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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婧衣仰頭望著兩人,自崖風卷上來的風吹她青絲亂舞,像是一不小心都要將她卷飛起來一般。

“蘭軒,拉住她,朕拉你們上來。”夏候徹沉聲道。

靳蘭軒聞言,在他的目光中心有不甘的伸出手去。

夏候徹低頭望著抓著山石的鳳婧衣,有些緊張地道,“素素,快,伸手拉住她。”

鳳婧衣望著他,那眼中的緊張與焦急讓她微微一怔。

“素素!”夏候徹緊張地催促道。

鳳婧衣咬了咬%e5%94%87望向靳蘭軒伸出的手,艱難地用受傷的左手抓住山石,伸手右手去拉靳蘭軒的手。

然而,她伸過手去剛剛觸到對方指尖,靳蘭軒卻微不可見地縮了縮手,她沒能拉住她的手,整個人便從如斷翼的蝶墜向深穀。

“素素——”夏候徹驚痛的嘶吼聲響徹山穀。

鳳婧衣急速下墜,開始在山崖上尋找沐煙等人早先備好的繩索,可是眼睛卻突然越來越模糊不清,還來不及抓住繩索眼前便已經陷入一片黑暗。

她慌亂地去伸手想要去抓住什麼穩住,手卻很快被鋒利的岩石劃得血肉模糊,卻什麼都沒有抓住,隻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落向死亡的深淵……

她想,大約這一次她是真的死劫難逃了。

可是,她的仇人都還沒死,她卻要死了。

真的,好不甘心啊!

山崖之上,異族的麵具刺客都已被近衛軍一一伏誅。

夏候徹將靳蘭軒拉了上去,便狠狠撂倒在地,“朕讓你抓住她,你為什麼不抓住她?”

“四哥,是她自己沒有抓住我……”靳蘭軒辯駁道。

話未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靳蘭軒,你當朕是瞎子嗎?”

靳蘭軒捂著臉,眼淚瞬間便湧了出來,可是麵前眼底怒意冰冷的男人讓她不由一個寒顫,認識他數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可怕的樣子。

可是,卻是為了一個上官素。

所幸,她已經死了。

這麼高的山崖掉下去,她必死無疑。

夏候徹站在山崖邊上,望著深不見底的深淵,一顆心也似乎跟著沉了下去。

素素,不要死……

千萬,不要死……

“皇上!”皇後和太後在方潛等人的護送下也跟著趕了過來,看到崖上的一切大驚失色。

靳太後看到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的靳蘭軒,連忙上前去扶,“蘭軒,你這是……”

可是,在這裡敢對她動手的人,也可想而知。

“皇帝,再有也什麼事,你也不該下這樣的手。”

夏候徹緩緩轉過身來,陰冷駭人的麵色讓人不由心生畏懼,“要不是她,鈺嬪怎麼會掉下去?”

靳蘭軒心念一想,便道,“上官素方才與她的宮女鬼鬼祟祟地商量著什麼,然後一個人就往這邊走,說不定……說不定這些刺殺的人都是她設計好的。”

“蘭妃娘娘,我家主子隻是肚子不舒服出來而已,你休要血口噴人。”沁芳泣聲辯解道。

可是來的人不該是沐煙她們嗎?

為什麼突然又冒出了來這麼一群心,公主真的是平安%e8%84%b1身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浮上心頭,卻沒有人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方潛檢查了刺客,上前來回道,“皇上,是之前平定夷族之後逃出去的餘孽。”

夏候徹冷冷望了一眼辯解的靳蘭軒,沉聲道,“方潛,護送太後皇後回宮。”

“皇上,那你……”皇後擔憂地問道。

夏候徹望了望崖下,帶著人快步離去,聲音有些顫唞的嘶啞,“朕去找人。”

她說的對,她一次一次相信他的話,她卻總是在讓她失望。

可是,上天何其殘忍,竟要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才讓他意識到這一點。

素素,朕不會再讓你失望。

你活著回來可好?

——

皇桑啊皇桑,當你知道她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是彆有目的的欺騙,乃該是多麼滴心碎啊!

好吧,想到你的心碎,我%e9%b8%a1凍了。

☆、芳蹤難尋

夏候徹的人還未趕到崖下去,沐煙等人已經先行去到約定會合的地點等著了。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鳳婧衣也沒有出現。

“會不會出事了?”沐煙皺起眉,望了望邊上清秀的小管事問道。

星辰皺了皺眉頭,沉%e5%90%9f了片刻道,“讓其它人回去,我們去找找。”

大夏皇帝的人馬也在附近,他們太多人一起找太過惹眼轢。

“你看著辦就行。”沐煙道。

鳳婧衣不是會遲到的人,沒有如約出現可彆的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星辰讓樓中其它人先行回去,自己和沐煙兩人又回到了山崖之上,大夏的兵馬都已經離去了,就連那些誅殺在此的夷族刺客也都一並清理了繇。

“師叔,你在上麵守著,我下去看看。”星辰望了望崖下,說道。

“你行不行啊?不行還是你師叔我去吧。”沐煙瞅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道。

星辰望了她一眼,一邊戴著手套,一邊道,“你輕功比我好?”

