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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駕公公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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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萬字,我努力爬,皇桑也不要急,爭取今天就讓你家美人回去。

☆、北漢之行5(二更五千)

棲梧宮,坐落於王宮東北角,甚是雅致幽靜。

鳳婧衣跟著進了宮門,便看到院子裡躺在椅子上閉目曬太陽的人,明明悠閒自在的一幕卻讓她覺得有幾分沉澱歲月滄桑。

按道理,這個人應該還不到頭發花白的年紀,可眼前的北漢王已經頭上華發無數了禾。

“陛下,長公主到了。”公公上前低聲道妲。

北漢王聞聲睜開眼睛,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卻又透著迫人的犀利和威嚴之氣,伸了伸手示意她上前扶他一把。

鳳婧衣愣了愣,上前將人從椅子上挽扶起來。

北漢王一手微微抬了抬,指了指不遠處的園子,“朕睡得有些乏了,你扶朕到園子裡走走吧。”

說罷,側頭掃了一眼宮人,示意他們不必再跟著隨侍。

鳳婧衣有些不自在,縱然一向膽大,可在麵對蕭昱的父%e4%ba%b2,她還是有些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合適,於是便一直沉默著。

“你到宮裡也半個來月了,昱兒也沒帶你來見朕,朕隻得厚著老臉傳你過來見一麵了。”北漢說著,話語中帶著幾分笑意,倒也並無責怪之意。

“是婧衣有失禮數,該早些來拜見陛下的。”鳳婧衣道。

隻是,自己身份尷尬,蕭昱沒有要帶她來,她也不好冒然求見。

“聽說前些時日,昱兒帶你去見了皇陵見戚皇貴妃。”北漢王一邊漫步走,一邊說道。

“嗯,半個月前的事了。”鳳婧衣如實道。

說到敏惠孝昭皇貴妃,北漢深深地歎了歎氣,“朕有負他的母妃,昱兒小時候很粘著朕,可自他母妃逝世,他也被送出了宮,十之後再回來,對著朕已經與對著陌生人無異了。”

可是,他怪不得他,是他愧對了他們母子。

“不,他還是你這個敬愛你這個父皇,不然也不會回來。”鳳婧衣宛然笑道。

北漢側頭望了望她,眉眼間蔓延起笑意,道,“你倒是真的懂他。”

鳳婧衣抿了抿%e5%94%87,沒有說話。

“也難怪,昱兒這般對你牽腸掛肚的。”北漢王笑了笑,而後說道,“朕該謝謝你,這十年來照顧了昱兒。”

鳳婧衣笑著搖頭,道,“是我受他的照顧才是。”

那十年,如果沒有蕭昱的一路相伴,她想她現在也許都不可能活著站在這裡。

“不管是他照顧你,還是你照顧他,總歸朕該謝你那十年在他身邊,讓朕的兒子不是孤苦無依。”北漢王由衷說道。

如果那十年不是在這個女子身邊,也許現在的昱兒又是另一番模樣。

鳳婧衣抿%e5%94%87而笑,不知該如何言語。

“你來北漢,應當不是尋他而來,是有什麼難處了,若是向他開不了口,儘管向朕提。”北漢王側頭望了望她,直言說道。

鳳婧衣咬了咬%e5%94%87,心情有些沉重,卻還是沒有開口。

北漢王能猜測到,蕭昱又何嘗不會想到,隻是他從來向她追問過,而她也無法開口向他說起,於是便各自埋在心底。

可是,有的東西,不說不代表就會消失。

“人一輩子,總會有兩難抉擇的時候,最終也總是要做出選擇的。”北漢王說著,沉重地歎息道,“也許最終還會為自己所做的選擇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自己選擇的路,便也怨不得彆人。”

鳳婧衣知道他是在說他自己,也是說給她聽的。

“陛下是我離開北漢嗎?”

北漢王笑了笑,半晌之後才說道,“朕隻覺得,你最好選擇是離開,這對於北漢,對於昱兒,對於你都是最好的選擇。”

鳳婧衣沉默。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可是她不想走,不敢走,害怕這一走再也無法活著回來見他。

北漢王沉默地走著,許久之後道,“昱兒回宮那一年,帶著豐都僅有的兵馬平定了逼宮的亂臣,那時候……他全身大小三十一處傷,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池裡走出來的,叛亂一平他還是撐著一口氣要回南唐,可是還未趕得及回去,便得到了南唐國破你殉城而死的消息,發瘋了一樣還是要回去說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那個時候他哪裡還是夏候徹的對手,是朕帶著人將他截了回來,請了術士將他催眠才將他困在宮中治傷,那時候他整個人昏昏沉沉數個月,口口聲聲都是叫著你的名字。”

鳳婧衣咬著%e5%94%87,一顆心越揪越緊,都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朕相信,這麼多年來他為你做的不少,這世上也再沒有第二人能讓他這般。”北漢王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婧衣啊,你不能總躲在他的身後,他能夠為你撐起一片安寧的天地,可他是人,更是血肉之軀,會傷會痛會死。”

“我知道。”鳳婧衣哽咽出聲。

“如果你們與大夏沒有那麼那麼多恩怨仇恨,他帶你回來,你要立你為妃,朕都不會多說什麼,朕也希望自己最愛的兒子能與他心愛之人,相依相愛白頭偕老。”北漢王停下腳步,目光深深地望著她,沉聲道,“可是你們與大夏皇帝的恩怨,注定是要爭個你死我活才罷休,而這本就是你們南唐與大夏的事,他是因你而卷入其中的。”

