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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

這是關切,亦是小小的警告。

她在告訴她,即便皇上寵你,但這六宮之主還是她這個皇後,不要大事小事都拿去煩擾皇上,而不將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卞美人也是個伶俐人,連忙起身道,“是,嬪妾記下了。”

“罷了,沒彆的事都散了。”皇後道。

鳳婧衣同眾嬪妃一道起身跪安,“臣妾(嬪妾)告退。”

一行人陸陸續續出了清寧宮,她出去的時候,鄭貴嬪和方婉儀正與卞美人說著話,“妹妹一會兒若是無事,與我們一同遊園如何,聽說妹妹琴藝卓絕,我們還想一飽耳福呢。”

“嬪妾謝貴嬪娘娘,婉儀娘娘抬愛,不過今日要陪皇上午膳,下午皇上說了要聽嬪妾撫琴,明日得了空,玉兒便去兩位娘娘宮中可好?”卞美人笑著道。

“那便說好了,明日我們可就等著你來了。”鄭貴嬪笑語道。

“好。”卞美人輕笑應道。

方婉儀瞧著出來的鳳婧衣和蘇妙風兩人,開口道,“鈺容華,靜芳儀,我們約了卞美人明日一起遊園聽琴,你們要不要一起?”

“靜芳儀也是琴棋書畫樣樣拿手的,正了可以與卞美人切磋一二。”鄭貴嬪笑著道。

“嬪妾已經許久不碰琴弦了,便不去獻醜了。”蘇妙風笑語道。

方婉儀見蘇妙風不去,便又問向鳳婧衣,“鈺容華呢,要不要一起?”

“這兩日有些身體不適,便不去了。”鳳婧衣婉然拒絕道,無非是想拉著她去瞧著卞美人給她心裡添堵。

她倒是沒什麼堵的,不過懶得湊這樣的熱鬨,應付她們。

“是嗎,那妹妹可得注意著身子,這天越發冷了,彆再像去年冬日裡那般大病小病不斷的。”

鄭貴嬪關切道。

“多謝貴嬪娘娘關心,嬪妾先行回去了。”鳳婧衣欠了欠身,與蘇妙風一道離去了。

方婉儀瞧著兩人的背影,道,“鈺容華有身體不適嗎?”

“她哪裡是身體不適,分明是心裡不適。”胡昭儀出來,冷笑著哼道。

皇上現在把她拋諸腦後,一門心思全寵著這卞美人了,她麵上裝得一副沒事兒的樣子,回了中裡指不定哭成什麼樣呢。

一路走到了僻靜無人處了,蘇妙風方才開口道,“你還真打算跟皇上就這麼一直僵著?”

“那我能怎麼樣,這宮裡一代新人換舊人,從來都是如此的。”鳳婧衣道。

“既然皇上回了宮了,你去好生向他低個頭認個錯,皇上念著舊情,興許也就沒事了。”蘇妙風道。皇上若真是狠了心了,就憑刺傷龍體一事,便可以將她問罪或打入冷宮,可是沒下這樣的令,想來還是念著往日情份的。

鳳婧衣長長歎了歎氣,道,“這一次,隻怕我低了頭,認了錯,也是不頂用的。”

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容得下自己的女人心裡念著彆的男人,即便那個男人已經是一個死人,那也是他絕對難以容忍的。

何況,那個男人還是讓她深惡痛絕的仇敵。

“你啊,你也該知道離了他,你在這宮裡會是什麼處境,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蘇妙風勸道。

如今就一個個都想往她頭上踩了,內務府的奴才也見風使舵,給淩波殿的東西也開始偷工減料,以後還指不定成什麼樣了。

她們這些個有家用族背景的,便是失了寵了,那些個奴才也不敢明日張膽的欺負人,可她是南唐降臣之女,安國府也隻是個空名頭,沒什麼實權,她失了寵了,誰又會再將她放在眼裡。

“我知道了。”鳳婧衣點了點頭道。

回了靜華宮,與蘇妙風道了彆,她帶著沁芳回了淩波殿。

“主子,墨姑娘最近小心些皇後。”沁芳扶著她進了內殿,低聲道。

鳳婧衣坐在鏡前,卸了頭上繁複的釵子,淡笑道,“意料之中的事,皇後豈會放過了這樣的時機對付我。”

“可是皇上那裡……”沁芳擔憂地道。

在這宮裡沒有人再護佑她,她要怎麼去對付得了皇後。

“好了,好了,你們不必天天在我麵前念著皇上皇上,我知道該怎麼做?”鳳婧衣地笑了笑,說道,“你去打聽一下,皇上明天做什麼,我明天就去見他,好了吧?”

沁芳聽了連忙擱下手上的事,道,“奴婢這就去。”

這皇上不過半個多月沒來淩波殿,除了幾個近身的南唐宮人,其它的人便都開始變了臉了,做事情也開始拖拖拉拉。

次日,知道夏候徹會在碧花亭附近,她帶了沁芳從一旁的海棠花林子繞過去,還未走近便聽到園中傳出的嫋嫋琴音,婉轉動人。

鳳婧衣扶著海棠花枝望去,碧花亭上的輕紗已經挽起,隨著清風微微搖曳著。

亭中男子一身墨色盤龍紋常服,沒有束冠的墨發隻是隨意束著,少了平日的冷峻嚴肅,平添了幾分詩意風流一手撐著台案,一手在執筆作畫。

一旁的碧衣宮裝的卞美人正撫著琴,時不時抬頭望一眼作畫的人,目光溫柔含笑。

夏候徹抬眼望了望她,卞美人止了琴聲提裙起身走近,挽著他的左臂倚在他的身上一同瞧著畫,好一副美麗的畫麵。

鳳婧衣靜靜瞧著,勾%e5%94%87笑了笑,看來他也不是隻對著自己才這樣,對著誰都是一樣可以的,可是這要的畫麵,總看著讓人悶得喘不過氣來。

孫平帶著宮人在花蔭下站著,怕擾了亭中兩人清淨,隻能遠遠地伺候著,一抬頭瞧見海棠花林子裡有人影,便帶了宮人悄悄過去。

“鈺容華娘娘?是有事來見皇上的嗎?”

