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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靳容華與靳蘭慧同行,進了亭中。

卞玉兒先認出了靳容華,連忙行了禮,“嬪妾見過容華娘娘。”

說著,又望向靳蘭慧身旁的靳蘭軒,“這位是……”

“這是蘭妃娘娘,她最近一直養病沒怎麼皇後宮中請安,你還不認得。”靳蘭慧道。

卞玉兒聞言連忙又行了禮,“見過蘭妃娘娘。”

“起身吧。”靳蘭軒淺然一笑,將人扶了起來,“方才我與蘭慧遊園,聽到琴聲尋聲過來的,正聽著就斷了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靳蘭慧走近台案,瞧見上麵墨跡未乾的畫,問道,“方才是皇上在這裡?”

“是,不過方才鈺容華過來了一趟,皇上不怎麼高興,便回皇極殿了。”卞玉兒坦然言道。

靳蘭軒淡淡笑了笑,道,“美人還是小心著些,今個兒你還是得皇上寵愛的,興許明日就是她了。”

上官素雖然眼下失了寵,但她絕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此刻隻怕已經在挖空了心思來博聖寵了。

“哦?”卞玉兒望了望兩人,笑著說道,“皇上一聽到她的名字便龍顏不悅,還會再寵著她?”

靳蘭慧笑了笑,坐下說道,“美人還不了解皇上,這若是他不放在心上的人又何來不悅,隻消一句話便將人打入冷宮了,又何必這般煩心。”

卞玉兒抿了抿%e5%94%87,坐到琴案後撥了撥弦,道,“既然蘭妃娘娘和容華娘娘是聞玉兒琴聲而來,玉兒便獻醜一曲了。”

“洗耳恭聽。”靳蘭軒道。

至於這一曲的真正意思是什麼,她們都心知肚明。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彆早,盛京下了一場小雪,鳳婧衣那不爭氣的身體又染上了風寒。

沁芳去了太醫院三催四請,也隻請到了個醫術不清的,開的方子吃了好些天不見起色病情倒愈發嚴重了,無奈之下她隻得悄悄去了皇極殿請孫平幫忙。

孫平接到了內侍的稟報,便悄然出了大殿,“沁芳姑娘?”

沁芳心急之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說著說著便不由哭了起來,“孫公公,請你幫幫忙,我家主子病了。”

“先前在淩波殿伺候的醫女和太醫呢?”孫平問道。

沁芳咬了咬牙,回道,“他們……他們先前說是太醫院有事便都回去了,主子病了之後,奴婢三催四請隻去了個醫術不精的,這好些日子了主子病沒好,還愈發嚴重了……”

“太醫院這幫老家夥,怎的這般不知輕重。”孫平忿然道。

這鈺容華不過一時失了寵了,他們便這般相待,可是這背後若宮裡的人指使,那些個老家夥也沒這樣的膽量啊。

“奴婢這兩日又去請了,可太醫院都說忙著派不出人來,奴婢沒有辦法,隻能過來請您幫幫忙了。”沁芳說著,重重朝著他磕了幾個頭。

“好了好了,你快起來,這會兒皇極殿也沒什麼事,咱家隨你走一趟太醫院。”孫平連忙彎腰將直磕頭的沁芳給扶了起來。

“謝孫公公,謝孫公公。”沁芳感激不已地道。

孫平朝邊上的宮人囑咐了幾句,便道,“走吧。”

一邊走,一邊思量著要不要將鈺容華病了的事向皇上稟報一聲,這若皇上一時心軟去看望了,兩人見了麵了,興許這結也就解開了。

孫平這才前腳剛走沒多久,書房內正批著折子的夏候徹,順手端起茶盞發現空了,便道,“孫平!”

內侍一瞧,連忙沏了茶端上去,將空的茶盞收了起來。

夏候徹端起茶抿了一口,見過來的不是孫平,不由皺了皺眉,“孫平呢?”

孫平禦前侍奉多年,不是擅離職守的人。

內侍連忙跪下,回道,“回皇上,方才淩波殿的沁芳姑娘過來了,孫總管便跟她走了。”

夏候徹一聽到淩波殿三個字,眉頭不由擰了起來,好端端的沁芳來找孫平來做什麼?

“沒說什麼事?”

“回皇上,沒有,奴才遠遠隻瞧見沁芳姑娘一直哭哭啼啼地跟孫公公說著什麼,說完孫公公就跟她走了。”內侍坦言回道。

夏候徹眉頭皺得更緊了,心煩意亂地擱下茶盞,孫平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不來稟報一聲的,就敢擅自去作主了。

孫平這一去便是一個多時辰,唯恐再有差池,去了太醫院叫了太醫%e4%ba%b2自帶著去了淩波殿,一進門便聽到內室傳出的咳嗽聲,連忙帶著人進去了。

“孫公公怎麼來了?”鳳婧衣靠著軟枕,一臉蒼白的病容,說話的聲音也沙啞得厲害。

“娘娘都病成這樣了,怎麼也不早些讓人去皇極殿支會一聲?”孫平道。

“老/毛病罷了,還勞煩你走一趟。”鳳婧衣扯出一絲蒼白的淡笑,說道。

孫平笑了笑,說道,“娘妨哪裡的話,你這若有個三長兩短,奴才也不向皇上交待不是。”

“他……”鳳婧衣淒然一笑,蒼白而苦澀,“新人在懷,哪裡還顧得上我這個病秧子。”

