難以安心,雖然這兩日他還是如常的早朝處理政事,可是心中卻是無時不刻都牽掛著東暖閣這邊。

夏候徹怔怔地望著床上的人,半晌方才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處理著手邊推積如山的折子,過了不多一會兒,孫平回來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