鳳婧衣抿%e5%94%87僵硬地笑了笑,道,“沒事,隻是路過而已。”

孫平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現下皇上和卞美人正在亭子裡,這讓她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的。

“孫公公回去伺候著吧,我們這就回去了。”鳳婧衣道。

說罷,逃也似是轉身快步走了。

孫平站在原地,長長地歎了歎氣,一轉身便瞧見亭子裡人也正瞧著這邊。

“孫公公,怎麼辦?”宮人瞧見皇帝沉下了臉,擔憂道。

“慌什麼。”孫平說了,自己去了亭子裡。

夏候徹繼續垂首作著畫,漫不經心問道,“剛才誰在那裡?”

“回皇上,是鈺容華娘娘。”孫平說著,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他神色變化。

夏候徹筆鋒微頓,畫上暈開了一灘墨跡,好好一幅畫便添了毀了。

“她來做什麼?”

“好像是來找皇上有事的,奴才問了,她又急匆匆地走了,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孫平道。

這話,自然是一半真一半假的。

雖然現下皇上看似是寵著卞美人,可又哪裡以前對鈺容華那般,可見還是放不下的。

夏候徹擱下畫筆,也沒有再作畫的興致了,道,“時辰不早了,朕回皇極殿了,玉兒你自己回妙音閣吧。”

卞玉兒也沒有多問什麼,規規矩矩行了禮,道,“是,皇上。”

夏候徹負手離開了亭子,孫平帶著宮人小心翼翼跟了上去,試探著說道,“鈺容華興許真的是有事找皇上的,皇上不用去看看嗎?”

“朕說了不想再看到她,還看什麼?”夏候徹冷聲道。

孫平抿了抿%e5%94%87,又道,“皇上,奴才不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夏候徹扭頭瞪了他一眼,“說!”☆思☆兔☆網☆

“皇上那日是不是誤會了鈺容華娘娘什麼,娘娘說恨皇上,更恨自個兒,更恨自個兒什麼,皇上難道看不明白嗎?”孫平小心翼翼地瞧著他麵色,低聲說道。

☆、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愁2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曾私下裡問過沁芳,雖不能說全都了解,但也是知道個七八分的。

隻是皇上一直都在氣頭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等到了恰當的時機才把這話給他說明了,今日鈺容華主動過來了,不也正應證了他的猜測。

孫平瞧著夏候徹似是在思量他說的話,又道,“依奴才,容華娘娘說得恨自個兒,是恨自個兒明明該恨您,卻又朝夕相處動了心喜歡您,才讓她這般愛恨兩難,最後起了自我了結的心思。”

夏候徹沒有說話,隻是薄%e5%94%87抿得緊緊的,對於他的話半信半疑的樣子。

隻要一想到一直以來,藏在她心裡的那個人是上官邑,一想到她對著自己是彆有目的的逢場作戲,甚至都還在床上藏了兵刃,幾次三番欲要為那人殺了他報仇,他就如刺在心。

他不想再見她,也不想再信她了。

即便,這一時之間他還放不下她,忘不了她,但同樣的錯誤,他不願再去犯第二次了。

孫平見他似有所動,又道,“奴才方才見到鈺容華娘娘,看到你和卞美人亭子裡就慌忙走了,眼睛紅紅的都要哭了,皇上你也是知道的,娘娘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實在難過,又何曾哭過呢。”

夏候徹似是隨想到了她之前幾番哭著落淚的樣子,一時間心煩意亂地皺起了眉頭。

“奴才說句不當說的,這去的就讓它過去,那上官邑橫豎不過是一個死人了,皇上何必跟個死人較勁呢,重要的是娘娘如今心裡有皇上,不是嗎?”孫平緊跟著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勸道。

自那日淩波殿出了事,皇極殿上下天天都緊張兮兮地,生怕一個不順心惹到龍顏震怒,便是這卞美人進了宮,也沒變多少了。

這問題顯然還是出在了淩波殿那位主子身上,他們兩個這較著勁,儘苦了他們這幫奴才了。

夏候徹打著眉回頭瞪了他一眼,道,“說夠了嗎?”

孫平抬頭望了望他,連忙止了聲,人沒生氣,可見還是聽進去了。

這把卞美人帶回宮便鬨得人儘皆知的,到底是真寵還是做給淩波殿那位看的,想必他自己清楚。

隻是這個結,顯然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得開的,他這能做的,能說的也都說了,也就看鈺容華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解了皇上的心結了。

碧花亭,卞玉兒目送著聖駕遠去,冷冷地望了望之前鳳婧衣站過的方向,喃喃道,“鈺容華……”

“美人說什麼……”近身宮女繪春問道。

“沒什麼,收拾東西,咱們回去吧。”卞玉兒淡淡道。鈺容華不過露了一麵,就讓皇帝心神不寧了,還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得聖心恩寵呢。

“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