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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搖滾樂;這也不是情歌,因為它並不婉轉迤邐,反而帶著一股憂傷和粗獷。

這是悼亡者樂隊誕生至今的見證歌,是每一支地下樂隊的見證歌。

“曾問自己夢在哪裡,火光點亮又被吹熄。

無處停泊的船,流無方向的風,

不知該去何方,尋覓你的身影。”

那是在最初,不見天日的練習室。埋頭苦練,汗水揮灑,追逐著心中小小的火花,卻不知該去何處實現。為了夢想而拚湊起的樂隊,帶著年輕人的衝勁,卻猶如搖搖晃晃的船,輕輕一碰,便要散架。

經不起風浪,挺不過暴雨,最後葬身在夢想的大海,變身白骨骷髏。隻留下年輕的淚,苦味。

那段最苦的時期,沒有人依賴,沒有人陪伴,天各一方,不知何蹤。就像是一隻離群的南燕,被狂風折了翅,卻還要踉蹌地繼續飛行。因為還沒有飛到它心中的地方。

失落感猶如跗骨之蛆,牽動著人們的神經。看著台上引吭高歌的年輕人,即便是聽不懂歌詞,場下的樂迷們也被一種渾然的蒼涼給打動。但這並不意味著服輸,也比意味著從此認命!

等到吉他手掀起華彩的新篇,鼓聲一次次密集,人們才明白這根本不是一首歌頌敗者的歌!它先抑後揚,隻為了襯托出之後的旋律。

出現在夢中的你!

你,並不指代誰,就像是一個泛指的詞,更像是某種堅毅不屈的魂。正是你,將低迷的人拉出懸崖,哪怕磨爛渾身的血肉,也要飲著血嚎著歌,重踏征程!

一點失敗算什麼,一點風雨算什麼。不深深跌落到塵埃裡,哪裡能明白陽光的可貴!

問為什麼,問值不值?

為什麼不值!傾儘全力,為自己的夢想拚搏,粉身碎骨也值得!

因為,這份愛,是唯一!熱愛的充滿搖滾的世界,熱愛有血有淚的世界。所以——

“這個世界,無法逃離!”

也不願逃離!

嚴歡沙啞著喉嚨,喊出最後一句,血絲幾乎都要從喉管裡噴湧出來,就像是他%e8%83%b8中沸騰的感情,熊熊燃燒。

付聲收音,一切戛然而止,在最高/潮的段落。

台下,人們似乎還無法回神。明明是不同的語言,但是融入歌聲和旋律中的樂手的熱血,卻是無需語言表達的。這份困難的道路上,不僅是悼亡者,每一個曾經踏上這條崎嶇之路的人,都能體會這首歌中的辛酸辛辣,還有最後的呐喊。

無論是大樂隊,還是小樂隊。無論是成功出道,還是在前進的路上化為紅粉骷髏。所有熱愛搖滾樂的人,隻從這首歌中聽出了一個意思!

掙紮,掙紮,哪怕渾身鮮血,也要攀爬著向前!

轟——片刻的寂靜後,就猶如地震一般,會場響起如雷的呼喊。鼓掌無法宣泄樂迷們內心的激動,他們瘋狂地呐喊著,捶打著自己%e8%83%b8口,用儘一切來抒發心中的熱情。

愛你,搖滾!

直到這時,嚴歡才輕輕鬆了口氣。後背早已經被汗浸濕,喉嚨也在烈日的灼燒下變得乾渴,他接過一瓶水隻顧牛飲,心中卻像也被甘泉滋潤,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快樂過。

現場的DJ恰到好處地渲染氣氛,帶著樂迷們高呼悼亡者的名字!不知是誰帶頭的,漸漸地,也有人呼喚起他們的中文隊名。

聽著那一聲聲走調的中文,嚴歡失笑之餘,心裡卻是一團火熱。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夭折在路中,還是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愛上搖滾樂。

她其實並不無情,也不冷漠。

隻要你愛她,她也會加倍地回報這份愛!

搖滾,也愛你!

悼亡者的伍德斯托克處子秀,完美開場。

作者有話要說:  恩,我覺得明天差不多就能完結了,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再順便問一句,完結後有人需要定製嗎,我好提前做準備。

PS:順便再和姑娘們推薦幾篇我最近喜歡的文,也是彆人推薦的,去看了很不錯。

《嗬嗬》七世有幸,講述的是關於字幕組的有愛故事,就像網配圈一樣,這也是個很值得了解的世界。《德薩羅人魚》喜歡不一樣的人魚(恐怖)故事的姑娘們,可以去看一看哦,有大餐。阿歪看了就很手癢。

對了,這兩篇都沒完結,慎重跳坑。

好了,該你們交糧啦~有沒有什麼AB文推薦一下,最近有點好這一口呢,其他也可以。

☆、帷幕升起又落下

“悼亡者,悼亡者,悼亡者!”

聽眾們一聲聲地呼喚著他們的名,炙熱的空氣中,連呼吸都帶著火焰的溫度。

汗水從額頭直流而下,模糊了眼睛,帶進嘴中的是苦澀的味道!

喘熄,嘶吼,嚎叫!

從喉嚨裡發出的已經不能稱之為聲音,而是野獸狂暴的吼聲,帶來一片同樣喧囂的回音!五萬人蒸騰出的熱氣,將現場變作一個熱霧彌漫的浴場一般!每個人都是渾身濕透,然而更加溼潤的是他們的眼睛!