“皇上心裡還是記掛著娘娘的,娘娘早日養好了身體,才能跟皇上兩解了心結,重歸於好不是嗎?”孫平笑著說道,總是在皇帝周圍行走,自然知道如何說話分寸得當。

鳳婧衣抿%e5%94%87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娘娘你老跟皇上這麼較著勁,苦得可是我們皇極殿這般奴才,天天對著皇上一張陰沉的臉,一個沒伺候好就倒了黴了。”孫平笑語道。

鳳婧衣失笑,“孫公公真是會說笑。”

孫平眼見著太醫們把完了脈,開好了方子,說道,“娘娘好生休養著,奴才便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再讓沁芳過去支會奴才一聲便是了。”“好。”鳳婧衣點了點頭,道,“沁芳,送送孫公公和太醫。”

“是。”沁芳連忙放下手頭的事起身,送了孫平和兩名太醫出去。

出了靜華宮,孫平回頭道,“沁芳姑娘快回去吧,好生伺候著你家主子要緊,咱家自己回去便是了。”

“今日真的謝謝孫公公您了。”沁芳說著,又給他跪下了。

好在夏候徹身邊這個總管還是個明事理的,否則在這宮裡她真不知道該去請誰幫忙了。

“好了,快回去吧。”孫平將人扶起,擺了擺手催促她回去,便帶著太醫們趕著回去了。

一回了皇極殿,宮人便向他稟報道,“孫公公,皇上知道你方才走了。”

孫平深深吸了口氣,自己走了一個多時辰,皇帝發現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接過剛沏好的茶端了進去,悄然給皇帝把已經涼了的茶換了。

“剛才去哪兒了?”夏候批著折子,頭也未抬的問道。

“鈺容華病了,太醫院又不知輕重的派了個醫術不精的去,結果反倒耽誤了病情,沁芳嚇壞了過來求奴才幫忙,奴才便帶著太醫去淩波殿走了一趟。”孫平如實回報道。

夏候徹麵色並未有多大變化,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等了半晌不見孫平接著往下說,方才道,“怎麼樣了?”

孫平暗自笑了笑,方才回道,“病了好些日了,這幾日嚴重了些,夜裡有些發燒,嗓子不怎麼好,說話都說不出來,人比先前瘦了些。”

“素雪園那邊在乾什麼,淩波殿那邊現在也沒給搬過去?”夏候徹麵色無波,說話的語氣卻不怎麼好了。

孫平望了望他,暗道:這你都沒發下話來,內務府哪裡敢讓人搬過去。

可是,他若真說是問題出在內務府,內務府的事一向是皇後和皇貴妃管著的,這不是把事情往她們身上推嗎?

於是,說道,“湖上的橋才建好不久,園子也才剛剛重新修葺好,又重新油漆過的,味兒太重住進去也不舒服,所以才晚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夏候徹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孫平又拿不定他是個什麼意思,於是問道,“皇上要不要先去素雪園看看,還有什麼地方不合心意的?”

這若是願意去了,也就表示兩人重歸於好,還是有希望的。

“明日再說吧。”夏候徹道。

孫平默然地笑了笑退下,心頭卻是著實鬆了一口氣了,出去了便悄悄派人去淩波殿支會了一聲。

次日午後,經過孫平一提醒,夏候徹倒也真動身去了素雪園。

隻不過,還沒到素雪園便遇上了靳家姐妹二人和卞美人,夏候徹掃了一眼上前見禮的三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卞美人初進宮,說是不熟宮中各處,我和蘭慧也沒什麼事,便帶著她在宮裡走走,四哥你呢,要去哪裡?”靳蘭軒笑語問道。

夏候徹麵目淡淡,道,“朕有事去一趟素雪園。”

“我們也正準備帶卞美人過去的,不過太後剛讓人叫我和蘭慧回去,不如皇上順便帶卞美人過去瞧瞧,我們就先去永壽宮了。”靳蘭軒道。

夏候徹望了望一旁低眉順目的卞玉兒,默然點了點頭。

“那臣妾(嬪妾)先告退了。”靳蘭軒和靳蘭慧跪安道。

“嬪妾改日再去看望兩位娘娘。”卞美人施了一禮,說道。

“好。”靳蘭軒朝她笑了笑,與靳容華相攜離去。

夏候徹一邊走,一邊淡聲問道,“你怎麼跟她們在一塊兒?”

“蘭妃娘娘和容華娘娘喜歡聽嬪妾撫琴,之前在碧花亭便相識了。”卞玉兒淺笑回道。

夏候徹沒再多問,徑自進了素雪園,湖上的橋已經修好了,與園中景致相映如畫,甚是精巧雅觀。

孫平見他十分滿意的樣子,便道,“皇上再進裡麵看看,好些地方都照改過了。”

夏候徹進了殿內去,打量了一番殿內的陳設布置,到底是在溫泉環繞的島上,進來便暖意融融的,確實適合冬日裡居住。

出了殿,素雪園的宮人正打理著外麵幾棵花樹。

卞玉兒瞧了瞧,笑著說道,“皇上,這樹能讓嬪妾的妙音閣也種上,到春天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夏候徹順著她瞧的方向望了望,便問道,“那是什麼樹?”

正修剪的宮人回話道,“回皇上,是玉蘭花樹,先前鈺容華特意交待的,奴才們特意從島上南邊移過來的。”

“玉蘭花?”夏候徹冷冷地念道。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那隻荷包上繡著的就是玉蘭花,而淩波殿的園子裡也種了好幾樹玉蘭花,就連她以前平日裡穿的衣服上都不少是繡著玉蘭花的樣子。

孫平一見他麵色冷沉,當即便出了一頭的冷汗,這怎麼偏偏就是玉蘭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