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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價,太沉重了。

現在,她需要一個遠離夏候徹安靜之處,好好想一想她後麵的路該怎麼走了。

這樣的蠢事,這輩子乾過一次,她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孫平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主仆兩人,心想大約是因為皇上隱瞞假裝中毒一事置著氣吧,千裡迢迢去尋了解藥回來,結果卻是皇上根本不需要的,心裡難免是會氣忿難過的。

隻是,這件事起先就隻有皇上和原丞相容軍師三個人知道,便是他和方將軍也是後來才知曉的。

這會兒皇極殿還有一堆的事兒呢,他也不方便跟去素雪園,連忙折了回去吩咐了人帶著太醫先去素雪園給鈺容華治傷。

至於其它的,還得等皇上處理完這裡的事情自己過去再說了。

孫平再回到大殿之時,靳太後已是麵色灰敗地扶著書繡的手站都站不穩,而朝中僅剩的靳氏一派官員,還有投靠到她陣營的方家和胡家都一一被黑衣衛給抓了起來,在大殿中央跪了一地。

胡昭儀和方婉儀哭得聲淚俱下,“皇上,皇上饒命,嬪妾等隻是受了太後娘娘的威逼蠱惑,嬪妾……”

夏候徹煩燥皺了皺眉,冷聲道,“拖下去,杖斃。”

“皇上,皇上念在嬪妾也曾服侍過你的份上,饒了嬪妾吧,皇上……”胡昭儀掙%e8%84%b1黑衣衛,哭著往玉階處爬著乞求道。

黑衣衛哪裡還敢再耽擱,將兩人快步拖出了殿外去。

孫平走近龍椅,低聲回報道,“皇上,鈺容華娘娘已經回素雪園了,沁芳送回去的。”

夏候徹皺著眉掃了他一眼,似有怪罪之意。

“奴才也讓娘娘留在暖閣的,她說累了,執意要回去。”孫平連忙道。

夏候徹抿著薄%e5%94%87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加追問下去,想來她是聽到了那番話心中有氣不願留在這裡見他才走的。

參與其中的一乾朝臣先後被問罪帶下去,夏候徹冷眼望向靳太後,“太後娘娘,現在你還有話說?”

靳太後冷冷地笑了笑,拂開書繡的手,直麵龍椅之上的九五之尊,道,“對,哀家是下毒害你了,你又能把哀家怎麼樣,哀家還是大夏的皇太後,永遠都是。”

“你不是!”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自大殿門口傳來。

眾人尋聲望去,才發現定國候府靳老夫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

靳老夫人躬身遠遠朝著夏候徹行了一禮,道,“老身給聖上請安。”

“皇上,末將與鈺容華娘娘在城門口被人阻撓進城,幸得靳老夫人相助開了城門才能回到宮裡,還請皇上恩準老夫人進殿說話。”方潛一抱拳說道。

夏候徹聞言點了點頭,邊上的孫平連忙上前道,“宣定國候府靳老夫人入殿。”

靳老夫人拄著龍頭拐一步一步地走著,拐杖落在地磚上的聲音一聲一聲響徹大殿,也震得靳太後不由打了個寒顫。

事到如今,這個人來這裡要做什麼,她又豈會想不到。

靳老夫人走到殿前,側頭冷冷望著靳太後,而後一步一步逼近前去,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麼,你是大夏皇太後,永遠都是大夏的皇太後?”

“哀家是先帝欽封……”靳太後心有不甘,咬牙切齒地道。

然而,話還未說完,靳老夫人已經狠狠一記耳光抽了過去,手中的龍頭拐重重地跺在地上發出震懾人心的響動。

“先帝欽封的是老身的女兒,靳氏婉清為後,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時間,殿內眾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住了。

雖然一向知道靳老夫人與靳太後一向母女不合,且對她多有刁難,可是這樣當著滿朝文武掌摑太後,也確實是有失分寸的。

夏候徹眉眼微沉,出聲問道,“老夫人言下之意……”

靳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氣,眼底瘋狂湧動起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恨意,緩緩抬手指向了靳太後,字字沉沉地說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靳婉清,也根本不是大夏的皇太後。”

“這是怎麼回事……”

“太後明明就是太後,怎麼可能不是太後?”

……

一時間,朝臣們議論紛紛。

靳太後是他們很多老臣看著先帝立為皇後的,怎麼靳老夫人又指著她說不是。

孫平清了清嗓子,一時間殿內便鴉雀無聲。

“靳老夫人,有什麼話您直說。”夏候徹道。

靳老夫人憶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還未開口便已是滿眼淚光,拄著拐杖才勉強讓自己站得穩,“當年,先帝初登大位,立靳氏嫡女婉入宮為後,而當年的南唐太子也求取了靳家庶女靳毓容為妃,於是靳家兩個女兒都選在了同一天出嫁,一個入宮為後,一個和%e4%ba%b2南唐為妃。可是當年老身染了重病未能%e4%ba%b2自操持婚事,於是大小事情都是由府中二夫人主理,可是老身萬萬沒有想到,她們母女竟會暗中與南唐太子合謀在天下麵前上演了一出偷天換日。”

這件往事壓在她心頭太沉太重,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說出來都仿佛用要儘力氣,可她等著真相大白的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於是,本該和%e4%ba%b2南唐為妃的靳家庶女靳毓容卻頂替了我的女兒婉清入宮,而本該入宮立為皇後的婉清卻她們調換嫁去了南唐。”靳老夫人痛苦地斂目,一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兒,淚水奪眶而出。

