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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殺了他們母子。”靳太後怒聲道。

青湮站在血流遍地的殿中,遙遙望著對麵的男人,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失望和不信任……

“你不信我?”

“你說她是害了顧家的凶手,靖縭與顧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宗澤道。

“她是為了你,為了從我身邊搶走你……”青湮解釋道。

宗澤截然打斷她的話,“顧清顏,你變得真可怕。”

青湮聞言失笑,眼眶有淚奪眶而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今天一定要殺了她。”她咬牙道。

宗澤冷冷地望著這個全然陌生的女人,緩緩撿起了腳邊的刀,指向她道,“你要殺她,便先殺了我。”

青湮望著一臉的冷絕的男人,似乎聽到了愛情寸寸枯萎的聲音……

她提著染血的刀,腳下快捷如風直逼尚還抱著宗珩的夏候縭而去。

然而,她的刀還未刺到夏候縭,冰冷的刀的已經刺進了她的身體。

她低頭怔怔地望著血流不止的傷口,目光順著刀緩緩移到了握刀的手,再順著手望向了握刀的人……

這一刀沒有刺在心上,卻比刺在她心上更讓她痛不欲生。

☆、情斷義絕

宗澤對上她帶淚的雙眼,怔怔地低頭看著自己握刀的手,周身的血液都隨之寸寸冰涼……

“顏顏……”他喚她,顫唞得語不成聲。

他隻是想阻止她再錯下去,他不想害她的。

她明明躲開的,明明可以擋開這一刀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青湮望著一臉傷痛慌亂的人,嘲弄地冷笑,淚卻止不住地流塍。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曾經將她如珠如寶嗬護,不忍傷害半分的男人,會真的將刀刺向她。

所以,她才那般無所顧忌地衝了過去,隻是她終究低估了這五年的歲月帶來的改變……

他娶了她的仇人,與害死顧家滿門的凶手成婚生子,如今又為了這個女人給了她這樣痛徹心扉的一刀鯉。

她終於看清了,這個已經屬於彆人的丈夫,再也不是曾經的淩之軒。

宗澤看著她不斷流血的傷口,握刀的手鬆開也不是,拔刀又怕她傷勢更重……

“淩之軒,這一刀……我記住了。”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伸手抓住刀刃,字字決絕,“從今爾後,你我夫妻有如此刃……恩、斷、義、絕。”

說罷,握著刀刃的手猛一使刀,徒手將其生生折斷,一把拔出自己身上的半截刀身,血淋淋地握在手中。

宗澤被那折刀的力量一震,踉蹌著退了兩步,她拔刀間鮮血噴濺而出,沾在他的臉上如岩漿一般灼熱。

“顏顏……”他望著她血流不止的傷口,痛苦地上前。

“彆過來!”青湮一手冷聲喝道。

宗澤雙目含淚地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去。

“我進宮來,隻是想知道你我之前到底該何去何從,現在你我終於了結了……”這一刀他已經告訴了他的選擇,這一刀也斬儘了他們之間所有情份。

宗澤痛苦地搖頭,“不是這樣的,顏顏,不是這樣……”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是要跟她走的。

五年來的日日夜夜,他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她,從來沒有一刻不想念她。

為什麼到頭來,他終於找到了她,卻是這樣殘忍的結局。

“淩之軒,我從來沒想過會有恨你的一天。”青湮緩緩望向淚眼婆娑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恨你的負情薄幸,我是恨……你我相識數十年,你竟然不知道我顧清顏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顏顏……”宗澤痛苦的說道。

青湮鬆手丟下手中帶血的刀刃,冷笑地望向他身後的女人,道,“夏候縭,你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這是一個局,一個讓她百口莫辯的死局。

她們讓她進宮,告訴她顧家滅門的真相,逼得她理智儘失在永壽宮大開殺戒,故意讓他來看到這安排好的一切,讓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回頭。

夏候縭懷抱著重傷的宗珩,淚流滿麵地怒聲吼道,“顧清顏,我的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千刀萬剮償命!”

她是要設計顧清顏,要讓宗澤再也無法相信她,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珩兒會突然跑過來,將她無辜卷入他們大人的恩怨。

“夏候縭,顧家上下十一條人命,我一日不死,也會讓你血債血償。”青湮以殷指著刀,錚然言道。

夏候徹帶著黑衣衛趕過來,看到遍地鮮血的永壽宮,麵色倏地沉冷下來,“皇宮內苑,公然行凶殺人,箭機營何在?”

話音一落,黑衣們齊刷刷地搭箭拉弓對準殿中一身浴血的女子,隻待一聲令下。

青湮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刀,這些黑衣衛都是隨夏候徹多年出生入死的高手,又豈能與靳太後宮中的那些弓箭手相提並論,自己如今有傷在身,便是能躲過箭機營的攻擊,也不可能在夏候徹的眼皮底下,殺了夏候縭報仇雪恨。

夏候徹一抬手正欲下令,從素雪園匆匆趕來的鳳婧衣閃電般地衝了進來擋在了青湮麵前,“住手!”