沒有人,可以忘記這一天!對於悼亡者的每一個成員來說,這更是一個裡程碑意義的演出!

當你的付出,在世界上最大的舞台得到了認可,當數萬人為你的音樂而動容,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暢快,讓人想淋漓儘致地怒吼!

最後一刻,嚴歡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自己走到台前謝幕。喉嚨裡仿佛灌著炭火,沙啞著說不出一句話。不過,此時已經不用他再出聲了!付聲從背後搭上他的肩膀,陽光和向寬也一左一右地圍在他身旁。台下的觀眾們,更是已經替他喊出了聲:看到了嗎,世界!我們來了,世界!

無數雙手在眼前揮舞,無數人的呐喊和尖叫,然而在嚴歡眼中看見的,仿佛是他在縣城小酒吧初次登台的那一晚;又仿佛是和死黨翹家,第一次聽到付聲演奏的那晚;或許,讓一切都回到最開始的時候——

【我是JOHN,你是誰?】

【我是嚴歡,一個學生。】

【哦,那我就是一個搖滾樂手。】

【搖滾是什麼?】

“JOHN,你看到了嗎?”嚴歡克製著內心的激動,在心裡道:“你當初告訴我搖滾樂,你帶給我第一曲布魯斯。現在,我終於也走到了這裡,可以和你看到同一個世界。”

JOHN沒有說話,透過嚴歡的眼睛,他可以看清場下的觀眾,看見身邊悼亡者的夥伴們汗流浹背的模樣。這三年多來,嚴歡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見證下。可以說,他是世上最了解這支樂隊是怎樣成長起來的人。這種感覺就像是再一次經曆了自己少年時期,看著一支樂隊怎樣慢慢走向輝煌。

隻是,JOHN自己的輝煌已經沒落,而嚴歡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就在嚴歡以為老鬼不會回話的時候,JOHN終於出聲。很輕的聲音,幾乎要被嚴歡錯過。

“謝謝。”

JOHN在感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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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嚴歡再次讓他感受到了眼前的這火熱幕,感謝嚴歡讓他重新碰觸到搖滾樂,還是感謝嚴歡,讓他知道無論在什麼年代,都有著一群為夢想追逐的年輕人。讓JOHN回想起,半個世紀前一起與夥伴們叱吒風雲的自己。

JOHN沒有再說下去,嚴歡也沒有多問。

悼亡者在樂迷們一聲比一聲高亢的歡呼中,鞠躬下台。

在後台,許久沒有人開口,但是嚴歡可以感覺到夥伴們激動的心情。就連付聲,此時緊抓著他的手也是那麼多用力。掌心的溫度,就是他們此刻心中的炙熱。

有工作人員走上前來,與他們商量之後閉幕式上的演出問題。悼亡者本來沒有被安排到閉幕表演,看來是這一次的演出,讓舉辦方改變了主意。付聲看著疲憊不堪的嚴歡,揉了揉他腦袋,起身。

“我去,在這裡乖乖等著。”

嚴歡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拉住他。

付聲一愣,看見他眼中的不安與緊張,接著想到了什麼,回握住嚴歡的手。

“這一次,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離開。”

他的眼中,是一副坦蕩堅定,嚴歡鬆開手,付聲便跟著工作人員去一旁談話。向寬與陽光也都是筋疲力儘地癱倒在一旁,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憊。這種大舞台,對悼亡者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戰。嚴歡也懶得說話,因此便在腦海裡與JOHN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JOHN,為什麼你沒有參加過1969年的那一次伍德斯托克?”

“你猜。”

“我看網上有人說,你不來是因為被當時的美國總統禁止入境,你做了什麼膽大包天的事?”

JOHN笑了。

“有時候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彆人害怕我做什麼。”

“是嗎?”嚴歡想了想,終於把一直以來掩藏在心底的疑問小心翼翼地提了出來。“那你現在,還會想起以前的隊友嗎?”

這一次,JOHN長久沒有出聲,許久,他用一首自己的歌名來回答嚴歡。

“Let it be.”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無論是那個搖滾的黃金年代,還是屬於JOHN的崢嶸歲月,都已經隨著他的離世而煙消雲散。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個附在嚴歡身上,教會這個年輕人搖滾的一縷幽魂。

“珍惜你的夥伴,歡。”JOHN最後道:“無論在什麼時候,能一直陪你走下去的,還是他們。”

“恩。”

嚴歡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心裡像是被敲打了一下,猛地慌了起來。怎麼回事,為什麼覺得這麼不安?嚴歡拚命自問,一邊撫弄著吉他。剛才在台上,吉他的音調不準,嚴歡以為是自己調弦的問題,此時他細細檢查一遍,卻發現了不對。

琴頭處有不明顯的歪曲,金屬的框架細微的扭曲,從根本上影響到琴弦的音調。嚴歡愣住了,這明顯是人為動的手腳!可是誰會針對他,為什麼要針對他?他又想起昨夜剛剛進入宿營地時,那種好像被野獸瞪視的感覺,似乎從一開始,一種詭異的不協調就悄悄潛伏在周圍。像一隻惡鬼,伺機對他們下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現在,剛剛從舞台上下來而放鬆警惕的時候,豈不就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嚴歡隻覺得心都涼了,他不敢大聲呼喊,也不敢有什麼激烈的動作,害怕被可能躲在暗處的敵人看出破綻。他隻能悄悄地環顧四周,想要找出任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