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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妾給太後娘娘請安。”鳳婧衣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

皇太後淡淡掃了一眼,道,“鈺容華伴駕出宮,這一回來便請你過來,實在難為你了。”

“嬪妾應當的。”鳳婧衣微微垂首回道。

皇太後望了望跟在她身後的孫平,麵色微訝,“孫平不在皇極殿伺候著,怎麼到永壽宮來到了。”

孫平含笑上前,回道,“回太後娘娘,奴才是奉太後的旨意到靜華宮請鈺容華娘娘到皇極殿,不過書繡姑姑先到了,奴才便先陪鈺容華娘娘來永壽宮,待太後娘娘問完話了,再去皇極殿。”

“原來如此,鈺容華還真是個大忙人。”皇太後笑語道。

皇帝現在一堆正事要處理,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傳她去皇極殿,分明就是不放心她把人叫來永壽宮,故意讓孫平跟過來瞧著,唯恐她這個皇太後把她給怎麼樣了。

“太後娘娘說笑了,不知太後娘娘宣嬪妾過來,所為何事?”鳳婧衣笑著問道。

靳太後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方才望向她問道,“宗駙馬和你那宮女青湮的事情,想必你已經是清楚的,她人呢?”

“實在是不巧,昨日嬪妾到菩提進香遇到靳老夫人,靳老夫人與青湮投緣,便向嬪妾把人要了過去了。”鳳婧衣笑著說道。

“靳老夫人那裡……”靳太後嘴角的笑意不減,隻是冰冷了幾分。

現在不管是什麼樣的事,那老東西都非要插一腳進來不可嗎?

鳳婧衣笑而不語,默然看著靳太後麵上的情緒起伏,她想她這步棋是走對了。

“她與宗駙馬的事總要有個了結,哀家聽說靖縭請她入住駙馬府,她卻一直拒絕,不願去?”靳太後低著瞅著杯中沉浮不定的茶葉,開口問道。

“是。”鳳婧衣如實道。

“她既不願入座駙馬府,那哀家便給她在盛京以外的地方置辦處宅院,再給她一筆足可以讓她生活到老的銀兩,讓她自己好生過日子,也不必再在這宮中為奴為婢了。”靳太後道。

“如此的話,她也不會答應的。”鳳婧衣直言道。

“不答應?”靳太後麵色一冷,重重地將茶盞擱到桌上,“不願入住駙馬府,又不要宅子銀錢離開上就,那她要什麼?”

“她隻要淩之軒。”鳳婧衣道。

宗澤是靖縭公主的駙馬,隻有淩之軒才是青湮想要的丈夫。

“她想要宗澤離開靖縭和宗珩跟著她一個人遠走高飛,那是不可能的事。”靳太後道。

區區一介民女,竟然這般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敢跟她的女兒搶丈夫。

“可淩之軒也是她的丈夫,她們比公主還先成%e4%ba%b2。”鳳婧衣道。

“可現在宗澤是靖縭的丈夫,是宗珩的父%e4%ba%b2,靖縭已經答應了讓她入座駙馬府與她們一起生活,是她自己不願意,還想怎麼樣?”靳太後麵帶怒意喝道。

鳳婧衣淡然笑了笑,道,“那就看宗駙馬的意思了,如果他願和她走,那便是誰也攔不住的,如果他不願走,她自然也不會強求。”

“好,那便就看宗澤的意思。”靳太後也不與她多做爭辯,應下道。

可是,宗澤他想走,也不是能走得了的。

既然娶了她的女兒,想要拋下她遠走高飛,讓靖縭淪為全天下的笑柄,那代價可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罷了,既然皇上還等著你去皇極殿,哀家便也不留你說話了。”靳太後道。

鳳婧衣起身跪安,“嬪妾告退。”

離開永壽宮,走了一段路,鳳婧衣便轉向皇極殿走,孫平卻出聲道,“容華娘娘,皇極殿不必去了。”

鳳婧衣皺了皺眉,道,“不是叫我過去有事嗎?”

“皇上現下正忙著,娘娘去了隻怕也沒空見得著。”孫平笑了笑,說道,“皇上吩咐了,若是娘娘從永壽宮出來,便送您回靜華宮歇著,他晚上再過去看您。”

鳳婧衣遠遠望了望皇極殿的方向,一時間頗有些不是滋味兒,她以為這世上除了上官邑,不會再有哪個男子再會細心體貼如斯,不曾想……竟會是那個天下人傳言的冷血狠辣的大夏天子。

孫平將她送回了靜華宮,便告退回皇極殿伺候去了,她簡單用了些膳食,便疲憊不堪地倒頭睡去了。

一覺迷迷糊糊睡了好些個時辰,連夏候徹過來了也不曾知道,直到溫熱熟悉的氣息覆上%e5%94%87,讓她呼吸有些艱難,方才睜開惺忪的睡眼,“你來了?”

“睡醒了?”夏候徹一手撐著頭,半躺在她外側薄%e5%94%87勾著微微的笑意。

“沒有。”她眯著眼睛,搖了搖頭。

夏候徹失笑,撫了撫她的頭發道,“快更衣起來,陪朕用晚膳。”

鳳婧衣側頭望著躺在自己身側的男人,一時間有些出了神。

他是殺了上官邑的凶手,是害得她無家可歸的凶手,是無時不刻都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仇人,怎麼能因為他的一點寬容溫柔就心軟呢?

鳳婧衣,你真是可笑!

夏候徹瞅著她怔然出神的樣子,不解的挑起眉頭,伸手敲了敲她額頭,“瞧著朕發什麼呆呢?”