“素素,過來!”夏候徹看清衝進來的人,頓時眉眼一沉。

鳳婧衣站在青湮前麵,望向夏候徹請求道,“皇上,嬪妾知道青湮犯下大錯,可是……還請你網開一麵,不要取她性命。”

“她在永壽宮殺了這麼多人,又傷了靖縭公和宗珩,這般公然行凶,朕怎能姑息。”他知道這是她帶進宮的侍女,可是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怎麼能罔顧法紀不將其治罪。

“鈺容華,你將這樣危險的人進入宮中,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她在宮中殺人行凶,行刺哀家與公主,你還要循私包庇,簡直膽大包天。”靳太後怒聲斥道。

鳳婧衣冷冷地掃了一眼,怒聲道,“她會在宮中殺人,太後你們做了什麼好事,想必自己清楚!”

若非是遇到讓她忍無可忍,青湮絕不可能失去理智做下這樣的事。

“放肆,這是你與哀家說話的態度嗎?”靳太後忿然道。

鳳婧衣懶得與她糾纏,隻望向夏候徹懇求道,“青湮不會無緣無故地在這裡殺人,還請皇上查明緣由,再定她的罪。”

她知道,在這裡要讓青湮%e8%84%b1身是不可能的。

隻有讓她暫時免於被當場誅殺,再尋機讓她%e8%84%b1罪。

“皇帝,現在人證物證都在,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她在這裡行凶,這樣可怕的人如不就地正法,他日必是禍患。”靳太後望向夏候徹,說道。

“什麼人證物證,這是太後娘娘你的永壽宮,自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怎能讓人信服?”鳳婧衣針鋒相對道。

“素素,過來,朕不想再說第三遍。”夏候徹冷聲道。

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她竟然這樣不知輕重。

“皇上,嬪妾原以性命擔保,請皇上開恩,查明原由,還她一個清白。”鳳婧衣決然望著麵目冷峻的男人,目光滿是乞求。

“孫平,把鈺容華給朕帶過來!”夏候徹見勸不聽,不由動了怒。

鳳婧衣見狀,一把奪過了青湮手中的刀橫在自己脖子上,道,“皇上若要殺她,便連嬪妾也一起殺了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上官素!”夏候徹怒意沉沉,沒想到她為了一婢女竟然連性命不顧了。

“鈺容華娘娘,奴才知你心疼自己的侍女,可是現在證據確鑿,你也彆為難皇上啊。”孫平不敢冒然上前,隻得出聲勸道。

她這剛和皇上重歸於好,這若是再因為一個宮女又鬨僵了,真的是劃不來的事。

“我相信她。”鳳婧衣目光堅定地望著夏候徹,以死相脅請求道,“請皇上開恩,查明因由,還她一個清白。”

夏候徹看了她許久,知道自己若不答應,她估計就真的要一直這樣陪著青湮了,斂目深深吸了吸氣,道,“黑衣衛聽令,將犯人押往刑部,嚴加看管,待查明真相再行問罪。”

“是。”黑衣衛收了弓箭兵器,齊聲回道。

夏候徹睜開眼,望向鳳婧衣道說道,“孫平,傳旨刑部尚書,十日之內查明真相。”

孫平愣了愣,連忙回道,“是。”

“皇帝,你……”靳太後難以置信地望著夏候徹,氣氛之下麵色大駭。

“母後,朕意已決,便讓刑部查探一番吧。”夏候徹打斷靳太後的話,說道“先給珩兒治傷要緊。”

難道真讓她眼睜地看著那該死的女人就為了一個宮女,被他自己給逼死。

靳太後恨恨地望向鳳婧衣,十天就十天,十天之後顧清顏她一樣難逃一死。

鳳婧衣長長地鬆了口氣,拉著青湮跪下道,“謝皇上隆恩。”

她自然知道,這十日之期不過是走個過場,在這麼多所謂的證據麵前,青湮罪責難逃。

不過,能有十天時間給她救人,已經是夏候徹的格外開恩了。

黑衣衛過來押著青湮離開,鳳婧衣卻不放心地一路跟著叮囑道,“你安心等著,我會想辦法的。”

“主子……”青湮望著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淩之軒與她相識數十年都不願相信她的話,這個人竟會這般深信不疑。

行至承天門廣場,便正遇上匆匆入宮的靳老夫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便知自己是來晚了,行至鳳婧衣麵前道,“老身有負你所托了。”

“她們有心算計,躲不過的,青湮會被送到刑部,還請老夫人相助一二。”鳳婧衣請求道。

靳老夫人望了望青湮,道,“這是自然,老身這就去一趟刑部,娘娘安心吧。”

“老夫人大恩大德,上官素銘記在心。”鳳婧衣道。

孫平望了望幾人,提醒道,“娘娘,奴才們該帶人去刑部了。”

鳳婧衣望向青湮,揚%e5%94%87笑了笑讓她放心。

孫平帶著黑衣衛將青湮押送出了承天門,靳老夫人也帶著人跟著去了,她站在宮門口看著人消失了方才準備離開。

可是,一轉身看到數步之外麵色沉沉的玄衣帝王,不由暗自歎了歎氣步上前去,一語不發地站到他麵前等著挨罵。

夏候徹接過宮人遞來的鬥蓬,披到她身上,“穿成這樣你就跑出來,還嫌自己病得不夠重嗎?”

“嬪妾知罪。”鳳婧衣道。

素雪園比外麵暖和,她穿得輕薄了些,方才一心在青湮的事情上並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