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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飛正晃著大腹便便的酒吧老板的身子,一臉渴求。

老板嗬嗬一笑,吐出一口煙。

“預支工資?”

“恩恩!”

“一個人跑去看演出?”

“恩恩恩!”

“想都彆想。”

“……”

“喂喂喂,我開玩笑的,你哭什麼哭!彆哭啊,小鬼。”老板一慌,一甩手中的報紙,“我是讓你和我一起去啊!老子也要去看他們的演出,畢竟是從我們這裡走出去的樂隊嘛!”

於是少年破涕為笑。

嚴歡家裡。

“寶寶,寶寶看。”嚴媽媽晃著手中的小嬰兒,對著電視上的宣傳片道:“是哥哥啊,看到沒有?哥哥上電視了。”

在她身旁,嚴爸爸戴上老花鏡,正在一張一張的剪報紙。把每一個帶有嚴歡名字、悼亡者名字的報紙都剪下來,小心翼翼地收進盒子裡去。

家裡,嬰兒咿咿呀呀的聲音隨著媽媽的逗弄不斷響起,伴隨著哢嚓哢擦的裁紙聲。這是嚴歡的家,一個四口之家。

同時,濱海市。

“喂,老藍。”

許允背靠在酒吧的走廊牆壁上。

“你看到電視沒有。我是真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還記得那天他們在這裡上台的時候麼,嚴歡那小子,膽子可小了,哈哈。”

一段靜默,許允閉上眼。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在他對麵,一張泛黃的海報上五個青年正咧嘴笑著。其中的貝斯手,好像正在注視著許允。

他又是一聲歎。

“時間不等人啊。”

與此同時,全國各地的每一個角落,關注悼亡者的人們被這個消息緊密聯係到了一起。

“你們看啊!”一個光著胳膊的漢子道:“電視上的那支樂隊,我以前和他們一起巡演過!”

“阿凱,你小子又吹牛!”

“靠,彆不信,彆看我現在這樣,以前老子也是玩搖滾的。”

“得了吧你。”

一陣哄笑,修車鋪小屋內一片打鬨之聲。

而黑%e8%88%8c女子樂隊還在巡演的路上。

“姐,聽說了嗎?真有點嫉妒。”

樂鳴輕拍了手邊姑娘的腦袋,“嫉妒什麼,我們不也是要上場了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舞台。

悼亡者無疑是幸運的,他們站在了時代變幻的最前線,擁有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

還有更多人,藍翔,許允,衛禮,陸佑飛,阿凱,傅斌,於成功……

他們都失去了自己的夢想,然而至少現在,他們可以去看著悼亡者放心高飛!

飛吧,飛吧!世界再大,也困不住展翅的鳥兒!

“老板,報紙還有嗎?”

“小哥,你要今天的濱海日報是不是想看音樂節?我這裡有七折的現場票,要不要?哎,小哥,小哥……”

報亭老板看著走遠的人,悻悻地收回手。

而街角,一道孤獨的背影漸行漸遠。

我知道,世界再大,也困不住你們。

飛吧!

作者有話要說:  碼到最後差點抹淚。

☆、加油,男孩

作者有話要說:

一首好歌,建議循環看完這章!

拍攝宣傳片,做造型,專用的聯絡人,專車接送。

這些待遇,嚴歡都在這一次音樂節上第一次享受到了。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是有些受寵若驚的,但是習慣後也沒什麼。就是每次彩排前造型師幫他安排造型的時候,嚴歡很受不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忍受粉撲在臉上。

這個時候他不能說話,隻能和在心裡和JOHN交流。

“你們那會也會化妝?”

“化妝?”JOHN借著嚴歡的眼睛看到一個路過的煙熏男。“如果你指的是那種的話,沒有。”

接著又道:“除了拍攝MV的時候需要做造型,其他時候基本不用管你臉蛋長什麼樣。他們是來聽歌,又不是來欣賞你的臉。”

嚴歡默然:“那為什麼我要化妝?”

“時代變了,歡。”

嚴歡隻能在心底默默吐槽時間流逝,真是今非昔比。他一個唱搖滾的漢子竟然還要抹一層粉才能上場,用向寬的話來說,沒辦法大眾既然這麼喜歡看帥哥,帥哥你就將就一下吧。像長的一般的,還沒人樂意給您化呢!嚴歡至今還記得,向寬說這句話時的哀怨臉。

“不過話說回來,那時候也有不少趣事。”說起往事,JOHN突然來了興致。“記得有一陣子,我和夥伴們在專輯裡留了絡腮胡出境,後來一段時期,街上的青少年都開始不剃胡須。你走在街上,每走十步就能撞到一個大胡子。這樣很方便。”

“方便?”嚴歡疑惑。

JOHN樂道:“之後我再偷溜出去外麵喝酒,就不會被樂迷發現了。”滿街的大胡子,誰認得出你是誰。

嚴歡無語道:“也隻有你會這樣想。”

對於JOHN的真實身份,嚴歡有一陣子真的很想去網上調查個徹底,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沒有這麼做。他認認識的JOHN,是在他身邊一步步教導他吉他、搖滾的JOHN,而不是某部傳記或者記錄片中,那個存在過去輝煌中的搖滾樂手。

無論JOHN曾經有什麼身份,嚴歡隻需要記得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誰就好。所以自那以後,即使經常聽到有人又在提起JOHN的樂隊和他曾經的那些經典歌曲,嚴歡也沒有再去挖根究底的興致。

外麵一片喧嘩聲,舞台上似乎又有一批新的歌手上去試音。嚴歡羨慕地望過去,卻隻看到模糊的人影。

“什麼時候到我們……”

一旁正替他做造型的女孩聽見這話,笑了。“總會輪到的,對了,聽說你們樂隊是第一次參加跨年音樂節?”