“好好好,你去吧,摔死我了下給你收屍。”沐煙往崖邊一座,哼道。

星辰彆的功夫不怎麼,唯有輕功在隱月樓中無人可比,便是她這個師叔和她師傅青湮,與她相比也要差上一劫。

星辰瞥了她一眼,自己攀著岩石便往崖下去了。

沐煙坐在上麵瞅著她漸落漸遠,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鳳婧衣那女人該不會那麼倒黴,沒把靳蘭軒弄死倒賠上自己的小命了吧!

好一會兒功夫,星辰從下麵上來,腰上纏著繩索,臉色明顯的不好看。

沐煙知道,這下真壞事兒了。

“人呢?”她收起平日的嬉笑之色,站起身來問道。

星辰將帶回來的繩索交給她,說道,“她沒有拿到繩索,我往下去看了看,岩石上隱約有血跡,大夏的人已經往下麵去了,我不敢再去穀底被人撞上了。”

“那現在怎麼辦,總要想辦法去找人。”沐煙道。

這要是公子宸回來了,知道她們行事不利,捅出這麼大的漏子,還不把她兩都撕著吃了。

“夏候徹已經帶著人在找,咱們不能出麵。”星辰冷靜地說道。

公子宸一再告誡過,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不得暴露了隱月樓。

“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我們就這樣乾等著,萬一……萬一公主她真的……”後麵的事情,沐煙不敢再去想象。

“穀底是河流,水雖然不太深,但落下去應該還不致於傷及性命。”星辰道。`思`兔`在`線`閱`讀`

“萬一沒摔死,在水裡給溺死了呢?”沐煙急聲道。

星辰抿了抿%e5%94%87,思量之後道,“我們先沿著河流找一找,若是找不到,隻有通知公子宸回來再做決斷。”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下山準備離開帝陵後山。

“她回來?”沐煙不由打了個寒顫。

公子宸平時是好說話,這若是辦事不利犯了樓中規矩,處罰人也是一等一的心狠手辣啊!

這要是知道她們兩個安排不當,讓鳳婧衣給丟了小命,還不宰了她兩啊。

星辰沒有再說話,施展輕功下了山,兩人下奔崖下的河流兩岸而去,遠遠看到大夏皇帝帶著兵馬也在崖下尋人,麵色很是焦急不安的樣子。

然而,直到天黑,她們也未尋到鳳婧衣的蹤跡,遠遠看到大夏皇帝的兵馬還打著火把在岸下和河流下尋找著,想來也是同樣一無所獲。

“現在怎麼辦?”沐煙心裡沒了底。

“先回樓裡通知公子宸回來再說。”星辰道。

眼下的狀況,已經不是他們兩個能夠處的了的。

“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沐煙道。

“不行,我們已經在這裡露過麵了,繼續留在這裡會讓大夏皇帝起疑。”星辰立即道。

“可是……”

人都沒找到,她回去了也難以安心啊。

“先回去再說,我會派人過來盯著他們的人,咱們不能再露麵了。”星辰拉著韁繩,催促道。

沐煙也知道她的顧慮是對的,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走吧。”

雖然他們也想找到人,可是若因此讓大夏皇帝起疑暴露了隱月樓,隻怕會引來更大的禍事,想來鳳婧衣那樣狡猾的女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死的。

河對岸,大將軍方潛護送靳太後等人回了宮,立即便帶了更多兵馬前來幫忙尋人,孫平也跟著一起來了,看到站在河邊袍袖翻飛的夏候徹,拿著鬥蓬上前道。

“皇上,這野外夜冷風寒的,您先回宮等著吧,奴才和方將軍帶人在這裡繼續找著,一旦有了消息立即差人進宮通知您。”孫平勸道。

夏候徹卻恍若未聞,麵目陰鬱地站在河邊望著濤濤的水流,喃喃道,“她那麼怕冷,掉在這冰冷的水裡,該有多害怕啊。”

“皇上,鈺嬪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的,這河裡找不到許是被河上江上來往的船隻給救了也說不定,皇上您還是先回宮等著吧……”孫平勸道。

原本皇陵祭祖回去,還要接好幾撥大臣的,這都耽誤了。

皇上若再留在宮外尋人,明日朝中怕又要生出許多流言蜚語不可。

夏候徹一聽,眸光倏地一亮,拂袖轉身道,“方潛,立即下令封鎖附近江上河上的船隻,一定要把人給朕找回來。”

“可是,這河流不出幾裡便彙入曲江,曲江南來北往的船隻多不勝數,這出去不出一日功夫,也都分散到了其它江河,想要攔下來隻怕不是一兩天的功夫……”方潛說道。

曲江彙聚東西南北的各處江河,這要將今日在曲江上行走的船隻一條一條去找人,簡直大海撈針一般啊。

“朕不管一天還是兩天,朕隻要你們把鈺嬪給朕活生生的帶回來!”夏候徹沉聲打斷他的話,不容反駁地命令道。

“是。”方潛道。

夏候徹麵目冷峻地沿著河岸疾行如風,一邊走一邊道,“孫平,去水運司傳旨,所有人都給我在江上河上找人,將江河兩岸的漁民也花錢雇來,這河裡,曲江十裡全部給我打撈一遍。”

任何一絲能找到她的可能,他都不能放過。

“是,奴才這就去。”孫平哪裡還敢再去追問,立即帶了人去分彆傳旨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