鳳婧衣回過神來,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道,“沒什麼。”

說罷,利落地坐起身,拿到已經放在床上的衣服披著下了床。

用了晚膳,夏候徹自然還是留宿在了淩波殿,沐浴完了躺上床便將她勾入了懷中,不由分說地便%e5%90%bb了下來。

“今天……不行……”鳳婧衣推了推他拒絕,話卻被他%e5%90%bb得斷斷續續。

“求了送子觀音,也得要我們自己努力些不是嗎?”夏候徹笑了笑,便又要更進一步行動。

鳳婧衣將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舉到她眼前,道,“今天,不行。”

夏候徹皺著眉瞧著她手上的紅寶石戒指,知道她是月事到了,不就表示還是沒有懷上,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躺到了她的身側。

鳳婧衣側頭瞧了瞧他,知道是掃了他興致,便道,“要不……你去蘇姐姐那裡?”

夏候徹側頭咬牙切齒地瞪向她,“你還真是大方?”

鳳婧衣知道自己惹到他了,連忙蹭到他懷裡,咕噥道,“我不是怕你難受嘛。”

雖然最近一直是她專寵,但這樣的專寵也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與其承寵的是其它的人,不如是蘇妙風這個盟友。

而且,最近朝中宮裡都對她頗有議論,自己一直這樣站在風口浪尖上,也該往後退一退了,才方便後麵的計劃。

夏候徹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披衣起來,掀帳而出。

鳳婧衣探頭難道,“你去哪裡?”

“你不是叫我去靜芳儀那裡嗎?”夏候徹沒好氣地扭頭瞪她。

“你還真去?”

夏候徹瞅著她又氣又急的樣子不由失笑,道,“你先睡吧,我去醒泉泡一泡。”

鳳婧衣愣了愣,醒泉不就是冷泉嗎?

他要不要這麼自虐,實在忍不住尋個借口出去宿在彆的嬪妃那裡,她又能把他怎麼樣。

白天睡了好些個時辰,這時候她又哪裡睡得著,夏候徹泡了半個多時辰才回來,另拿了一床被子睡在外側。

鳳婧衣瞅了瞅他,“你乾什麼?”

夏候徹鑽進被子裡,道,“我身上涼,你彆挨著我。”

鳳婧衣抿了抿%e5%94%87,沉%e5%90%9f了半晌方才應了聲,“嗯。”

天還沒亮就從圍場起駕回京,趕回來又忙著處理政事,夏候徹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她卻是一夜無眠到天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孫平過來提醒他早朝之時,她方才閉上眼睛假裝睡去,夏候徹沒有叫她,自己輕手輕腳下床更衣梳洗便離開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鳳婧衣起來,沁芳一邊伺候著她梳頭,一邊道,“皇上走的時候說,這幾天皇極殿的事情多,便不過來了。”

“嗯。”

一連兩天,夏候徹未來淩波殿,她除了去清寧宮給皇後請安,便是去雅風堂與蘇妙風約著下個棋賞個景,過得倒也平靜自在。

午後,皇後邀了眾嬪妃在清寧宮看戲,一直看到天黑了方才散去。

回了淩波殿,沁芳便趕緊給她沏了熱茶送來,還把早先讓人生好的炭火端到了暖閣。

“沁芳,這還沒到冬天了,你就把炭火生著了,下雪了你是要把我放火上烘著不成?”鳳婧衣哭笑不得,雖是這般說著,卻還是覺得屋裡暖和了不少。

“這盛京的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內務夜說素雪那邊橋已經休息好了,再過些日子咱們就能搬過去了,這之前可不能再讓你病著了。”沁芳說罷,又問道,“主子還想吃什麼嗎?”

“方才在清寧宮已經吃了不少了,不怎麼想吃了,你自己去用晚膳就是了。”鳳婧衣道。

難為她們這些主子都坐在那裡又吃又喝又看戲,她們這些伺候的人卻隻能在一旁站著乾看著。

“那主子你有事再叫我進來。”沁芳笑著道。

“嗯,快去吧。”鳳婧衣微笑催促道。

沁芳告退,偌大的暖閣便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於是悄然打開了字畫後麵的暗閣,拿到了一直放在那裡的荷包。

荷包上繡著的玉蘭花已經有些舊得微微發黃了,仔仔細細看裡麵的針角也已經開了,她起身四下望了望,瞧見了沁芳繡花的針線簍子,便自己穿了針線小心翼翼地縫好了。

入宮以來,她一直把它藏得很好,隻有在夏候徹不在的時候才能悄悄拿出來看一看,這已經他還留在她身邊的唯一一件東西了。

這件東西就如那個人,一直提醒著她該做什麼,該走什麼樣的路。

可是,這條路太漫長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到儘頭。

皇極殿,燈火通明,靜寂無聲。

夏候徹合上手中的折子,問道,“孫平,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子時一刻了。”孫平上前回道。

夏候徹抿%e5%94%87沉%e5%90%9f了半晌,似是在思量著什麼,而後起身道,“去淩波殿吧。”

“皇上不是一會兒還要去西園和原大人,容大人商議要事嗎?”孫平道。

“朕過去看看就回來。”夏候徹負手一邊走,一邊道。

他也好些天沒過去了,隻是突然間想去看看她在什麼。

沁芳正準備鎖門,瞧見夜色來的人連忙出去請安。

“你家主子呢?”夏候徹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

“主子下午在清寧宮看戲,回來這會兒已經睡下了。”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