一時間滿殿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靳太後,誰也不曾想到當年轟動天下的靳氏雙姝同嫁的背後,竟隱藏著這樣驚天的秘密。

靳老太後憤怒地有些發抖,緩緩睜開眼睛,繼續說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為了保住皇室和候府的顏麵,我們都隻能忍氣吞氣,將錯就錯地認了下來,老身隻能將這可惡的女人在外人麵前認作女兒。”

滿殿眾人沒有誰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靳老夫人,聽著她緩緩道出這樁驚天秘聞。

“靳毓容就冒著婉清的身份成了大夏的皇後,一步一步攬權享儘榮華富貴,而我可憐的女兒卻被嫁去了南唐,不到幾年那南唐太子喜新厭舊便將她遷出了唐宮,任其自生自滅。”靳老夫人緩緩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目光如刀地望向靳太後道,“她若僅是如此也就罷了,直到數年前老身得知婉清在南唐的境況,求得先帝相助想把婉清暗中接回來,可是靳毓容這個歹毒的女人竟暗中派了人到南唐,將我的女兒活活燒死滅口……”

夏候徹薄%e5%94%87緊抿,原來這就是大夏和南唐結怨的根源,竟源一個女人的貪欲。

“這二十多年來,為了靳家的顏麵,為了先帝的顏麵,老身一直死守著這個秘密到了今天。”

靳老夫人揚手一指,望了望滿殿的朝臣,顫唞著問道,“試問,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何以母儀天下?”

“皇上,大夏不需要這位一位太後,臣……懇請廢黜皇太後。”傅錦弘道。

禦史大夫一動,禦史台的人也紛紛跪下道,“臣等,懇請廢黜皇太後。”

“廢除哀家?”靳太後仰頭一笑,冷哼道,“就算哀家不是真正的靳婉清,但當年封後的也是哀家,這些年在大夏主理大夏後宮的也是哀家,除了先帝,你們有何資格來廢哀家?”

皇帝雖是皇帝,可他說到底也是她的皇子之一,這世上哪裡有兒子廢母%e4%ba%b2的道理。

所以,便是她失勢了,她一向還會是大夏的皇太後。∞思∞兔∞在∞線∞閱∞讀∞

一直沉默不言的楚王舉步出列,望了望高踞龍椅的夏候徹,又望了望靳太後,“如果這些事還不夠讓太後娘娘問罪廢黜的話,本王倒還想起來一件陳年舊事,也與太後娘娘息息相關。”

“夏候淵,你想乾什麼?”靳太後怒目而視。

楚王朝著夏候徹行了一禮,道,“皇上,可否傳一個人上殿來。”

夏候徹默然點了點頭。

夏候淵朝身邊的人仆人吩咐了幾句,便見那人離開了大殿,而不一會兒功夫便帶進來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婦人。

“這是先帝在世之時,皇極殿禦前宮女,不知太後娘娘還認不認得?”

靳太後冷冷掃了一眼,莫說想不起來人了,這都是過了二十多年了,她又怎麼會記得一個當年小小的宮女。

那宮女望向靳太後目光便滿是恨意,然後張了張嘴卻又發不出聲音,隻能衝著人一頓比劃。

夏候徹皺了皺眉,邊上的孫平說道,“她是被執行了啞刑說不了話的,她現在比劃的意思是,當年她在皇極殿當職,先皇病重之時要廢棄皇後,皇後在皇上的藥裡下了毒,灌著先帝喝下去了,然後……然後先帝龍殯歸天了。”

他說著,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休要胡說!”靳太後憤怒地喝道。

楚王將那宮女拉到了一旁,截然道,“先帝殯天之後,你便將皇極殿的宮人先後處死的處死,有的執了啞刑讓她們一輩子都說不出話,她原本也是要被你所害的,當年滿口是血說不了話撞上了本王,本王才暗中將她帶出了宮留在府中為仆,她一直不敢再提宮裡的事,直到先前得知太後賜婚給本王之時,她才一再比劃著要本王小心你,最後才告知當年父皇殯天的真相。”

靳太後恨恨地咬著牙,環視著周圍的人,那一個個冰冷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將她踩下十八層地獄一般。

“也正是因此,本王知道你又要謀害皇兄之時,才假意答應了與你聯手,為的就是今日將你謀害父皇的真相大白於天下。”楚王道。

“你拉個人進宮,就來指責哀家謀害先帝,這樣的鬼話誰會信?”靳太後冷笑哼道。

剛說完,這兩日一直未曾在宮中露麵的卞貴人進了殿中,背後的宮人押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太監。

“如果她的話太後不信,那麼跟了你二十多年的首領太監海公公的話,你總是該信的。”卞玉兒說著將帶來的供詞交於孫平,說道,“慎刑司果真是個好地方,海公公兩天都沒挨過便已經招了所有的事,太後娘娘現在應該無話可說了?”

“你,你……”

“難不成太後娘娘以為,嬪妾天天在你永壽宮裡請安走動,就是為了看你頤指氣使的樣子,聽你訓斥?”卞玉兒淺笑問道。

靳太後咬牙忍著%e8%83%b8中翻湧的血氣,目光冰冷地一一望過周圍的人,皇帝,楚王,卞貴人,靳老太婆……

到底是誰,是誰在給她一步一步地下著圈套,讓她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夏候徹垂眸冷冷地掃了一眼供詞,抬眼之後說道,“靳氏毒害先帝,逼宮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