“是啊,所以緊張。”

“緊張什麼,都是這樣一步步來的。”女孩對他指一指前麵幾個聚在一起的大叔。“看到他們沒有?現在國內最紅的硬核樂隊。”

嚴歡一眼望去,咦,怎麼有些眼熟?哦,記起來了,好像經常在搖滾雜誌上看到,這可是大人物。

“我聽人說,就這幾位大佬,第一年出大音樂節的時候也是緊張地撥錯了弦。哈哈,現在你能想象嗎?”小姑娘一邊幫嚴歡弄個發型,一邊道:“所以啊,沒啥好緊張的,就這麼一回事。”

她替嚴歡弄好了造型,左看看右看看,很滿意。

=思=兔=網=

“咯,就是這樣!你上台隻要負責音樂,我們幫你打點好彆的,到時候儘管開嗓子唱吧!”她一笑,臉上露出笑紋。“把下麵的觀眾都唱成你們的粉絲!也不枉我幫你化妝啦!”

嚴歡從椅子上站起來,左摸摸右看看,不敢隨便亂動弄壞人家好不容易幫自己弄個的造型,又實在呆不住了,隻好問:“我能出去逛一圈嗎?就隨便看看。”

“行,隨便去,彆跑太遠就成。”

得到特赦令,嚴歡總算出了口氣,從化妝的地方走了出去。付聲和向寬都各自有事情在忙,沒工夫管他,他隻有自己隨便出去散散心。

音樂節開始前,已經有不少的樂隊和樂手聚集了過來。暫時沒有事的,都在廣場那邊坐著和老朋友插科打諢。這幫人經常在全國各地跑,有不少都是彼此認識的。因此突然冒出來嚴歡這麼個新鮮麵孔,不少人還感覺到好奇。

“小弟弟,不是迷路了吧?”

嚴歡聽到有人喊,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找茬,可回頭一看,一個禿頂的大叔正坐在椅子上笑看著他。

“過來過來,陪我做一塊啊,一會喊你家大人把你領回去。”

嚴歡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大叔一幫拉住在他旁邊坐了下去。大叔就直接坐在草地上,一點也不擔心剛下過雨後潮濕泥土會弄臟褲子。嚴歡在他身邊坐下後,才來得及自己打量這位大叔。

微凸的啤酒肚,謝頂的半禿頭,還有穿著一身破舊夾克衫,腳踩一雙白球鞋。和周圍酷炫拉風的搖滾樂手們比起來,這位大叔簡直就是另一個畫風,是一不小心闖進搖滾世界的鄰家大叔。

比起自己,這一位看起來才更像是迷路的吧。

“我沒迷路。”看著這位比自己最起碼大二十好幾的大叔,嚴歡還是忍不住問道:“倒是大叔,你才不會是迷路了吧?”

大叔不答反問。“我可是在這邊住了好幾十年,我會迷路?小朋友不要隨便開玩笑。”

原來是住在附近的大叔跑過來看熱鬨,嚴歡心下了然,同時也放鬆了些。

“我也沒有迷路,是到這邊參加音樂節,而且我已經十八歲了,大叔你直接喊我名字,彆喊什麼小朋友,行不行?”

“哈哈!小朋友就是小朋友,還鬨彆扭!”

看著這陌生大叔毫不理會自己,依舊沿用幼稚的稱呼,嚴歡非常無奈。

“對了,你剛才說你是參加音樂節。”大叔笑完後,拍拍嚴歡的肩膀。“我也看到你背了吉他,是吉他手?”

“我是……”嚴歡頓了一下,有些不甘心道:“主唱。”

“哈哈,我聽出來了,小朋友心有不甘。”

您真是什麼都聽得出來,嚴歡看著哈哈大叔,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主唱有什麼不好,主場很好啊。”大叔安慰他道:“我看了這麼多場音樂節,每次都看到主唱最拉風。一出場,底下的小姑娘就尖叫啊。就是你這個樣子的主場,就很好嘛,很受歡迎。”

“大叔你經常看音樂節?”

“看啊,看了好幾十年。偶爾自己還玩一把,不過現在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不行啊,淘汰了。”大叔正要拉著嚴歡繼續嘮嗑,卻突然有人跑過來找他。

“老陸!找你好久了,怎麼還在這裡?”

遠處似乎是有大叔的熟人在找他,有急事要先走的大叔隻能跟嚴歡告辭。

“下次見麵再找你玩,小朋友。”陸大叔對他眨了眨眼,“我相信我們會很快再見麵的。”

一直處在迷惘狀態的嚴歡看著這位大叔謎一般出現,又風一樣地離開。一轉眼,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歎了口氣,插著口袋背著吉他往前走。還能怎麼辦?繼續逛唄。

比起上一次的迷笛音樂節輕鬆的氣氛,這一次款年音樂節的準備現場則要嚴肅許多。嚴歡逛了一圈下來,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心裡更加緊張了。

最近