鳳婧衣不忍再看那目光灼灼的質問,垂眸緊緊咬著%e5%94%87。

他說的對,那本就是大夏與南唐的恩怨,靳太後要殺的是她們一家,若不是因她,他完全不會與這件事有任何關聯。

“大夏皇帝是沙場征戰的高手,加之如今兵強馬壯,與這樣的人交手,北漢現在根本贏不了,昱兒初掌大權,朝中各派勢力錯綜複雜,一半的兵權還在朝臣手中,對他麵服心不服的大有人在,一旦起了大事,內憂外患之下,北漢所處的境地可想而知。”北漢皇帝一字一句,言辭鏗鏘。

鳳婧衣痛苦地斂目,自己該拿冰魄回去救那個人嗎?

而因為她的一念之期,會讓自己,會讓隱月樓,甚於蕭昱和北漢都陷入險境,她還要執意而為嗎?

“如果,大夏皇帝與靳太後已經快要兩敗俱傷呢?”她道。

北漢王聞言,麵色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道,“你是高估了靳太後,還是低估了夏候徹。”

鳳婧衣抿%e5%94%87,並未如實相告如今大夏宮內的狀況。

“以夏候徹的野心,遲早會與北漢開戰,而你的身份暴露將會提前點燃這場戰火。”北漢王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說道。

“陛下是希望我離開北漢,重回大夏,是嗎?”鳳婧衣道。

北漢王走得累了,在亭中扶著桌子坐下,道,“婧衣,這世上有些責任有些事,都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的,南唐是你的,你與大夏之間的仇恨也是你該解決的,他幫你護你是因為他愛你,但你也不能仗著他這份心意,一次一次讓他替你承受一切。”

他隻希望他的兒子和北漢的百年基業,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鳳婧衣決然道。

“那麼,你可以現在跟朕說實話,你來北漢的目的是什麼?”北漢王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問道。

“我需要冰魄。”鳳婧衣坦言道。

北漢王抿%e5%94%87沉默了許久許久,道,“這個朕可以給你,但你拿到它必須離開北漢。”

“好。”鳳婧衣道。

人一輩子,有些路總是要自己一個人走的。

“這件事,你知,朕知,昱兒知道了不會放你走的。”北漢王道。

他深知自己的兒子對這個女子執念多深,如果知道她要走,定會不惜將她留在北漢,便是手段強硬也不會放她走。

“好。”鳳婧衣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北漢王斂目點了點頭道,“他快下朝了,你回去吧,朕安排好了會告訴你。”

鳳婧衣退了兩步,朝著坐著的人跪下深深一拜道,“多謝您。”

她謝謝他給了她一條出路,即便她也不知道那條出路的儘頭到底是福是禍,但她注定要走下去了。

自棲梧宮回到未央宮,蕭昱已經下朝回來了,見她不在便出來尋人了。

“你一個人跑哪裡去了,怎麼都不帶個人?”

“在屋裡待得悶了,在宮裡隨便走走。”鳳婧衣道。

崔英是看著她跟人去棲梧宮的,沒有向他言明去向,想必也是北漢王的意思。

蕭昱伸手將拉著她擁入懷中,低頭歎息道,“下次再出去,記得給宮裡的人留個話,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好。”她道。

“阿婧,我真的太害怕自己會再一轉身找不到你,有時候真恨不得拿繩子把你拴在自己身上。”蕭昱低笑著道。

沒有人知道,當年他重傷醒來,卻滿世界找不到她的恐懼和害怕。

那樣的滋味,他這一生都難以忘記。

鳳婧衣笑,心頭卻陣陣酸澀的痛,“我又不是小貓小狗,你還想拴住我。”

蕭昱失笑,鬆開她刮了刮她鼻頭道,“走了,回去用午膳。”

回到未央宮,她總不自覺地望著坐在對麵的人出神,她答應了北漢王的條件,以後再多看他一眼,都是奢爹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蕭昱微微皺了皺眉,奇怪地打量著她問道。

鳳婧衣搖頭,淡笑道,“沒有。”

“用完膳,我帶你去豐都城轉一轉,天天讓你在宮裡,你悶得你無聊。”蕭昱笑著道。

“你不用去勤政殿嗎?”

“昨晚已經處理完了,今天是豐都城一年一度的河神祭,帶你去看看熱鬨。”蕭昱道。

鳳婧衣抿%e5%94%87笑了笑,點頭道,“好。”

午膳完了,兩人換了身便服便上了馬車出了宮,出了皇城沒多遠,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兩人隻得下了馬車跟著人群一起走著。

四周人潮洶湧,他們的手卻緊緊相牽,蕭昱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便笑了。

鳳婧衣奇怪地側頭瞅了瞅揚起的%e5%94%87角,不解道,“你笑什麼?”

蕭昱側頭望了望她,說道,“我記得當年在金陵的廟會,也是這樣人來人往的,我第一次牽了你的手。”

“是啊,然後你三天沒洗手。”鳳婧衣笑著道。

“你也沒洗吧。”他毫不客氣地揭穿道。

她瞥了他一眼,懶得再爭論下去。

“阿婧,我現在還能這樣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